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五章工地
一個著米黃色大衣的女子出現在胡非的視線里。這個女子讓胡非注意的並不是她有多麼美貌妖艷,而是這個女子步伐矯健,敞開的大衣隨風招展,然後,後面跟著一個鬼鬼祟祟的男子。這個男子步伐相當穩定,打扮相當主流,隨著女子的步伐進進退退,右手拿著一個物事,不住的往女子飛揚的衣兜處伸去。
街上人來人往,這個女子只顧趕路,後面的男子認真的夾她兜里的錢,胡非忽然覺得這種場面沒有一點的突兀或者非主流的感覺,居然是很和諧,很和諧的一個場景。
胡非沒有動。他只是很認真的看著那個男子的手法,心裡想的只是自己應該將這幅場景告訴自己的朋友,讓他們以後走路的時候隨時注意後面,或者衣兜褲兜里只塞一把草紙。
功夫不負有心人,在那個男子的努力下,一疊花花綠綠的鈔票被他夾了出來,然後此人快速的轉身,從容的往另一個方向去了。
胡非的腦袋路忽然冒出一個令他自己也驚訝的念頭,他根本不想去提示那個女子說剛剛有人掏你的錢,而是想去跟著這個女子,看她走到哪裡,然後在這個女子購物乘車的時候掏不出錢來時臉上的那種吃驚和尷尬。
這個念頭讓胡非唾棄了一番自己,他站了起來——當然不是去看那個女子臉上的尷尬,而是想著這麼坐著太痴獃了一點,還是走走看看,即便像個孤魂野鬼。..
胡非無所事事的漫步在這個擁擠的城市的街道上,思量著要不要戴副墨鏡來擺個算命的攤子,因為他看到街道兩旁的店鋪角落裡有好幾個算命的人,縮在那閉目養神。間或有幾個青年男女一臉虔誠的聽著算命先生在講解著自己的未來。
胡非逛了好一陣,眼見天色漸漸黑了下來,他思量著小雪應該下班了,於是一個電話撥過去,叫她來步行街餛飩店吃餛飩。
時間一到晚上,這個城市好像吃了壯陽葯的癩蛤蟆,吼聲幾乎能震落天上飛著的天鵝。胡非漫步在街頭,等待杜雪的到來。
胡非現在根本不知道杜雪在做什麼工作,他想過要去接小雪,只是女孩說太麻煩了,胡非頗懶,也就沒堅持。
大約一個小時后,杜雪出現在街頭,一同出現的還有另一個女孩。胡非笑著迎了上去,今晚小雪應該是刻意的打扮了一番,臉上還化了個淡妝,衣著照例是一身清爽的運動裝,身上流轉著一種若有若無,似遠似近的暗香。
外人在此,胡非老實了很多。這個女子是杜雪的同事,杜雪刻意的介紹了一下這個女孩的年紀,居然還只有十九歲。
女孩沒有那種九零后普遍的非主流之類的另類,衣著乾淨,秀氣的臉上還帶著些微未褪的稚氣,然後還略微有點緊張和好奇,這讓胡非有些奇怪,在這個時代,怎麼還有這種珍稀品種的女孩?
女孩名叫陳維,這個名字和她的打扮一樣普通。胡非略略打了聲招呼,也就收回了視線。
杜雪將胡非那一萬兩千塊重新開了張卡,然後把卡交給胡非,囑咐他密碼是兩人的生日日期各取一半。對於錢,胡非的理想在很多年輕是以億為單位的,後來長大了點,覺得以千萬為單位現實點,到現在,他只想以百萬為單位就好了,但是他現在還是有覺得這個目標太高的點,或者以十萬為單位更實際些。
不過現在僅有幾個月時間的日子了,胡非雖然沒錢,但是現在確實對這一萬塊沒什麼感覺。杜雪給他,他就直接收起來。
一行三人去了胡非和李珊珊去過的餛飩店吃了點東西,然後又在街上溜了幾圈,終於時間已經到了晚上九點。
有陳維這個一臉文弱的丫頭在,胡非也不好說點肉麻的話或做點什麼,而杜雪原本就是一個安靜的人,到最後分別的時候居然只是簡單的揮了揮手。..
第二天又是大早,胡非還暈暈沉沉的不知道今夕何夕,螺絲刀就打電話過來說他已經騎了他的那輛立馬到了胡非租房樓下,叫他快點滾起床,今天要幹活。
胡非鬱悶的爬起,匆匆忙忙趕到樓下才發現螺絲刀這小子居然還在來的路上,這讓原本心裡不爽的胡非頓時破口大罵。
來到螺絲刀工地的時候時間還停留在七點半,胡非跳下螺絲刀那輛破電瓶車,罵罵咧咧的進了工地。
雖然時間尚早,不過很多人已經在這個工地上忙碌了起來。胡非四處掃了掃,這個地方雖然離市中心遠了點,不過周圍大量的安置房和一些廠房依然給這塊地方帶來了相當旺盛的人氣。這是一個新修的氣象局,總共三棟五層高的建築,讓胡非一臉不解的是這個氣象局修的不是一般的好,鋥亮的玻璃幕牆包住了五棟整齊的樓房,在這個頗為偏僻的地方無疑的相當起眼,然後室內的裝修堪稱奢華,從瓷磚到潔具,從地板到天花,無一不是些響噹噹的國外品牌。甚至在五棟房子周圍,暫時還沒硬化的路面上都鋪了一圈紅色的地毯。
胡非就想不通了,氣象局原本就是靠猜老天的脾氣來過日子的,有時誤打誤撞猜中了就好,沒猜中也沒人說,只是它的房子修的這麼豪華做什麼,難不成房子修好一些,老天就看你順眼些了?然後就賣個面子給你,讓你的猜測略微偏向五分?
螺絲刀一臉冷笑,「小子,你管這麼多做什麼?有事情做,有錢賺,不就好了。」
負責三棟房子裝修的是一家裝飾公司,那個項目經理胡非也認識。不過以前打過的交道都只限於一些小打小鬧,沒有正經的做過。
而螺絲刀這傢伙畢竟是混過來的,人長得一表人才,嘴巴也能說會道,重要的是有胡非沒有的狠勁。
印象中螺絲刀以前也就是給自己幫過忙,搭著自己認識了家公司,想不到現在居然混的比自己還好了。胡非嘆了口氣,事實上他心裡也並沒有多想些什麼,現在他只是感覺疲憊,無聊,只想過一天算一天。
螺絲刀換了身衣服,雖然他是個包工頭,不過現在還沒成氣候,也得一起做事。他扔了支煙給胡非,「不會在心裡詛咒我挖了你牆角吧?」
胡非搖頭,笑道,「這樣的牆角你有本事就挖唄。」
「哦?你的意思是還有另外的牆角了?」螺絲刀一臉淫蕩的問道,「昨晚你家小雪睡在哪?你有沒有加點班之類的?」
「沒有,小雪回她公司去了,」看著眼前熟悉的工地,忙碌的工人,胡非來了點精神,「老羅,你得安排我做點什麼吧?」
螺絲刀發出一陣哈哈大笑,用一種你真沒用的眼神瞄了眼胡非,然後道,「老胡,兄弟兩個不說外話,這裡的事情既是我的,也是你的,做多少算多少,賺的錢平攤。」他吸了口煙,「現在我就把話說在前頭,你有什麼意見也儘管說出來,免得到時兄弟倆為了那一點點小錢傷了和氣。」
胡非想拒絕,畢竟這裡自己根本沒出一點力,從簽合同到叫工人做事,自己完全沒有插手。不過他考慮了下,拒絕對於他和螺絲刀的交情來說根本沒什麼意思,「這樣吧,賺的錢我三你七。」他眼見螺絲刀像要反駁,「很公平的,要是賠的話我不填錢。」
螺絲刀愣了愣,他當然知道這是胡非故意這麼說的,誰不知道他螺絲刀不僅做人乾脆,做事更是麻利,不管工人還是單價,這裡根本就沒有賠錢的可能性。不過既然話說到這份上了,他也沒再堅持,只是笑道,「好,兄弟兩個,客氣話就不說了,到時你結婚我多少會準備點銀子封個紅包給你。」
「沒問題,」胡非點頭,然而心裡卻在想,年底和小雪結婚嗎?這基本是一個永遠也完成不了的婚禮了。
有沒有會做封面的高人,然後,放假了,求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