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21 固若金湯
石破天嘿嘿冷笑,不置可否,鄧豹揣摩不透他的心思,哈哈笑道:「石兄弟遠來是客,鄧某還未向你介紹我兩位義弟呢。」
話說完,他指著那個獨眼大漢道:「這位是我的結義三弟秦雲城,原來是秦家堡的堡主,善使單刀。」
秦雲城獨目里射出炯炯精光,咧嘴一笑道:「石兄弟有膽有識,秦雲城佩服之至。」
對於金湯階段的高手,石破天不敢怠慢,亦客氣的回了一句:「秦兄也是鐵骨硬漢,秦家堡堡主之名,石天遠在清河,亦有所耳聞。」他曾聽宋黑子說過,秦家堡、鼓家莊、宋家寨、扈家谷號稱馬邑郡四大族,秦家堡的堡主秦雲城從小被人刺瞎了左眼,幾被族人遺棄,但在這樣一個環境下,他忍辱偷生二十餘年,最後一舉擊殺原族長奪了堡主之位,這個人雖然相貌粗獷,卻是個善於隱忍,頗有城府的人。
兩人認識后,鄧豹又指著那個滿臉橫肉的胖子道:「這位是我的結義二弟鼓平同,原來是鼓家莊莊主,善使銅錘。」
鼓平同臉上肥肉擠成一堆,咧嘴獰笑道:「石兄弟,鼓某有禮了。」
石破天吃了一驚,四大族的單刀秦雲城、雙錘鼓平同,金鞭宋義水、銀鐧扈松奇乃是馬邑響噹噹的四位金湯階段的高手,秦雲城一個倒也罷了,鼓平同也成了鄧豹的追隨者,四大高手網羅其二,如何不叫人吃驚?與鼓平同還禮后,雙目緊盯著鄧豹,哈哈道:「鄧大當家果然好手段,馬邑四族有兩族歸於貴部,更有秦堡主、鼓莊主這等高手相助,何愁大事不成。」
鄧豹還未說話,鄧彪不無得意的插了一句道:「宋家寨、扈家谷也被我們剷平了,眼下宋義水正押在帳中,只可惜讓扈松奇給跑了,倒是個禍害。」
石破天聽了這一句話,心裡咯噔一聲,立即緊張起來,連忙問道:「宋家寨竟被剷除了,就生擒了宋義水一人嗎?那其他人呢?全…全被殺了么?」
鄧豹奇怪的看了他一眼,搖頭道:「那倒沒有,跑是跑了幾個,若不是那宋老兒拚死相攔,宋家早被滅了族。」
石破天登時鬆了一口氣,暗自猜測逃跑的幾人是不是宋青兒他們?眼下又不好相問,只能暗暗祈禱宋青兒他們福大命大,能逃過此劫了。
鼓平同冷笑道:「宋義水這老匹夫實在是不識抬舉,照我看,還不如一刀砍了了事,扈松奇就更不足為慮了,他兒子在我們手上,不愁他不就範。」
鄧豹咳了一聲,瞥了一眼石破天,似乎不想進行這個話題,輕笑道:「石兄弟身上也受了傷,還是下去好好包紮一下,明天我們還要動身去狼歇山呢。」
石破天大喜,正要聽從安排,卻在這時,外面忽有一人掀開帷帳,進來施禮道:「稟告鄧大當家,外面有個人自稱持有冀王密信,要面見於您。」
「什麼?」這一句話剛剛落下,大帳裡面死一般寂靜,所有人的目光都投在石破天身上,化成一道道凌厲的冷光,鄧豹冷哼一聲,咬牙道:「把人給我帶上來。」
石破天這一驚可非同小可,陡然間覺得幾股氣勢鎖定了自己,壓得他動彈不得,似乎稍有異動,就會引來雷霆一擊,他心中明白,即使眼下立即暴起發難,恐怕再無機會,三位金湯階段高手合力一擊,幾乎瞬間可要了他的命,他心裡亂成一團麻,神色古井不變,腦子裡念頭急轉,尋思應對之策,但想遍千般念頭,更是彷徨無策。
氣氛死寂一般沉悶,大帳內氣勢越來越強烈,從火盆子里竄起半尺高的火苗,被外溢的氣勢壓得亂竄不已,鄧彪臉色一變,被氣勢壓得後退一步,石破天處於三人正中,就像立於旋風之中一樣,想吐一口氣都覺得艱難無比,渾身的冷汗透體就干,就在他感覺支撐不下去的時候,陡然間丹田內那團橙色真氣團猛地旋轉起來,以丹田為中心,猛然向外四射出去,全身經脈瞬間充滿力量,氣勢透體而出,堪堪抵住三人施威。
「真氣護體?你竟然也是金湯階段?」鄧豹瞪大了雙眼,似乎不相信自己的眼睛,氣勢一衰,石破天得到了喘息之機,他又驚有喜,剛才在三位金湯階段氣勢壓迫下,無意中突破了《意形決》第二層瓶頸,進入第三層境界,練至《意形決》第三層可將真氣遍布全身,這倒和金湯階段相互印證,因為在金湯階段,武士經過苦修肉身可洗髓易經,真氣透體而出,達到護體的作用,石破天的感知能力瞬間提高,外面腳步聲響,帷帳被人掀開,從外面被推進來一個人來,這個人剛自進來,和石破天打了個照面,在火光下一照,兩個人都看清了對方面貌,那人立即目驚口呆起來。
石破天卻稍一怔仲,立即上前一步,抱住那人臂膀,欣喜道:「我當是誰呢?原來是石達大哥啊!哈哈!大哥還是來晚一步啊!冀王的密信小弟已經交給鄧大當家了。」
話說罷,他不待那人回話,扭過頭來大笑道:「鄧大當家,鄧二當家,秦兄,鼓兄,這位是石天的大哥石達,我二人都是為冀王送密信而來,前二天遇到郡兵圍剿,大哥為引開郡兵,和我走散了,沒想到在這裡相見了。」
「石天,實在是太好了,沒想到大哥在這裡還能見到你。」那人忽然反應過來,猛然抓住石破天的胳膊,哈哈大笑起來。
這一抓,正好抓在石破天的傷口上,疼的他「哎喲」一聲,那人反應過來,連忙急道:「怎麼?兄弟你受傷了嗎?」
石破天搖頭示意無事,冷笑道:「沒事,被郡兵射傷了胳膊,修養上一段時間就好了。」說話間帳內火盆內火苗一跳,他斜眼瞥見來人屁股上血紅一片,急忙叫道:「大哥,你怎麼也受傷了?要不要緊?」
那人苦笑道:「被郡兵射了一箭,幸好屁股上肉厚,不礙事,就是坐不得,睡覺得趴著了睡,挺麻煩的。」
帳內幾人本就被石破天突然變強的氣勢給震懾住,一時沒反應過來,此時見他兩人親切敘舊,一副兄弟情深的樣子,也插不上口,鎖定石破天那幾股氣勢也慢慢淡了下來,鄧豹哈哈大笑道:「一個石天也罷了,沒想到還有個石達,如此英雄人物,冀王帳下也不多見,沒想到就送一封密信,竟然勞駕兩位同時前來,鄧某實感榮幸。」
石破天怕那人說話壞事,搶先答道:「此事事關重大,冀王不敢大意,我兩人乃冀王帳下親衛,有點見識,因此才被委以重任。」
鄧豹幾人對望了一眼,均看到對方眼中的震撼之色,這兩人實力不弱,尤其是這個石天,從身上外泄的氣勢看竟然是金湯階段的高手,如此膽識和身手,竟然僅僅只是冀王帳下一個小小親衛,不得不讓人吃驚。
「時候不早了,兩位身上都帶有傷,還是下去好好休息吧!」鄧豹說完話,朝著旁邊一親衛吩咐道:「麻五,帶兩位石兄弟下去好生休息,兩位幾日奔波勞累,可能還沒用膳,準備晚膳和熱水,一定要好生伺候,悉心照顧,不可怠慢。」說到好生伺候、悉心照顧幾個字,他故意壓重了聲音,似乎讓手下明白這兩人身份的重要性。
「是!大當家的。」那個叫麻五的大漢應了一身,石破天被這三人圍著,心裡忐忑不安,早已不想在此地多呆,當下告罪一聲,和那人跟著麻五齣了大帳,穿過幾個帳篷,繞到溪水旁邊,鑽進了一乾淨整潔的小帳里,麻五剔亮帳內火燭,告罪一聲,就出去準備晚膳熱水,還有擦洗用的木桶銅盆等物件。
麻五剛一出帳,那人剛要說話,就被石破天搶先說話道:「大哥,一會我叫麻五去拿點金瘡葯,你傷在屁股上,恐怕不太方便,清洗后小弟幫你包紮一下傷口,咱們兩人在坐下好好喝酒用膳。」
那人見石破天邊說話邊打眼色,立即會意,哈哈笑道:「石天兄弟啊!我倒是想坐下和你喝酒,恐怕現在也不行了,要不你坐著,我趴著,咱們二人通飲幾杯。」
「哈哈,忘了大哥現在是有傷之身,這倒是小弟的不是了。」石破天笑了一陣,功聚雙耳,耳聽著帳外腳步聲遠去,這次嘆了一口氣,湊近那人,壓低聲道:「宋達,你怎麼來了?」
「走了嗎?」那人正是宋家寨的宋達,他此刻的神色有些驚疑不定。
石破天點了點頭道:「剛才那個麻五在帳篷外面呆著偷聽了一會,這才遠去。」
宋達『呸』的一聲,咒罵道:「還什麼好生伺候?悉心照顧?分明是叫仔細監視著我們。」
石破天冷笑道:「鄧豹派鍛骨階段的武士來照看我們,分明就沒安什麼好心。」
「咦!」宋達獃獃著望著他,好像不認識一般,良久才道:「石兄弟什麼時候變得這麼厲害,在下也是鍛骨期,可沒有發現什麼不妥,更是無法去感應同等階段武士的氣息。」眼下石破天身上外泄氣勢以及種種表現,儼然是金湯階段以上的高手,宋達心裡詫異莫名,實在不知道這幾天石破天得到了什麼樣的奇遇,簡直脫胎換骨般換了一個人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