劫難起

劫難起

一顆滾圓的珠子,打著轉兒落在了羽天的膝頭前。

佛珠,羽天看到那顆散發這佛光的珠子,驚愕的忘記了哭泣,這是焚天的佛珠。

忘記什麼時候了,那天羽天急匆匆的從宮中往外走,迎面就撞上了正往裡去的焚天,焚天正是虛弱的時候,居然被羽天一個不下心撞倒在了地上。

袖子上翻,露出手脖間的佛珠。

「焚天,你的珠子好像少了一顆哎。」羽天扶起焚天,他的白髮凌亂,嘴唇也發白,上下慘淡的顫抖著。

剛剛過去的七界大戰,受傷最重的羽天已經完全恢復,揚天根本就沒有參戰,但是唯獨剩下三神中最強的焚天,遲遲不見恢復。

這剛剛有些起色,出去一趟又虛弱的一陣風就能颳倒。

「說什麼醉話,那裡少了一顆。」焚天先是伸手捂住了佛珠,幾秒后亮給羽天看,他的這個小動作,羽天並沒有發現。

「五,六,七……可是這顆修羅界的珠子,顏色好暗淡。」羽天一顆顆的數了,的確是一顆都沒有少,看來是自己真的眼花了,可是修羅界的那顆珠子,為什麼光澤不怎麼亮麗呢。

「少喝點酒吧,對了,你不是讓我出門的時候留意揚天的動向嗎,我在路過佛禪城的時候,感覺到了他的一些靈力,雖然很弱,但是他是土系靈根,佛禪城一城的蓮花最會凸顯土系靈根,你去看看吧。」焚天掰開羽天的手,潛移默化的轉移了話題。

「什麼?你發現揚天那個XXX了」羽天破口大罵,把佛珠的事情早就拋到了腦後。

「恩,我讓阿龜探查了一下,他也說,十有八九是揚天在那裡駐足過了……。哎,羽天,你幹什麼去?」焚天話還沒有說完,羽天撤身就要飛。

「去佛禪城啊。」羽天不明就理,看著站在原地的焚天又說「你不跟我去?」

「要今天去嗎?」

「不然呢,快去收拾收拾,我這次非殺了揚天那個XXX不可。」羽天就是那個時候恨上揚天的,不是他袖手旁觀,七界也不會亂成這個樣子,他們三個人一起應對的話,焚天也不會造了那樁殺孽。

「我不去了。」焚天無力的鬆了口氣「我沒有力氣了。」

「你這是去哪裡偷人家小姑娘的紗裙了,累成這個樣子,佛禪城的蓮花溫泉療傷最好了,你真不去?」

「不去,你去吧……。小心……」焚天話還沒有說完,羽天伸腿就蹬空了。

「穿好鞋子……」焚天一個跨步又在空中抓了羽天,之間羽天玉片樣的勾足上,只是簡單的磯了個木履。

「天氣太熱了,不穿。」羽天看了眼自己的雙腳,推開焚天逃了。

「真是好笑,你又何必呢。」看著羽天的背影,焚天撫上確實少了一顆珠子的佛珠鏈子,他這句「何必呢,」不知道是說給誰聽的。

「焚天……」羽天握緊這顆修羅界的佛珠。

彷彿上面還有焚天的溫度。

原來,當年焚天也是忍不下良心的譴責,用這顆佛珠為知愁編製了靈魂,他並不是真的入魔了,而是這麼多年年轉世,留下的污濁,擋住了他本來純潔的水靈力。

明了一切過來的羽天,捏著手裡的珠子。那股灼心之感,再次涌滿了她的心。

「羽天……」清明難以置信的看著羽天,真正入魔的,好像是她才對。

烏光在羽天的身側湧現,她被不知道在那裡湧出來的風衝散了思緒,悲怨極了的羽天,現在已經完全不受她自己的控制。

「快走。」孟婆趕緊拉住正欲上前的清明,往不遠處的孟婆亭跑去。

轟隆隆,天雷飽滿。

「這是……」清明望著不遠處鬱結起來的雷陣。

「這是墜神雷,羽天這個沒坐幾天的祖神名頭,怕是到頭了。」孟婆長嘆一聲。

孟婆亭還算安全,所以過路的各路大神明,都愛藏點東西在這裡。

珠子因為羽天太過用力,已經鑲嵌入她的肉中,在她的掌中,好像一隻眼珠。

她把手放在鼻息中,肆意的真氣,已經蔓延了整個黃泉,她知道自己要馬上找回冷靜,可是心中的疼痛,好像被放大了無數倍,悔恨,無邊無際,誰來,救贖與她。

「焚天,焚天,焚天,救救我,焚天……」離發瘋只有一線,羽天小聲的呢喃,忍著,再忍忍……。

墜神雷,不劈去羽天所有的修為不肯歇心,羽天微微顫顫的站了起來,她身周的光澤越發的紅亮。紅中開始溢出黑色。

「孟婆,羽天這是怎麼了?」清明看不透,他自問不是看不懂事情的人,可是這次的這番周折,究竟在鬧什麼?

那隻惡鬼,讓他感覺到了心疼,他也不是心軟的人,可是模模糊糊中,他覺得那隻惡鬼,有震撼他的悲傷,羽天現在呈現出一種癲狂的狀態,她時不時抬起頭來冷笑。

「哎,我看這孟婆亭景色尚可才來小憩的,可是羽天總是有本事把我休息的地方鬧得天翻地覆。」

憑空的,孟婆亭的石蘭下,出現了一道清雅的身影,那是一個男子的身影,長發未梳,美目未醒,好清雅的男子。

清明是平安京里出了名的清雅公子,在這個男子面前,他感覺需要側目。

「大神可算醒過來了。」孟婆長舒一口氣,她可不想羽天把她的亭子毀了。

「退下吧。」揚天的身體自他準備遁世起,就被他安置在這黃泉下的孟婆亭中,得每日一遭來的地陰遮掩,居然瞞了那麼多年,此番若不是他主動現身,恐怕還是沒有人能夠找到他。

「是。」孟婆低著頭,拉著清明準備去別處躲。

「你現在知道出來了。」清明知道些揚天與羽天的事情,他覺得羽天固然有錯,但是,揚天的袖手旁觀,七界的生靈是無辜的。

「退下。」揚天雖然被羽天封印了半面的靈魂,但是創世之神,豈是別人可以置喙的。孟婆一個用力,拉著清明飛的老遠。

現在整個奈何橋邊,只有羽天和揚天二人,真是仇人相見分外眼紅啊。

羽天惡狠狠地轉過身去,五指成爪,直直的往揚天的脖頸處抓去。

揚天一驚,他畢竟已經沒有了一半的靈力。

但是一個列身,他居然穩穩噹噹的躲過了羽天,他有些吃驚,但是羽天的表現,讓他明白了,羽天並沒有真的,恨著他。

「幫,幫我。」羽天忍著心口一陣陣來的灼熱,她覺得自己隨時有爆發的可能。她的這個爆發,可不是一個小小的墜神雷可以困得住了。

「我……」但是揚天恨她。

恨得幾乎一生都不肯釋懷。他現在,有一半的靈力就這樣散去了,他怎麼甘心,羽天殺了青鸞,他又怎麼可能,繞的了她。

這麼想著,他又有些期待羽天能夠發狂,這樣天懲,必是要遁化羽天的。

「你,要承認,你錯了。」激怒她,揚天比羽天還要惡狠狠。

「我?錯了?哼……」羽天冷笑,斂起半袖,心中的燒熱感又壓住了她的一分清醒。

「你沒有錯嗎?你殺了青鸞,你還敢說你沒有錯。」揚天乾脆走到她的身邊,他打定主意羽天在失去全部的意識前是不會傷害他的,所以,自賦清雅的揚天,就拿這個做籌碼,在逼迫羽天。

「她該死,她該死,她就是該死……」鳳鳴之音,吟嘯在七界的風中,天上的天帝裕盛若說是再不發現,那他這個天帝就白當了。

掐指一算,大劫,落在羽天的之側。

神文趴在裕盛的身上,正欲解開他衣服上的金黃帶子。卻被突然站起來的他,掀到了一邊。

「陛下……」櫻紅的小嘴,帶著誘人的光澤,勾魂目裡帶著殷殷之色,神文又巴上了裕盛的腿,想留住他。

「滾開……」裕盛這一腳可沒有了往日的自持冷靜,直直的踢在了神文的胸口上,這讓養尊處優多年的神文一個受不住,一口心頭血就吐了出來,小腹墜痛,神文暗覺不妙。

「陛下,您不說是要陪著臣妾嗎?」神文顧不得去仔細檢查自己小腹的墜痛究竟怎麼了,看著馬上要下榻的裕盛,再次美目含情,不能讓他走了。

他冷落了自己太久了,以前從來沒有過,她的身份本來不配做仙界的天妃,可是他排除萬難,娶了自己。

他愛她,憐惜她,什麼都給她,深情地,幾乎要刺破靈魂的望著她,熱情炙熱的擁抱著她,一次次,含著她的唇,喃喃的說著情話,灼熱的氣,就噗她的面上,讓她感覺整個人都發著熱。

可是從那日起,她看到了那個女人,羽天,羽天,高高在上,神女瑤珠似的羽天。

清冷的神色,和她一模一樣的臉,以及她怎麼模仿,都模仿不出來,狠厲的眼神。她,沒有說服自己,從見到羽天的那一刻起,她便知道自己,就是一個替代品。

嫉妒,扭曲了神文的臉。

「你還不明白,我透過這張臉,看的是誰嗎?」裕盛扯過放在塌邊的披風,披在身上,雙足帶風,很快的走出了殿外。

「不要,不要走……」有血從她的裙底流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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凰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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