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五章 巨頭會議
9日,段祺瑞在北京城內亦喜亦憂,喜的是在京津主戰場,皖軍已取得巨大的優勢,憂的是東北軍終於入關,處理不好,他多年的經營可能會成為鏡花水月。由於天津直軍的頑強抵抗,由徐樹諍親自指揮的國防軍一個師在付出了近兩千人的傷亡后,終於突破直軍的防線,兵臨天津城下。西線皖軍主力連戰連捷,直軍防線已有崩潰跡象。鑒於戰場形勢的突然變化,段祺瑞決定先解決吳佩孚,再回頭對付入關的我軍。他命令徐樹諍部儘快消滅東線之敵,再轉入防禦。嚴令此前行動遲緩的山東田中玉部快速增援馬良,打通津浦路以增援天津徐樹諍。同時,他還命令北京的第11師立即戒嚴,關閉城門,又以高官厚祿要求山西王閻錫山出兵攻吳佩孚的後路,最後,他命令段芝貴的西線主力發動對吳部的總攻,務必於幾天內摧毀吳的主力,以增援北京。
段的計劃看似完美,但實際上他卻低估了形勢的嚴峻性。此時,入關的國民軍已達3個步兵旅又2個騎兵旅,總兵力達到了4.8萬人。吳佩孚的戰略也成功的欺騙了段祺瑞,他通過西線的示弱和東南兩線的頑強抵抗成功的隱藏了他的西線主力。實際上在西線佔優勢是吳而不是段,當段祺瑞打算一鼓作氣解決西線戰事的時候,吳也開始實施他構思已久的反擊計劃。而此時北京和天津的段的兩個師2。4萬餘人將面臨人數超過他們一倍的國民軍的進攻。他們的援軍近五萬人還遠在山東,在津浦路沒有打通之前他們將很難對主戰場產生影響。
每個人都有自己的白日夢,此時在總統府里的徐世昌也是一樣。徐是北洋元老,在直皖的爭奪中被作為何時老腿上了總統的寶座,但是馮國璋下台後,作為邊防督辦的段祺瑞通過安福國會和徐樹諍牢牢的控制著北京政府的大權,這使得他大大的不滿。他本人不掌握一支軍隊,但是他卻有巨大的影響力和總統的頭銜。當我在不停的打馬虎眼的時候,他雖然納悶,但是總是認為這中間有什麼玄機。當他看到直皖大戰在即時,就想到若北軍南來,一定可以促使皖系的倒台。只有各派力量互相牽制他這個總統才可能又發揮的餘地,因此他當然不會放過任何的機會。如今各省軍閥自掃門前雪,只有京畿周圍的地區才能對中央產生影響,但是山西的力量弱小,閻又投靠皖系,不能指望,只有強大的東北才有這樣的能力。雖然他對東北的高調門不怎麼感冒,但是直覺和理智都告訴他,東北不可能坐視皖系的獨大。正好此時靳雲鵬也是受徐的排擠,他就讓靳雲鵬拿著他的總統手諭秘密出關,要東北軍入關。當9日東北軍入關的消息傳來時,他自然高興萬分,彷彿看到了段祺瑞的失敗。但是,得知消息的段祺瑞立即命令一支部隊包圍了總統府,說是保衛總統實際上是將他軟禁,一方面是對他的報復,另一方面也是防止他再耍什麼花招。
各個戰場的戰況都在第一時間彙報到瀋陽的最高統帥部。靳雲鵬見我不出門一步就可以如此順利的指揮全軍讚嘆不已。當時的中國雖然已有了無線電設備,但是普遍重視不夠,向國民軍這樣依賴電台進行指揮的更是頭一會。在進行了充分的討論后,我先是命令騎兵集群於8日夜,秘密的越過長城,穿過京奉鐵路北京至天津段,運動到東西兩線戰場之間的空隙部,密切關注戰場局勢相機而動。9日,28師全師開始沿著京奉鐵路向天津開進,27師余部8000人也越過長城,向北京方向運動。德意志師的一個旅開始向山海關方向運動。
當得知了吳的困境后,我命令出騎兵外,全軍向皖軍發動全面進攻。
10日,吳的反擊使得皖軍大敗,陸11師也在cia的運作下也向54旅打開城門,並將段祺瑞扣留。我在獲得了戰場的最新戰況后,立即想到皖系可能全面失敗。於是急令28師將直皖兩軍的東線軍隊全部解決,同時根據cia特工提供的情報,命令常蔭槐部奇襲只有2000人的保定城.結果自然在顯然不過,誰也想不到我軍會突然向直軍進攻,說實話,如果不是得知了吳佩孚將曹琨的衛隊旅大部調往前線,我是絕對不會這麼冒險的.我知道吳佩孚這個人雖然狂傲不已,但是他對曹琨是絕對忠心的.只要控制了曹琨,我就可以迫使直系接受體面的結果.由於我軍的快速行動,段祺瑞、徐樹諍、曹琨先後被我軍控制。在獲悉了曹琨被俘后,吳佩孚呆立了幾分鐘后,大罵了一聲,「混蛋!」
11日,吳佩孚收到徐世昌和我的口信,「望君16日於北京共商國事。」吳佩孚對國民軍的行動氣憤不已,還恨不得把我吃了,要讓他接受這樣的結果畢竟有點難為他了。我軍的行動對於他來說不嗤於剛剛到嘴裡的肥肉卻莫明其妙的丟了。吳佩孚向我發來電文,電文上說,如果曹錕有任何閃失,他就要拼個魚死網破。我也向他發電,電文上說,曹督軍只是應邀出席北京會議共商國是,他的安全絕對沒有問題,並說諸君盼望吳師長到京商談國是,結束內戰。但是,這樣的電文對吳來說並不算什麼正式的保證,我知道要讓他來京,就必須採取進一步的行動消除他的疑慮。畢竟,現在前線的6萬多軍隊實際上都受他的指揮,這支軍隊常年在外征戰,也算是中國的能征慣戰之軍了。如果吳不同意來京談判,那麼這場內戰就不能算是了結了。
從曹錕被俘以後,我就開始思考如何應對複雜的國內國際局勢。我的目標是維持皖系的表面優勢,但又不能讓直系垮掉。12日,民國黨中央決策委員會舉行全體會議,開始討論國內局勢,商談應對策略。經過連續兩天的討論,最後形成了幾點原則意見。一是皖系不能垮,直系也不能垮,但是都必須給兩者以打擊,同時必須促使段祺瑞和曹錕的下台,扶持徐和吳,從內部分裂皖直兩系。而是必須為同盟取得長城外的自由行動權,為了名正言順,必須進一步削弱北京政府的權威。三是要高舉尊王、和平和民主的旗號,所謂尊王就是要把承認北京政府作為整個中國作為一個國際實體的象徵,避免任何公開分裂國家的行為。四是大力扶持各省的反北洋派,尋求關內的同盟者。
14日,民國時報發表了名為「統一還是和平」的署名為魯迅的時評。這篇時評是由蔡元培推薦周樹人寫的,蔡元培說他「見解獨特、文筆犀利。」文章分析了護國戰爭后,國家分裂,軍費激增,軍閥混戰的現實。文章說和平乃是全國民眾之希望,指出了軍閥爭權乃是國家混亂的根源,因此,文章認為國民應該反對軍閥混戰,敦促軍隊不應擅離防區,而應護衛國民。文章說,既然統一還不成熟,那麼就應該維持和平,切莫擅動刀兵。
15日,我發表公開通電,表達了結束戰爭的願望,並向吳佩孚表示曹錕的安全絕對沒有問題,邀請他到北京談判。在當日的記者招待會上,針對有記者問:「有傳言說,張總督會在北京扣留吳佩孚,不知總督如何評價?」我回答道:「絕對沒有這種事,我一點都沒有想過,要是有,那麼我張作霖不得好死,我張家從此絕子絕孫。」當日晚上,我出發前往北京準備出席北京會議。
16日,吳佩孚終於發表通電錶示即刻啟程前往北京商談國是。當然,他最終決定去北京,我的保證只是重要的一個方面。另一個方面,在這幾天里,在我通過各種途徑的暗示下,徐樹錚和段祺瑞先後發表通電錶示將會支持北京會議。他們能發表這樣的通電,除了寄人籬下外,我對皖系的保證也是促使他們突然這麼道貌岸然的因素之一。戰場上得不到的,當然希望能在談判桌上得到。而曹錕在受到我的威脅后,也發表通電,表示支持北京會議並要求吳參加會議,同時頻頻接見親信,向吳施加壓力,還發牢騷說「行動遲緩,分明不顧我的死活!」前線的直軍中的眾多將領聞訊紛紛向吳施加壓力,要求他去北京談判,就出大帥,扭轉局勢。
17日,各方大員都來到了北京,包括我、徐世昌、靳雲鵬、段祺瑞、徐樹錚、曹錕、吳佩孚,當日,徐世昌和我舉行了一個酒會,在酒會上為段和曹壓驚。由於我保證支持徐和靳繼續當總統和總理,因此我們三人儼然成了一夥,唯一令段祺瑞高興的是,靳並沒有忘記他舊日的恩德,對他仍然十分的熱情,並表示一定會為皖系說話,但也不免向段發徐的牢騷。在當日的祝酒辭中,我公開發表了對段曹不顧國體和國內和平而擅自開戰的不滿,要他們給國民一個交待。當晚開始,各方開始秘密接觸討價還價。段祺瑞和曹錕都不明白交待一詞適合意義,在我的暗示下,他們終於知道了,那就是我想讓他們都下野。如果單單是這一點我想雙方定會一致反對。但是,我私下裡又向段保證讓徐樹錚作直隸督軍時,先是徐本人開始向我大現殷勤,接著開始不斷的向段遊說。「督辦即使在野,大家也是要聽你的的。」段祺瑞終於放下了虛名,向我私下裡保證願意下野。而曹錕當然不會答應我的了,他說到:「為什麼是我,要下野大家一起下野。」
18日開始,七大巨頭舉行了5天的會議,最終終於達成了協議。我得到了我想要的,為了鞏固北方的新入盟地區,經各方同意,各特別區全部改設行省,當然,西南的幾個特別區沾了北方特別區的光,我帶上他們只是用來掩飾自己的得勢。同時為了打擊皖系,從甘肅省中析置寧夏省,這是為同盟向甘肅擴張勢力開闢道路。為了流放龍濟光,又析廣東省分置海南省,該省的設立大半要歸功於徐樹錚,徐樹錚在得知自己被任命為直隸督軍后就儼然把直隸當作自己的私人範圍,龍濟光這個外人自然要打發。龍濟光也是皖系成員,他得到消息后立即找到段祺瑞,向他訴苦,並說徐樹錚排斥異己,「分明是想造反!」
另一個重大的決定,就是我被任命為北疆經略史,總督北疆軍政事務,我獲得這麼大權力的借口就是保衛邊疆,當然又是為了掩飾,打著保衛邊疆的借口,龍濟光被任命為海南督軍,馬福祥被任命為寧夏督軍,馬麒被任命為青海督軍,熊克武被任命為西康督軍兼康藏經略史。由於龍濟光事件,段祺瑞也感受到了徐樹錚的威脅,他想不到徐這麼快就鋒芒畢露,於是在他的保薦下,盧永祥被任命為閩浙巡閱史,這也是段祺瑞玩的平衡伎倆。同時,為了安撫受到排斥的直系,吳佩孚被任命為京漢鐵路護軍史,監察直、豫、鄂三省,駐鄭州。
第三個重大的決定就是任命劉存厚為四川督軍,同時為了緩和川省內部鬥爭,任命實力派劉湘為川東鎮守史,駐重慶。已經在這場戰爭中被解散的長江上游警備司令部的第八師番號授予馮玉祥部,他本人也被任命為鄂西鎮守史,駐荊州。而第二十師、第二、四混成旅的番號則被授予康藏經略史熊克武用於保衛邊疆。這當然是我玩平衡的伎倆,在我看來,這兩人很可能會成為同盟在關內的朋友。同時,作為對以往發動戰爭的否認以及對湖南現實的承認,趙恆惕被任命為湖南督軍,譚延闓被任命為湖南省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