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拿著首級走

「有火光！」

「韃子來啦！」

才剛起步，整個人群就突然象是炸開了一般喊叫了起來，李信迅速地放下了肩上的木槊，向人群嘈鬧的地方望去，三個火把在黑夜中正快速地朝著村子移動了過來，李信估算了一下移動的速度很快就想到了對方應該是后金的騎兵。

李信緊繃著臉，讓二狗帶著村民先行離開，二狗還猶豫了一下，李信早已經不耐煩了，大聲咆哮了一聲滾，不僅嚇住了二狗，就連村民們都安靜了下來，二狗趕忙拉起才醒來的吳氏往南邊跑去，大家全都老實地跟著二狗朝著黑夜裡跑去。

來到這個時代段短短地一段時間，李信的心情從大驚大喜到大悲，沒有一刻安生過，本來就緊繃的心弦隨著后金騎兵來到更象是快拉斷的弓弦一般，如果自己再不發泄，估計就要瘋了。

很快，村子里的人們就離開了村子，據說這時代的人因為長期營養不良，基本上都有夜盲症，李信不知道他們能跑多遠，但是自己能夠拖一刻就是一刻，腦海里忽然想起前世在小說里讀到的一句話，英雄常常不是闖出來的，而是被逼出來的，要是換作以前，自己肯定第一個跑。

「希望來的這三個傢伙也有夜盲症吧。」李信說了一句，從學地上揀起了一根標槍，說木槊對於他來說太饒口了，盯著快速朝著自己移動的三個光點。

很好的靶子。李信心裡放鬆了一點,發覺自己居然生不出一絲害怕的感覺,反而有點躍躍欲試,那三個后金騎兵看起來很不把這個村子放在眼裡,大老遠地就打著火把來了。

后金的騎兵沒有讓李信等上多久，馬蹄飛奔的聲響就開始傳到了李信的耳朵里，李信腦中開始想象自己是在學校的訓練場上，深深地吸了一口起，操起一根標槍不讓頭腦作出反應，跟著感覺就甩了出去。

第一個！

李信腦中只剩下一片空白，順著剛剛投擲標槍的力道，身子向前一彎，再度從雪地上拿起一根長槍，將眼中剩下的兩個就要分開的火光迅速索定了一個，右手跟著身體向後一仰，然後暴喝一聲，將手中的木槊朝著那個方向拼勁砸了出去。

第二個！

李信發覺自己似乎開始喜歡上了這種感覺，嘴角開始帶上一絲無意識的笑意，望著遠遠那個飛速向後退卻的光點，從地上拿起了一根標槍，向著前方大步地狂奔了一段，然後將身體剩下的力氣全都用了出來，放聲狂叫著在自己氣息就要收回的最後一刻將標槍飛了出去。

第三個！

見到第三個火光掉到地上，李信的身體彷彿力量瞬間被抽空了一般，撲地一聲摔坐在了地上，下意識地摸了摸自己的額頭，滿手都是濕泠泠的。

「誰？！」李信震了下，回過頭去看了一下，發現二狗不知道什麼時候爬到了自己身後，帶著畏懼地目光看著自己，而在二狗後面，百餘口村民都張大了嘴巴象是在看怪物一樣看著自己，一群人合著根本就沒走幾步。

「哥，那些韃子？」

「都死了！不死也差不多。」

「去把那三個韃子的頭給我砍下來，我們帶上他們的人頭走。」李信虛弱地說道，二狗嚇了一跳，不敢相信地望著李信。

說實話，連李信也有些不相信這話是從自己口中說出來的！我什麼時候變得這麼冷酷了？從開始指揮的冷靜，到就連殺人都絲毫沒有感覺，現在更是要割下那些人的頭顱，而這一切都好象是自己的本能一般，腦中突然閃過一個意識，卻怎麼也抓不住。

李信當然知道這個時代功績都是按人頭算的，自己想要在這個時代有一個稍微好點的開始，這些人頭就是他的投名狀，可是除了這些之外，心裡還充斥著一種對於功利說不出的強烈渴望，而這種感覺卻根本不屬於原來的自己。

「還愣著幹什麼？！所有人都去！」既然想不通，李信也懶得浪費時間，看著二狗愣愣地看著自己，大喊道：「你們的父兄都是這些韃子殺的，你們不為他們報仇還有誰？！」

說料想李信這些話還沒說完，寂靜成一片的人群忽然爆發了一陣騷動，二狗聽清楚以後，第一個朝著離自己最近的那個微弱的光點跑去。

「報仇啊！」

不知道是誰先喊了一聲，整個人群這時候終於肯放下自己的包袱，爭先恐後地跟著二狗跑了過去。

早知道這樣，我就不做動員了，李信有點鬱悶，說完這幾句話，把李信最後的力氣也耗盡了，累地坐在雪地上喘著粗氣。

等到一群人興沖沖地將血泠泠的頭顱拿回來，二狗還特意地將那三支帶著血跡的木槍也帶了回來。

李信也終於算是緩了過來，隨意地看了看那些后金騎兵的面孔，不出意料地心裡還是沒有生起一點害怕的感覺，一切準備就緒，李信繼續扛起那堆木槊帶著村民們朝著南方跑。

一行人走了好一陣子，剛剛逃命的時候，一開始一大群人還拚命地跑著，但是很快體力上的不足就顯現了出來，再加上這群人里四成的人都患有不同程度的夜盲症，老人們最先都停了下來，然後孩子和婦女也都開始有掉隊的趨勢。

東北的天氣是逃亡路上的一個大難題，一直到了第二天，即便是李信也有點撐不住了，而人群里有的老人只是在路上停了一下，就再也沒有醒過來。

即使是這樣，李信仍舊不敢在大白天率領著幾十號口人在浩浩蕩蕩地在大路上逃亡，只能趁著白天的時候生火作飯，到了接近夜晚的時候又帶著一群老弱婦孺繼續逃亡。

逃亡地路程就這樣有驚無險地度過了幾天，一路上雖然還是很不恰當地碰上了幾次少數零星的女真散兵到處追趕著從遼東各地逃亡而來的遼東漢民的情況，李信這時候已經可以將木槊運用自如了，順便就在那些女真韃子不知情的境況下就把他們給解決了。

並且通過幾次戰鬥，李信自己居然還琢磨出了一套提高自己投擲速度的方法，挑選了幾個年齡較大聰明機靈的孩子，讓他們在自己投擲標槍的時候可以不斷地適時送上木槊，經過幾天的訓練，配合得也越來越默契。

「哥，大家都快走不動了，要不我們就在前邊的樹林子里休息一下？」二狗小跑到李信身旁，小聲問了一下。

二狗現在已經成為了李信的副手，李信一路上的殺戮使得自己身上也漸漸帶上了威冽的殺氣，逃亡的人群大多數都對李信抱著敬而遠之的態度，雖然其中很多人是李信在路上救回來，但是不敢離得李信太近，這時候，二狗就充當了李信代言人的角色。

李信看了看路程，一路上伴隨著老弱的不斷淘汰，隊伍的腳城也越來越快，看了看前邊的小樹林，考慮了一番之後點了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