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人心

25、人心

伙食跟上去,體格也壯碩了,甄選親衛當然不再是簡單的跑跑步了事,楚峰改變考核方式,以半天時限,負重跑下山腳一個來回,做引體向上二百個,俯卧撐100個,三分之一柱細檀香的時間(五分鐘),跑完八百米障礙,這都是後世甄選特種兵的法門。

可沒想到,葉星找來的小夥子,個個按時完成,結果,通通錄選,皆大歡喜。

至於堯山寨原本的男丁,則有些失落,因為官兵封山,缺衣少食,自然無法完成,不過既然大王發話,不再設限親衛人數,倒也不爭在一時。

楚峰大感滿意,將所有新人,分四人一組,全部歸至老親衛手下,以老帶新。

親衛隊長仍以李莫如為總頭兒,童令諸人則為小頭目,且擢升衛寨戰役中,比較突出的魏懋衡為頭目,補足『五虎』之數。葉星不是最強的,但絕對是最突出的,關鍵時刻救急救難,所以,楚峰不吝予他職位,一併晉為頭目,同時還可安撫新人之心。

至於黎建昌、楊得功兩位初初顯名的寨丁,楚峰將他們安排去了後勤隊,因為後勤隊的張江泉,還兼顧著火銃隊,然而他四十好幾快五十的人了,也不知道能幹幾年,唐凌又才十三來歲而已,正是青黃不接,沒有一些得力才幹,怕是運轉不靈。

惟一遺憾的是,前番與西安衛一戰,竟然無法繳獲一把火繩槍,以供研究,就算地上有,也已被亂軍踩了個稀巴爛。

一切安排停當,楚峰才有些空暇:「葉星。」

如今的葉頭兒,可算是躊躇滿志了。「屬下在!」

「如果聽聞官兵撤軍,王二會不會溜掉?」楚峰始終惦念著擺了自己一道的王二,老小子竟敢掠走人員、物質,陷山寨於水深火熱,間接害死唐姀,是可忍,孰不可忍!

葉星想了想:「暫時不會,我與金粟寨的探子武昌運一直有聯繫,他現在尚能幫忙隱瞞事態。」

「武昌運?」

「是的大王,我與武昌運近日都在唐穆宗光陵陵頂會面,互通有無,他和許多金粟寨人有投效之心,無奈家人都扣在金粟寨,有所顧忌而已。」葉星知道大王終會找王二晦氣,就怕一氣之下,盡屠金粟,自己的好兄弟,可就遭殃了。

「你和武昌運交情如何?」

「過命之交。」

「好,我有件事讓他代辦。」

「大王吩咐,敢不遵從!」

末了,楚峰又喚:「魏懋衡。」

「在!」

「挑四十個相貌不出眾的新人,下午加緊訓練,暫時不用他們從頭開始,我只要操演隊形、整肅軍紀,明天急用。」

「是!」魏懋衡不愧是老親衛,即便是再莫名其妙,毫無道理的命令,也照樣盲從。心目中,大王高深莫測,自有他的道理,不是下人能夠測度的,等顯山露水的時候,一準令人恍然,大夥被嚇多了,不免麻木。

......

第二天一早,楚峰集合李、童、戰、蕭、魏及老親衛五人,讓他們打扮得整整齊齊,不露一絲傷跡,而後摻夾葉星等四十名新衛,一同上路。

一路上,大家並不知道此行目的,直來到金粟山下,才恍然,敢情,是來找王二算賬的。老親衛對楚峰有著盲目的信任,甭管自己有傷在身,人數稀少,仍是抽刀準備,進入戰鬥姿勢。新衛開始還有些彷徨,但念及自己已經是親衛一員,也很快調適好心態。

金粟山地勢一般,多為緩坡,勝在綠樹參天、森林茂密,盜匪一躲進莽莽林海,便很難偵找,不過要找王二不難,這裡逾半的人,都是從金粟寨出來的,回家而已。

「趴下!」范忠明將身旁同伴扯得踉蹌跌倒。

小隊長有令,後頭的十餘人也慌忙卧倒。

同伴窩火道:「幹嘛!」

范忠明指指前方:「老丁,你瞧瞧那可是楚峰?」

「楚峰?」老丁反應不過來。

「堯山大王!」

老丁打了個哆嗦,眺目望去,果然,遠遠一行人,雄赳赳、氣昂昂的壓過來,當頭者不是堯山大王楚峰是誰?!

眾人面面相覷,大氣不敢出。聽說五千明軍正攻堯山,這會兒楚峰卻出現在這裡,無疑是昭告堯山解圍了,嘖嘖,誰曾想過,他鍛造出來的五十親衛,居然可抵千軍,邪門!楚峰是二爺的禁忌,果然不是沒有來由的。

范忠明縮縮脖子:「咱們趕緊回去稟報二爺!」

「好好。」老丁唯唯諾諾。

范忠明、老丁立即帶隊抄小路,狼狽奔回山寨。

金粟寨的日常,寨民過得輕鬆、悠閑,如今人數已達三千,多半是附近流民聞風來投,一派欣欣向榮,宛如世外桃源的模樣,不過人心不齊,王二暫時也不打算重用他們,特別是外出打草,最怕手下貪財賤義,捲款離去,所以還是派親隨比較靠譜。

「報二爺,大事不好!」范忠明噗通跌跪在地,喘吁吁的勻不過氣來。

趙准奇怪:「你們不是去打草了?」

范忠明焦急道:「我們在半道上遇見楚峰。」

噹啷!王二手中茶盞,滑落在地,「什麼地方?!」

「金粟山腳。」

趙准催問:「來了多少人?」

「五十!」

王二和趙准臉面遽然變色:「胡說!楚峰親衛才五十,抵四千官兵還能不死一個?他們是天兵嗎?!」當初給楚峰安排親衛,簡直是養虎為患。

范忠明苦臉道:「小的看得清清楚楚,楚峰隊伍中,李莫如、童令、蕭滿山等戰將,一個不少,二爺不信可問其餘打草丁壯。」

趙准氣得直跳腳:「媽的都讓人摸上門來了,武昌運那小子是怎麼探聽消息的?!」

王二心神一陣恍惚。

不管怎樣,楚峰沒死,足以證明他的強絕,面對數百倍官兵尚且如何,更枉論自己這小小金粟寨了,當初就見識過五十親衛,迎戰趙准二百寨丁,別說寨丁不頂事,就今天一早,大部分親隨也已分派出去打草了,戰員奇缺,拿什麼抵抗?

王二神經質的跳起來大嚷:「馬上令親隨將庫房所有物資轉移!」只要保住錢糧,到哪都可以東山再起。

這無疑是要跑路了。

咚咚咚,手下倉促、驚慌的奔出聚義廳。

留守山寨的親隨尚有四十人,忠於王二的寨丁也有一百多,悉數動員起來,牽馬的牽馬,拉牛的拉牛,套車搬糧,抓雞逮鴨,場面紛亂一片。附近的寨民詫愕圍聚過來,壓根不清楚發生了什麼。

「各位爺,這是幹嘛?」好事者詢問。

「去去去,沒你們事兒,別呆這礙大爺辦事。」王二的親衛,對寨民向來不懂得客氣。

「停手!」一聲暴喝,接著傳來迭踵蜂擁的腳步。

趙准遠遠望見二、三百人,手持刀槍,陰沉著臉匆匆趕來,不免有些心虛,聲色俱厲喝叱:「武昌運,帶這麼多人來想造反嗎!」

武昌運哈哈笑說:「我們皆是造反才聚嘯山林,這個不提也罷,倒是你們將庫房所有物資都搬抬上車,是打算扯呼嗎?」

寨民懵然奇怪,怎麼窩裡起鬨了?

趙准眉毛一挑,喝叱:「二爺辦事,豈是你們有資格管的?!」

武昌運嗤之以鼻:「那王二又夠資格管我們嗎?我們在澄城殺官,蒙大王襄助,才解了兵圍,但他王二卻棄大王,轉來金粟寨,陷堯山老弱於幾千官兵之前,這是恩將仇報!這些物資,是大王當初運籌帷幄,智取得來,王二卻攬歸其有,充為私財,這是見利忘義!現在大王上金粟清算來了,王二又要棄我等兩千多寨民獨自逃走,重演堯山一幕,試問他全拉走糧餉,寨民今後何以維持生計?這是喪倫敗德!一個如此品性的寨主,實在不配拿出來說事兒。」

寨民嘩然,眼前情形,還真象那麼回事,就連兩不相幫,打算看戲的人,也急了,這可是事關自己的生存。

武昌運一個粗陋漢子,居然變得如此牙尖嘴利,趙准悖然大怒:「好你個武昌運,妖言惑眾,來人!將他拿下!」

呼!武昌運三百寨丁,沉下長槍,架起了一片槍林,他們平常就偏向楚峰,經武昌運撮合,平常在山寨直成一黨,特別是聽說大王正在上山的路上,膽氣也油然壯了起來,敢於挑釁王二權威。

親隨登時呆愣,他們來搬東西,沒帶武器,怎麼打?

趙准氣急敗壞:「各位鄉民,別信他的,小子心懷不軌,想謀篡寨主之位,才挑撥離間,大夥並肩上,將他拿下,二爺重重有賞!」

沒人動彈,貌似趙準的為人,平時不怎麼得民心。

趙准慌了:「各位鄉親,咱們已經叛出堯山寨,楚峰哪還能容我們,攻上來肯定要盡屠山寨的啊~。」

這一呼籲,倒是讓部分人躊躇起來,這年頭,因泄憤而屠城的事屢見不鮮,不過,有這想法的,也多是後來加入寨子的流民。

武昌運哈哈笑說:「我敢起事,便是奉了大王的令,充當內應,堯山和金粟本是一家情誼,只因為王二無行,才暫時分開,前日葉星已投大王座下,並受封賞親衛頭目,大王對金粟寨丁尚且不計前嫌,更何況流民?趙准你這套沒用。」

結果,更多的寨民激憤起鬨。

「大王仁義,豈是你趙准隨意就能誣衊的?」

「大王敦厚、樸實,平素待鄉民不錯,小子居然睜著眼睛說瞎話!」

「大王勇武過人,親衛忠肝義膽,比起見勢不對就溜的王二,更值得人依附!」

開口攻訐的,其中近半屬於武昌運一伙人的親眷,武昌運要反,當然要幫,於是歌頌起來,不遺餘力。正所謂眾口鑠金,原本持觀望態度的寨民,又通通轉變了心意,看趙准等人的目光,也逐漸不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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抱歉,確實是搞錯章節了,稿子上有兩章24的,今天補過,呵,還好不是VIP,否則讓諸位花冤枉錢豈不罪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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