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 失敗和半途而廢的決戰

對於郭波遭遇的慘敗，莫非並不感到驚訝。

沒有什麼值得驚訝的地方。郭波沒有指揮部隊作戰的經歷，而他的對手卻是漢軍中最優秀的將軍——他沒有多少取勝的機會。

而安德烈指揮官也幫不了他什麼忙。就像所有其他的克隆人指揮官那樣，安德烈指揮官最擅長的就是用蒸汽壓路機碾壓小狗，與一支實力相當的軍隊作戰並不是他的強項。

至於雲舞陽和周瑜，還有朱雁冰，既然他們過去就沒有戰勝過劉吟雪，那麼這一次他們打敗她的機會同樣也微乎其微。

郭波取勝的唯一希望就是得到良好的情報支持。

然而，莫非也知道郭波不可能把情報工作做好。他已經習慣使用偵察衛星獲得戰場情報，而且也很依賴這種手段。他不太可能使用其他方式搜尋情報，所以就一定會出現某些疏漏。

那麼他就一定會遭遇慘重的失敗。

莫非很容易就能想到很多郭波失敗的原因。當然，郭波的敘述並沒有這麼簡單。

「5天前，我帶領的部隊與雲舞陽和朱雁冰指揮的兩個軍團匯合，然後繼續向邊境快速前進。」他說。「然後，在離邊境80公里的地方，遇到了青瑜的殘軍。」

青瑜手下的5千士兵當然抵擋不住漢軍的8萬大軍，不過他還是堅持了4天。他的超常發揮徹底消耗了他的運氣和他的部隊。在被迫撤離時，他遭到漢軍僅有的3千騎兵追擊，在遇到郭波的部隊時僅剩下了不到數百名士兵，而且每一個都傷痕纍纍。

然後他又徹底消耗了郭波的運氣。

「安德烈指揮官指揮克隆人部隊消滅了追擊青瑜的漢軍騎兵。」講到自己的勝利，郭波變得眉飛色舞起來——因此廢話也多了起來。「我想，那些漢軍騎兵一定都被克隆人士兵嚇住了，他們應該沒有見過……」

他們應該沒有見過能夠在遠距離上準確射殺敵軍的高級弓箭手——莫非十分清楚他想說什麼，但他並不想聽。他打斷他，強調到：「請講重點，我的陛下。」

「好吧……」郭波嘆了一口氣；在這次勝利之後，他遇到的就是慘敗，無論如何他也不可能感到興奮了。

「這次勝利讓我們都很大意——我們都認為克隆人士兵可以很容易擊敗漢軍。」——「我們」，也就是表示，除了他之外，安德烈指揮官、雲舞陽、青瑜、朱雁冰……還有其他人，都犯了輕敵的毛病。

莫非搖了搖頭。以這樣的態度去作戰，能夠取勝才真的有鬼。

然後他繼續認真的聽取郭波的敘述。「……偵察衛星也沒有發現異常情況，所以我讓部隊加速前進，也沒有派出偵察騎兵，結果就一頭撞進了漢軍的包圍圈。」

郭波停下來，回憶著當時的情景。他指揮的不到2萬士兵掉進了劉吟雪的陷阱，在所有人都沒有察覺到異常的時候，密集的箭雨就落進了行軍的隊列之中——很密集的箭雨，密集到甚至有箭支在空中發生了碰撞。

部隊一瞬間就遭受了慘重的傷亡。尤其是缺乏防護的弓箭手，他們在第一時間就被消滅得乾乾淨淨。

「幸運的是，克隆人士兵沒有受到損失，所以我還能組織反擊。」他繼續說到。「否則現在我已經在天堂里找到了一個位置。」

他自嘲的笑了笑，聳了聳肩。「不過漢軍的弩手實在太多，至少有上萬人，在他們的攻擊被克隆人士兵阻止之前我已經完全損失了三分之一的士兵。」

莫非能夠感受到他敘述中的那種兇險。完全損失了三分之一的士兵，也就表示其餘的三分之二也都已經受傷，按照正常情況，這支軍隊已經徹底失去了戰鬥力。

那麼漢軍就應該衝鋒了。他並不認為他們已經奢侈到可以用弩箭淹死接近2萬士兵的地步，而且他們也肯定想要抓住幾個俘虜。

事實也確實如此。「然後漢軍的主力就從埋伏的地方沖了出來，大概有4萬人，都是重步兵。」

「劉吟雪還真看得起你，我的陛下。對付你的殘軍竟然出動了4萬重步兵。」

「謝謝你的誇獎，莫非。」郭波針鋒相對的回敬到，「不過，如果她不出動這4萬重步兵，遭遇慘敗的就應該是她了。」

他的話聽起來似乎是在開玩笑，但他並沒有開玩笑。首先，他還有1千毫髮無損的克隆人士兵，而且他還讓其餘的士兵都服用了興奮劑。漢軍的重步兵在和他們交戰的時候同樣遭受了很嚴重的損失。

「在我們突圍時，漢軍至少損失了2萬重步兵。」郭波的語氣中又帶上了一些誇耀的成分——但很快就消失得無影無蹤。「不過，突圍之後，即使加上克隆人，我的部隊也只剩下不到8千士兵，而且全都失去了戰鬥力。」

「連克隆人都失去了戰鬥力？」現在，莫非終於感到了驚訝。

「是的，他們消耗了太多的體力，而且很多人拉弓拉到手抽筋，沒有幾天時間根本恢復不過來。」這是郭波所能想到的最糟糕的事情——現在他根本就沒有任何力量應付漢軍的下一輪進攻。

「我想我只能撤退。」他無可奈何的嘆息到。

「撤退？」莫非想了想。以郭波現在的狀況，除了撤退也沒有更好的辦法——除非再調更多的克隆人增援他。

然而，如果他撤退……

「我的陛下，如果現在你撤退，漢軍就會發動追擊。」他警告到，「他們會跟著你一直打到都城。」

「除了撤退我沒有別的選擇，莫非，我阻止不了漢軍的進攻。」郭波要求到，「除非你給我更多的克隆人部隊。」

他的要求非常、非常的合理——他需要一支援軍，而克隆人軍隊是最合適的選擇。雖然在都城還有一個軍團正在待命，但在漢軍面前他們並沒有什麼優勢。

一個7千人的普通軍團並不能對局勢產生多少影響。

所以，要麼他指揮部隊撤退，要麼莫非再給他一個完整的克隆人突擊大隊，沒有更多的選擇。

其實也還有一個選擇。「我將率領部隊前來增援你，我的陛下。」莫非說。

「什麼？」郭波覺得自己的耳朵出了問題。莫非率領部隊前來增援他？「那費立國和他的叛軍怎麼處理，莫非？」

「把費立國和他的叛軍先放到一邊，我的陛下。我們現在需要優先對付漢軍。」

「你在開玩笑嗎，莫非？費立國的叛軍——」

莫非打斷他。「我已經消滅了他的絕大多數精銳部隊，我的陛下。」

「但他還可以徵召更多的士兵！」郭波強調了一個事實。

「但他不可能用一支完全由新兵組成的軍隊去作戰，他需要時間訓練他們。」莫非也強調了一個事實。「而且我們還可以與他達成一個停戰協議。」

郭波感到有些迷惑。「你的意思是什麼？你想告訴費立國，大敵當前，大家要一致對外么？莫非，你認為費立國會接受這個建議？」

「他會接受這個建議——如果他不想看到秦國成為漢國的一部分，那麼他就必須接受它。」莫非的嘴角出現了一個明顯的冷笑。

郭波想了幾秒鐘，然後搖頭表示了否定。「我仍然不認為這是一個好主意，莫非。我不相信費立國會遵守什麼協議……」

「我也不相信，我的陛下。」莫非的冷笑變得更加強烈了。「不過，我希望費立國最好不要讓我生氣。」

這算是一個安慰嗎？讓我不要擔心？郭波眨了眨眼睛。他突然想到自己的一切擔心都很多餘——難道他們會失敗嗎?

真是令人鬱悶，他想到，我的壞習慣始終沒有改變。勝利女神始終都躺在莫非的懷抱中，從來沒有離開過——其實他一直都知道，但他總是會情不自禁的忘記這一點；每一次都是如此，當他開始遊戲之後他就會變得非常投入，以至於總是忘記一些關鍵性的東西。

尤其是，他總會忘記自己是在玩遊戲。

他只是在玩一個遊戲，如此而已。

「那好吧，莫非，你來增援我。」想通關鍵之處，郭波也就沒有什麼可以擔心的了——除了他的安全。「不過動作一定要快，我不希望你來給我收屍。」

「我會很快趕到你身邊，我的陛下。」莫非向他保證到，「很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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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非找人叫來了左文豐、雨村和陳川指揮官。

「召回第15騎兵大隊。」他向他們下達了他的新命令。「命令部隊收拾行裝，明天全軍向南前進。」

「向南？」左文豐和雨村都感到了意外。「大人，費立國的叛軍不在南方啊。」

「你們的意見非常正確。」莫非告訴所有人，「但我剛剛接到消息，我軍在與漢軍的交戰中遭受重大損失，現在我要立即前去增援。」

「那叛軍怎麼辦？」

「指揮官。」莫非走到陳川的面前，拿出一封信。「派一個使者到費立國那裡去，將我的這封信交給他。」

指揮官接過信。「是要求停戰嗎，勛爵大人？」

「是的，我要求暫時停戰。」

「我明白了，勛爵大人。」指揮官向他鞠了一躬。「我立即去安排。」

但有人卻有不同的意見。左文豐和雨村都表示：「費立國可能不會答應你的要求，大人。」

「那麼我將親自與他交涉。」莫非平靜的表示，並不把他們的警告放在心上。

但他的聲音中卻充滿著冷酷的成份，讓左文豐和雨村同時回憶起他們曾經感受到的某種可怕的感覺。他們不由自主的開始哆嗦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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