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 籌劃
冷風吹竹林，發出嗚嗚的聲音，迷離走過那顫巍巍的木橋，發現路旁一塊岩石邊的侍衛正兩眼望天，像是在走神。他走過去一腳把他踹倒，那人本來氣呼呼的模樣，張大的嘴巴在發現是迷離時才吶吶的收緊，委屈的說了聲，他不是當值的。
迷離卻是毫不理睬，道：「賊人來時可還管你當不當值么！加罰晚上巡夜！」從一品堂威武王爺那裡回到冷香殿的迷離大步前行，留下倒霉鬼暗自嘀咕，「暗哨都加到雪堆裡面藏人的地步了，還有什麼賊人能偷偷進來。」前面的迷離走的一頓，他當即不敢再說，灰溜溜去了。
說起暗哨來，迷離倒是對冷香殿的安全放心不少，要知道自從歐陽克夜闖皇宮以來，李夏狠狠地整頓了一番冷香殿中侍衛，現在的冷香殿再也看不到大隊的巡邏侍衛，可是草叢裡，山石旁甚至平白無奇的雪地中都有可能藏著暗哨。為了測試一番整頓的成效，李夏曾和威武王爺夜班蒙面潛入，雖然成功的騙過了第一層防衛，不過一炷香時候便被手持利弩的第二三層的侍衛們包圍，事後第一層的侍衛們統統被發到興慶西郊的莊子里去訓練才拿起馬刀的牧民。
到達石洞的時候，迷離有些奇怪的發現李夏和清柔兩人都不在，他看了看通報的侍女，「你知道殿下去哪裡了嗎？」那位侍女叫過手裡還拿著一把檀香的蘭兒，蘭兒笑著說道：「承天寺的僧人送了許多佛經來，殿下帶清柔姐姐去承天寺遊玩去了。」
迷離愣了愣，他知道蘭兒據說是犯官之後，初來冷香殿時一直十分小心本分，不想她笑起來臉頰上露出兩個酒窩，倒是個十足的美人胚子。蘭兒見迷離發愣，倒是沒有多想，「殿下出去有些時候了，想來很快就回來了。迷離大人若是沒有急事，可以到佛堂等待。」
迷離對佛教從來沒有什麼好感，此刻聽說冷香殿竟有了佛堂，想到李夏平日對佛教的態度，倒是有些奇怪，便由著蘭兒帶路，來到石洞中較小的一間。石室不大，但是布置上十分符合西夏曆來崇佛的習慣，蘭兒將檀香點燃了，恭恭敬敬的插在佛像前面的香爐上，迷離聞到味道，皺了皺眉，但是看到蘭兒在佛像前念念有詞，並沒有阻止她。
一炷香功夫之後，李夏帶著興高采烈的清柔回到了冷香殿。迷離明顯看到清柔興奮得兩眼放光，不時和蘭兒低聲說著什麼，李夏看著她們，一臉的微笑。不知道為什麼，迷離覺得那目光並不像一個十五歲少年所應有的，反而似乎帶著一絲寵溺。
迷離私下對李夏和承天寺的惠明大師來往有些意見，但是當他委婉地提出時，李夏卻是毫不在乎的樣子，他擺了擺手，笑著說道：「你啊總是想得太過複雜，其實惠明大師還是很不錯的，至少在他講經的時候，我可以十分放鬆的打坐。哈哈。」
迷離看著李夏，他不清楚一個少年人如何會和一個五六十歲的僧人那樣投機，以至於平時很少看到的大笑，但是看到李夏沒有將話題進行下去的意思，他也明智的轉移了話題，「威武王爺的意思，那幾個五品官處理起來有些麻煩，不如先放一放的好。」李夏神秘的笑了笑，「宋朝開國皇帝有句話，很有道理。卧榻之畔，豈容他人鼾睡！」
「可是，」「沒有什麼可是，現在皇上是不太管事，但是二哥這個時候也不敢鬧得太大了，這事情先不說。那一千牧民們訓練的怎麼樣了？」
迷離道：「自從殿下吩咐我主管少年人們的訓練之後，那裡一直是嵬名榮帶了兩位副營主在管著，這些我還真是不太清楚，殿下要知道詳情，可以把李毅叫來問問。」
李夏笑了笑，「算啦，你怎麼會不知道？可是對我把你調離不滿？你要知道，孩子們是一品堂的未來，我把未來二十年一品堂的骨幹都交到你手裡，你怎麼還對那些牧民念念不忘？」
迷離嚴肅起來，「殿下對迷離信任，在下不敢辜負，可是那一千多人都是屬下帶人親自挑選，各個身強力壯，馬術嫻熟，只要稍加訓練，便是一隻好的騎軍隊伍，只不過因為那嵬名榮出身好些，堂主便將這等重任交予，恐怕日後他也不會知恩圖報。」
李夏點了點頭，「嵬名榮自以為是王族出身（西夏党項族姓，據稱李姓乃是唐皇所賜，皇族原姓嵬名，也有人說是拓跋），當然不會太把我這個少年人放在眼裡，聽說他們把牧民訓練的隊列十分齊整，氣勢很高啊？」
迷離不屑道：「那些人從來沒上過戰場，訓練的隊列再整齊有什麼用？一擊即潰！」想到自己的心血被他人這樣糟蹋，卻是心中不甘，只是李夏既已經做了解釋，確實不好再執意要求。
李夏看出迷離沒有道出的意思，安慰道：「無妨，那些人自然不能就這樣放蕩下去，十日後，邀請西大營斥候隊和城防司質子軍的人在西郊觀看我一品堂騎軍演武。」
迷離目光一亮，李夏笑著點了點頭，「一品堂三營，四司，五閣，真是太過瑣碎，管理起來亂七八糟，一隻騎兵隊一個刺營副營主他們愣是說管理不了，非要硬搶了過去，弄了兩個司管後勤，一個閣主掌總，除了李毅我一個親信都沒派，這下他們還是弄不好，總該無話可說了吧。」
迷離聽了若有所思，「那樣的話，西大營和大皇子打過招呼倒是無慮，就是不知道城防司的人配不配和...」
李夏道：「西大營的赤松對我這個五殿下一肚子的意見，再說那個人天生不會弄虛作假；至於你擔心的城防司，只管放心，明倫那個副統領帶兵還是有一套的，這幾天他見了我就沒有好臉色，對一品堂可不會留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