與鳳凰中【5】
小烏耷拉著腦袋,很明顯它是聽懂小狐狸的話,它瞪大的琥珀眼裡,明明白白的寫著不吃就打你的信號,小烏伸出金喙,夾了一隻黃瓜蟲吃入嘴裡,只感覺渾身溫暖,不停的有風氣往它身體的某個地方聚集。
「飽了嗎」小狐狸飯量很小,十幾個黃瓜蟲皮,它就已經吃飽喝足,只是一向飯量很大的小烏,卻十分沒有胃口,蔫蔫的吃了幾隻,就把頭歪倒在一旁,一副無精打採的模樣。
小狐狸伸出前爪,按了按小烏的肚子,平時如果吃飽的話,它的肚子會鼓鼓的,還很有彈性的硬邦邦的,可是今天這裡的手感卻依舊是癟癟的,沒什麼東西,小狐狸急了,叼起一隻黃瓜蟲放在小烏的金喙前,讓它吃,小烏也聽話的張開了喙,只是含住那隻黃瓜蟲,不嚼不吞,只是獃滯的看著一點。
「你吃完這些,我就帶你去找豆」連比劃著,連嚎叫,小烏點了點頭,它們兩個人交流越來越有默契
小烏幾乎是瞬間恢復體力,它輕巧的扯過另一半在小狐狸嘴裡的黃瓜蟲,鯁直了喉嚨吃的很歡,雖然已經吃飽了的小狐狸,看著吃的很高興的小烏,還是咽了一口口水,它也很想吃。
不一會,石頭上就剩下一隻黃瓜蟲,小烏停止了進食,瞪大眼睛等著小狐狸把它放在背上,小狐狸繼續伸出毛茸茸的爪子按它的肚子,是熟悉的硬邦邦的那種彈性,只是還有一隻綠色的黃瓜蟲還吃下。
「你,你,你吃」小烏性子很急,總是連貫的說好幾遍同一個詞語,小狐狸站了起來伸嘴叼起了小烏,往背上丟去,小烏穩穩地抓住它的後背,很有默契,然後乖乖的把小腦袋擱在小狐狸的兩個耳朵之間的距離上,小狐狸站了起來,一口把黃瓜蟲吞下,背著小烏,繼續開始了一天的行進,它們不停的走,走走停停,不知道去哪裡,也什麼方向,只是漫無目的,吃飽,然後困了就休息。
它們慢慢的走了,走到太陽快要升到正中央的時候,才走到小烏要去的地方。
這裡是一片金黃色的草地,說是草地並不確切,而是有很多的豆莢。它們四五一堆。然後分散在一小片地區里,其他的地方根本就沒有,只有這裡,很突兀的,出現了著幾棵豆子。
小烏伸出喙,琢破豆莢,幾個豆子依次出現,小烏一粒粒的夾了,吃進嘴裡。
小狐狸是不吃豆子的,它慢慢的行走著,等小烏吃完這株上的豆粒,在去另外一株。
小烏吃下去沒有什麼特別的反應,但是吃了幾粒以後,就覺得特別特別的飽,胃裡好像有很多很多東西在,它們堆積在一起,不停的攪動著它的胃,但是卻不是難受的體驗,反而滿腹的食物讓它很有安全感,。
小狐狸低著頭在抓黃瓜蟲,這裡好像聚集了很多黃瓜蟲,它的小爪子吧嗒的也快,不一會就抓了好一堆,看來夠今天和明天一早吃的了,它決定今天要在這裡休息,明天一早在抓新鮮的,吃了才不會覺得腹痛。
它把小烏放下,放在腳邊,叼起一隻黃瓜蟲,剝去皮,找了一塊被風吹的很乾凈的石頭上,它自己依然只吃下蟲皮,可是它剝了一個,卻發現小烏,沒有向往常一樣,吃的很快,甚至自己都剝不夠它吃的,而是一隻都沒有動,把頭放在他的蹄子上,微微的合上眼睛。
它停止剝黃瓜蟲,用鼻子嗅了嗅小烏,又用腦袋拱了拱它,小烏晃了晃翅膀,那翅膀隱隱約約泛出紅色的光芒,不過只是一閃而過,小狐狸還以為自己眼花了,它伸出前蹄去按小烏的肚子,卻發現那裡硬硬的,要比平時要硬一些。
它覺得害怕,小狐狸一臉緊張,狐狸臉兒皺了起來,它把大耳朵貼在小烏的胸口,然後、、
「嗚……唬……。」小烏的金喙突然一陣發光,接著是一串炎天的火從它的喙中吐出,小狐狸還沒反應過來是怎麼回事,就被燒掉了半邊的毛髮。不過幸運的是並沒有燒到他的皮肉。只是它身邊的撥好皮的黃瓜蟲沒有那麼幸運了,全部被火點著,燒了起來。
小狐狸感覺到了熱浪,然後是讓所有動物都害怕的火,它不知道火從哪裡來的,它的第一反應就是前撲,把小烏團在懷裡,跟它一起離開這裡。
「不要怕」小烏唧唧的叫了幾聲,奇怪的是,小狐狸居然能夠聽懂。
「你,你是誰」小狐狸團著小烏,它對著半空,四周再找聲音的來源。
「我在你的懷裡」還是那個稚嫩而嬌俏的聲音。
「什麼,你說什麼……」小狐狸低頭,發現小烏一臉烏黑,尤其是那一對金光閃閃的金喙上,全都髒兮兮的。
「媽媽,媽媽,是我在說話」小烏瞪大黑中帶紅的大眸子,使勁的忽閃,來加深自己說的話里的可信度。
「你叫誰媽媽」小狐狸覺得不對勁,它驚喜的看著小烏,它居然會說話了,而且自己也聽得懂,就好像再跟同類說話一樣。
「媽媽,你就是我媽媽」小烏撲閃著自己的大翅膀,但是無奈它的還被小狐狸整個的團在懷裡,根本得瑟不起來,也不能跳到它的背上。
「我,我是公的」小狐狸為自己辯解。
「媽媽,什麼是公的?」小烏好奇的問。
「就是不會生孩子的叫公,會生孩子的是母」小狐狸在遊歷天下的時候,遇到過很多動物,公的負責狩獵,母的總是拖著大肚子身後跟著一堆孩子。一個長著人臉的大樹爺爺也曾經告訴過它怎麼分辨公母「還有,我不是你媽媽。」
「我知道了,媽媽」小烏點了點頭,因為兩隻動物可以交流,所以一顰一笑都很好交流了。
「不許叫我媽媽」小狐狸瞪大狐狸眼,厲聲說。
「好的,媽……那你說我要叫你什麼啊」小烏很彆扭的問。
「你,你可以叫我,叫我小哥哥」有次小狐狸路過一個群居在一起的人類家族,那裡有個很可愛的小男孩,它路過的時候,正是午後,正是人困馬乏的時候,它在一個小河邊休息,一個豆粒大(很小的孩子,不是說跟豆粒一樣大)的孩子,打著漂,從河的上游飄下來,馬上要淹死了,它伸出嘴很容易的就咬住了小男孩的頭髮,救了他,從此他們就成了朋友,那個小男孩,總是喜歡拽著他的尾巴,叫他小哥哥,他說「我有個大哥,你就是我的小哥哥」完全不把它當做異類來對待。還把分給自己吃的東西,自己有時候抓到鳥蛋,也會送他一個,他不知道怎麼吃,總是整顆含在嘴裡,好不滑稽。?
「小,哥哥,什麼是哥哥」小烏搖頭,因為它什麼都不懂。
「就,就好像是,會照顧你,會給你好吃,想到你,這裡會暖暖的的狐狸吧」小狐狸想了想,覺得自己說的很對,還點了點頭,它按了按自己的心口,跟小烏解釋到。
「這,這樣啊」小烏若有所思「那小哥哥,什麼是狐狸」好吧,我們的小烏真的是什麼都還不知道的年紀,很喜歡問為什麼。
「狐狸,我就是狐狸啊」小狐狸拍拍自己的爪子,晃了晃自己的耳朵,搖了搖尾巴,解釋給小烏聽。
「你為什麼是狐狸?你為什麼成了狐狸,你知道還有誰是狐狸嗎?小哥哥你怎麼翻白眼了……」小烏的小喙就好像連環的弓弩一樣,喋喋不休,小狐狸幾乎要被問的暈過去,它乾脆捻起地上的黃瓜蟲,放進自己的嘴裡。
小狐狸嚼了兩下,突然覺得嘴裡的黃瓜蟲,味道跟以往的不同了再是腥的,反而很有嚼勁。
這是羽天,記憶的最初,她睜開眼睛的第一刻起,她見到的,就是焚天,他們同甘共苦,在天地間。
那也是,羽天最沉醉的過往,她沉溺其中,無法自拔,她深深的望著那時候的它們,她把自己懸在那絲黑霧裡,很想從那時回顧,然後久久??沉淪??。天空有驚雷,一片荷池,分外安靜,有一朵剛剛開出一片花葉的荷花,突然綻開了它所有的花瓣,荷蕊里,坐著一片幾乎是全透明的靈魂,誰能想到,這片不起眼的荷池,居然會是上古三神之一的揚天大神寄放靈魂的地方,那抹魂魄慢慢的從荷蕊上站了起來。
他凝望著不停聚集的黑霧,心中的霧氣也逐漸加深,他還是滿心的恨意,他還是想袖手旁觀,他還對那個只陪了不到五百年的女人念念不忘,他恨著拆散他們的天道,陰鬱的天氣,越來越壓抑,但是就是不下一滴雨,西海龍王拼盡了全身的靈力來阻止已經積滿水的雲彩下一滴雨,雲越來越沉,互相碰撞,形成驚雷。
天空有驚雷,一片荷池,分外安靜,有一朵剛剛開出一片花葉的荷花,突然綻開了它所有的花瓣,荷蕊里,坐著一片幾乎是全透明的靈魂,誰能想到,這片不起眼的荷池,居然會是上古三神之一的揚天大神寄放靈魂的地方,那抹魂魄慢慢的從荷蕊上站了起來。
羽天在九重仙山的梧桐屋子裡的油燈,突然無火而燃燒,多年羽天都未曾參透,那盞燈為什麼已經使用了那麼多年,還可以燃燒,其實,根本就沒有人注意的到,燈油的燈蕊處,又一片小小的心臟,這是,誰的心臟呢。
裕盛感覺到了自從他出生以來,從來沒有過得壓迫感,天空昏暗,懸在雲上的仙宮也不穩定的老是打顫,而且越來越頻繁。
傲月是最能感受的到天地巨變的人,因為他在這些動蕩的中心位置,也就是羽天的身邊,他忍住疼痛,那疼痛也沒有一開始時那麼強烈了,但是,他懷裡的羽天,正在瑟瑟發抖,濃重的黑氣,幾欲把她包裹,那種孤單的隻影形單,帶著不對勁的弒天的光芒,這是,只屬於三神的死氣,從未親眼見過的傲月,覺得自己對此情此景,似曾相識,羽天並未表達出什麼痛苦之色,但是傲月就是知道,羽天正在承受的痛苦。
「羽天,羽天……」傲月忍下疼痛,不住的搖晃羽天。
「焚,焚天。」
羽天做著夢,她夢的千奇百怪,但是都是以往的事情,那隻雪白的狐狸,那深情款款的琥珀眼睛。
「小子,快走開」一片荷葉憑空出現,落在地上,不停放大,然後畫出一席男身,來人穿著淡綠色的長袍,仙風道骨,長發及地,眉宇間,帶著幾分熟悉,那是上古盤古大神的容貌,想來,來人,就是揚天大神無誤了。
「參見揚天大神」傲月滿腹疼痛,幾欲昏倒。
揚天看了他一眼,皺了皺眉,他下落到地上,因為來此是他的魂影分身,幾乎是一陣風,就到了傲月的眼前。
他一把扯下羽天,把她穩穩地放在的身後,羽天長嘆一聲,吐出一口黑血。
羽天顧不得羽天,他抓起傲月的龍爪,在龐大的傲月面前,身量淺淺的揚天,還沒有他的一個龍爪大,但是他卻硬生生的把傲月舉了起來,一把丟出一丈多遠,傲月被丟的莫名奇妙,他正準備起身,一道大慈悲念生咒就把他籠罩了下來。
揚天大神,眾所周知,是盤古大神遺世的孩兒,承上古神力,很少有人知道,他是由燃燈佛祖養護長大的,他的神力,慈祥而溫柔,是保護之神。焚天是創造之神,而羽天,則是毀滅之神,她的力量無可限量,焚天一直是羽天毀滅了,他在用神力衍化出來,而揚天不同,他總是與羽天為敵,在她動手以前,先把她毀滅的東西,保護起來。三人相生相剋。
他跟在燃燈佛祖身邊,學的自然是佛家招式,無數佛弄籠罩著傲月,化解這傲月滿身的戾氣,揚天的兵器,是一把日輪,他從自己的寶石戒指中,憑空劃出,拿在手裡,耀眼的如同天上的那輪太陽。
傲月動躺不得,但是他冥冥中知道,這個初次見面,消失在神界幾百萬年的上古大神,是在救自己。
有多少年了,羽天沒有感覺到了這熟悉的感覺。
以前的多少年前,那個人要跟自己說恩斷義絕。
那一年下著小雨,羽天正在打坐,因為是夏初,即使是在羽天的神宮裡,還是會感覺到低氣壓的悶熱,
羽天團坐在大殿的中心,正對著門,她特意開著門,以期可以涼爽一些。
一團光暈從東方而來,光暈的盡頭,是一個男子。
那個男子素白的衣服,懷裡抱著一個孩子,他撐著一把傘,那個孩子伏在他的頸窩處,睡著了。
羽天被驚動,她頂著這一大一小兩個人,慢慢的向自己走來的時候,涼透心扉。那個女人,終究,還是沒有活下來。
「你說過,不在來見我的」羽天先聲制人,她哆嗦著,剛剛還熱出一身汗的她,突然覺得寒冷,其實狂熱之後的巨寒,才是最透人心魄的,羽天覺得自己已經被冰寒,刺透了一整個心臟。
「我也說過,再見面就是我的死期。」究竟什麼時候,他們成了這般的生疏。
「那你就去死了」羽天惡狠狠地瞪大了眼睛。
「好,但是,這個孩子,她的孩子,你可願意照拂」他們終究,還是有了孩子。
「青鸞那個賤人,到底哪裡好了」羽天的話,酸溜溜的,只是其中的恨意,沒人能懂。
「死者已矣,在說有什麼用呢,孩子給你,你好好的照拂,我走了」他終究沒有邁過那扇門檻,只是隔著門檻,把熟睡的孩子,放在了玄武岩石上,轉身就離開了。
「揚天,你就不恨她嗎,這個孩子,你為什麼不殺了,她在,就是你的……」
「閉嘴,求了你羽天,閉嘴吧」公子如玉,溫潤綿長,整個人就好像一隻玉人般的揚天,居然硬生生的捏碎了神道一旁的一頭石獅子,他的手搭在上面,然後滿手碎屑。
「好,你只要能夠過得了你的那道坎,我就是把嘴縫上就好了,你不覺得羞……」
一隻好像剛剛從羊脂玉里脫出人形的手,卻一點也沒有靈動的慈悲,而是狠狠地捏住了一隻脖子,剛才還是一道孤傲的背影的揚天,居然凌空而來,掐住了羽天的脖子。
「有時候,我是真的很想,把你的這張嘴,給狠狠地縫上。」
「我看你敢」羽天自然不必怕他,因為有護著她的人。
「焚天,你也要說嗎?」揚天從進入羽天的神宮就感覺到了焚天的氣息,所以他對於突然出現的焚天一點都不吃驚。
「你並犯下大錯,你只要把一切都說出來……」焚天抓住揚天的掐住羽天的手,他們三個,真是頭一次,如此的劍拔弩張。
「青鸞,也無錯,有錯的是我們這些男人們,青鸞等我三千年,如果我早些去找她,她也不會……」揚天顯然是說到了痛處,他痛苦的閉上了眼睛,幾欲要失去氣息。
「青鸞怎麼沒有錯,是有誰強迫她了嗎?自己蹄子賤……唔,揚天,我,看,你……」羽天依然跋扈,她挑著長眉夸夸其談,但是揚天的手,怎麼可能饒她。
「放手,羽天憋得臉都紅了。」
「是了,誰傷了羽天一點點,就跟挖了你的心一樣,我今天就殺了羽天,我就看你會不會與我拚命,我以為,你懂我的錐心之痛的」揚天正的就打算如此了結了羽天。
「你莫要忘了,她是青鸞的姐姐」焚天信揚天說的每一個字。
「她是青鸞的姐姐,就應該懂青鸞。」
「姐姐?我可沒有那麼不知廉恥的妹妹」羽天揮舞著袖子,卻被揚天死死的捏住了命門。
「羽天這是在為你抱不平,她寧肯去辱罵她的妹妹,也不說你半分不是,可見她是把你當做比她妹妹還要親的人」焚天明顯是注意到了,羽天的靈力被揚天封住了,他也知道如果自己貿然出手,不亞於刺激揚天直接掐斷羽天的脖子,他們三個人如果自相殘殺的話,那便是真的不會再起死回生?
「我不需要,青鸞已死,我們,就不要在詆毀她,對錯已經不重要了,羽天,我知道你心疼我,可是你這樣,我一點都不開心,對不起,沒有照顧好你唯一的妹妹,我就此別過了,再見面,遙遙無期,或許,我們今生,就不要再見面了。」揚天比羽天的法力要高出一倍都不止,他如提小雞崽兒一樣的把羽天提了起來,羽天瞪大眼睛,大眼睛里,流著淚,搖著頭。
「不準走,我不准你走,你走了,我為什麼覺得,你就是要去死啊」羽天的淚滴落在揚天的手上,一滴一滴,焚天心疼的別過臉去,他不能阻止,不可以阻止,儘管他也覺得,揚天如果走了,那便是死了。
「你們不殺我,我怎麼可能死」揚天把羽天提到懷裡,在她耳邊,輕輕地說,隨後一陣清風拂面,羽天穩穩地落在了地上,而早就尋不見揚天的身影。
羽天追了出去,仰天大喊「你回來,你回來……」可是回應她的,只是漫天的寂寞,和時不時飛過的渡鳥,你,什麼時候,回來呢。
揚天看到羽天的緊閉的眼角流出淚來,他蹲下,抱起羽天,把她放在膝頭。
「傻丫頭」揚天伸手會羽天擦去了眼角的淚,臉上的表情溫柔。
羽天與青鸞是姐妹,長得又及其相識,羽天驕橫,眉尾上揚,顯得霸道而又伶俐,而青鸞孱弱,眉心自然微微蹙起,眉尾向下,委婉有餘,而氣韻一點都不如羽天,但是羽天若是合眼休息的時候,收起那滿目的霸氣,那麼她很容易跟揚天一種錯覺,那就是躺在她懷裡的,就是青鸞。
「大神」傲月恢復了人形,跪在揚天的身邊,謝他救命之恩。
「轟隆隆……」一道驚雷劈的揚天打了一個哆嗦。
「這,這是……」傲月聽得覺得這道雷聲熟悉。
「天懲」揚天冷酷的說出著兩個字,他強迫自己冷靜下來,他慢慢的回想起,焚天曾與他說過得事情。
那是羽天升任大神的時候,離現在少說也有一百萬年了。
那日通天的霹靂打了羽天九九八十一道驚雷,每一道驚雷都是往她的心窩子處劈,劈的羽天直接就暈了過去,焚天心疼,吭嘰了一聲也要暈過去,嚇得狐狸尾巴都抖了出來,焚天並不是為那幾道子雷嚇得,而是為了羽天,那個自遠古就流傳下來的,罪孽?
話說,初為神者,為神微,神微參悟后,便是神遇,所謂神遇就是要得到上神級別的神人來點化,才能突破上一層,也就是神隱。
一般修鍊到神隱級別的神,就可以居住在神界,得三神庇護,能達到神隱級別的神,非得是有了天大的功勛和機遇才能成功,承桑就是因為承了自己功勛的福陰,在焚天的指點下,才修得神隱的級別,而傲月就是機遇的代表,適逢他喪父,他又是揚天坐下的上神尤光的關門弟子,遇到了天道中變,如果沒有猜錯的話,他便是焚天祖神羽化的第十萬年修成神隱。這便是天大的機遇。
神隱以上,就開始是正兒八經的神位,得七界供奉了。成為神元,神元不同於任何一個神級,他們可以獨居廣闊無垠的神界的每一個角落,就好像人間的諸侯王一樣,發展自己的實力,結成一片黨羽,很多神到了級別,就不想再修行下去,修神之路,遠遠比修仙之路要難上萬輩,其實情劫就是要命的兇險,時逢情劫,一百個神,會有九十九個折在上面,剩下的一個,也基本上算是死裡逃生,最後生無可戀,進而無欲無求。升做上神,上善若水,水凈而無魚,這些上神們,雖然可以婚配嫁娶,但是,更多的是經過了經年的修鍊,已經對情愛之事很難感興趣,斷袖時有發生,更多的,是自殺,最讓萬物忍受不了的,就是時間在流逝,只有我一個人留在這裡的這種孤寂感,只焚天去世的那一年裡,就有三十位上神自盡而亡,那滿溢的孤單和死去時的釋然,每次想起,刺傷心扉。神界,也因此凋零。
神道,需要數百萬年的積累,直至無欲無求,甚至已入行屍走肉之列。
遙不可及的三神,羽天是大神,凌駕與上神之上,她年級小,修鍊也拖拉,所以,也是三神之中,最後一個成為大神的。揚天因為動世的情劫,久久無法脫離苦海,滿心的牽挂,所以他基本上,已經放棄了修鍊,而是一個人躲起來,放空自己。焚天已經超脫為祖神,祖神之上,便是成佛,所謂成佛,並不是入和尚道,做了吃齋念佛的好差事,而是歸去,歸去另一個解釋,便是灰飛煙滅,再也不會出現在七界中。焚天豁達,從不把成佛放在心上,他也有牽挂,對羽天滿心的牽挂。
羽天修的是??墜落??道,意在絕地逢生,羽天的神跡為湮滅,印度教中更是把羽天直接形容為毀滅之神濕婆。
三神初修的時候,焚天希望改變這個世界,改變在創造,所以他為創造之神。
揚天是盤古大神的兒子,他上承的他父親的神力和遺志,意在保護他父親用生命換來的天與地。
而羽天,則是個很特殊的例子,她跟在羽天的身邊,見由焚天親手創造出來的七界,她看到的,是邪惡的一面,人脫生於泥土,自然有醜陋的泥土性格,簡稱人性,人修鍊為仙,得長生不老,長生不老本神就是一種醜惡的慾望,焚天為這些,也頭疼不已,所以在羽天的內心裡,毀滅這些,是她畢生所求。所以??墮落??道,便是她一直要走的路。
羽天是不能擁有太多的力量的,否則,毀天滅地,簡直就是羽天一念之間的事情,焚天的壓制,確實有了一定的效果,只是羽天不知道罷了,焚天離世,羽天傷心過度,也鬆弛了修鍊,多年來,也未有超脫
祖神,七界之祖,擁有七界,最高的力量,羽天衝動,脆弱的個性,如果讓她擁有這樣的力量,一個不慎,豈不是七界浩劫,焚天已經不在,誰來創造新世紀。
「可是羽天大神升為祖神的天懲?」傲月想了想,也只有這個說法畢竟靠譜。
「快些離開這裡,這滔天之力,不是你能承受的」揚天也後退了一步,因為他現在只是靈體,一個不小心,那就是魂飛魄散,他掐了個決,豎起一道結界,揚天的結界純凈而又澄澈,都說法力是心靈的映照,這淡藍色的結界色,就是揚天的心靈,羽天總是罵揚天傻,其實,揚天只是想要按照自己的喜好,淡漠的活著。
「大神看樣子,也撐不住多久,小神雖然無能,但絕對不會拖大神您的後腿的,必要的時候,沒準還幫的上忙」傲月當然不會走,他知道今天一景,怕是此生至此一次。
揚天不理他,但也沒有強硬趕他走。結界布好以後,他一躍而起,神力通天而行,瀰漫整個天宇,天帝裕盛從即位起,就從來沒有感覺到如此強大的神力,他再也坐不住,從華彰鏡中,探出靈力,看清了發力之人,是揚天。
裕盛惡狠狠的盯著鏡子中的三人,想起了父親臨終前的話。心生暗鬼的他,看著魂魔不清羽天,咬緊了牙關,得到她,一定要得到她。
或許是時間久了,揚天累了,他從半空中下來,傲月不解的看著不停在變幻手勢的揚天,他肯定的是,揚天絕對不會傷害羽天,可是看著揚天手裡,越結越大的光暈,光暈因為是多層的咒語混合,所以發出刺啦刺啦的聲音,但因為主人法力強大,迫使它們必須結合在一起,產生巨大的破壞力。
破壞力,傲月被自己的想法嚇了一跳,為什麼他在揚天手中的光暈里,看到了破壞力。
「揚天大神,你要做什麼」傲月毫不猶豫的擋在羽天的身體前面,羽天已經失去了全部的意識,因為她已經完全沉浸在夢裡了。
「她不能成為祖神。她不能」揚天簡單的解釋了一下,伸手要拉開傲月。
「為什麼,這是羽天她自己的事情,要不要成為祖神,要她自己決定。」。
「你是叫傲月吧」揚天站直了身體,看有些時間,所以他打算說服一下這個倔強的男孩子。
「大神知道小神?」傲月覺得有些驚喜。
「我當然知道你,因為……咳咳,我跟你的父親是知交好友」好險,差一點就要說出那個秘密了。揚天自己心中想著。
「是嘛,那真是我父親的榮幸了」傲月其實是不信的,他父親為人孤傲,性子耿直且不合群,怎麼可能有揚天大神這種敏感多思的朋友,他們不是敵人,就佛祖保佑了。
「怎麼,你不信」近身讀心的法術,不止羽天會用。
「不敢,不敢。」傲月當然不知道這種分法術。
「你比他,可差遠了」揚天這句話,說的??曖昧??而隱晦。
「小神確實不如父親」在傲月這裡,卻是另一番理解。
「你知道就好。」
「那大神可否賜教,為什麼羽天不能做祖神,為仙為神,不是就是為了能夠提高修為嗎?」傲月終於把主題拉回了羽天的身上。
「為了七界,她不能」揚天沒打算說出全部的實情。
「大神說話,一直這麼高深莫測嗎?」傲月對他這淡淡的解釋,有些氣憤,他居然跟揚天嗆起聲來。
揚天多少年沒受過這樣的對待,居然一時間,不知道該如何回答這個問題「你說什麼?」?
「是小神再問揚天大神問題,我相信揚天大神一定聽清了小神的問題,因為大神您,還沒有到耳背的級別吧」傲月牙尖嘴利起來,完全就好像變了一個人。
揚天眼睛里,有些許光芒閃過,這是他透過傲月的身體,看到的,另一個人的光輝,很難說傲月是個什麼樣的人,年紀不大,身有頑疾,卻有超脫他年紀的氣勢和狠辣,揚天心中雖然瞭然,但沒想到,這份保護的執念,會如此,如此的深。
「是,我說話就是這麼的高深莫測。羽天不能再擁有更強大的力量,這一點,你不必質疑,這事,焚天祖神,也有決斷,你快些讓開,為了七界,我不介意,殺了你」揚天從新舉起手裡已經快要結成的光暈,羽天是不死之身,所以這一擊,頂多是要她半條性命,錯過這次成為祖神的最佳時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