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自食其力
等我向蘇容綉告退了,出來,日色已經西斜。我駐足門外,望著院中被夕陽拉出長長斜影的月桂,若有所思。
今天這場宴會過後,我身上便會烙上太后一系的烙印了吧。黨爭,自權力產生依始便一直存在,我以後的路可是不輕鬆啊。
原來以為,把雲兒她們培養出來后,我可以逍遙些日子,卻想不到,想不到啊,時也,變也,到頭來自己還是個勞碌命,這還真應了一句老話:命里有時終歸有,命中無時莫強求啊。
對了,雲兒來了,三月未見,不知她是胖了,還是瘦了,真想早點見到她,只是不知道蘇容綉把她安排在哪個院落了。罷了,先回去吧,候香、小雪這兩個妮子也已經半月沒見了,怪想的,只是,不知道那個問題她們兩個誰爭贏了。
我疾步往我和候香住的地方走去,不知道為什麼,此時的我對於家,對於自己的女人有一種異常的渴望。
剛走到門口,一陣脆生生的嬌笑便從裡面傳了出,是候香。
「小香,什麼事這麼高興啊?」我踏上門階,高聲笑道。
「老公,老公,回來了!」興奮的聲音由遠至近,下一刻,一個嬌俏佳人便已經滿面笑容的出現在了我的面前。
「你怎麼才回來啊。」侯香毫無顧忌的執起了我的手,微嗔道。
「左大哥······」我還來不及回答,一個細細的聲音就從侯香身後傳了過來。
能這樣叫我的,除了小雪還能有誰。呵呵,這聲「左大哥」好象成了她在人前對我的特定稱謂了,不過,說老實話,我還是比較喜歡聽她對我的另一個稱呼。
恩,小雪和侯香還是在一起,這樣看來,她們沒有因為那個爭論而鬧彆扭啊,我以前的擔心倒是多餘了。
「老公,我認了個干姐姐,嘻嘻······」侯香有些迫不及待的向我獻寶。
「干姐?是誰啊?」我皺起了眉頭,是容綉?應該不會啊,因為容綉那天要殺我和侯香滅口,所以她對容繡的感覺一直不好,難道,我離開的這段日子,她們的關係有所好轉?這對我來說倒是個好消息。
但很快我就知道自己錯了。
「是我。」隨著柔和中帶著點吳噥的女聲,一個白衣女子提裙跨出門檻,向著我款款而來。
雲兒,是雲兒,我的身體如遭雷擊般的僵住了,三個月,三個月的分離,讓我的心中有了無數重逢時的情景,正懷著無比的憧憬。然而,上蒼總是喜歡開玩笑的,他把我和雲兒的重逢選在了讓我最意想不到的時候,而此時的我就如同一個偷嘴的孩子,正好被大人拿住了手一樣的尷尬。
「妾身姑蘇秦氏,見過左公子。」雲兒垂下美目,深深的向我一福。
我此時才番然醒悟,連忙回禮,道:「左某愧對小姐,不敢受小姐如此重禮。」
「囈?雲姐,你和我老公認識啊?」侯香在一旁奇怪的看著我們倆。
「老公?是相公吧。」雲兒微笑著,意味深長的看了我一眼,道:「左公子好福氣呀,有如此嬌妻美眷,怎麼還在外面亂跑,不思歸家啊?」
一語雙關,我則汗出如漿。
「雲姐,這不怪他,他這些天是外出公幹的。」侯香這個笨丫頭倒替我說起話來了。
雲兒笑盈盈的看著侯香,道:「妹妹真是賢良淑德。好了,姐姐也不打攪你們了。」
才見,就走,我的心裡頓時生出了萬般不舍。
「左公子,那妾身就先走了。」雲兒向我微微低首。
我思前想後終找不到留她的理由,只好無奈道:「那秦小姐走好,愚夫婦就不送了。」
雲兒點點頭,和我擦肩而過之時,一句細若蚊納的聲音傳到了我的耳際,「夫君,今夜我在『竹軒』等你。」
「我,我也告辭了。」我還在愣神的當兒,小雪也跟著走了。
「老公,你和雲姐認識?」侯香在一旁歪著頭問。
「認識,怎麼不認識,『朝日秦雲,蝶雁雙飛』那可是大大的有名啊。何況你老公以前和她們有生意往來。」侯香善妒,還是不要告訴她實話為妙。
我攜著侯香的手,向屋內走去。
「呵呵,雲姐果然厲害,怎麼樣我這個干姐,沒認錯吧。」聽我如此說,侯香得意了起來。
「沒認錯?我看你是討打。這麼快就找靠山了,怎麼,怕我欺負你啊。」我象徵性的拍了一下眼前嬌俏佳人挺翹的屁股。
「哇——」侯香誇張的捂著屁股跳到一旁,嘴裡還嘟囔著,「老是要打我,還說不欺負我,誰信你。」
「你不犯錯,我怎麼捨得打你。好了,別鬧了。晚上還有個宴會,我要帶你一起去。」
「宴會?什麼宴會?」
「你不知道?蘇容綉要回京了,有些朋友要過來送她。去那邊坐好,我給你稍微整理一下。」
「恩。」
「對了,小香,等會你跟在身邊就行,舉止要端莊,千萬不要頑皮啊。」我有些擔心,在這種宴會上,侯香再有什麼出挑的舉動,那我的名聲就真是,一江春水向東流了。
「你放心啦,這些天小雪一直在教我禮儀,所以不會出問題的啦。」
「呵呵,你肯跟著小雪學禮儀了,這麼說上次是爭論是小雪贏了?」這還真是出乎我的意料。
「才沒呢!不過我不跟她學這些東西,她就不肯教我醫術。」侯香頓時露出一副咬牙切齒的神情。
我說嘛,囈,等一下,小雪怎麼也要脅起人來了,唉,真是世風日下啊。不過——
「不過,侯香,你學醫術幹什麼?」
「學了醫術,就可以開診所賺錢啊。」侯香理所當然的道。
「賺錢?怎麼,怕我養不起你啊。」我頓時有些不快。
「不是啦,」侯香察覺到了我情緒的波動,連忙細聲安撫道:「老公,我只是想自食其力啦,沒別的意思。」
自食其力?我疑惑的望著眼前這個認真的女人,為什麼她的心裡總是有些我不能理解的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