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1.第 51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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建設和諧社會,我們都是只吃素的好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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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長生覺得有點不對,可具體哪裡不對,他一時間又說不上來,他腦子被攪成了一團漿糊,身上有火在燒,那種激痛中帶著無數暢快的感覺是他從未感受過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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建設和諧注意新家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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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燕長生腦子清醒過來,終於意識到哪裡不對的時候,天已經快要亮了,他腰背酸軟,那種幾乎要讓人崩潰的快感還殘留在體內,稍稍碰觸便是一陣顫慄。
他深深地吸了口氣,努力的忽視掉身後隱秘之處傳來的異樣,思緒停留在剛剛出去的人身上。
他雖然沒有做過這種事,但畢竟是個成年人了,該懂的也都懂,喜歡上晏修白之後也不是沒有想過這檔子事,但這和他原先想像的一點都不同啊!
他們兩個怎麼看也是他處於較為強勢的那一方吧,論身高,雖然不太明顯,但他還是高了那麼一點點的,論相貌,他五官更加深刻硬朗,比武功就更別說了,對方的琴中劍確實厲害,可他明顯穩壓一籌。
在這種各方面都佔據優勢的情況下,他怎麼就被壓了呢?!而且全程毫無反手之力,簡直太丟人了!
房門被打開然後又關上,晏修白回來的很快,手上端著一盆熱水。
他攪了一塊毛巾,給他擦拭,動作溫柔而認真,這讓燕長生有些不自在,就好像明明是一個久經風霜的爺們,忽然被人像精貴瓷器一樣輕拿輕放了,有種說不出的彆扭。
毛巾擦完他上半身,開始往下、身去,燕長生果斷的攔住了那隻往下的手,道:「我自己來!」
晏修白倒也隨他,直接鬆開手,坐在床邊,看著他——笑!
燕長生被那樣毫無遮掩的視線看的一陣緊張,在察覺到自己這一刻的心情之後,連他自己都有些奇怪,自己竟然也會有緊張這種情緒,這對他而言,太過稀奇。
可無論是不是稀奇,那股緊張在那明晃晃的擺著,讓他下意識的側了側身子,想要避開對方的視線。
毛巾隨意的在下、身黏膩的地方擦了幾下,沒有深入,也不好意思深入,然後就聽旁邊傳來晏修白的聲音,「裡面要清理乾淨,不然會生病。」
說著,還試圖伸手過來幫他。
燕長生的臉上沒有絲毫異樣,可他的脖子上卻浮上一抹淡淡的紅,他啪的一下拍開對方的手,聲音很穩定很正常很淡然的說道:「無礙,我身體不錯。」
晏修白輕輕一笑,靠過去,順勢摟住了他的腰,一邊揉按一邊道:「看出來了,折騰了大半夜,只有些紅腫,沒有出血,燕將軍天賦異稟......」最後一句話幾乎是咬著他的耳朵說的。
燕長生起初還有些懵,沒反應過來他話中的意思,當年很快,他身上發燙,體溫一下子升高了好幾度,他張了張嘴,很想罵人來著,可又不知道要怎麼罵,半生戎馬,殺人無數的燕將軍,在這個領域絕對是個生手,只能吃虧。
晏修白含了含眼前那隻紅紅的耳朵,感受到對方的顫慄,又是一陣輕笑。
燕長生深吸一口氣,他雖然在這方面不太擅長,卻也不是任人調戲的性子,等他緩過神來,便也湊過去咬上了對方的下巴,等他離開時,那裡已經多了一個清晰的牙印。
他看著那個牙印,有些不善的說道:「哪裡哪裡,也多虧了晏公子的溫柔手段,只是這技術瞧著嫻熟的很,不知道是有過多少次經驗才練出來的?!」
晏修白身子一僵,看著對方露出來的兩排白森森的牙齒,反應極快的說道:「哪有,我就找你練習過。」
燕長生目光懷疑,明顯不信。
「真的。」晏修白眼都不眨的說道:「別的男人我才看不上眼,只找你練習!」
男人確實只有他一個,至於女人嘛,咳咳那都是浮雲,聰明人永遠懂得在什麼時候說什麼樣的話才最恰當,就比如現在,在情緣的床上說自己曾經的情感史,那是情商有多低的人才能幹出來的事,晏修白自認是個非常聰明的人,當然不會幹出這樣的蠢事來。
有時候退一步適可而止要比一味地追根究底更符合聰明人的做法,燕長生也不笨,當然更懂得要怎麼選擇,而且就算知道這只是一句甜言蜜語,他也不是不喜歡的。
在還留著牙印的下巴上舔了舔,一夜過去,新生的胡茬刺的舌頭有些疼,他剛要退開,就被對方反手摟緊了。
唇齒相交,這個吻由開始的溫情脈脈變得逐漸激烈起來,喘息聲響起的時候兩人都有些情動,於是就此打住。
心上人在懷,而且還是沒穿衣服的那種,晏修白不是柳下惠,當然是想吃的,只是對方畢竟是第一次,作為一個溫柔體貼的情人,他到底還是忍了下來。
這番折騰之後,天差不多快要亮了。
再過一陣就會有人起來收拾東西,然後過來喊他上路,燕長生跟在後面幾天了,當然知道得清楚。
他忽然就有了一種強烈的不舍,明明知道對方很快就會回來,但那種捨不得的情緒卻沒有減退絲毫。
他起身,努力的忽視掉身上的酸軟,將昨夜被扒掉的盔甲一件一件重新往身上披。
晏修白一邊幫他,一邊皺眉道:「就不能不穿這個?雖然脫起來挺帶感的,但你現在的身體再穿這個會不舒服。」
燕長生僵硬了一下,道:「又不是什麼了不起的大傷,沒事......」
戰場兇險,再嚴重的傷他都受過,何況是這一點點小小的不舒服,不過對方的關心讓他很是受用,燕長生親了親他的唇角,半響道:「我走了......」
「恩。」晏修白道:「過年的時候我就來看你。」
濃黑的眉毛狠狠地擰在了一起,燕長生不解道:「為什麼是過年?不是說回去辭官之後就過來的?」
「那辭官也不是一下子說辭就辭的啊,總要把宋朝那邊的事情安排妥當吧。」晏修白淡淡道:「一開始以為你不記得我了,心裡急,當然是迫不及待的就想回來了,現在既然咱們之間都沒問題了,那邊的事情就可以慢慢處理了。」最重要的是屬性值,回去之後看來不能得過且過了,至少得先把皇帝的寵愛值拿到手再說,帝寵達標了,宋朝那邊也就沒什麼非要呆著不可的理由。
他算盤打得好,燕長生卻不樂意了,早知道是這樣的話,他幹嘛眼巴巴的跑來找他相認,還被吃的渣都不剩,這不是自己坑自己么?!
被自己坑到了的燕長生很心塞,「辭個官而已,哪那麼麻煩?直接掛冠而去不就行了?」燕長生湊到他耳邊說道:「現在離過年還有好幾個月,你就不會想我嗎?」
「自然是想的。」晏修白親了親他的臉,安撫小孩一樣說道:「也就幾個月的時間而已,你想我了也可以來找我。」
燕長生:「......」
晏修白決定了的事還真沒人能勸得了,燕長生走的頗不甘心,對南邊的那個宋朝也越發的看不順眼了。
如果不是這邊情勢緊張,實在離不開人,他倒是想和晏修白一起走的。
回去之後,遲玖對上司一言不發擅離職守的事情表達了強烈的不滿,被燕長生三言兩語的打發走了,他身上感覺黏膩的很,尤其是後面那處地方,總覺得會有什麼東西流出來一樣,他現在最想做的就是去洗澡,可沒功夫聽別人嘮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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晏修白剛回京就被叫去了皇宮,對於這件事皇帝表現的勤快的緊,知道對方願意接受招安之後更是高興地不得了。
這樣一來他的壓力就減輕了,至少對蒙古那邊就有了一個交代。
必要的時候,晏修白的口舌也是非常好的,就比如現在,把皇帝唬的一愣一愣的,已經有八分相信淮上那邊的人已經接受招安掉進他挖好的坑裡了。
皇帝容易搞定,卻還有別人,賈相國就很明確的站出來提出疑問,「既然一切順利,對方已經接受了招安,為什麼卻沒有一人隨你入京覲見?」
皇帝到底還有一兩分清醒,聽著這句話也開始尋思起來。
晏修白相當淡定,眼都不眨的瞎扯道:「這也是臣想要回稟陛下的事,陛下可否許臣單獨上奏?!」
這話明擺著就是有事要和皇帝單獨談了,擱任何人那都不要緊,天大地大皇帝最大,可現在站在這裡的是賈似道,皇帝還沒有所表示,他心裡首先升起一股不痛快來。
晏修白對旁邊射來的冰冷視線視若無睹,再次彎腰懇請了一遍,皇帝猶豫的看了賈相國一眼,擺手道:「愛卿有什麼話儘管說就是,此處只有我們三人,相國乃是朝廷重臣,何須避他?!」
皇帝終究還是偏向賈似道的,對他的信任看來輕易是打不破的,晏修白倒也並不是很失望,剛剛那番說辭也不過是做個樣子而已,稍微試探一番。
皇帝既然表明態度了,那他自然就直說了,晏修白整理了一下思緒,道:「紹定六年,陛下聯合蒙古滅金,將金朝皇帝的遺骨奉與太廟,以告慰徽、欽二宗在天之靈,這是幾位先皇都不曾做到的壯舉,陛下英名足以記載史冊。只是後來,蒙古狡詐,出爾反爾,導致當初洛陽一戰我軍損失慘重,十數萬精兵死於戰火,國力受到嚴重的削弱至今都沒能緩解過來,也才讓一個小小的蒙古使臣就能在陛下面前撒野,絲毫沒有將朝廷上下放在眼中!」
晏修白這番話說的疾言厲色,振地有聲,像個雷一樣直接將君臣二人劈傻了。
賈相國首先反應過來,手指哆嗦的指著他的臉喝道:「晏大人慎言!你是不是不要命了?!」
晏修白沒理他,連眼神都沒給一個,直接對著皇帝說道:「陛下也曾雄心大志,想要收復山河,否則也不會和蒙古聯手滅金,如今就甘心一直被蒙古壓在頭上欺凌?若無大宋相助,金朝又豈是他一個蒙古能夠滅的掉的?如今蒙古翻臉不認人,屢次找借口犯我邊境,陛下就真的能忍得下這口氣?!」
皇帝也開始哆嗦了,要說氣,怎麼可能沒有,畢竟是蒙古背信棄義在先,最後反而要他低頭裝孫子,他當然是氣的,可氣也沒用啊,國力弱小,只能仰人鼻息,皇帝表示他也是沒辦法。
「晏卿。」老皇帝聲音都不穩了,連連說道:「這事不能說,千萬不能說,要是落到蒙古人耳中,又是一場天大的風波,你就容朕再多活幾年吧......」
皇帝的畏懼清清楚楚的顯露出來,晏修白暗暗嘆了口氣,道:「臣惶恐,不是臣逼您,是蒙古人在逼您,逼我大宋!」
「此次臣北上招攬逆軍,更是無意間得到了一個驚天秘密。」
「蒙古人早就暗中整頓兵馬,只等時機成熟,就會大舉來犯,淮上這次會有這麼大的動靜,也是因為暗中探到這個消息,想要先下手為強,打亂蒙古軍的部署,給朝廷留口喘息的時間,逆軍雖然猖狂了些,卻都是宋人,心裡還是向著大宋的,這也是臣這次的招攬能夠這麼順利的最大原因。」
晏修白明裡暗裡對著燕長生的軍隊好一陣誇,但此時此刻,皇帝已經聽不到了,他整個人都被蒙古即將出兵南下的消息陣傻了,他一下子從龍椅上站了起來,蒼老的臉上恐懼害怕,最後拉著賈似道的手說道:「你聽到沒!聽到沒?!你不是說已經把蒙古人給搞定了嗎?這是怎麼回事?!」
賈相國哪裡知道是怎麼回事,他的心裡也是一陣陣的犯怵,等著晏修白道:「晏大人,事關重大可不能亂說!你有沒有證據?!」
「臣自己就是人證!臣北上親自看到的事情還有假嗎?!」晏修白說的理直氣壯,事實上他也算不得全部胡謅,北邊的情勢複雜,燕長生和他大略講過,蒙古人也確實有南下之心的,只是被燕長生橫插了這麼一腳,這時間恐怕就要往後拖延一下了。
恐嚇完了,看著六神無主的君臣二人,晏修白打算給顆甜棗,道:「就是因為得到了這個消息,原本那玄甲軍統領是要和臣進京面見陛下的,卻被臣勸阻了。」
他聲音平緩,起到了一定的安撫效果,皇帝勉強定下心來,道:「那晏卿是什麼意思?」
「玄甲軍驍勇善戰,玄甲軍統領更是武功高強,是將帥之才,所以才能在短短一個月之內連下唐蔡鄧三州,連向來善戰的蒙古軍都拿他們沒轍,所以蒙古可汗才會想要利用陛下來剷除這個心腹之患,陛下難道就甘心乖乖的當蒙古可汗手裡的這把刀,就沒有過別的想法?」
「什麼想法?」老皇帝有些懵。
晏修白循循善誘道:「蒙古人為什麼要借陛下的手來坑死玄甲軍,那是因為他們自己對付不了,連他們鎮守在北邊的大將都折了進去,玄甲軍就像是釘在他們身上的一根刺,恨不得除之而後快,偏偏一時間又奈何不得,這麼好用的一個能讓蒙古人吃大虧的軍隊,陛下不想著好好利用,卻想順著蒙古人的意將其坑殺,豈非讓蒙古人白白佔了便宜,與陛下,與大宋有何好處?一點的好處都沒有!」
那雙渾濁的眼睛漸漸亮了起來,皇帝顫聲道:「你是說,你的意思是利用淮上的那支玄甲軍,對付蒙古人?」
晏修白頷首,唇邊帶著淡淡的笑。
「可那是蒙古人!」說話的是賈相國,他的手依舊在哆嗦,現在抖的更厲害了,「蒙古人都是在馬背上長大的,老弱皆兵,那什麼玄甲軍再厲害又怎樣,區區幾萬人的軍隊怎麼可能是蒙古人的對手,到時候一旦失敗了,觸怒了蒙古人,蒙古鐵蹄一旦南下,受苦的就是天下百姓,陛下三思!」
「相國大人!」晏修白厲聲道:「大人年紀大了嗎?耳朵不好還是記憶不好,剛剛聽過的話轉眼既忘?別說什麼日後蒙古鐵騎一旦南下的話了,是他現在已經要南下了,如果不是玄甲軍在中間阻攔了一下,現在邊境已經開戰了!」
「更重要的是,玄甲軍接受招安的事你知我知陛下知,臣剛一進京就來面見陛下了,沒有透露出一點消息,就算日後玄甲軍真的敗了,那又怎樣,與我大宋沒有絲毫干係,蒙古人更加怪罪不到陛下頭上,最多就是玄甲軍太過猖狂,我大宋也拿它沒有辦法而已!」
晏修白巧舌如簧,直把自己說的口乾舌燥,他覺得自己從來沒有這麼能說過,編起故事來一套一套的,十分假里摻了五分的真,直將皇帝唬的一愣一愣的。
出宮的時候,天色已經徹底暗下來了,晚飯是被皇帝拉著留在宮中用的,一個下午的遊說不是什麼用都沒有的,相反,收效甚大,他這個原先在京中說大不大說小不小的三品官員,已經入了皇帝的眼了,這也是他想要達到的目的。
晏修白是和賈相國一起出宮的,寬大的硃紅色官袍覆蓋在那具瘦小的身體上,夜風吹來,飄飄蕩蕩,遊魂一般。
到達宮門口的時候,兩輛馬車停在那兒,左邊的豪華富麗,右邊的相對樸素一些,透過夜色,晏修白依稀能夠看到一個少年在那兒蹦了蹦,好像是在沖他招手。
「老夫平日里倒是小瞧了晏大人呢。」低沉的聲音在他旁邊幽幽響起,讓晏修白收回了視線。
「果然是吳潛最優秀的弟子,老夫疏忽了。」
晏修白攏了攏袖子,慢吞吞的道:「說到老師,在下還要感謝相國大人,讓他老人家這麼早就能回鄉頤養天年。」
「是么?!」賈相國輕飄飄的看了他一眼,目光莫測,「年少氣盛是好事,可年輕人過於鋒芒畢露就不大好了,你老師以前沒有教過你么?!」
說完,也沒等他回答,對方袖子一擺,已然走了,只給晏修白留下一個瘦削的背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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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喂!」楊過敲了敲一直站在原地的人,又看了眼遠去的那輛富麗堂皇的馬車,道:「你做什麼呢,一直盯著那輛車看!」
晏修白收回視線,一巴掌拍在他的後腦勺,輕哼:「喂?」
楊過面色一僵,稍稍後退一步,彎腰行弟子禮,「師父好,弟子楊過拜見。」
晏修白淡淡瞟了他一眼,就這一眼讓楊過後背冷汗都冒出來了,他這個師父什麼都好,功夫好,有學識,對他也好,教導的挺用心,就是太講禮儀了,這方面的要求極嚴,而他自小長在市井,自由散漫慣了,忽然要他循規蹈矩,一言一行都以書香門第的標準來,對他來說實在辛苦。
不過就算再怎麼辛苦,在晏修白面前,他都是規規矩矩的,否則就不是辛苦,而是痛苦了。
對方罰人的手段太多,他不打人也不罵人,這些對楊過來說反而不算什麼,可他會罰他抄書,連手腕都抄腫的那種,誰來求情都不行,如果他耍賴不抄的話,對方也不會拿他怎樣,只是不看他也不和他說話,就當身邊沒他這個人。
而楊過天不怕地不怕,就怕這種什麼都不說的冷暴力,唯一的一次只堅持了兩個時辰,就自己乖乖的回書房抄書認罰了,從那以後就再沒有犯過。
乖乖的跟在他後面走向馬車,楊過忍了忍,終究還是沒忍住,說道:「虧我一聽你回來就興沖沖的跑來迎接你,還從下午一直等到現在,你對我一點都不好。」
說到最後一句,他很是委屈。
晏修白腳步一頓,回頭:「我哪裡對你不好了?」
楊過哼了一聲,「早知道就不來接你了!」說著從他身邊跑過,撩起帘子鑽進了馬車。
夜已經深了,內城的大街上已經宵禁,安靜的聽不到任何聲音。
馬車晃晃悠悠的向前,在這寂靜中,晏修白忽然問道:「你來進城也有好幾個月了,喜歡這裡嗎?」
楊過眨了眨眼,顯然有些不明白,為什麼對方忽然問了這麼一個問題,剛剛的一些不開心瞬間被拋開,他疑惑道:「為什麼這麼問?」
「如果有朝一日離開這裡,去另一個地方,那裡沒有晏府大,也沒有晏府舒適,反而顛沛流離不知道什麼時候就會有危險,你會願意離開嗎?」
晏修白問的很認真,未來的日子他自己都不確定會怎樣,只有一點可以肯定,他總要離開的,到時候楊過是留下還是跟他一起走,他該有自己的決定。
楊過想了想,似乎是在想明白他話中的意思,然後也很認真的問了一句:「那時候你在哪裡?」
晏修白楞了一下,墨色的眼中有些微的動容。
「你在哪裡我在哪裡好了,反正我也是沒人要的孩子,好不容易有個要我的,就不能太挑剔了。」
楊過鼓著臉說道。
晏修白搖了搖頭,最後還是沒忍住,對著他後腦勺拍了上去!
皇帝對晏修白越來越信任,也越來越器重了,從那不斷上漲的屬性值就可以清楚的證明這一點。
晏修白覺得再過幾個月或許不用等到過年就能把那所謂的帝寵給刷滿了。
早點離開,到時候給燕長生一個驚喜或許是個不錯的注意。
一切進展的都很順利,唯一的麻煩恐怕就是賈相國了,皇帝越器重他,對方的敵意便越重,發展到後來已經是明目張胆的仇視了。
剛開始的時候,晏修白孤身一人,應付的頗為吃力,只是後來,漸漸的就有人站在了他這邊,那些人不是別人,正是以前屬於吳潛的那些黨羽。
吳潛被貶,雖然也有人收到了牽連,但他門生黨羽畢竟眾多,他失勢之後,剩下的那些人都夾著尾巴做事,賈相國也不可能一下子就把這些人全部剷除了。
這些人雖然暫時都沒事,但處境也不是太好,吳潛一走,他們就是群龍無首,能投靠別人的都已經投靠別人了,甚至還有一部分倒向了賈相國那邊,僅剩的一些也是時時遭受打壓。
晏修白原先就是獨來獨往,誰也不親近,對那些派系鬥爭也權當沒看見,只是現在不同了,他既然想要做些事,攪弄這潭渾水,自然要有些籌碼在手才好。
雖然連他的老師都不想承認,但他確實是吳潛教導過的最優秀的一個學生,現在又受皇帝器重,儼然就是朝堂上最新升起的一顆新星,加之又不怕得罪賈相國,在朝堂上都敢公然與他作對,皇帝還頗有回護之意,那些曾經跟隨吳潛,現在又被賈相國一系時時打壓的人自然而然的就開始向晏修白身邊靠攏。
在晏修白有意無意的拉攏下,短時間內,他在朝堂上竟也有了屬於自己的一股勢力,雖然還不算大,卻也足以讓賈相國氣極。
他怕是怎麼也沒想到,好不容易將自己的死敵趕下了台,卻又上來了一個死敵的弟子,果然,死敵就是死敵,就算已經離開了,也要留下一個弟子來膈應他。
他現在只後悔,怎麼就沒早點弄死那小子,怎麼當初就信了他們師徒離心這個顯而易見的謊言?!
不過雖然晚了點,但現在弄死也還是來得及的,他就不信了,他堂堂一個相國,連他老師都栽在了他手裡,還能鬥不過一個毛頭小子?!
朝堂上的事他倒還應付的來,老皇帝又被他忽悠著暗地裡給淮上送去了一批糧草物資,他順帶也給燕長生去了封信,現在玄甲軍最重要的就是如何在夾縫中生存。
繼續觸怒蒙古不是明智之舉,鄧州那塊地方也不是一個好的根據地,必要時還得化整為零的撤。
信畢竟是由旁人送的,小心起見,有些事情晏修白倒也不好明著寫,他相信燕長生,身處其境一些事情他看的比自己更加的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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鄧州,將軍府。
月亮被厚厚的雲層遮住,這樣的夜色沒有星子沒有月光,正是殺人放火的好時候。
黑衣的刺客悄無聲息,落在地上的時候沒有發出一點動靜,顯然是內力深厚的高手。
薄如蟬翼的匕首被塗成了黑色,上面沾著劇毒,就是碰破了一點皮,都能讓人立刻毒發致死。
而就是這把塗有劇毒的匕首,被黑衣刺客握在手中,閃電一般刺向床鋪里的人。
噗嗤的聲音傳來,那絕對不是利刃刺進皮肉的聲音,刺客暗道一聲不好,他疾退,速度比來的時候更快,他的目的是左面的窗子,他想破窗而逃。
可惜已經來不及了。
一把狹長的陌刀已經停在了那裡,攔住了他所有的退路,刺客身子後仰,在千鈞一髮的時候躲開了那一刀。
他的額頭出現了冷汗,然後眼前驟然亮了起來,桌上的油燈被人點燃了,發出昏暗的光芒,而那光芒下,黑衣的男人五官俊美,身姿挺拔,那雙墨色的眼睛幽幽暗暗,讓人看了,心下無端的有些發涼。
這種時候,還不知道自己是中了圈套就是傻子了,刺客一揚手,袖中短箭向著對面的男人射了過去,而他的人,在短箭射出的那一刻,已經縱身而起,朝著門外撲去。
刺殺已經失敗,而他還不想死。
可是,既然已經到了燕長生的地盤上,又豈是他想不死就能不死的,做殺手的人,總要做好被人殺的覺悟。
燕長生只是側了側身子,避開了射過來的那一箭,然後就站在原地沒有動,任由那個刺客撞開門窗逃了出去。
「啊——」一聲慘叫響起,嚯的一聲,房外亮如白晝,遲玖走了進來,稟報了一個預料之中的結果,然後便恭敬的站在一邊。
「這是這個月的第幾次了?」燕長生的唇角挑起一抹笑,那絕對不是讓人舒適的笑,而是一種小孩子看了恐怕是要留下心理陰影的笑,「看來脾氣太好了也不好,會讓人以為你好欺負的很!」
遲玖聞言,忽然打了個冷顫,燈光下的統領,太可怕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