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六章,柳暗花明
"嗖、嗖、嗖",年青神武衛未曾衝到敵軍陣前早已被射於馬下,而主帥文麒的左肩上也早已連中兩箭,血汩汩的往外流著。
送死和拚命是兩個概念。往敵人的箭陣衝去,那是送死,與敵人一對一以命相博卻是拚命。僅剩的幾十個神武衛,護著文麒退回了山腳,等著敵軍送上前來,與自己拚命。而圍追的敵軍,卻不中計只是耐心等著,等到山下文麒諸人糧食、水盡了,就自然會下山受死了,兩方面都這麼耗著,顯然文麒是耗不過對方的。
其時時近黃昏,夕陽斜照,垂暮的陽光映照在山腳下一具具適才還鮮活如今卻早已僵硬的屍體上。
"水......"還會呻吟,總算還是活著,儘管黃敘的額頭早已燒得如火爐一般熾熱。
文麒接過甘寧遞過的水囊,往黃敘嘴裡慢慢喂去。
"主公!"甘寧叫道。
文麒回過神來,順著甘寧手低頭望去,黃敘被自己喂的滿身都是水。抬頭看看僅剩的幾十個無一不傷的神武親衛,心中暗自傷痛,自來三國以來未嘗有大敗至如此山窮水盡,卻有什麼歷史中良方妙計助我啊???難道天真亡我於此嗎?若是等到山窮水盡,眾人再無一戰之力的時候,還不是束手就縛。
思索良久,文麒驀的下定決心,將黃敘靠過一邊,深吸一口氣,立起身來。眾神武衛見狀,一個個都站起來,操起兵刃,準備作最後一次的衝刺。
文麒卻擺擺手道,勉強地擠出一絲笑容道:"不必。"
眾人一愕,都愣在了那裡。甘寧急道:"主公,降不得?"
文麒冷然道:"只有斷頭將軍,沒有投降天魄!"言畢牽了一匹戰馬往山下走去。
文麒走的異常的堅定,自信,面臨生死抉擇,竟爆發出一種從來沒有過的勇絕。
☆☆☆
"將軍,我等是不是該衝上山去?"守在山下的士兵已經等的有些不耐了。
"沖山?他們定會下山一決!"將軍語氣中有著不容置疑的自信。不戰而屈人之兵乃善之善者,雖然不一定能讓對方投降,但是能以最少的代價取得最大的成功,何樂而不為。
話音剛落,文麒率著一眾殘兵,遙遙立定。
敵人至少有兩千,自己軍力只有幾十,根本沒有一拼之力,更何況衝出重圍啊。這是一個崇尚武力的時代,單挑對決是最後的嘗試。
文麒放聲嚷道:"可有敢與我單決的,我若敗當束手就擒!若勝,則須當讓開道來!"
籠子里的野獸,吵嚷著要求與外面的人對決,世上有沒有這麼傻的人啊?但是這是一個絕對英雄的時代,若是有人尋求挑戰,而不敢應戰,戰爭雖然取勝,統軍將領在士卒中的威信自會大打折扣。士兵們沒有一個人是願意將自己的性命,教托在一個懦夫手裡。
果然不出所料,敵軍聞言一陣騷亂,隨後士卒望左右一分,中間一員少年戰將,玉面俊目,虎背熊腰,銀盔銀甲,紅袍玉帶,手提一桿長槍,策騎排眾而出,端的是儀錶非俗。
"斬黃巾英雄英雄,卻也不凡!"雖儀錶俊秀,但卻聲若洪鐘。
文麒喝道:"文麒手下不斬無名之將。"口中雖帶不屑,心中實已頗為對方儀錶所折。
"東萊太史慈!"
這"東萊太史慈!"五字一出,文麒握韁之手不由一顫:江東名將太史慈怎麼會在此間?歷史看來是真的亂了。太史慈武力冠絕江南,與他大戰,真是凶多吉少。文麒苦修《太平清領道》半年,頗有所獲,又經幾場戰役,劍法也小有成就,與一般將領對決,當無大礙,卻不成想第一次就遇到了江東猛虎太史慈。但文麒轉念一想:臨死之際,若能一會三國風流人物,倒也不枉此生。想到這裡,文麒心中不由振奮起來。
文麒笑嘆道:"劉繇鼠輩,竟有如此虎將!"
聽者無不大訝,其一雖然交戰多時,但是太史慈一方卻沒有說自己是哪方面的人,文麒居然一語道破,那就是要跟劉繇徹底決裂,再無轉圜的餘地。其二,太史慈剛剛投奔劉繇,正式的戰役都沒打過一次,可謂是名不見經傳,竟然被文麒欲為虎將,聽的人還當是文麒向敵將討好,希望能手下留情。
正當眾人驚疑不定,文麒長嘯一聲,聲音清越悠長,直插雲霄,久久迴旋不絕。文麒爆喝道:"來吧--"中氣十足的聲音中充滿了自信和狂傲,頗有世間英雄捨我其誰的霸氣,一聲長嘯似乎吐盡了這大半日來被圍追堵截的窩囊。神武衛不由士氣大振,紛紛為主公吶喊助威起來,"荷、荷、荷、荷",雖然人數不多,卻也聲勢不少。
太史慈橫槍策馬,往文麒殺來,文麒熱血上涌,一手提韁,一手執劍迎了上去。
"嘭--"槍、劍交接,火花四漸。
初交接,不分勝負。文麒但覺手臂一麻,幾乎拿劍不住,深知自己臂力尚遠不及太史慈,不可跟對方強攻,須得用巧。文麒難受,太史慈也不輕鬆,太史慈天生神力,少有敵手,原擬一槍就將文麒掀下馬去,卻發現對手竟是紋絲不動,不由心中一振,抖擻精神,兜轉馬頭再戰。
兩馬再次相交,太史慈再不手軟,執槍橫戳文麒心窩,文麒則略一側身,讓過來槍,往太史慈背心刺去。太史慈聽得背後風身,一伏身避開來劍,微轉身,奮力一抖再捅文麒。
文麒早已謀划好了,要智取,自不會再與太史慈硬拼臂力,純粹能躲就躲,瞅准機會就時不時回襲太史慈;太史慈見文麒退讓,則得理不饒人,越戰越勇,務求槍槍索命,招招奪魂。
場上兩邊將士,哪裡看過如許惡戰,時不時為太史慈精湛槍法喝彩,抑或為文麒靈詭的劍法讚歎,登時所有的眼球全部集中在場內二人身上。
二人你來我往,槍劍大戰幾十回合,始終分不出輸贏來。
文麒原擬自己以巧力與太史慈勇力相博,時間一久,太史慈必然力有不逮,卻不曾想太史慈乃絕世武將,體質好於常人無數,卻是越戰越勇,反倒是文麒開始有些氣喘吁吁。
"唐朝羅成素善回馬槍,我何不效仿他一下"想到此間,文麒詐做不敵,胡亂一擋便拔馬退去。果然太史慈緊追其後,文麒待太史慈追的近了,雙腿驀的用力一蹬,人頓時騰空而起,空中一個倒懸,雙手握劍,全身勁力貫於一點,以劍代刀直往太史慈頭頂辟落。
"當"的一聲爆響,卻見太史慈在生死關頭單槍橫擋當頭一劍,虎口登時崩裂,嘴角一絲鮮血流出。
太史慈道聲:"好劍法!"右手執槍,乘文麒倒乘戰馬,直取文麒首級而來。
文麒料不得,自己全力一擊,竟只是讓對手嘴角出血,不由心下大慌,加上倒其戰馬,無從控制馬匹,招術頓時亂了形勢岌岌可危。
"殺--"
正在此時,卻聽殺聲震天價的響起,太史慈軍隊一陣大亂,士卒四散奔走。
太史慈本陣亂起,不由緩了攻勢,轉頭望去,卻見大軍中"黃"字大旗,隨風招展,心中急道:怎得讓黃忠率軍前來的!太史慈知道既然黃忠援軍到了,勢必再難擒拿文麒,只得往後退去,正退兵間,卻聽得腦後風聲響起,急忙回首單手執槍相抗。
"啊喲!"太史慈竟擋不住來將雙手一擊,長槍差點脫手,胸口已中一戟,所幸的是撤身的早,若不然早已去閻殿報到。
太史慈怒道:"偷襲小兒,報上名來!"
"東萊小兒,記住爺爺名:甘寧、甘興霸!"說完,甘寧也不追趕,只是狂笑不止,。
其實甘寧占足了便宜,太史慈與文麒剛剛大戰過,本身右手已經受傷,加上甘寧也是天生神力,他兩手同時執戟相加,太史慈的受傷的單手又怎麼能抵檔的住。
☆☆☆
"他的傷不礙事!但需得將養數日。"軍醫看過黃敘的傷如此囑咐道。
文麒長舒了一口氣:"不礙就好。"
黃忠替黃敘蓋好被子,和眾人出了營帳。
與文麒敘說起別來情由,黃忠自有一番感慨,尤其對文麒平叛黃巾,治理會稽的功績,更是讚不絕口。
文麒不由被贊的臉紅,訥訥地笑道:"漢升因何聞訊及時趕來?"
黃忠道:"黃祖這廝騙我說長江盜賊猖獗,揚言攻城,故而叫我去平匪。公事自然為重,待我趕去,卻哪裡還有盜匪?如此一來,我便心中疑惑不定,加上初時黃祖分配任務時神色閃爍,黃忠深恐有什麼變故,說不得便急急待趕回城內。審問黃祖親隨小校之後,方才知道黃祖他勾結劉繇,要算計天魄,忠聞訊就急忙帶兵前來相援。"
文麒聽完,再三道謝后,對黃忠道:"此番漢升得罪了黃祖,以後如何可與黃祖在江夏共事?"這是一個很好的機會,如果勸得黃忠效力,那這次所受的這點傷也都不枉了。
黃忠道:"黃祖私自勾結劉繇,意圖殺害朝廷命官,罪名極大,量他也不敢公然怪罪於我。若我離去,一則對不起劉荊州的重用,二者對不起夫人的一片期望。"
文麒聞言心下一酸:如此絕世武將跟了劉表,那簡直明珠暗投。
營帳外,軍醫替一個個神武衛療傷,二百跟隨自己出生入死的親衛,只剩下實數三十二。
文麒不由心中透過一絲涼意:"洛陽到底有幾多兇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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