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小荷 2
只見他右手上倒扣的茶杯杯口與那裁剪的紙張緊緊的想連在一起,杯中的茶水沒有一點滴漏出來的樣子,客棧中看著這一切發生的客人們都被這神奇的一幕驚呆了,那門邊的妙齡苗女圓瞪著不可思議的大眼,櫻唇張開,那白如奶脂的小手微扣在上面。
一邊的陳阿爹看著這茶杯不停的搖頭,圍著周揚的右手來回的走著,就是沒有弄明白這茶杯里的水怎麼不掉下來呢?
殷柔激動的小臉變得通紅,一雙杏眼含著薄霧,看著周揚手中的茶杯,口中是要說些什麼,卻又止住了。
周揚右手拿著倒扣的茶杯,走到那苗女的身邊,把茶杯伸到她的眼前,笑著說道:「這下你可否相信我說的話了?」
那苗女一臉的不可思議之色,接過周揚手中的茶杯,小心的拿著,仔細上下觀看了一會道:「漢家人,你是怎麼做到的?」
周揚故作高深的道:「此乃我祖傳秘法,絕不外泄。姑娘如是有意拜我為師,交上個萬吧兩銀子,我還是可以考慮將此法傳授與你,至於能不能學成,就要看你的造化呢。」說完一臉奸商樣的壞笑看著她。
「就這個把戲也要萬兩銀子,我看這個漢家人也太姦猾了。」想到這,那苗女將手中的茶杯遞還到周揚的手中,用那黑溜溜的大眼狠狠的瞪了他一下道:「漢家人,說出你的條件吧,我既然答應了你,就一定會做到。」
周揚見這苗女說的如此爽快,也便站直身子正色道:「那就請姑娘帶我和我的書童一起去一趟苗家大寨吧。」
聽完周揚說的條件,那妙齡苗女用奇怪的眼神望著他,就像是他放棄了一個天大的好機會是的,又或是想要看出他這麼費勁心機,卻只是要自己帶他去苗家大寨,他到底是有什麼企圖呢。見周揚說的懇切,並沒有什麼隱瞞后,那苗女說道:「難道你也是為了大祭司相親而來的?」
周揚聽了那苗女的問話以後,急忙伸出雙手在她面前搖晃著,一臉正氣的道:「姑娘不要亂說,那大祭司相親那是她的事,我是還有其他的要事需要去那苗家大寨一趟。」說完用眼瞟了一下坐在那邊的殷柔,見她並沒有什麼大的反應后,心中長吁一口氣。
苗女聽他急忙解釋自己的問題,眼睛卻不時的望向坐在那邊的那個書童,臉上露出一絲微笑道:「我們苗家與這本地的漢家已和一家人一樣在此生活了百年,大家相互通婚也是時常見慣的常事,這一次大祭司相親並沒有特意規定參選的男子一定要是苗人,就連這敘州府府尹的公子也要參加這次盛會,你就是不說,我也能猜到你的心事,你只是怕你身邊的那個女子知道罷了,你這膽小的耙耳朵。」說完對著周揚呵呵笑開了。
大廳中的客人們聽完這個苗女的話,都跟著她一起大笑起來,周揚老臉一紅,看了一眼身邊的殷柔,見她好像似乎沒有聽懂這苗女說的「耙耳朵」是什麼意思。一臉羞紅,瞪著一雙好奇的杏眼正望著自己,他一轉頭,笑著對那苗女說道:「姑娘好眼力,在下佩服,可是我們此行的確不是為了大祭司而來,請姑娘放心。」
「算了,我也不與你這耙耳朵一般見識,明日清晨,你就在這等我,我自會帶你們去苗家大寨。」說完那女子頭也不回的走出了客棧。只留下一串叮叮噹噹的銀飾相互敲擊的聲音。
一邊的殷柔早已將目光放回到那杯茶上,用手拿起茶杯,也想學周揚的樣把茶杯快速的倒轉過來,可是才將茶杯一傾斜,杯中的水就沿著杯口流了出來,原先覆蓋在上面的那張紙也隨著流出的茶水跌落到地上。殷柔不服氣,急忙又重新做了一遍,還是和前面那次一樣,她不甘心的嘟著小嘴問道:「為什麼你這人可以做到,難道真的是你使了什麼法術嗎?」
周揚回過頭,望著殷柔那嘟著的小嘴,笑著小聲的在她耳邊說道:「你難道沒有看出,我這次就是來向大祭司挑戰,鬥法的嗎?我的魔法都是讓人聞所未聞的厲害法術喔,要不然怎麼會讓你這隻小媚狐都這般對我死心塌地的呢?」說著,在殷柔的耳邊吹了一口氣。
殷柔本是懷著好奇的心,想要認真聽他對這茶杯中的水為什麼不滴落進行一番解釋,卻不想他是這般的戲弄自己,被他在耳邊這麼一折騰,全身都酥了,一雙杏眼水靈靈的望著他,紅唇輕咬,一抹暈紅飛上臉頰。用手在周揚的腰上一掐,道:「就你會輕薄奴家。」
周揚看著殷柔那暈紅的臉頰,心中一盪,笑著說道:「誰叫我是你心中的那個淫賊呢?」
聽見周揚自稱是她心中的淫賊,殷柔玉頰殷紅過耳,羞澀的低下了頭,一雙玲瓏的秀足在桌下不停的點搓著地面,停放在周揚腰上的小手又是一下。
周揚被殷柔的那突然一下掐在腰間的嫩肉上,疼得他一下跳了起來,用手捂著掐青了的腰肉,一雙眼驚恐的看著坐在那的殷柔。只見殷柔嘴角輕輕一笑,急忙正色道:「下次不敢了,下次再也不敢了。」
在一邊看著這胡鬧的兩人,陳阿爹驚奇的看著坐在那的小書童,先前走的苗女說她是個姑娘,他一直不敢相信,可等到他看見這書童與周揚嬉鬧時羞紅的耳垂上一個不起眼的小孔時,才肯定這個書童是個女子。他急忙揉了揉雙眼,不敢相信眼前的這個女子竟然有這般高超的易容之術,就是近在咫尺也難以分辨。
陳阿爹看著跳到一邊躲避殷柔魔爪的周揚笑道:「我說那個漢家的娃子,你那茶杯里的水是讓你使了個什麼法兒才不會掉出來的呢?你一開始只向阿爹我要了一張這記賬的白紙啊。」陳阿爹說的也正是這大廳里看過周揚變戲法后不知緣由,心中好奇而又不好意思詢問的其他客人的想法,聽到阿爹詢問周揚,也都把頭側了過來。
周揚看著大廳那一雙雙求知慾強烈的眼睛,整了整身上凌亂的衣服,笑著說道:「其實說起來也沒有什麼技術含量的,在我家鄉,連小孩都會,這個把戲的關鍵就是利用好壓力。」
「壓力?我們這每一個人都有啊,哪個沒有養家糊口的壓力呢?」陳阿爹不解的答道。
「我說的壓力不是阿爹你說的生活壓力或是心理壓力,他是一種物理現象,就像你用手壓桌子一樣,它是一種力。事實存在的力。」
「哎,看來你也不會懂了,你們只要學我的樣,把這個杯中的水注滿,然後用一張紙蓋住杯口,一手緊緊的壓住它,另一個手快速的將茶杯倒轉,就可以了。」說完,周揚又一次的示範了一邊。
一邊的殷柔拿起桌上的茶杯,按周揚說的也成功的做到了,高興得用手拉著周揚的衣袖道:「淫賊,你看,你看,我也做到了。」
周揚看著殷柔因激動而變得通紅的小臉,笑著說道:「那是,你也不想想教你的是誰?」
聽著周揚這沒臉沒皮的混話,興奮之餘的殷柔也不去理會,只是一個人在那反覆的把玩著手中的茶杯。
吃完來苗疆的第一餐飯,周揚拉著殷柔要去溜街,說是飯後百步走,活到九十九。原本想吃完晚飯就回客房中沐浴更衣的殷柔被周揚這軟磨硬泡的拉了出來,滿臉的不情願,嘟著小嘴說道:「累了一天,也不讓奴家好好的休息一下。自從坐上那商船,奴家就沒有好好的漿洗過,現在身上都有味了。」
周揚借著黃昏的夕陽看著殷柔那娃娃般柔嫩的細臉,那張快要嘟成鐵鏟的小嘴,笑著說道:「你呀,叫你出來走走也是為了你好啊,多運動一下,對你的傷好的快一些。」
殷柔聽到周揚如此的關心自己,心中欣喜,高興的拉著他的袖口,向那街邊的胭脂鋪走去。
一直玩到月上三桿,意猶未盡的殷柔才在周揚的再三催促下回到客棧,只見周揚手上那花花綠綠的包裝袋,就知道他為什麼要這樣急著回來了。陳阿爹給他們安排的客房是一個靠近溪邊的房間,這敘州原本就是一個山城,城中的房子大都依山而建,從山上流下的大大小小的溪水穿城而過,這些乾淨的溪水也就成了城中居民們飲用水的來源。
周揚坐在客房的窗邊,將那竹制的窗戶推開,皎潔的月光投進房間,就和那白雪撒在地上一樣,繁星如草原上的野花一樣,開滿在這美麗的夜空中,一顆流星滑過,周揚急忙雙手交叉握拳立在胸口,閉上雙眼,默默地祈禱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