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42激敵以怒
馬無膽剛出會客廳,宋義水想跟追在他後面,可是豬無筋卻連使千斤墜絕技將他死死封在廳內,扈松奇怕宋義水有閃失,雙刀揮舞,兩人齊戰豬無筋,每當豬無筋由高空中落下,一人抵擋,另外一人必然進攻,兩人配合無間,即便豬無筋再厲害,也不是兩個金湯階段武士的對手,立即手忙腳亂起來。
古萬濁和古萬清心繫少門主安危,攻勢更加凌厲,可紅髮招招針對古萬濁功法缺陷,後者身上已有多處骨節疼痛如裂,心中萌生逃意,反倒在另一戰團的古萬清卻是越戰越精神,他全身骨頭柔軟,四肢可以向任意方向扭轉,在廝殺中總能出其不意,令人防不勝防。
夜叉有些急躁起來,鐵棍雖剛猛無比,可古萬清總是能在間不容髮之際扭動身軀躲過去,他空有一身力氣連對方的衣角也沾不上,只覺得窩囊之極,真氣漸轉枯竭,招式有些凌亂起來,被古萬清瞅個破綻貼近身來,夜叉大駭,倉促間鑌鐵長棍難以禦敵,他左拳閃電般擊出,可卻砸了個空,古萬清全身縮成一團滾在腳下,雙手抱著夜叉的腿忽地倒立而起,兩條腿如同鐵鉗般絞住他的脖子,全身猛然用力。
夜叉頓覺全身骨節如裂,「噹啷」一聲,不得已扔掉鐵棍,雙手抓住他的身子,用力向外拉扯,可古萬清哪裡會給他機會?兩條腿緊緊絞著他的脖子,夜叉呼吸立即急促起來,臉色漲的通紅一片,眼看就要被活活勒死,這時,只聽旁邊古萬濁「啊呀」一聲,慘呼一聲,吐了一口血,踉蹌向後退幾步,紅髮一招得手,也不去追他,反而轉身舉刀向古萬清刺去,自是想解夜叉之圍。小理
古萬清暗嘆了一口氣,心有不甘的從夜叉身上卸下力氣,彈身來到古萬濁身前,扶著他從那面破牆鑽了出去,知道今夜一戰後,古府怕是保不住了,還是先找到少門主逃命要緊。
「沒意思,沒意思,兩個打一個,以多欺少,豬爺我不奉陪了。」豬無筋一聲大吼,彈身而起,轟隆一聲,將木窗砸了個窟窿,也消失在夜色之中,在宋扈兩人聯手下,他完全佔據下風,真氣漸漸難以為繼,更為嚴重的一點,他像是從水裡撈出來一樣,全身濕透了,對豬無筋來講,此時最重要的是補充水份和睡眠,而不是做無謂的廝殺,這個時候連枯骨門都逃個精光,他也沒必要賣命,馬無膽更不用管,火戎教聚集胡國各族高手,本身內部就不和睦,鐵勒族的多死一個,對他火羅族來說,未嘗不是一件好事。
古萬清和古萬濁剛到院外,一支火箭從後院衝天而起,在昏暗的夜空中劃過一道銀色白芒,兩人知道那是關押宋黑子的地方,心中暗奇,循著方向趕過去,一路上儘是慌張逃竄的古府下人,甚至有些丫鬟家奴還卷著細軟,兩人也無暇理會,剛趕到後院,看到柴房門口倒著七八名死屍,屍體中間站著三個黑巾蒙面人,三人後面是一個扛著大刀的黑臉大漢,那大漢嘴裡罵罵咧咧的,儘是一些問候枯骨門祖宗十八代的粗話,聽聲音,儼然是前幾天找上門鬧事的宋家寨宋黑子,古萬清頭腦精明,一瞬間腦子裡就閃過一個念頭,難道今天來尋仇的這些人黑衣人是宋家寨的么?怎麼來救宋黑子?
他還沒到跟前,三名黑衣人中間一位,彎弓搭箭,手上連珠射出三箭,古萬濁挺身上前,噹噹當三聲,三箭如同射在一塊鐵盾上,無不例外的從他胸前彈落下來。
「亮子,這個人是鐵骨古萬濁,聽說身體和老鱉殼一樣硬,你那弓箭射不透,還是讓我老黑試一試,看看他的烏龜殼硬?還是我刀硬?」宋黑子哈哈大笑,話一說完,大吼一聲,就要縱身上前,左邊那個黑衣人眼明手快,立即抓住宋黑子的胳膊急道:「黑子,不要意氣用事,我們快走。」這個人身形頎長,手裡拿著一把短刃,正是宋家寨宋達。
中間的宋亮不甘心的又射了二箭,見均都無有見功,頹然扔掉鐵弓,也拉著他說道:「是啊!黑子哥,點子扎手,我們快走吧!」
宋黑子不是笨蛋,知道金湯階段和鍛骨階段的差別,他也只是不忿這幾天受的窩囊氣,見兩人勸說,不由的一跺腳,咬牙道:「好!我們走。」
話一說完,足步加快,跟在三人後面就要逃走,可是卻已經晚了,他們四人還沒跑出十步遠,就被後面兩人追了上去,古萬濁縱身撲上,欺近宋黑子身後,單手如刀一般高舉空中,閃電般劈落下來,黯淡的月光投在他身上,在地上拖出一個長長的黑影。
就在手刀落下之際,宋黑子腳步一頓,驀然橫轉身形,鼓全身之力舉刀一迎,鐺的一聲,一股大力湧來,他忍不住後退一步,手上虎口崩裂,刀柄被鮮血浸濕,還好古萬濁和紅髮劇斗一場,身上真氣耗損頗多,這一擊只有平時七成功力,否則全力之下,宋黑子長刀非得離手不可。
古萬濁眸子里一片冰冷,正要一舉擊殺宋黑子,在他前面的宋達驀然間後退兩步,欺進他的懷裡,銀光一閃,一把短刃自手腕翻出,向他下身狠狠刺去,這一招陰險之極,古萬濁全身鐵骨,唯有肚皮因為沒有骨頭,無法練到刀槍不入,所以用軟鐵甲緊緊護著,但他卻把下身給忘記了,那根傳宗接代之物便成了他唯一的破綻,宋達這一刀要是剁實了,非要他斷子絕孫不可,古萬濁駭然色變,後退兩步避開這一刀,臉色變得難看之極。
「萬濁兄,你若學了我的軟骨功,隨時可縮陽入腹,何必怕這一招啊!」古萬清取笑了他一句,忽然從他後面越過,手掌向宋達脖子抓去,後者反手拿刀,揚手在空中滑過一道刀痕,古萬清若想探手過去,必要通過這一道刀痕,勢必有斷手之厄。
古萬清嘿嘿一笑,手腕驀然翻轉,五根手指以一個不可思議的角度彎曲,不僅躲過了這一刀,還一把纏住了宋達的手腕,他一使勁,噹啷一聲,宋達手骨疼痛如裂,拿捏不住兵器,掉在地面的青石地面上。
「去死吧!」另外一名黑衣人雙手揮舞著兩根短鐵棍,一前一後砸向古萬清腦袋,鐵棍挾著風聲去勢極快,古萬清無奈之下,只能放開宋達,兩條胳膊如樹藤一般沿著鐵棍迂迴一繞,竟死死將它纏住,身體向前一撲,兩隻手掌猛然探出,那名黑衣人正是扈不屈,他也算應變奇速,見此情景,立即拋棄兵器,飄身向後。
就在扈不屈兵器脫手的一瞬間,宋亮長刀無聲砍至,古萬清雙手一甩,鐵棍閃電般擊出,「噹啷」一聲,鐵棍將長刀磕飛,古萬清再次欺近,手掌如蛇一般探出,這時,忽然有個清朗之極的聲音傳到他耳朵里。
「都停下手來,難道你們不想要少門主的命了么?」石破天提著如死狗一般毫無精力的古邪塵大踏步從黑暗裡走出來。
「小兄弟,原來是你啊!」宋黑子哈哈大笑,和宋達、宋亮及扈不屈快步過去,幾個人站成一排,畢竟在古萬清和古萬濁兩個金湯階段武士身邊,隨時都有丟掉小命的可能,君子不立於危牆之下,幾個人不是君子,但也不是傻子。
「放開少門主,放你一條生路。」古萬濁語氣有些冰冷,今夜他不僅失去了徒弟,更失去了兒子,原本是不打算放過這一伙人的,但為了少門主,此刻也忍了。
「哈哈!」石破天好像聽到了什麼可笑的事情,突然大笑起來,似乎連眼淚都笑出來了,大笑良久,才停下來問左右幾人:「你們可知道我為什麼要笑?」
宋黑子幾人面面相覷,紛紛搖頭,均對他突然發笑表示不解。
「我在笑這個人真是不知死活,死到臨頭了還口出狂言,他不想放過大爺我,今天大爺還不想放過他呢。」石破天語氣不屑之極,雖然黑巾蒙面,看不到臉上神態,但任何人都能從語氣里感受到他表情的不屑
宋黑子幾人登時轟然大笑起來,也表示了對古萬濁的不屑,宋達隱隱猜出了石破天的意圖,故意笑道:「你是鐵骨古萬濁吧!聽說你雖練的一身鐵骨銅身,卻其實是個軟骨頭,不由跪下向我們大哥磕上三個響頭,大哥好心的話會放你一條生路。」
「這種人給大爺磕頭,大爺還怕折壽。」石破天狂笑道:「古萬濁是吧!回家喝奶去吧!大爺對你沒興趣。」
「狂妄之徒。」古萬濁全身骨節暴漲,青筋根根墳起,他已動了真怒,殘餘的真氣匯聚全身,無論如何,他今天都要殺了眼前這幾人,以報被辱之仇,少門主的死活瞬時被拋之腦後。
「只不過是個只會逞口舌之利的無知小兒,萬濁兄勿要動氣。」古萬清在一旁輕輕勸說,在他看來,一個人動了怒火,就失去了正常判斷力,他旁觀者清,已經發現對方在故意激怒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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