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91章 最後的決戰（6）

高崇文帶著一票人馬衝出營地與埋伏的西秦騎兵一道合計法蘭克軍，法蘭克軍再也頂不住了，剛開始失去蒙特本班的指揮只是混亂，但這時遭到兩面夾擊，當場崩潰，人人都只顧著逃命，沒有人組織抵抗，被西秦軍追殺致死、被自己人砍死、踩踏而死著不計其數。

兩撥人馬終於匯合在一起，高崇文勒馬停下，對來人抱拳道：「山陽君出手的時機剛剛好，末將佩服！」

趙朔拉住韁繩停下，抱拳回禮笑道：「高將軍客氣了，將軍出兵得也很及時，我等都只不過都是在按照爺爺的部署罷了！現在敵軍陣型和士氣已經完全崩潰，正是我等追殺之時，爭取獲得更大的戰果，不知將軍以為如何？」

高崇文道：「君上所言甚是！」

二人當即帶著麾下兵勇拍馬向逃散的法蘭克人追殺而去。

西秦軍營地，中軍大帳。

趙子良半躺在躺椅上閉目養神，張虎臣帶著幾個軍士把五花大綁的蒙特班帶了進來，「陛下，率軍偷襲的法蘭克將軍蒙特班已經被擒下，特來向陛下繳令！」

趙子良身子沒動，睜開眼睛打量了蒙特班一番，揮手道：「拖下去殺了！」

蒙特班雖然聽不懂漢語，但看趙子良的臉色和手勢，卻是明白了趙子良要殺他，當下就急了，一句話都不說就要殺人，哪有這樣的？急忙說道：「等等，等等，我願意投降，投降！」

趙子良聽了旁邊官員的翻譯，抬手示意軍士們停下，問道：「孤不相信你對查理的忠誠度會這麼低，剛被俘虜就要投降，你認為孤會信嗎？」

經官員的翻譯，蒙特班連忙道：「尊敬的聖王陛下，今夜偷襲的行動是我臨時建議的，其他人根本知道，就算知道也來不及把消息傳出去，而聖王陛下卻能夠提前預知並設下了陷阱埋伏，這是天神才有的本事啊，不是我對查理陛下不忠誠，實在是雙方力量對比不在一個層次，試問普通人再強大又怎麼能戰勝天神呢？」

趙子良盯著蒙特班看了一會兒，問道：「孤如何知道你投降的誠意？」

蒙特班想了想說道：「今天查理陛下召集我們議事的時候談起與聖王陛下決戰的事情，按照查理陛下的想法，我們現在只有一條路就是與聖王陛下決戰，但是大主教托賓和魔法師馬吉拉拉先生認為以我們現在的實力、軍心士氣和只剩下兩天的糧食現狀，最好的辦法就是丟下大部分軍隊，只帶少量軍隊穿越黑森林退回巴伐利亞高原，他們想要聯手用魔法從黑森林之中開闢一條狹長的通道供他們通過，但是以他們聯手的魔力只能開闢一條小路讓少部分人快速通過，但是要讓所有人通過就不行了，因為聖王陛下很快就會得到消息后從後面追上去，到時候所有人都走不了。查理陛下顯然不是能夠丟下軍隊自己逃跑的人，所以他根本不會同意這個建議，他寧願與聖王陛下決一死戰！」

趙子良心裡琢磨了一下蒙特班這些話中有多少水份，他又問道：「難道查理就沒有想過悄悄渡河過去與我軍隔河對峙？」

蒙特班回答道：「想過，但是查理陛下很快否決了這個想法，河對岸的蠻族與我們法蘭克人有深仇大恨，在這種時候他們只會痛打落水狗，怎麼會放我們離開？這幾天我們的探子已經發現河對岸經常出現蠻族的遊騎兵。就算對岸的蠻族人不攻擊我們，但從河對岸返回巴伐利亞高原還有近十天的行軍路程，我們手裡只有兩天的糧食，還有八天怎麼度過呢？況且聖王陛下肯定不會看著我們從容撤走吧，您一定會率大軍在後面狂追不舍，到時候很活著返回巴伐利亞高原的人又有幾個呢？」

趙子良走到蒙特班面前看著他，那神情似乎是在判斷蒙特班是否在說謊，可他卻突然伸手一掌排在蒙特班的天靈蓋上，蒙特班渾身一震，臉色瞬間變成了淡金色，不可置信的問道：「我把我所有知道的都說出來了，為什麼？」

趙子良道：「也許你說得都是真的，但是孤不需要一個臨陣變節的大將，一個誓死不降、堅貞不屈的將軍更令人敬佩！」

法蘭克軍營地。

馬拉吉吉驚慌失措的跑進大帳對查理說道：「皇帝陛下，派去偷襲西秦軍營地五千騎兵遭遇了陷阱和埋伏，他們敗了！」

「什麼？」查理站了起來，臉色慘白得怕人，他很快回過神來，問道：「蒙特班呢？逃回來多少人？」

馬吉拉拉道：「只逃回來六百多人，其他人······蒙特班將軍下落不明，據逃回來的士兵說蒙特班將軍是帶隊沖在最前面的，西秦軍在營地的兩側前方也挖了隱秘的壕溝，衝鋒的時候最前面的幾排騎兵全部栽進了壕溝之中，蒙特班將軍就算沒有受傷，恐怕也可能被西秦軍圍住而無法逃脫，現在不能判斷蒙特班將軍的生死！」

查理一屁股跌坐在凳子上，看上去受到的打擊不輕，整個人如遭了雷擊，半晌沒有出聲。

馬吉拉拉和大主教托賓對視一眼，大主教托賓輕聲道：「皇帝陛下，您沒事吧？」

查理嘆了一口氣，說道：「托賓大主教、馬吉拉拉先生，我沒事。只是僅僅今天一天我們就損失了一萬多人，現在我們的全部兵力加起來也不足四萬，而西秦軍有二十萬，儘管這個數字可能有些誇張，但應該不會相差太多，這麼算起來，他們的兵力應該是我們的四倍左右，而且我們的騎兵兵力已經不足，不到五千人，一旦正面交戰，我們在戰術上很可能會受到全面壓制，勝算不足可能只有三成！我也想通了，我們不能把全部身家都葬送在這路，必須要準備一條退路，現在派人去黑森林開闢一條通道退回巴伐利亞高原已經太遲了，我們只能想辦法冒險渡河過去，河對面的野蠻人有可能會攻擊我們，但也有可能不會攻擊我們，這要看我們怎麼處理這件事情了，馬拉吉吉先生！」

「是的，陛下！」馬拉吉吉應聲，問道：「陛下有什麼吩咐？」

查理道：「我想請您過河去見見那些蠻族首領們，說服他們為我們讓開一條路，我們可以花錢買一條返回巴伐利亞高原的路，只要他們同意，我們在退回巴伐利亞高原之後，還可以贈送一批武器和鋼甲給他們，如果他們不相信我們的誠意，我可以把我的兒子小查理留在這裡當任人質，只要他們沒有一口回絕，就有談判的餘地，馬吉拉拉先生可以自行掌握出價的高低，只要不是太離譜，我都可以接受，我授給你全權負責此事，如果雙方達成一致，先生還是儘可能找那些野蠻人購買一些糧食幫助我們度過這段艱難的日子，不過先生一定要在兩天之內返回，因為我們的糧食只夠吃兩天了，我們最多也只能抵擋西秦軍兩天時間！」

馬吉拉拉行禮答應道：「好的，我現在就啟程，相信明天一早就能見到他們其中一個首領！」

馬吉拉拉離開后，查理對托賓說道：「大主教，現在只有你能幫我了，我們必須在兩天之內建造一座跨河橋樑可以供大軍過河，而且要做到非常隱秘，不能讓西秦人發現，甚至連我們自己絕大部分人都要隱瞞。我倒不是擔心自己人走漏消息，而是一旦我們的士兵們都知道我們已經在河面上建造橋樑，他們就沒有抵擋西秦軍進攻的必死之心了，一旦我們跟西親人再次交戰，軍士們肯定爭搶著逃跑。我給你五千人，建造橋樑的過程中可能需要大主教施展魔法予以協助，例如抵擋波濤洶湧河水，方便軍士們在河水中打樁等等！」

托賓答應道：「既然皇帝陛下已經考慮好了，我一定盡全力幫助陛下！」

當天深夜，托賓抽到五千步兵連夜進入西邊的黑森林砍伐樹木，又分出一部人在橋樑搭建的河段外圍進行站崗執勤，不準任何人靠近，防止搭建橋樑的消息走漏出去。

一整夜休息讓西秦軍將士們一大早起來后神清氣爽，又吃飽喝足了，所有人都恢復了力氣和精神，士氣陡然高漲。

高崇文走進大帳，看見剛剛用過早飯的趙子良，上前拜見行禮道：「啟稟陛下，將士們都已經用完早膳並集結完畢，就等陛下軍令了！」

趙子良起身說道：「好，傳令出動一萬輕騎、五千重騎、四萬步軍隨孤出戰法蘭克人！」

高崇文有些擔憂：「陛下，我們是進攻方，只帶五萬五千兵力是不是少了一些？」

趙子良擺手道：「不少了，法蘭克人營地所在的那片河灘總共就那麼點大，再多的兵力也施展不開，反而會礙手礙腳。再說了，對方頂多也就立了一個營寨，咱們不是去攻打堅城堡壘，帶那多人幹什麼？」

「明白了，臣這就去安排！」高崇文答應一聲，轉身快步離去。

趙子良喊道：「來人，給孤披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