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一章 大唐即將覆沒（上）
「帝國衛軍？」
「這是皇帝陛下授予給各郡部隊的新名稱。」史密斯隊長平靜的看著滿臉驚詫與迷惑的文德斯和邱毅。
作為皇帝的特使，他剛剛向他們宣布了郭波授予地方部隊的新名稱。
帝國衛軍？文德斯繼續迷惑著。他相信，沒有任何舉動是毫無意義的——那麼皇帝的命令究竟有什麼含義呢？在授予一個新的名稱以後，他還準備做什麼？
答案有些出乎他的意料：擴軍。
「皇帝陛下的第二個命令，每個郡的帝國衛軍將擴編為8到10個團。」史密斯隊長接著宣布到。
並沒有感到興奮，文德斯的迷惑加劇了。他努力的揣測著皇帝的意圖。授予諸位郡守擴大所屬軍隊的權力，這是引誘野心家露出自己尾巴的圈套，還是中央政府接管地方軍權的前奏？
雖然他不是野心家，也不在乎皇帝奪取他的軍權——文德斯清楚，他沒有能力對抗皇帝的任何舉動——但仔細想想，他還是對那種可能性感到不愉快。
而且，即使皇帝沒有任何隱含的企圖，他的決定也有很嚴重的問題。
8到10個團，接近三萬人的兵力，這既是強大的力量，同時也是沉重的負擔——有幾個郡的擁有可以長期維持這樣一支龐大軍隊的財力和物力？
在史密斯隊長不注意的時候，文德斯的眉毛悄悄的皺了起來。
而邱毅卻顯得興高采烈。
三萬大軍！他愉快的想著。現在他可以公開的、合法的、長期的維持這樣一支龐大的軍隊，而不必像過去那樣只有在特殊的時刻才有這樣的權力，還有什麼是比這更能讓他高興的？
就在昨天，他還在擔心他會在某個時刻突然失去他的軍隊，然而現在，一切都不用在擔心了。
這真是太好了。
皇帝萬歲！
文德斯失望的看著他的同僚和朋友。一直都是這樣，他總是無法認真並且深入的考慮問題，總有一天，他會為此付出代價——似乎很難避免這樣的問題了，文德斯現在只希望，那時他不在旁邊。
搖了搖頭，他問到：「史密斯隊長，帝國衛軍擴編以後的各種開支是否是由各郡自行承擔？皇帝陛下的意思是什麼？」
他已經決定，如果擴大后的帝國衛軍的一切開支完全由各郡自己承擔，那麼他就絕對不會擴大軍隊的規模，即使這是在違背皇帝的命令。
不過他用不著這樣做，似乎如此。
「總督大人，」史密斯隊長回答到，「軍部會負責帝國衛軍的武器裝備供應和官兵一半的薪金，其餘部分由各郡自行解決。」
「太好了！」邱毅叫了起來。
文德斯悲哀的看著他，不清楚是否應該提醒他的朋友注意那個如此淺顯問題：既然帝國衛軍的武器裝備和一半的軍餉是由軍部負責，那麼，郡守們對這支軍隊的控制還能剩下多少？
可以肯定那絕不會太多——是皇帝出的錢！帝國衛軍的官兵知道自己應該服從誰，只要他們的腦子沒出問題，並且皇帝也一定會確保他們的腦子不會出現問題。他有足夠多方法實現這個目標。
所以，郡守們擁有的軍權就在帝國衛軍的擴編中順利的失去了，今後他們只是在替皇帝管理他的軍隊，順便還替他分擔一部分財政上的負擔。
皇帝的設想很完美。像邱毅這樣的人當然看不到他的意圖；而那些看到了的，難道誰還能反對他的命令？
反對？誰有理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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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德烈指揮官，你就那麼確定，不會有哪個郡守反對我們的陛下那個擴充帝國衛軍的計劃？」天下有雪的表情顯得相當怪異。帝國衛軍！以上帝的名義，這個新稱呼簡直可笑到了極點。
她現在一點也不清楚，那位充滿惡劣趣味的皇帝陛下是否還會在他的IG[注]里設置政委這個職位。
以他的性格，這很有可能……
天下有雪拚命的搖了搖頭，將她從過於豐富的聯想中拉回現實。「指揮官，你的看法是什麼？」她拍了拍正在專心看著地圖的克隆人指揮官的肩膀。
他緩慢的抬起頭。「反對？為什麼？」安德烈指揮官的表情讓天下有雪覺得他似乎聽到了一個相當可笑的笑話。「郡守們不可能以擴軍會導致自己失去軍權為理由反對皇帝陛下的計劃，但除此之外，他們還能找到什麼合適的理由？」
「如果他們真要找理由，那麼總能找到點什麼。」她提出一個不同的意見。
「當然，他們可以那麼做，但不合適的理由只會得到相反的效果。」安德烈指揮官聳了聳肩。
「指揮官，你就怎麼能肯定，不會有哪位郡守高呼『陛下不顧民生，卻在窮兵黷武，我很痛心』呢？」天下有雪的冷笑著，但更像是在開玩笑。接著，她和克隆人指揮官同時大笑起來，笑了又笑，有好幾分鐘。
然後她停下來，表情變得十分嚴肅。「我擔心的是，有人會以人口問題為理由提出反對意見。」
秦國的人口問題始終都是制約常備軍總兵力的最大關鍵，尤其是在經過了長時間戰鬥並付出大量傷亡以後，情況顯得更加突出了——青壯年的匱乏使得帝國暴風軍里組建了兩個外籍軍團，在這樣的情況下，擴充帝國衛軍？
皇帝的計劃不可能沒有人反對。
「的確如此。」安德烈指揮官點點頭，「不過唐國的總人口有兩千三百萬，你認為我們能夠得到多少？」
「你在打唐國人的主意？」
克隆人指揮官先點頭，然後又搖頭。「事實上，這是我們的陛下、還有勛爵大人制定的計劃，我只起到了一點微不足道的、輔助的作用。」雖然他的確如此客觀的表述了他在制定計劃時發揮的作用，但他的語氣中卻存在著無法掩飾的得意。
「你真謙虛，指揮官。」天下有雪諷刺到。
「我一直都很謙虛，有雪小姐。」要麼他是裝著沒有聽出她的譏諷，要麼他臉皮的厚度已經超過了城牆——但天下有雪認為他只是在模仿那位皇帝陛下——安德烈指揮官平靜的向她輕輕點了一下頭。
然後，他接著說到：「你應該知道，帝國正在利用唐國戰俘修築南方邊境地區的防禦設施，而且工作情況非常良好——所以我們也能讓他們做其他工作。」
「除了當兵。」
「是的，但也不是絕對。」克隆人指揮官向天下有雪解釋到：「並不是所有唐國人都敵視我們，有一些人也願意為帝國服務。」他舉了一個例子，「比如胡傳魁，還有他指揮的那支雜牌軍。」
他提到了胡傳魁，還有他遵照葉蓓蓓的命令組建的那支兵力超過六千人的雜牌軍。這支由亡命之徒和唐軍戰俘組建的、還保持著唐軍裝束的三流部隊已經成為了帝國暴風軍最好的助手，在部隊的推進中起到了相當大的作用。
即使她一直都討厭胡傳魁和他的雜牌軍，但天下有雪也不得不承認，沒有他們幫助，軍隊在唐國領土上的前進速度將會下降一半。
他們的確有價值，但將他們變成正規的帝**隊？
好吧，她想到，如果改編為帝國衛軍，似乎並沒有什麼不妥的地方……只不過，有那麼多像胡傳魁和他的手下那樣的唐國人嗎？
「當這場戰爭結束時，我們就會知道答案了。」安德烈指揮官滿不在乎的說。
「那還有多久？」
「暫時還不清楚。」他把目光重新投回地圖上，「這場戰爭現在已經超出我們的控制範圍了，有雪小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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漢國，漢中，漢中都督府。
漢中大都督諸葛政恬已經很多幾天沒有看到他的夫人劉吟雪了——當然這並不奇怪，在絕大多數時候，除了在軍營里，他們要想找到對方都並不容易。但讓諸葛政恬感到很不愉快的是，從理論上講，劉吟雪已經還在禁足期間中，她應該什麼地方都不能去。
而且，今天家裡還有一位很特殊的客人。如果讓他發現她並沒有遵照皇太后的命令留在家中，那麼就有人要倒霉了。
倒霉的人只能是他自己。過分寵愛劉吟雪的皇太后只會把一切責任都推到他的頭上——很多年了，情況總是這樣。
「我有一樁糟糕透頂的婚姻。」不知道第幾次，諸葛政恬如此嘆息到，同時開始盤算如何才能阻止那位特殊的客人發現問題。但這並不太容易，因為他前來漢中的目的之一，就是奉皇太后和皇后的命令探視劉吟雪。
前景似乎並不太樂觀……
就在諸葛政恬感到憂心忡忡的時候，他的管家匆匆跑到他身邊。「大都督，夫人回來了。」
一聽到那個特別的稱呼，苦惱的表情立刻就變成了欣喜。「夫人？」諸葛政恬看向管家的四周，在尋找那個熟悉的身影時完全忽略了管家。「她在哪兒？」
很快，諸葛政恬看到了劉吟雪，她正頂著兩個黑眼圈。
「你跑到什麼地方去了？」他責備的低聲叫到，也為劉吟雪的狀況感到不安。如果讓那位特殊的客人見到她這幅樣子，那他真的死定了。
他緊張的囑咐到：「你趕緊去補一下妝，呂強呂公公來了，千萬不要讓他看到你的兩個黑眼圈——」
「先別管那個閹人。」劉吟雪打斷他。她很不願意見呂強。這個太監是個忠臣。但卻忠於一個錯誤的對象——他錯誤的只忠於皇帝。只不過他一直都掩飾得很好，而且也很會討皇太后的喜歡，當然更重要的是諸葛家族的家主們並不認為他能造成什麼威脅，所以這個秘密才僅僅在少數幾個人之間流傳。
當然，她就是那少數幾個人中的一個，但諸葛政恬不是——否則他就沒有必要如此緊張了。
但這並非她現在不願意見到呂強的全部理由。對於劉吟雪而言，她還有一件很重要的事情要做。
「我要你立即出兵咸陽。」這並不是請求，而是要求。
諸葛政恬瞪大了雙眼。「你想做什麼？」前一次，她貿然出兵秦國，結果付出了慘重的代價，難道這一次她又想重蹈覆轍？「你又想拿我的軍隊去冒險嗎？」
劉吟雪很累，不想多說什麼，但還是解釋到：「秦國和魏國正在全力進攻唐國，如果我們現在不趁火打劫，那就是全天下最傻的笨蛋。」
「如果我在趁火打劫時被唐國人反咬一口，那我才是全天下最傻的笨蛋。」諸葛政恬叫到，「你究竟在想什麼？難道你還以為秦國和魏國有能力擊敗唐**隊嗎？魏國或許還有點希望，但秦國——」
她再次打斷他，語氣生硬。「唐軍已經被秦軍擊敗了，五十萬大軍幾乎全軍覆沒，現在秦軍已經進入唐國境內。」
「你在開玩笑。」
「你覺得我像開玩笑的樣子嗎？」劉吟雪生氣的反問到。
「我不相信。」諸葛政恬搖了搖頭。秦軍擊敗五十萬唐軍？這一定是幻覺，一定是！
「那你可以像我那樣，偷偷潛入咸陽，去聽聽唐國人自己怎麼說。」劉吟雪向前迫近一步，「你是否願意去偵察一次呢，諸葛大都督？」
「我……」他想了想，「好吧，你沒有開玩笑。」他承認到，但接著提醒到：「任何出兵的決定，我都必須徵求成都的決定。」這是一個悲哀的現實，原本他擁有自行決定是否應該向某地出兵的權力，但在劉吟雪的慘敗以後，這個權力就被剝奪了。
總之，她製造麻煩，他背負黑鍋。
這個世界一點都不公平。
更不公平的是，在家裡，劉吟雪永遠都顯得咄咄逼人——但她知道底線在什麼地方。「你可以徵求成都的意見，但當我們的信使在路上浪費時間時，秦軍和魏軍正在不斷吞噬唐國的領土。」她警告到，「當我們最終做出決定時，很可能，咸陽已經成為秦國的領土了。」
「你自己決定吧，大都督。」她結束了發言。
諸葛政恬低頭想了一陣。的確，劉吟雪說得沒錯，他不能失去趁火打劫的機會，否則他就是全天下最傻的傻瓜。至於成都的禁令，只要他能拿下咸陽，甚至更多的土地，那就不會有人責備他的行為。
因為他是諸葛家族的成員。
他神情變得嚴肅起來。「那就這樣，現在我去調集軍隊，你去應付呂公公，然後我們就帶兵出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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註：IG=ImperialGuard=帝國衛軍。
PS：所有要求復活二戰的朋友，請關心一下現在國內的形勢。以今年的現狀，就算重開二戰，也是一本沒有什麼聯繫的新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