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原來是故人
林學士當夜就返回了京城，大軍就這樣浩浩蕩蕩的出發了。李征古在出征之時才趕到軍營，看見身著男裝的林雪妍明顯是認出來了，不過卻是沒說什麼，只是囑咐了蕭欽幾句場面話。蕭欽不想和他走得太近，對於他的囑咐也就是應付了事。
蕭欽為王成謀了一個節度隨軍的職位，本來按律沒有出身的人是無法入幕的，不過亂世之中，這種律法也就只是一紙空文罷了，各地方鎮也無人遵行。只是王成這節度隨軍的職務是沒法謀到朝銜的，好在這朝銜也只不過是個虛銜而已，沒有倒也沒什麼要緊的，蕭欽讓他當了自己的侍衛隊長。
蕭欽理所當然的讓林雪妍和自己睡在了一起，這一回林雪妍倒是沒有推卻。軍中並沒有人對他們說三道四，林雪妍的到來很容易就被蕭欽周圍的人接受了。不過在軍中一個女子還是有諸多不便，因此在外面的時候林雪妍還是穿上了男裝。這古時候女扮男裝的事本也稀鬆平常，蕭欽和林雪妍也沒覺得有什麼不妥。
大軍出發當日，蕭欽遠遠看見姐姐在馬上向這邊揮手，心裡放心不少。要知道以前蕭欽出門蕭若從來都是不送的，這次既然出來相送，想必是身份變了吧。從以前的姐姐變成了現在的妻子，蕭若的心境也就不同了。
蕭欽雖然和林雪妍同睡在一張床上，她也從來都不阻止蕭欽什麼，可蕭欽知道在家仇未報之前她是不會真正放開自己的，因此雖然**難忍，蕭欽也還是控制住自己了。蕭欽想，必定要等她大仇得報之時，讓她心甘情願的把自己交付給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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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軍西行，已經有些日子，前線戰情是一天緊似一天。一路上李征古也沒耽擱，催促大軍全速前進，這一日，已經到了武昌城下。
「妍兒，到武昌了，我要去武昌節度劉仁瞻府中，你要去么？」未近武昌，蕭欽就擔心林雪妍無法面對，現在到了武昌城下，這種事又不能不和她說。
林雪妍半晌不語，蕭欽以為她是無法面對，連忙開口：「那你就在營中休息，我去去就回。大軍不會在武昌停留，今晚就要開拔的。」
「不，我去。」林雪妍開口了。
「妍兒，我本不想跟你說的，可是我不想瞞你。這些日子你在軍中過得不開心，我知道你一直想著家仇，可劉仁瞻不比旁人，若是稍有不慎，不但報不了仇，還會害了你。」蕭欽見林雪妍不語，又說了一句：「妍兒，你一定要相信我，我是你的男人，你的事就是我的事。」
蕭欽知道無論劉仁瞻是不是兇手，都不可能在此時殺了他。林雪妍一天不敢面對，就一天不會開心，蕭欽決定帶上林雪妍去見見這位在軍中聲威卓著的老將軍。
「公子，夫人，李大人派人來請公子去前面。」王成在帳外喊了一聲。王成雖然在軍中任職，可一直叫蕭欽公子，蕭欽糾正了多少回都沒用。好在王成只是跟在蕭欽左右，少在軍營中走動，蕭欽也就任由他叫了。
王成第一次見蕭欽之時蕭欽正是和林雪妍在一起，看到兩人在街上親密的舉動，王成自然是把她當成了蕭欽的夫人，不疑有他。林雪妍開始還想解釋，可被蕭欽阻止了。蕭欽既然把林雪妍當成了自己的女人，自然人為屬下稱她夫人理所應當。軍中之人除了李征古都不知道林雪妍的底細，都以為是蕭欽的內眷，見面也是喊她夫人。林雪妍雖然不習慣，日子久了也就聽之任之了。
蕭欽和林雪妍來到軍前，李征古正和一個身著華服的公子交談著什麼。蕭欽走上前去向李征古行了一禮，抬眼看著面前站著的人，劍眉星目，衣冠楚楚，竟是有些眼熟，蕭欽一時沒想起來在哪見過。林雪妍附耳過來說了一句，蕭欽恍然大悟，這位公子不正是在宣州救下王成時的那位么。
「這位是武昌節度劉將軍的公子劉崇諫，這位是本府行軍司馬蕭欽蕭大人。」未等蕭欽開口，李征古含笑介紹了一句。
「蕭將軍別來無恙，家父因軍務繁忙，特令小生前來迎接二位大人。」劉二公子表現得十分冷靜，全不似那日在宣州時的惶恐。
「原來是故人，一時沒想起來，劉公子見諒。」蕭欽見他裝樣，也是裝模作樣的回了一句。
李征古卻是不明就裡，以為二人原本相交，扶須大笑：「原來兩位認識，哈哈，兩位俱是一時才俊，真是英雄出少年啊。」
「伯父過譽，蕭將軍年紀輕輕就能做到如此高位，想必是有瑜亮高才了，實在令小生汗顏。」劉崇諫不緊不慢的說了一句。
「哪裡哪裡，宣州一別，劉公子風采更甚往昔，可喜可賀。」蕭欽哪裡聽不出來他話里的諷刺意味，自己寸功未立就是有瑜亮之才也是未曾施展，他這是暗諷我的官位是靠關係得來的。
蕭欽這會才明白，宣州那次是看走眼了，以為他不過是個有錢人家的公子，被自己嚇了一嚇就成了那副樣子。蕭欽當時甚至都沒看多他幾眼，以至於今天若不是林雪妍在場，還認不出他來。
剛才他肯定已經認出自己來了，可卻等到李征古介紹才和自己打招呼，若不是看到林雪妍在我耳邊說話，他定然會裝作不認識我。蕭欽心道，以這劉崇諫年紀輕輕就有如此城府，那劉仁瞻還不知道是怎樣一隻老狐狸。
「蕭將軍數日不見，就已高升，小生也在這裡道喜了。這位是？」劉崇諫也是聰明人，蕭欽譏諷他在宣州的表現作為他又怎麼能聽不出來。不過劉崇諫臉上只是微微僵了一下，開口問了一句。
「這是內子林雪妍。」本來蕭欽是不用說出林雪妍的名字的，不過蕭欽想試探一下劉崇諫是否聽說過這個名字，因此便說了出來。
「原來是蕭夫人。小生前面帶路，李大人，蕭將軍，夫人，這就請進城吧。」劉崇諫聽到林雪妍的名字沒有絲毫反應。
蕭欽已經料到是如此了，即便是劉仁瞻殺了林雪妍的父母，也不大可能知道林雪妍的閨名的，這劉崇諫不知道倒是正常。看劉崇諫這般模樣，蕭欽對劉仁瞻在武昌城中殺良冒功之事又相信了幾分。
一路上李征古和劉崇諫不停的說些客套話，聽得蕭欽有些厭煩，不過聽得出李征古和劉仁瞻也只不過是同僚之情，想來二人並不交好。不一會，節度使府便在眼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