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43克敵制勝
古萬濁怒火燒身,只覺一股戾氣直衝胸臆,哪裡聽的進去,兩隻眼睛泛起了血色,死死盯著石破天,一字一頓道:「我不管你是誰,今天你必須死。」
石破天把古邪塵一掌拍暈,交到宋達手裡,大步上前,走到眾人前面,冷笑道:「鹿死誰手,還不一定呢?」前一刻在後園荷池走廊,他對馬無膽也說過同樣一句話,但那一句是毫無自信的喃喃自語,這一句卻是不屑之極的傲然狂言,吸收了馬無膽大多半真氣后,雖然及時運功發泄,但還有不少真氣殘留體內,石破天想通過與古萬濁一戰,將這些無法同化的外來真氣多多消耗一些,免得在體內留下隱患。
他一言剛落,古萬濁冷哼聲中兩腿屈膝一彎,縱身上前,兩隻手掌閃電般平推而出,石破天仰身躲過,左腳陡然間飛起,直取下陰,大笑道:「聽說你全身堅硬如鐵,讓大爺我踢一腳試試,看這地方練的還到家不?」
古萬濁怒火似焚,當然他可不會傻的讓人踢一腳試試,身體一側轉,單手如大鍘刀一般砍落,倉促間,石破天單手撐地,身體如風車一般轉了個圈,不僅躲過了這一手刀,大腿如鞭般,帶起地上的落葉,橫掃古萬濁雙腿。
古萬濁雙腳點地,彈身跳起,卻不防在石破天出腿之際,從地上摸了塊石頭,猛然朝他胸口擲去,半空中無處躲閃,古萬濁一拳擊出,那塊石頭碰到鐵掌,碎成粉末,他剛自落地,石破天突然搶進他懷裡,手腕翻轉,摸出一把明晃晃匕首,直刺他胸口而來,嘴裡笑道:「連踢都不敢讓人踢,恐怕是吹牛吧!敢讓刺一刀試試嗎?」
古萬濁夷然不懼,普通刀劍根本傷不了他,連紅髮的大刀都砍的卷刃,他對自己頗為自信,一運氣便就想硬接,想讓眼前這狂妄之徒知道知道他的厲害,可是他卻錯了,他高估了自己的能力,也低估了魚腸寶刃的鋒利程度,更是低估了石破天磅礴的真氣。小理
「噗」的一聲,短刃鋒刃沒入體內,古萬濁不可思議的望著自己的胸口,慘叫一聲,直挺挺倒在地上,臨死前他終於想明白了一件事,怪不得對方有恃無恐?雖然他骨頭已經練的堅硬如鐵,可世上也有可削鐵如泥的神兵利器,另外石破天的真氣顯然更勝他一籌,這簡簡單單的一刺,看似平常,卻匯聚了石破天畢生真氣,刀刃的尖鋒變得無堅不摧,恰恰擊中了骨頭關節要害,憤怒讓他大意起來,在同等級別的廝殺中,任何疏忽都會導致敗亡,所以古萬濁死的很冤,如果他從開始謹慎應敵,不會死的這麼快,從本質意義上,他和馬無膽一樣,都是敗在對敵判斷上。
早在古萬濁倒地的一瞬間,古萬清悄無聲息的逃走了,沒有人去追他,一來古萬清是金湯階段的武士,當場無人是他對手,二來沒有人比古萬清還熟悉古府的地形。
「石兄弟,你什麼時候變的這麼了得?」宋黑子瞠目結舌,良久才記得說話。
「黑子,你太小看人了吧!」石破天心裡卻沒有一絲興奮之感,原本想通過馬無膽一戰,泄掉經脈內那些雜亂真氣,但幾次出招式,那些雜亂真氣潛伏在經脈里,根本沒法運功貫通,他把那把殺人不沾血的魚腸寶刃歸入匕鞘,大步走了回來,在宋黑子肩膀上狠狠拍了一下,嘆氣道:「書上說,土別三日,當刮目相看,黑子,咱們許久不見了,你還門縫裡敲人么?」
宋黑子嘿嘿笑道:「我聽宋達說,石兄弟本身就是金湯階段的武士,只不過被胡人傷了腦袋,失去記憶才會那樣,我還以為那傢伙瞎掰,剛才親眼目睹石兄弟身手,這才知道他沒有胡說八道來騙我老黑。」
他話還沒說完,就被宋達搶聲打斷道:「黑子,我吃飽了沒事幹怎麼地,騙你這粗漢於我有什麼好處?」
一旁的宋亮嘖嘖有聲道:「那個鐵骨古萬濁可是金湯階段的武士,換做我和他動手,最多撐一兩招,沒想到竟如此輕易的被石兄弟給殺了。小理」
扈不屈也連點其頭,對石破天的映像大為改觀,心裡也暗暗佩服,此人年紀不比自己大多少,武功卻相差何止千里。
這時,月亮從烏雲中掙脫出來,月色灑在眾人身上,石破天環眼目視,笑道:「你們是如何找到這兒來的?」
「我們抓了一個管家問路,找到了黑子,一路上不少武士追來,全都被我們殺了。」宋達長嘆了一口氣,又說道:「可是問了不少古府的武士下人,卻問不出青兒小姐的下落。」
眾人將目光投在宋黑子身上,後者撓了撓頭,苦著臉道:「你們看我幹什麼?我也不知道,聽說小姐被枯骨門的少門主扣了,我老黑當時就急了,也沒多想,頭腦一熱就尋到這裡,沒想到枯骨門果然不愧為冀州三大幫派之一,一個小小古府也是高手如雲,我還沒進府門就撞到兩個鍛骨階段的武士,一個用軟骨功,另外一個用硬骨功,這兩人合夥打我一個,老黑不是對手,就被兩人生擒關在後院的這間柴房裡,到現在約莫已經三、四天了,唉!老黑死不足惜,但小姐若是有絲毫損傷,卻是百死難贖。」
「石兄弟不是抓了枯骨門的少門主嗎?他肯定知道青兒小姐的下落,我們一問他便會知曉。」宋達忽然插嘴說道,眾人恍然,將目光又轉移到昏迷不醒的古邪塵身上。
石破天喉嚨一動,正要說話,卻在這時,有一人從外面大聲叫道:「石兄弟抓了枯骨門的少門主?那確實是一件可喜可賀的事啊!也不妄我和夜叉來此一趟。」
尾音未歇,從院外走進來四個人來,當前兩人,一個紅髮赤目,一個魚臉鱷嘴,正是萬勝幫的紅髮和夜叉,他們身後跟著兩個黑巾蒙面人,在昏暗的月色下,瞧身形依稀是宋義水和扈松奇,他們四人看到宋亮射出的火箭,也尋著方位找了過來,只是對古府的地形不熟悉,繞了一個大圈,這才剛剛趕到。
「咦!」四人剛踏進院子,看到地上古萬濁的屍體,齊齊驚呼一聲,紅髮神色凝重道:「沒想到石兄弟武功竟有如此高深造詣,古萬濁也算金湯階段的好手,就這麼死了。」
「古萬濁原本就已是強弩之末了,要殺他不是很難。」石破天倒不是在謙虛,古萬濁與紅髮劇斗一場,早就真氣匱乏,他是沾了不小的便宜。
紅髮也知道這一點,對他來講,要擊傷古萬濁不是什麼難事,但要殺他卻是千難萬難,也不知道石破天是怎麼做到的,一旁的夜叉和石破天曾廝殺過一場,深知對手厲害,倒是不覺的奇怪。
叱吒冀州的鐵骨王,枯骨門八大骨王之一的古萬濁就這麼死了,紅髮不禁有些感慨,默默目睹夜叉將古萬濁的頭顱割下,再裝入一布袋中,這才回過神來,長嘆一口氣道:「石兄弟,你將少門主交給我們枯骨門吧,此人對我們萬勝幫大有用處。」
「不行。」宋義水搶在石破天前面說道:「我還要用他問出小女的下落,請求紅髮堂主諒解,問明小女下落後,再交給貴幫處理。」
「不用了。」石破天突然說道:「青兒小姐的事情我已經問清理了,古邪塵還是交給萬勝幫了。」
「她如今在哪裡?」宋義水急忙問道,宋達、宋亮、宋黑子三人也將目光放在他身上,靜待他的回答。
「據古少門主講,青兒小姐被秦雲城帶走了,要宋寨主拿一件事物交到馬邑兵器鋪秦掌柜手裡,秦雲城驗收物品后自會放了青兒小姐。」
「什麼?」聽了石破天的話后,場內眾人均是一驚,宋義水和扈松奇都已經猜到了秦雲城的目的,紅髮和夜叉對此卻不感興趣,對他們來說,枯骨門重要人物的腦袋才是他們最關心的。
「原來是這狗賊,倒是打得如意算盤。」宋義水幾乎是咬牙切齒,足見對秦雲城的恨意之深。
「宋兄勿要著急,秦雲城若是有此圖謀的話,宋小姐反而安全。」扈松奇低聲寬慰,他也曾被秦雲城用同等伎倆威脅過,所以理解宋義水此刻的心情。
夜叉對那什麼宋小姐的生死漠不關心,在這聽著有些不耐煩,轉過頭對紅髮說道:「紅髮,又沒什麼架打了,古萬濁死了,我也收繳了他的腦袋,就連枯骨門少門主也落在咱們手上了,呆在這兒也沒什麼意思,還不如找個地方去喝慶功酒爽快爽快。」
紅髮哈哈大笑,也覺有理,轉過身向眾人抱拳道:「各位,這次多虧眾位幫忙,時間不早了,我和夜叉就先回去慶功了。」
夜襲古府的計劃,是由宋義水提出,他找扈松奇幫忙,因為萬勝幫和枯骨門是死敵,所以扈松奇又找了恰好在馬邑的紅髮和夜叉,這原本是一個互相利用的關係,所以一拍即合,此時紅髮卻向眾人道謝,宋義水等人也覺心裡一熱,連稱不敢。
紅髮走到石破天跟前笑道:「石兄弟,冀州乃是方寸之地,山高水遠,總有我們相見之時,古萬濁身死,枯骨門少門主被擒,石兄弟做的這兩件事情,對我萬勝幫有莫大好處,今日之情,我萬勝幫會記在心裡,你這個朋友,我紅髮認定了,以後有用得著的地方,儘管說一聲。」
說實話,石破天抓少門主只是為了宋青兒的下落,殺古萬濁也只是為了自保,和萬勝幫根本扯不上關係,可紅髮居然承他情,讓他始料不及,也有些感動,朗聲笑道:「紅髮兄太客氣了,只要不怨上次在青牛山壞你們事便就好了,紅髮和夜叉,兩位兄弟我也交定了。「
夜叉接過話來,大聲道:「青牛山的事情,我早就不記得了,只記得我兄弟里多了一個叫石破天的名字。」
三人放聲大笑,關係倏然拉近了不少,紅髮又客套兩句,這才抗起依舊昏迷不醒的古邪塵,和夜叉消失在月色之中。
紅髮走後,宋義水嘆了一口氣道:「我們也走吧!青兒的事,回去在商量吧!」
石破天湊近身前,低聲道:「宋寨主若是不惜那件事物,我倒可以幫上忙。」
宋義水奇怪的望了他一眼,苦笑道:「一個是虛無縹緲的身外之物,一個是血脈相連的骨肉至親,石小兄弟以為老夫會傻的選擇前者嗎?」
「那就好辦多了,只要宋寨主給我這個答案,青兒小姐就不難救出。」一言方畢,石破天抬頭望著天邊漸漸隱沒的殘月,嘆息道:「我們走吧!再不走的話,府衙的公差就要到了。」
這個時候,偌大的整個古府早已人去府空,除了後院柴房外這幾人外,竟是死一般的冷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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