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六十七章 戰端再開

「沒理由吧？義元你先等等——」

伸手握住了國主大人潔白的皓腕，裴辰微微皺了皺眉頭，祂抬起頭來看向蒼穹之上，自身的感知力一下子超拔出去，來到外層空間之中。

噴薄著無窮光熱，每時每刻都在輻射著無窮無量的光量子的熾烈火球，熾烈閃耀，宏大而深沉的恆星光焰帶著亘古不變的絕對威嚴，烘烤得外層空間似乎都發生了捲曲、融化的現象那樣。這是一顆等同於地球質量的三十三萬倍，直徑約莫一百四十萬千米的普通恆星。

其中心區不停地進行熱核反應，所產生的能量以輻射方式向宇宙空間發射。其中二十二億分之一的能量經過大約八分鐘的時間才能夠輻射到地球，成為地球上光和熱的主要來源。可以說如果不是地球磁場的形成與穩固，大氣層削弱了致命的陽光的話，地球上的生態圈將會在極短的時間內徹底崩壞。

宇宙射線風暴將會直接侵襲地球表面，而且因為強烈的陽光的輻射不被削弱，人們只要照射到陽光皮膚上就會浮現病態的黑斑，所有的生物都將患皮膚癌致死——普通的生物之中，從最小的螞蟻到最大的藍鯨都會滅亡。

這還僅僅只是因為太陽將二十二億分之一的能量經過大約八分鐘的時間輻射到地球所造成的後果。在這樣的情況下，只有那些足以稱得上是超凡生命，傳說之中的幻想種才有可能在星球表面上的生態圈崩壞的情況下，繼續活下來。

可想而知這顆恆星的內部蘊含著的、正在發生的到底是何等恐怖的能量反應。

然而……

在蒼茫的浩渺星空之中，這個噴薄著無窮光熱的熾烈火球，確切的定位卻只不過是一顆普通的恆星而已，在銀河系之中都沒有什麼特別的優勢，更加別說是放眼整個宇宙的範圍內了。裴辰只是隨便的掃視了兩眼，就直接在宇宙的外層空間之中找到了幾顆真正的巨無霸，而且不是那些廣為人知的超大恆星，譬如說獵戶星雲最大的恆星參宿四什麼的。

但是如果易地而處，這幾顆巨無霸恆星的直徑已經超過十億公里，周長為太陽的一千五百倍以上。如果取替太陽現在的位置的話，那麼它們的熱量足以直接吞沒地球，它們的外層空間定義範圍甚至可延伸到木星和土星的軌道之間——

「但終究還是恆星，不是太陽……」然而妖怪只是低聲自語了一句，沒有對那幾個巨無霸過多關注。

是的，它們雖然要比太陽更加龐大千百倍，無論是質量、周長還是輻射熱量都要遠勝，可是終究只是宇宙天體之中的恆星，而並非是神話傳說之中的太陽、大日。

『恆星』是宇宙之中常見的天體，它們大小不一卻都是氣態星球，是由引力凝聚在一起的一顆球型發光等離子體。在科學之中是這麼定義的：至少在恆星生命的一段時期，恆星會在核心進行氫融合成氦的核聚變反應，從恆星的內部將能量向外傳輸，經過漫長的路徑，然後從表面輻射到外太空。

而『太陽』卻是日的常稱，與『太陰』相對，是諸多神話體系之中的概念投影，是光明、永恆的象徵，代表著圓滿。是象徵著神話世界終極力量之一的絕對概念，是具象在物質現象界的力之權柄！！

「就是這樣，你們感應太陽、月亮的時候，都能夠察覺到它們那種巨大而單純的星球意志，而且與其他的行星、恆星是截然不同的。它們擁有著無可匹敵的浩瀚意念以及極其嚴謹精密的規則，都來源於最古老的神話起源之中的終極概念，是兩儀的分化，直接象徵太陰太陽的日月之力……」

裴辰解釋著說道：「所以千萬不要被表面蒙蔽了，覺得太陽要比其他的巨大恆星擁有的力量弱小許多，事實上真的爆發起來的時候，比起宇宙中那真正的巨型恆星爆發，大概還是這個擁有神話之中大日的意志與規則的太陽，所爆發出來的威力更加的恐怖——」

「嗯嗯……那麼，到底是怎麼回事呢？我就說我根本就做不到的嘛！」

今川義元高傲的仰起頭來，理直氣壯的喝問道。

而這個時候，巫女卻是神色微微一動，她皺眉思索了一會兒抬起頭來：「裴辰，我記得你之前告訴過我，太陽距離地面非常的遙遠，其上面直射下來的光芒也需要大約半刻鐘的時間才能夠抵達地面……所以我們看見的陽光與太陽的狀態，都是半刻鐘之前的情況，而現在的情況也需要在半刻鐘之後才能夠看見，是也不是？」

「這麼一說的話，會不會是今川國主已經將太陽摧毀了，但是我們現在看見的卻還是半刻鐘之前的景況，所以才會認為根本就沒有什麼變化？而要等到又半刻鐘之後，太陽被摧毀的場景才會讓地上的生靈所看見？！」

「欸欸欸，是這樣的嗎？為什麼我沒有想到？」黑長直國主大人微微一愣，然後大驚小怪的驚呼起來。

她的腦海里雖然有著來自於裴辰的認知與學識，然而卻只有在需要的時候才會提取相關部分的領域的知識來使用，平時的時候她是根本就不會往這方面過多探索的。因為那並不是她真正擁有的人格記憶，而只是作為對知識以及思維方式的補充的一種手段而已。

況且，已經成為了億萬光輝之主、無盡虛空之王的裴辰，還有個猶格·索托斯的別名。

祂擁有著無限個平行時空的自己的記憶，以及記憶中所蘊含的一切資訊所集合成的完美資訊庫。唯一能夠在資訊記憶方面勝過祂的，就只有從多元宇宙最初的奇點流出的阿卡夏記錄了，那是過去現在未來整個無限世界一切記錄的資料庫，然而卻並不是任何的存在能夠憑藉自身的一己之力所承載下來的過量資訊。

國主大人也許並不明白其中具體，但是敏銳的第六感還是使得她採取了最為保險的做法——只有在需要的時候才鏈接某個存在的意識海，提取相關的記憶、認知——否則的話，她大概會被直接湧入意識之中的，近乎無限的記憶、經驗、記錄等等資訊，將人格徹底洗成一片虛無。

可以這麼說，裴辰是多元宇宙猶格百科的創立者與管理者，但是現在能夠直接查詢這個百科條目的，就只有今川義元一個人。不過就如同人類在查詢百度百科的那樣，只有在需要的時候才會上網輸入一個關鍵詞進行篩選搜索，而不可能傻乎乎的在平時就想著要將整個百度百科都給背誦下來。

國主大人也是如此，畢竟以有限不可能承載無限，哪怕再高級的意識也無法承載過量的資訊流通。

「……不對，並非如此。」

然而，出乎意料的，裴辰卻是搖搖頭否定了桔梗的猜測，並不是說部分錯誤或者正確了一半什麼的，而是完完全全的錯了。

「桔梗，我告訴你的只是常規意義上的物理世界的規則而已，因為人看見東西這件事情的本質，就是視網膜接受到光所攜帶的信息。可是這並不代表著就是絕對的真理了，畢竟我們……可不是依靠簡單的視覺來感知外界事物的啊！」

巫女輕輕點頭，也明白自己想差了。

如果是被附加了大日的神話傳說概念，擁有著遠超任何恆星的嚴密規則與浩瀚意志的太陽被摧毀了的話，那種可怕的威力的風暴以及衝擊波估計會瞬間就將地球吹得灰飛煙滅。如果沒有其他的外力干涉的話，這個過程應該是無延時的，不會出現說什麼半刻鐘后地面上的生靈才能夠發現太陽已經化作隕日的事實。

她的氣機感應之中，那一輪磅礴大日的氣息依然熾烈閃耀，宏大而深沉，沒有任何衰弱的趨勢。

這就說明了今川國主的確是什麼也沒有改變，什麼也沒有做到——雖然她理論上已經可以做到。

「……！！」

如此思索著的桔梗卻突然微微一驚，她發現自己竟然非常平淡的在和這個妖怪在討論摧毀太陽的可能性，而不是如同以前那樣第一反應就是阻止對方。明明這樣的事情太過喪心病狂，明明這樣的事情一旦完成就必然會導致地面上的一切生靈與文明、國家直接毀於一旦。可是她竟然只是在和對方討論可能出現的情況，壓根就沒有想到過要阻止……

自己這是怎麼了？什麼時候變成了這個樣子。

下意識的看了一眼國主大人，桔梗這才後知後覺的發現這個黑長直少女，竟然似乎同樣的對於事情一旦完成可能發生的後果漠不關心，只是一味的糾結於自己能不能夠做到這樣的事情。

難道說……的確就像是妖怪說的那樣？超越了人之境界或者正在超越人之境界的存在，也必然會超越人類狹隘的道德觀——因為平凡人類的法則、利益和情感，在浩瀚的宇宙中都是完全沒有意義的。

——這真是，太過諷刺了。

「所以說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啊……我果然不可能做到這麼離譜的事情，你是不是在騙我？！」

沒有注意一旁桔梗的迷惘神情，黑長直國主大人卻一下子扯下臉來，滿臉不爽。她死死的盯著裴辰，氣不打一處來。可以預見的是只等對方點頭，她大概馬上就會毫無淑女風範的，像一隻敏捷的大貓那樣，帶著驚人的氣勢撲上去。

恆星也有自己的生命史，它們從誕生、成長到衰老，最終走向死亡。它們大小不同，色彩各異，演化的歷程也不盡相同。妖怪再次看了一眼天上的緩緩散發著亘古威嚴的太陽，它已經燃燒了足足四十六億年的歲月，它還可以繼續燃燒約莫五十億年的時光——在裴辰的視界之中，它一直存在下去，要到五十億年後的某個時間段才會真正的開始走到生命的最後。

在其存在的最後階段，太陽中的氦將轉變成重元素，太陽的體積也將開始不斷膨脹，直至將地球吞沒。在經過一億年的紅巨星階段后，太陽將突然坍縮成一顆白矮星－－所有恆星存在的最後階段。再經歷幾萬億年，它將最終完全冷卻，然後慢慢地消失在黑暗裡。

這樣的未來景象清晰的倒映在祂左眼的金色無機質的瞳孔之中。這也就是說，國主大人剛剛似乎沒有摧毀它，所以它得以一直存在下去。

「我大概知道是怎麼一回事了……」裴辰面色如常，視線卻是宛若穿透了偽像直視本質一樣，深深的看了一眼黑長直國主大人。

但是祂卻又停了下來，無奈地嘆了口氣，看向瞭望樓後方的樓梯，輕聲說道：「光秀上來了，估計是叛軍發動總攻了——」

「不要轉移話題啊！！」今川義元笑得非常好看但是卻給人感覺可怕，她嗔怒著要上來拉扯妖怪的臉龐。

「好吧，還有點兒時間，粗略的說明一下並不困難。」輕輕抬起拳頭放到嘴邊咳嗽一聲，順帶著壓制住了國主大人的另一隻手，裴辰長長地嘆了一口氣。

「其實很簡單，就是你沒有掌握將力量發揮出來交互到世界層面的攻擊能力而已，我之前一直以為你是被自己的不自信限制住了，卻沒有想到你根本就是沒學過技能啊……真是失策。」

祂的表情很是怪異，是那種想要笑出聲來但是又顧忌到國主大人可能會更加生氣，所以強強忍住最後變成了一種極其清晰明白的哭笑不得的表情。

沒錯，情況非常的簡單，舉個不怎麼恰當的例子來說明：國主大人現在就像是一個等級高達幾百級的遊戲角色，而且還是套用了BOSS模板，各項屬性、血量、攻擊力都遠超同級別的敵人……然而卻因為某種特殊的原因，這個遊戲角色空有一身血量、屬性，卻沒有任何的攻擊技能。

——這樣子的話，這個角色就算是再強又有什麼意義，因為攻擊行為都像是被刪除了一樣，什麼攻擊都是釋放不出來，與被鎖定的目標對象更加是很難發生什麼直接的互動。

一個被刪除了攻擊行為的遊戲角色，別說是等級屬性全滿了，就算是再給它配上一身超豪華的神裝也沒有任何的意義。

「那我應該怎麼辦？」

想要理解這樣的概念對於今川義元來說並不困難，她畢竟是分享了裴辰的認知的獨立個體存在，就如同古代的英靈被召喚到了現世，也不會鬧出笑話一樣。因為他們都已經被某種規則寫入了很多現代的知識，如果是擁有乘騎技能的英靈，那麼就算是來自公元前的時代都好，在必要時候甚至能夠直接駕駛航空飛機。

今川氏的大小姐同樣也是如此，她只是對於電子遊戲沒有真正的接觸過和有實際操作的經驗而已，可是必要的認知和基本的常識卻是完全具備的。

因此，她微微蹙眉，將被裴辰抓住的兩隻手用力地掙扎了一下，然後被裴辰放開了一隻。她略微惱怒的瞪視了對方一眼，打開了手中的摺扇，撇了撇嘴。

「這個同樣很容易解決——從我這裡選擇你喜歡的力量體系，或者是乾脆自由搭配也沒有什麼不可以的。」裴辰語氣一頓，然後緩緩的說道，「你現在的存在性質相當於我的多重存在的一個特殊個體，只有意志是完全屬於自己的，因此其他方面和我並沒有什麼不同。而既然我能夠駕馭無窮之術，直接掌握任何的招法或者是修鍊法，那麼你同樣也是可以做到的……」

「放心，我這裡有著任何修鍊體系的詳細路線以及後續強化支持，總有一個版本是適合你的。」

力量體系的境界層次本來就是殊途同歸，並且自上而下覆蓋萬有的。高層次的存在不需要如何艱苦修行來突破某種修鍊體系的境界，祂們只要找到合適的路線，調整自身的存在的『頻率』——包括身體構成、靈魂波長、能量氣息……等等的方面，就能夠直接改變自身的力量體系。

就如同裴辰只要得到了某些從來沒有嘗試過的修鍊法，不管是修真還是魔法或者是天位力量都好，只要祂理解了其中的奧秘，就能夠藉此直接寄託部分不朽的精神意念，直接斬化出相應的化身來……修鍊都不需要，只要調整『頻率』，直到以某種修鍊系統或者說道統為主導就可以了。

今川義元眉頭一皺，正想要說些什麼。

而這個時候，後方的石梯有著清脆的腳步聲傳來，輕盈的少女劍士登上瞭望樓——

「裴辰大人，對面的總攻已經開始了，就在當初的九尾的城池附近的那個地方，我們是不是……呃，今川國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