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再一可再二亦可
還未到中軍帳的門口,李夏便聽到皇上的咆哮聲,「一群飯桶!舞姬是誰安排的?刺客還沒有抓到嗎?」沒想到一向很注重風度的皇上竟是生了這麼大的怒氣,李夏收斂了擒得兩人的喜悅,和二皇子,忽察一起躬身進帳,卻沒發現二皇子的臉色已是變得煞白。
皇上見得三人仍是怒氣不減,陰沉的臉色讓本覺得沒自己什麼事的李夏心裡也忐忑起來,偷眼瞧了一眼一旁的二皇子,卻發現這位平日風流瀟洒的二哥已是兩腿打起顫來。李夏只跪在一旁,低頭等著皇上說話,卻是半晌也沒聽到動靜,忍不住拿眼睛掃了一眼,卻看到皇上兩眼定定的看著他們,神態疲憊還有一絲悲傷模樣,正忍不住要說話,皇上空空蕩蕩的話音傳來,「德旺,晚宴上的舞姬是你安排的吧?」
二皇子身體抖作一團,話裡帶了哭音答道:「不敢欺瞞父皇,正是兒臣安排的,可是兒臣絕對沒有起害大哥的心思,望父皇明察!」
「罷了,我也不信你會起那樣的心思,忽察也來了,刺客可是抓到了?一品堂沒有收到什麼消息嗎?」
忽察沉聲答道:「臣無能,未能提前得到消息,此番多虧五殿下武藝高強,擒得了兩個刺客,此刻被五殿下的侍衛看守著,陛下容得臣細細審問了,臣保證可以得到詳情。」
皇上看了李夏一眼,卻是淡淡說道:「哦,你想要審刺客,不過朕有些糊塗了,這四周多少一品堂高手護衛,都拿刺客不住,夏兒拜師一年,武藝竟也強到這般地步了?嗯,看來夏兒資質高的很哪,抵得上十幾個一品高手了。」
忽察聽得皇上如此說話,驚得叩頭不止,直把額頭磕出血來,一疊聲道:「臣辜負皇上期望,臣惶恐,臣無能。」
皇上卻是擺了擺手,「當日假傳軍報,朕只當你初掌一品堂,底下的人還有不服氣的,假報消息也是有的,朕信你,不過讓夏兒當個幌子,一品堂仍是交給你。今日這刺殺之事,定是他人好生謀划多日,一品堂探不到消息,一時不察,朕也信你。只是這一品堂一品高手如此之多,抓不住一個喬裝的舞姬,偏偏夏兒習武不滿一年,就抓到兩個,朕這次卻是不信了。」
說到這裡,皇上聲調高亢起來,「朕信得你一次,虧掉了我大夏五萬大軍;信你第二次,德才被刺;朕若是再信你第三次,朕的性命怕是要被人害了!你還是好好的做你的詩文,審問刺客這類一品堂的事以後不用你操心了!」
正在此時,李總管從帳外急急的沖了進來,帶著哭腔說道:「皇上,給大殿下瞧傷的太醫說,那刺客在刀上淬了毒,此刻大殿下卻是有些不好了。」
皇上一怔,旋即大怒:「朝廷養著這般太醫是吃乾飯的嗎?你去告訴他們,治不好德才的傷,須得小心性命!」
二皇子此刻卻已經從惶恐中緩過神來,說道:「一品堂中有不少解毒良藥,五弟師從威武王爺,應是了解不少,請父皇允准他為大哥查看傷口。」
李夏聽得此言,馬上沉聲回道:「兒臣倒也學了一些藥理,不過為謹慎起見,父皇還是速速派人回京城請師傅親來為好。」
皇上卻是一臉焦急,「好好,你先過去瞧瞧你大皇兄,朕馬上派人回京,朕卻是錯了,要是還是威武王爺掌管一品堂,又哪來這許多事!」
//////////////////////////////////////////
大皇子中的刀傷並不嚴重,刺客本來是直刺胸口,卻被大皇子未卸下的胸前護心甲擋了一下,只刺到右肩鎖骨處,加上大皇子應變迅速,單刀入肉不深,只是刀上淬的毒十分厲害,當李夏來察看時,大皇子已是意識不清,傷口處流出的血液顏色烏黑,更透著一股刺鼻的腥臭,李夏仔細看了半天,卻是分辨不出究竟是什麼毒。一群太醫聽聞李夏是威武王爺關門弟子,本是一臉希冀之色,此刻見得李夏神色,又是失望透頂,都擔心自己項上人頭不保。
李夏本想安慰他們一番,張了張嘴,沒說出什麼話來,卻是嘆了一口氣——大皇子這般情形,怕是難以挨到威武王爺到來了。正沒奈何間,李夏卻是突然覺得自己右手手掌酸痛難忍,抬眼望去,倒抽一口涼氣,手掌已是黑紫一片,腫起了老高,正散發著腥臭氣味。李夏這才想起,自己與那單刀男子對打時,右手原是碰過單刀,不想那毒如此厲害,只是觸摸便有如此毒效。
李夏當下問眾太醫道:「我這右手原是碰過那刺客兇器的,上面定沾染了不少毒素,列位可有識得的?只要撐過今夜,威武王爺從興慶府趕來,大皇子便能無恙,眾位性命也可保全。」
眾位太醫互相望了幾眼,一個年老的太醫顫顫巍巍的站出身來,應聲答道:「五殿下可運功將毒素逼入清水之中,我等查看稀釋后的毒素,或許可有解決之法。」
李夏依言照做將毒素逼入一盆清水,那水卻是已成黑褐色,老太醫慎重接過,又取來一桶水,從盆中取出一滴混入桶中,才小心的用手蘸了一下,伸出舌頭輕輕一舔,馬上取茶漱口,又將手洗凈,凝思了一會,才露出一絲喜色,「這毒應是用了某種蛇毒加上大理國箭毒木液混合而成,也虧得如此,毒性才慢了許多,老夫解掉雖是不能,但等到威武王爺前來卻是足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