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九章 天下一品
熱巴嘎布活佛這話一說出口,惠明大師一聲長嘆,對李夏說道:「五殿下,我誤會了師兄的意思,將師兄帶到這冷香殿來,竟是如此結果,雖不是我的本意,但是這事情終究與我有關,但是我一來學藝不精,不是師兄的對手,二來,身為師弟,實在沒有和掌門師兄動手的道理。」
「如今,我只能兩不相幫,但是如果殿下出了什麼事情,我自然脫不了干係,我自會向皇帝申明,若是僥倖皇帝不怪罪於我,我也會立誓從此不再踏入西夏半步。」
李夏點了點頭,「惠明大師的意思,我知道了,本王也沒有怨恨大師的心思,大雪山與一品堂恩怨已久,早晚要解決,這卻不是大師一個人就可以決定的,大師卻也不必自責過甚。」
惠明大師搖了搖頭,道:「終究是一場罪孽,阿彌陀佛!罪過罪過!阿彌陀佛!」又嘆息一聲,到了一旁坐下誦經不止。
清柔卻沒的言語,熱巴嘎布活佛倒是有些奇怪,問她道:「小女娃子,你怎的不為你的這個小情郎求情?說不得,念在你和你哥哥的份上,我便手下留情了呢?」
清柔面色蒼白,苦笑了一聲:「出家人不打誑語,活佛更不要騙我開心,便是我求了情,您會手下留情,過一陣子比斗時裝作不敵,或者平手么?」
熱巴嘎布活佛搖了搖頭,「當然不會,這位小堂主就算是學到了威武王爺的全套功夫,但是畢竟年紀小的很,那裡是我的對手?便是我手下容情,但是此時此刻,勝負結果,天知地知,分明的很,若是我動手時留了幾分力,反而是看他不起,便是為了一品堂的名聲,我也不能留情。」
清柔道:「活佛為了一品堂的聲名,不能留情,那我家五殿下為了一品堂的名譽,能不戰而降,不和活佛比斗么?」
熱巴嘎布活佛道:「咦,你這個小女娃倒是看得分明,不過,過一陣子,動了手,他安危難測,你這個小女娃要是有什麼心思,趁早說出來的好。」
清柔道:「既然如此,我又何必再求?我和殿下身份懸殊,便是有心,也是無可奈何,所以,又何必言明?」雙目含淚,痴痴的望著李夏。
李夏愣了愣神,清柔對他的心意,他若說是絲毫沒有察覺,卻也不是,但是若說了解分明,卻也不能,但到了此刻,那裡能裝做無動於衷?「清柔,此戰過後,你將印信交給我師父,就說是我的意思,放你出宮去,你本是活潑的人,在宮中生活,卻也不得不學了謹小慎微,日後出了這宮牆,也可活的自在些。」
清柔眼圈泛紅,「殿下不是活佛的對手,但總歸會留下性命,這些話語,日後說給威武王爺聽就是,清柔卻不能從命!」
李夏站起身來,呵呵一笑,「若我到來,做不出什麼大事,苟活在世上又有什麼意思?一戰之後,便是留的性命,但是一品堂名聲盡毀,我這個堂主難辭其咎,還有什麼臉面行走江湖,參與朝政?只可恨我學習一品堂武學日子已久,但是也知道熱巴嘎布活佛所言雖然讓人聽了生氣,但是也不是沒有道理,至少,就我所知,天山功乃是殘篇,雖經幾位堂主補充,但終究不如龍象般若功,只怕是身死也不能挽回一品堂天下一品的名聲了。」
忽聽得門外一聲喝問,語聲蒼老尖銳,但是含有無上內力,直震得佛堂內幾人耳膜轟轟作響,「誰說的,一品堂的功夫稱不上天下一品?比不上大雪山的龍象般若功了?!那不過是你學的天山功乃是皮毛而已,那裡是一品堂正宗武學?」
佛堂內的四人聽了,都是大吃一驚,原來論佛講經都是文雅之事,何況李夏前來時已經吩咐了不要人來打擾,怎的佛堂門外竟然有人,偏偏那人說話顯露,竟是內功深厚,乃是高手無疑?
而且聽此人說話,那人不但在外時間良久,深知室內所談因由,更是一品堂前輩一類的人,如若不然,李夏這個一品堂堂主所學,怎麼不是一品堂正宗武學?那一品堂正宗武學又是什麼功法?
熱巴嘎布活佛又驚又怒,更是以為那人剛剛顯露內功,乃是向他示威,更何況,那人言語之間,對龍象般若功甚為輕視一般?斷然喝問:「是誰?藏頭露尾,不敢出來相見?」話音未落,砰的一掌,便將佛堂的木門擊的飛了開去。
只見冷香殿石室走廊上,一名身著宮裝的老宮女拿了一把掃帚,正在掃地模樣,那老宮女年紀大得很了,頭髮花白,臉上皺紋縱橫,目色渾濁,看不出與普通老婦有什麼區別,身上的宮裝也是老舊的很,早已洗的發白,更有幾處已經綻開了線頭,她正在躬身掃地一般,只是行動遲緩拖沓,卻正是當初領了李夏來到冷香殿,後來清柔稱呼她啞婆婆的那位老宮女。
清柔吃了一驚,道:「啞婆婆,你怎麼在這裡?那門飛開來,沒有砸到你吧?」
「你還是快些躲開吧,省的活佛不小心傷到你,啞婆婆,你一直在這裡么?剛剛說話的那位前輩,你可看到他到那裡去了?」
啞婆婆點了點頭,也不說話,慢慢抬起頭來,打量著佛堂內的幾人,看她眼光散亂無神,好像還沒有明白這佛堂里究竟發生了什麼事情。
李夏初始還滿懷驚喜,此可見只有啞婆婆一人,心頭一陣失望,不由的向走廊兩側打量,卻也空空蕩蕩,那裡有別的人在?
惠明大師四下打量一番,不見有其他人蹤影,心中疑竇重生,暗道,這兩側走廊各有十數丈長,剛剛才聽到聲音,師兄便擊碎了房門,那人若要躲藏,在這空曠石道之中,那裡有什麼地方?可是若是那人瞬間便走過了這十數丈長的走廊,輕功身法豈不是驚世駭俗至極,為何連一絲人影也未得見?心中更是驚疑不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