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8 士家父子（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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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況，就算士家軍心藏不軌，聯合桂陽兵與蒼梧兵的軍力優勢，也能輕鬆取勝；制定雙重戰術之後，龐過之將具體部署分別傳令給各營營長，再由他們向各層指揮官分別向兵士下達直接命令；一萬桂陽兵其中三千人分別駐守北東西城，而龐統自剩下七千人中，挑選了一半臂力較強的兵士隨自己出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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士干頂著炎炎烈日站於城下，心中暗自將父親士燮咒罵數以百次，自己縱然有千錯萬錯總是他的兒子，雖說把手弩偷偷賣給東吳是自己不對，但同時也帶回來了三倍的利潤。誰料想付出並沒有獲得等價的回報，反而卻要做件事來彌補自己犯下的錯誤，而這件事便是帶一萬人來替龐統做戲。

半個時辰，離約定的時間已經過去了半個時辰，士干終於看到龐統率領的桂陽兵緩緩走出城門；按照父親所說，這應該是最後一場戲，龐統原本應當發信號，然後他們撤兵，任務完成；可現在，是上演哪一出，難道父親的指令有錯。

士干心中固然是忐忑不安，而那些兵士也是憂心重重，這一批士家軍全是新招募的兵勇；原本已經數年未遭戰火的他們，對於攻城根本沒有一絲心理準備，數千裝備齊整的桂陽兵突然殺出，更是讓他們覺得今日之行岌岌可危。

裨將柯薩道：「二公子，看來龐統軍來意不善，我們是不是給他來個先發制人。」

士干微眯雙眼，將眉頭緊皺，表面上看起來像是在思索什麼，其實卻在發愣；當然，這個秘密交州七郡中僅有少數幾人才知曉，柯薩卻是不知，他還以為士干正在認真考慮自己的建言，心中不由自主升起一絲得意；「他們不過幾千小軍，真打起來還不是一擊即散。」

「是么。」士干隨口答道：「聽說前兩日，龐統大破步騭數萬大軍，也不知是真是假；既然柯將軍有此膽識，那我命你領三千軍前去迎戰，只准勝不許敗。」

柯薩頓時傻眼，他雖然平時喜歡自吹自擂，但手底功夫差勁得很；說說還可以，真要動起手來，尋常三五個新兵他也是打不過的；若不是仗著他姐姐與士燮親弟關係曖昧，否則哪裡能當上這個裨將之職；「二公子嚴重了，我看桂陽軍必定是覺得讓我們自行敗退有些過意不去，於是才出城想給些好處以表寸心。」

士干雖然不怎麼聰明，但也知道柯薩之言純屬胡說，在他眼中，龐統從來都是只會想方設法佔便宜的主，哪裡有人能從他手中得到好處；「廢話少說，你帶兩個人過去問話，就說蒼梧是否盡數得手，我軍可否返回。」

「這麼客氣未免有**份，末將即刻叫人前往。」柯薩原本還氣壯如牛，可被士干斜視一陣，說話聲音反到越變越小；「末將馬上帶人過去。」

士干望著策馬緩步走向桂陽兵的柯薩，喃喃道：「別以為跟我二叔有那層關係，我就會關照你，狗永遠是狗，不可能成為主人。」

柯薩自是沒有聽到士干之言，否則必定會一改先前之畢恭畢敬，轉為投向士燮長子；可惜他此時的心神完全盯在前方那三千桂陽兵身上，由於內心驚恐，好幾次都險些從馬上跌落下來；短短不過三百步的距離，他硬是花了比平常成倍的時間才跨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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龐統自出城后，便命兵士們列陣防禦，然後各自服下迷香水解藥，雖然戴上特製棉布口罩也能起到同樣效果，但卻不如解藥來得直接；需知，這迷香水解藥可是造價不菲，每顆成本約在十文，三千人這麼一張口，便是幾十兩金子；而口罩，雖造價更高，卻能用上無數次，若是軍需官在此，必定要暗罵龐統過於奢侈。

前幾日與東吳軍交戰，光箭羽便用了近十萬枝，撫恤金也多達幾千兩；多虧所有軍械物資均是自行生產不用購買，加上桂陽郡今非昔比，或許會缺兵缺人但絕對不會缺錢，否則哪裡打得起仗。

柯薩單騎前來，讓龐統頗感意外，從裝束和年齡來看，此人顯然身份一般，必定不是那士燮二子士干，看來擒賊先擒王之計又派不上用場；「來將止步，報上姓名。」

「我是交趾信使柯薩，有要事向龐太守稟報。」

原來是個小小的裨將，龐統將手一擺，叫兵士放他過來；但見那柯薩細眼大嘴，鼻孔朝天，面上黑痣頗多，好生一副醜樣，真是讓人一見便生厭惡；龐統向來並不以貌取人，但看著柯薩心中也覺有些不是滋味，丑不是罪，但太丑是不是應當遮掩一下。

「想不到這位就是鼎鼎大名的鳳雛，真是見面不如聞名。」如果這個男人只是丑點也就算了，可他還很不會講話，見面第一句便得罪自己；龐統心想，他究竟憑什麼在自己面前大肆擺譜，區區信使而已，就算士燮本人怕也不敢這般裝模作樣。

龐統忍了又忍，淡淡笑道：「鳳雛虛名而已，不值一曬，柯將軍究竟為何事前來。」

其實剛才柯薩純屬口誤，他本想出言辯解，卻不想龐統接話的速度如此之快；看來這位龐大人果然非常大度，柯薩尷尬地笑了幾聲，道：「方才末將一時口誤，還望大人見諒；看來蒼梧已經在龐大人控制之下，我家二公子想讓我來問問士家軍的任務是否已結束。」

龐統閉眼沉吟道：「士家軍來去自由，誰也礙不著；只不過蒼梧已歸劉使君所有，各路兵馬來到城下，我自是要出來看看；柯將軍，士家軍究竟是路過，還是另有圖謀，這點怕是你也說不清楚，還是請二公子過來親自談談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