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三章 意外戰爭
而吳佩孚自從坐上火車后,更是想擋也擋不住。5月2日,吳佩孚率部抵達了鄭州,其後,各部開始進駐鄭州保定一線各個軍事要地,而主力則全部部署在保定附近,擺出一附要打進京城的樣子。當日,吳佩孚再次發表通電,他要「清君側」,要北京政府「撤了飛揚跋扈的徐樹諍的職」。
徐樹諍是在4月17日抵達鄭州的,他向我詢問了東北的態度。我當然只好跟他打馬虎眼,東扯一下,西扯一下,總之,就是「此次出兵乃為驅除民賊,還熱河百姓民主」、「我們並沒有打算入關,我們是邊防軍隊,衛國守邊才是我們的職責。中央沒有調令,我們是不會入關的」、「希望關內諸軍以和平為念、國家為重,切末擅開戰端。」然而,徐樹諍還沒搞清我到底什麼意思,就已經得到吳佩孚已經突然北返的消息。
18日,他在段祺瑞的催促下又回到關內,參加在南苑的召開的秘密會議,商議對付吳佩孚的策略。徐樹諍向段祺瑞報告了他對東北的看法,他認為東北還沒有明顯的入關跡象,但是國民軍在熱河的行動和吳佩孚的行動是如此的巧合,叫他難以不生懷疑。會議的結果當然是商量著怎麼擋住吳佩孚了。
段祺瑞的想法是派他的內親吳光新率領長江上游警備軍配合張敬堯的部隊擋一下,同時把國防軍的主力迅速集結調往河南,趕走趙綢,然後在平原地帶和吳佩孚的直軍較量,既可確保北京不受威脅,又可使山東、安徽等省的皖軍就近側擊直軍,如此可一舉兩得。但是,我在東北的行動再次打亂了他的計劃。同時,司令部在荊州城內的吳光新部由於這幾年在四川和湖南拼殺,已經損失慘重。吳光新麾下有第8師王汝勤部、第20師範國璋部、第2混成旅劉海門部、第13混成旅李炳之部,還有直屬的4個旅,但是兵力只有1萬餘人。再加上,吳光新的部隊行動遲緩,根本不像要去打仗的樣子,這直接造成了張敬堯不敢擅自截擊吳佩孚,使吳佩孚順利的到達了漢口,踏上了京漢鐵路。
而此時在東北,國民軍的行動造成了意想不到的後果。由於熱河武力驅姜的行動得到了同盟的大力支持和熱河閃電般的獲得自治,已經在國民軍的庇護下獲得了自治的察哈爾北部各縣旗受到鼓勵,各縣旗自衛隊彙集民兵3500餘人公然越過渾善達克沙地,於18日攻佔了察哈爾中東部靠近熱河邊界多倫縣。但是,現任察哈爾都統王廷楨並不像薑桂題那麼好處,他的第16師不像毅軍那樣是舊式軍隊,而是一支基本沒受什麼損失的滿編正規陸軍師。王廷楨或許認為如果容忍這種行為就會使他重蹈薑桂題的覆轍,於是他就派出第32旅5000餘人去奪回多倫城。沒有經過有效訓練和缺乏指揮的國民自衛隊和民兵如何是正規軍的對手,19日,多倫城的一場激戰以32旅奪回多倫而結束,察北自衛隊和民兵付出了1000多人的傷亡后,被迫主動撤離。駐錫林郭勒的馬占山旅由於沒有得到命令在得到求援后,只是向南移動到靠近戰場10里的地方駐紮,但是他們沒有參謀總署的命令,他們只好在一旁觀戰,並護送察哈爾自衛隊和民兵安全離去。
吳佩孚突然的撤軍北上把局勢攪得一片混亂,各方一下子也難以判清他人的意圖,而多倫事件這個突發事件更是在我的意料之外,現在國民軍可能又要被迫插手察哈爾的事務,形勢真是一片混亂啊。多倫事件發生的當晚我就獲得了消息,本來是打算先讓直皖斗一斗,而後我去撿一個便宜的,現在局勢似乎失控了,弄得不好就可能讓直系或者皖系佔去先機。
當天晚上我難以入睡,我一個人在總督府的花園裡不斷地走圈,思考著現在的局勢,我已經不能依照自己的歷史經驗來預測事件了,因而失去先機一點也不奇怪。吳佩孚,是個人物阿,聽說他本是個清末秀才。1898年入淮軍當兵,1903年入北洋陸軍速成學堂。在1918年的南北戰爭中,他如彗星般的崛起,此後,接任曹錕的第3師的師長職務,後來,直皖相爭,他一直走在前面,每次直軍通電,都會看到他。關內直皖的勢力相比,當然是皖系佔優勢,而吳佩孚的老家直隸更是在皖系的包圍之中,遠離直系的中心長江流域,因此,除非必要不然他不會撤軍的。可是,我並沒有向他表示我們要對付段祺瑞,相反我還不斷的重複那些冠冕堂皇的話。那吳佩孚為什麼要撤軍呢?
假如吳佩孚不撤軍呢?我不斷的想著。不撤軍的話,那麼至少表面上會維持一段時間的和平,但是戰爭遲早是要爆發的。如果我方不表態,那麼時間是對皖系有利的,等皖系完成了布置,我相信吳佩孚也沒什麼反抗能力。如果我的偽裝是成功的話,那吳佩孚就一定不會把希望寄託我的態度轉變上。那麼在這種情況下,像他這種聰明人會怎麼辦呢?不要想了,當然是看準機會,突然發難,冒險一擊,才可能翻盤。因此,他看到我國民軍出兵熱河,兵臨長城,就果斷的提前撤軍,造成和我方配合之假象,企圖混水摸魚,快速的返回北方,在鐵扇公主的肚子里鬧才有意思嘛!
那麼段祺瑞呢?如果我方的偽裝是成功的話,那麼段祺瑞一定不敢主力南下,而是窩在北京,然後調兵勤王。如果不成功,那麼段祺瑞必定會主力南下,企圖禦敵於國門之外,在河南一帶集結重兵圍殲長途跋涉的吳佩孚。但是,在我看來,把段祺瑞留在北京才對我有利,要不然,吳佩孚滅亡了,我也沒好處。而且戰場當然是離我越近越好,現在察哈爾的局勢如此緊張,多倫事件我是無論如何都要管的,不然我這麼久經營的名聲就會喪失殆盡。國民軍兵力有限,只有兩個戰場越近,我才可能摸到大魚。因此我要配合吳佩孚把段祺瑞拖在北京。
那麼那個不知死活的王廷楨呢?他一定是想殺雞儆猴吧!這傢伙也算是直系的,不過就算現在的長江三督也不會公開和段祺瑞決裂,何況他?所以,前者可能最大。好,這次我就殺你這隻雞,看以後還有誰敢犯我天威!好像還有什麼那個綏遠的蔡成勛,不知他會不會兔死狗悲,還有那個閻錫山,他會嗎?我不住地轉阿轉。
按照我對閻錫山的了解,這個老狐狸不到最後是不會出牌的,再說,山西地勢險峻,易守難攻,因此,他決不會在這時跳出來。但是那個蔡成勛就不一定了,他和王廷楨都算是直系的一員,綏遠和察哈爾之間也沒什麼地方可以守,而且北邊的蒙古已成為同盟的一員了,一旦察哈爾被吞併,那麼,他也就這又投降得份了,因此這個傢伙如果還想在那位子上乾的話,一定會和王廷楨站在同一條陣線。哈哈,已經殺了一隻雞了,不妨再殺一隻,只當是招待客人的嘛!
想到這我也就有主意了,既然這水也已經攪渾了,那麼誰都可以來摸摸魚,這次要摸就摸條大魚!當天晚上,我一邊吩咐在明天政府舉行會議,一邊向遠在庫倫城的萬福麟部騎兵第1旅發了一道秘密命令,要該部在兩天內做好一切準備長途奔襲的準備。
20日,瀋陽城的人們獲得了多倫事件后,開始有不少人到總督府和議會門前打著標語,要求嚴懲王廷楨的野蠻行徑。當日,議會果然舉行了會議,而且很快通過了一個議案,譴責了王廷楨的行為,督促政府儘快採取行動對王廷楨進行懲罰。我想王廷楨的這個行為就像在那些正由於熱河問題而頭腦發熱的議員身上潑了一盆冷水,不惹惱他們才怪呢?
就在這一天,蔡成勛果然如我所料發表了通電對王廷楨表示支持,而閻錫山則保持了沉默,我想還是能忍的人活得長些。當天,在政府會議上,各部門負責人吵成一團,有的主張集中兵力給王廷楨點顏色瞧瞧,有的則主張對王廷楨先忍一忍,現在關內情況危急,那才關係到同盟的根本利益,有的說,段皖和曹直都是一丘之貉,我們不必管他。反正就是這樣吵吵,好像每個人都是軍事專家似的。白天聽他們吵,晚上的軍事會議上,就聽參謀總署、防務總署和陸海空軍的幾個最高負責人在那邊吵。不過使我讓他們吵的,因為我一直沒表態,還裝出一附虛心受教的樣子。
不過,事還是要做了不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