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匪徒在行動（上）

王大石無精打採的坐在路邊的一棵大樹下，三十個全副武裝的馬賊騎在馬上，聚集在他的身邊。當葉蓓蓓、陳川指揮官以及他們的衛隊出現在大路的盡頭時，這些剛才還露出一臉凶神惡煞的表情的匪徒立即變成了溫馴的獵犬，在他們首領的帶領下迎了上去。

「兩位大人，我們已經在這裡恭候多時了。」王大石神態恭順的說到。「大駕光臨，我們不勝榮幸。」

「王首領，我們可以免去這些客套話。」死神刺客的聲音就像來自地獄，寒冷異常，一點感情和溫度都沒有，「相信你已經嚴格的遵照我的吩咐採取了行動。現在，其他人在什麼地方？」

馬賊首領的態度更加恭順了。「葉小姐，其他幾位首領都在前面的小村子里等待兩位大人到來。」

「帶我們去。」

「請隨我來，葉小姐。」

王大石調轉馬頭向村莊的方向走去。在他的帶領下，葉蓓蓓和陳川指揮官很快就抵達了他們的目的地。

那是一座規模很小的唐國村莊，從房屋的數量判斷，大約只有二十戶居民。然而，現在這座村莊里只剩下了馬賊的身影，所有村民已經全都不知去向。沒有誰關心他們的下落——跑了，或者死了，誰也不在乎；這些村民實在太渺小，簡直微不足道。

葉蓓蓓和陳川指揮官的態度讓王大石稍微感到了一點安心。他原本還在擔心自己在他們的追問下會露出什麼馬腳，但現在，他才發現那些擔心根本是多餘的。

暗自舒了一口氣，他將他們帶進了村正的家裡。在那裡，所有秦國馬賊團伙的首領們正在等待他們。

當然他們也在議論——關於葉蓓蓓為什麼會把他們召集在一起。大部分猜測都與秦國與唐國正在進行的戰爭有關。馬賊首領們有些惴惴不安，如果帝國皇帝派來的女特使要求他們參與到戰爭中，那他們應該如何回復？

他們是馬賊，社會秩序的敵人，在他們眼裡，責任、義務、榮耀、忠誠……這些詞語毫無意義，遠遠比不上一箱珠寶對他們產生的誘惑力。

雖然拿著帝國皇帝頒發的私掠許可證和補給物資，然而卻沒有人願意為他付出自己的生命。

甚至還有一些更激烈的見解：相對於帝國皇帝的「慷慨」，他拿走的一半收益就是他能得到的全部。

不過，所有這些話題都只能在私下裡討論。從葉蓓蓓和陳川指揮官走進院子里的那一刻開始，房間里一下子就安靜下來，所有議論的聲音全都在一瞬間消失得無影無蹤。馬賊首領們結束談話，站起來迎接皇帝的使者。

葉蓓蓓沒有耐心來理會這些卑劣的垃圾——如果有人以為她不知道他們議論的內容，那就大錯特錯了——她頭也沒點一下便從馬賊首領們中間穿了過去，徑直走到主人的位置上坐下，而克隆人指揮官就坐在她旁邊。然後死神刺客輕輕的做了一個手勢。「都坐下吧，諸位首領。」

以一種小心謹慎的態度，馬賊首領們坐回自己的位子上。他們全都把目光集中到葉蓓蓓身上，等待她揭示答案。

他們沒有等待多久。

「相信諸位都已經猜到我召集你們的原因。」死神刺客毫無感情的說到，「是的，正如你們猜測的那樣，是因為帝國與唐國的戰爭。」

克隆人指揮官站起來宣布到：「皇帝陛下需要你們為他服務。」

屋子裡騷動起來，似乎他們的話是一道釋放壓力的閥門。馬賊首領們你一言我一語，空氣中充滿了嘶嘶的聲音。然後王大石代表所有人站起來。「這從來不是我們協議里的一項條款，」他強烈的反對到。

「也許你認為你正受到不公平的對待，」葉蓓蓓挖苦的說，目光在房間里轉了一圈。「還有你們。」

「不。」王大石邊說邊看了一眼身邊的首領們。

一個名叫李米的、有著文弱書生的長相、體格與氣質馬賊首領站起來，替代了王大石的角色。「並不是我們不願意服從陛下的旨意，葉小姐。只不過我們擁有的力量實在太過於微弱，即使把我們全部人馬加在一起，也只有不到兩千兵力，在戰場上用不了多久就會全部死光——」

「沒有人要你們去死。」陳川指揮官皺了皺眉。

「但你剛才也說過，皇帝陛下需要我們為他打仗——」

「皇帝陛下需要你們為他服務，但他沒有要你們去死。」克隆人指揮官的語調和音量都提高了；他怒斥著李米的荒謬想法——讓一群沒有受過訓練的馬賊上戰場，哪個軍事指揮官會做這種愚蠢透頂的事情？

「那你是什麼意思？」

所有馬賊首領都迷惑了。除了上戰場，他們想不到自己還能以什麼樣的方式為帝國皇帝服務。

但陳川指揮官現在對他們根本不屑一顧——都是些傻瓜；他不願意多費口舌。於是葉蓓蓓站起來。帶著明顯的蔑視，她說到：「皇帝陛下對你們的期望並不多——他只需要你們連續不斷的襲擊唐國的鄉村和城鎮。」

「嗡嗡」聲又響起來了。

「全都給我閉嘴。」葉蓓蓓開始了一個隱含的威脅，「如果我不得不親手讓你們的嘴巴永遠閉上，這將是很不幸的。」

聲音在瞬間就消失了，而死神刺客繼續說到：「你們都知道，戰爭爆發以後，延安鎮守使段志遠的部隊全都被抽調上了戰場；而為了應付這場戰爭，唐國還從其他地區抽調了四十萬以上的龐大兵力——而這些部隊現在全都在平原郡，正在與帝**隊交戰。」

她緩慢的掃視著所有人。「你們是否知道這意味著什麼？」她問道，然後自己揭示了答案，「這意味著，現在的唐國十分空虛，在它廣闊的國土上，只有數量很少的劣等部隊維持著唐國皇帝在各地的統治。」

「這對帝國，對你們，都是一個絕佳的機會。」她結束了自己的發言。剩下的，就該由馬賊首領們自己思考了。

首領們認真的思考著葉蓓蓓所說的一切。正如她說的那樣，現在有一個很好的機會擺在他們面前。唐軍主力正在與帝**隊作戰，國內防禦空虛，駐守在各個縣城的軍隊全部都由老弱病殘組成的雜牌部隊。只要他們把各自的人馬聚集在一起，就可以輕易攻下任何一座縣城。

那將會為他們帶來數不清的財富。

但也意味著巨大的風險。如此瘋狂的劫掠行動，必然會招致唐軍更加瘋狂的報復，而馬賊們弱小的力量還承擔不起這樣的報復——只要一想到自己將會為自己的瘋狂行為付出的代價，馬賊首領們就不願意服從帝國皇帝的命令。

而且他們還有一層更深刻的擔憂；雖然在座的都是各個團伙的首領，但他們的視線依舊太狹窄，思維太陳腐，目光太短淺。他們擔心秦國會在戰爭中失敗，那樣他們就會失去最後的庇護。如此一來，大家又何必去觸怒一個強大的帝國呢？

他們猶豫著，但決定已經逐漸產生了。

一個大膽的馬賊首領首先表態。「我拒絕接受陛下的旨意。」

「給我一個理由。」葉蓓蓓漫不經心的走向這個人，臉上還帶著迷人的微笑，就好像她並沒有因為他的拒絕而生氣。

馬賊首領大聲的說到。「陛下已經拿走了屬於他的一半收益，我和他互不相欠，所以我沒有必要為他去死。」

「你真的那麼想？」葉蓓蓓調皮的眨了一下眼睛，「那還真令我感到遺憾。」

她的話音剛落，一道白光就在空中閃過。最開始的時候，似乎什麼都沒有發生，除了她面前的馬賊首領意外的保持了沉默；然後，一條細細的紅線在他的脖子上出現了，並不斷向兩端延伸，接著他的腦袋就從脖子上掉了下去。

隨即，他已經失去生命的身體也倒向了地面。

整個房間里一片寂靜。所有人都被這意外的變故驚呆了，而且每個人的臉上都是一片慘白。就在談笑之間，葉蓓蓓竟然就在他們面前殺死了一個他們的同夥，而他們中竟然沒有人看清她的動作……

現在誰都不知道應該怎麼做。不能決定他們是該怒斥、譴責呢，還是該直接動手，馬賊首領們只好保持沉默。

但葉蓓蓓冰冷的聲音適時的響了起來。「皇帝陛下非常仁慈——但我不。」她用毒蛇般的目光，充滿挑釁的掃視著她面前的每一個人，然後拖著斗篷走回到自己的坐位邊，與陳川指揮官站在一起。

「現在，你們的意見是什麼？」她冷酷的問到。

血淋淋的威脅總是有最直接的效力。馬賊首領們互相望了一眼，然後全都恭順的垂下了自己的頭。「我們願意服從陛下的旨意。」

「諸位，你們早該如此決定，這將省去我們不少不必要的麻煩。」葉蓓蓓充滿嘲諷的說到。現在這些人終於認識到違抗帝國皇帝的旨意並非一件容易的事情——自由，不是沒有代價的。

她為自己成功的教育滿意了一會兒，然後叫來兩個衛兵搬走了地上的屍體。現在，該交代任務的細節了。不過葉蓓蓓先宣布了皇帝的獎勵。「我需要說明的是，你們在這次任務中劫掠到的財物，陛下不會要求分成。他應得的部分將作為獎勵由你們自行分配。」

沒有人歡呼，也沒有人露出笑臉。現在馬賊首領們已經開始認識到他們與皇帝之間的交易並不像他們最開始以為的那樣公平。不僅如此，他們還被迫從皇帝那裡接受了一個可怕的女主人。最後，他們絕望的發現，自己已經無法擺脫皇帝的控制。

而更加不幸的是，作為這些馬賊的直接控制者，葉蓓蓓認為自己還應該把手裡的繩子拽得更緊一些。「我還要說明一點，諸位，請牢牢記住，從現在開始，你們必須一絲不苟的嚴格執行我的命令。如果有誰違反這一條，我會很高興將他的私掠許可證轉交給更加合適的持有者。」

馬賊首領們還是保持沉默，也就是說，他們默認了葉蓓蓓的要求——至少，她自己認為是這樣。

於是，所有威脅在一瞬間就全部消失得無影無蹤。

馬賊首領們長長的鬆了一口氣。

「現在，讓我們來談談我們的任務，」死神刺客平靜的宣布到，「諸位，我們的第一個目標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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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據說我正在推薦中，不過卻沒看到什麼效果，收藏沒有增加的跡象，還是在繼續下跌中——雖然如此，還是艱難的更新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