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4.逃脫
午夜十二點。當鐘聲敲打第一下的時候,豪華主卧室的兩個主人公已經關上燈睡覺了。
兩位少爺今天睡得都異常安穩,甚至連頭部都沒有漏在外面。
監控器屋子裡的工作人員看了最後一眼才朝著走廊的盡頭走去。
每天到了這個時候自己總是會忍不住興奮起來,因為這代表著繁瑣一天的工作即將結束了。
「嗨,交班。」穿著黑色制服的工作人員將手中的鑰匙交給了白色制服的工作人員。
交班的人並不多,只有兩個人。他們兩個人分別複雜白天和晚上輪流看守。
按照到來來講這麼富麗堂皇的古堡應該會派很多人堅守。為什麼只有一個監護人員呢?
那是因為這個古堡看似平淡實際上暗藏玄機。在各個角落裡,只要一聲令下,跳出來幾百個人你可能都不知道。
權振東和姜衛國順著窗戶的地方慢慢的朝著四樓的方向爬去。自己居住的地方在三樓,而監控的地方在四樓。
權振東雙手用力地扣住上面的窗檯,腳下儘管已經懸空卻依然用臂力直接將自己拉扯了上去。
姜衛國緊跟其後,和權振東做著一樣的動作,只是一樣的動作看起來似乎權振東的力氣更加多一些。
大概也就五分鐘左右的時間,權振東已經安然的站在了四樓的窗戶外邊,看著姜衛國還在慢吞吞的爬著筆畫了一個向下的大拇指。
姜衛國接收到挑釁忍不住翻了個白眼。自己是連長不錯,但是不是特種兵的連長,部隊的訓練和特種兵的訓練總歸是要相差的不是嗎?
待姜衛國也爬上來后,權振東讓開了大概一個人的地方,不得不說大族長的心思很細膩也很會享受,在這樣的古堡外圍居然引用的是歐式設計,足夠兩個人站在上面的了。
姜衛國順著窗戶小心翼翼的查看了一下裡面的動靜。觀看了好一會貼著權振東的耳畔低聲私語。「那個老傢伙看起來詭計多端沒想到做事情也是同樣如此。」
「別廢話。」權振東不耐煩的開口。姜衛國接著說了下去。「如果只是這樣看或許看不出來裡面有什麼,可是你要是仔細看會發現在天花板最右邊的死角上面有一個分貝器,很顯然就是屋子裡的聲音達到多少就會引爆報警。不過至於多少目前還不清楚。」
權振東微微皺眉,趁著夜色將他如同刀鋒般雕刻過的臉頰暴露在寒冷的空氣中。他轉過頭壓下了聲音。「如果內部報警了,我想不出一分鐘我們一定會被抓到。所以我們要想個辦法。」
姜衛國點了點頭難得看到他這樣認真的表情。「我想或許我們可以……喂,我話還沒說完呢……」
姜衛國不敢大聲張揚,可是另一邊權振東已經打開窗戶從裡面蹦了進去。沒到五秒鐘的時間,甚至都沒看清楚發生了什麼,只見那個工作人員已經應聲倒地。而分貝器也很配合的沒有響。
「你瘋了嗎?」姜衛國立馬跟了進去,忍不住皺眉。「萬一大族長的屋子裡面監控錄像是這個屋子我們豈不是自投羅網?」
權振東深邃的眼眸陰森森的看了姜衛國一眼聲音毫不客氣。「虧了你還是部隊的連長,這樣的監控環境下如果我是大族長我會選擇將監控畫面定格在我們卧室里。」
姜衛國覺得自己的智商被鄙視了有一種悶悶的感覺。「如果大族長不走尋常路呢?」
「我說的就是不走尋常的路的他。」權振東一邊解釋一邊脫掉了工作人員的白大褂掛在自己的身上。「大族長敢把我們關押在這裡兩個月足以證明他這個人對自己有多自負。
所以,越是自負的人通常越是會露出馬腳,而這個馬腳就是現在這個屋子,我想大族長此時此刻還一直饒有興趣的盯著我們的屋子吧。
不過不用高興的太早,如果我們不能成功跑出去不出一個小時准被發現。」
「我們不是已經在被子里塞滿了枕頭嗎?」
「可是大族長不是一般人。」權振東說著低頭查看監控錄像的各個死角。「你看看,我們應該從哪條路走比較好?」
如果說權振東是一名擅長智慧的長官,那麼姜衛國無疑就是一個特別有能力的偵察兵。不管什麼樣複雜的地圖在他眼裡總是會有一條幹凈的路線。
曾經在一次部隊演戲,當時還是新兵蛋子的他就因為這樣特殊的偵查能力所以才會被提升的這麼快。只是這些年他行為比較低調很少有人知道這件事情。
姜衛國再三研究終於大概五分鐘時間過去了指了指後院的那個地方。「這裡種了許多梨花樹,雖然不知道是什麼意思,但是這裡絕對是一個逃生的最好途徑。」
權振東看著姜衛國指向的那條路腦海裡面一瞬間閃過很多想法。「事不宜遲,我們走吧,你在前面帶路。」
姜衛國剛要走想了想回過頭來指了指地上的人。「他大概多久會醒?」
「不清楚。」
「不清楚?」姜衛國瞪大了眼睛皺起了眉頭。「我們從這裡到後院至少需要十分鐘。如果是這樣的話……」說道這裡上去補了他脖子一下。「這樣就萬無一失了。」
權振東和姜衛國兩個人沒有多逗留,就那樣穿著白大褂遊走在走廊處。而姜衛國臨走之前還特意將工作人員擺放整齊,看起來像是還在工作一樣。
布穀,布穀,布穀。
後院的庭院里不滿了布谷鳥的聲音。
權振東停下腳步腦海里莫名的閃現在鳳凰山區發生的一切。
那個時候也是布谷鳥的聲音,也是循著布谷鳥的聲音落入了敵人的圈套。
只是聲音如此相像為什麼會出現在這裡?是自己多想了還是疑心病太嚴重了?
「想什麼呢,快走啊。」姜衛國掐算著時間,從卧室到監控台花了十五分鐘,從監控台來到這裡花了三十分鐘,還有十五分鐘就是他口中的被發現的時間了。不走還留在這裡幹什麼?
權振東回過神來內心告訴自己不要多想,跟隨著姜衛國來到後院的一個地方,然後便看見姜衛國彎下腰來……「你幹什麼?」
姜衛國回過頭來皺起眉頭。「當然是鑽狗洞了。不然你以為我們要光明正大的走出去嗎?」
權振東陰森這一張臉很顯然對於鑽狗洞心裡特別的不舒服。「我們是軍人,如果讓別人知道我們做這樣的事情……」
「誰會知道?」姜衛國范反問權振東。「如果你有更好的辦法你可以自己想辦法,在生命的倒的線上我認為報名最重要。」
說話功夫姜衛國已經爬過去了。笑話,小的時候自己是來過這個堡壘的,當時是因為媽媽在這裡。
而這個狗洞就是小時候自己的天堂。沒想到這麼多年過去了大族長用的居然還是這裡。而這個狗洞居然還在。
姜衛國起身,懷念的看著面前的一切。這是小時候自己想要逃離的地方,卻是長大后懷念的地方,有些時候想想真的是很有意思。
「噗通。」權振東從三米高的圍牆上輕而易舉的跳了下來,伴隨著姜衛國瞪大的眼睛,拍了拍身上的土。「其實這樣出來也挺好你說呢?」
姜衛國覺得臉上被狠狠地打了一巴掌,熱啦啦啦的,說不出的感覺。該死,小的時候只知道鑽狗洞,長大了怎麼習慣還不改了?
權振東見姜衛國不說話接著說道:「我們現在往哪個方向走?」
姜衛國轉過身看了半晌搖了搖頭。「我也不知道,這地方我只有小時候來過,出去的時候是被蒙著臉出去的。我也不知道。」
「蒙著臉走出去坐上車的?」
「恩。」
權振東聽完這話二話沒說直接脫掉自己的外衣整個套在姜衛國的頭上,聲音響起在他的耳畔。「既然你小時候走過,那你現在就回想一下吧。」
姜衛國此時此刻想殺人的心都有!就算是小時候真的走過現在也不能用這樣的武力吧。但是現在卻又沒有什麼辦法,生氣也是白生氣。「那我就順著我的感覺走了?」
「GO。」
姜衛國重重的嘆了口氣,閉上眼睛感受這種黑暗中獨處的感覺,根據小時候模糊的畫面應該是往這邊走,只是記憶力是對的嗎?
大概三個小時過後,已經凌晨三點鐘了。
權振東終於忍住想要踹死他的衝動準備停下來休息了。「你的直覺看起來有問題。」
姜衛國也是這麼認為的,聳了聳肩膀一臉的無奈。「或許我們等天亮了再走比較好。」
「天亮了他們就會找來了。」權振東說著靠著一顆大樹下掏出兜里的煙,許久未抽煙的他點燃了一根煙,他只有在最煩躁的時候才會抽一根。
姜衛國坐在權振東的身邊搶過他的煙盒也點燃了一根,不得不說香煙真的有一種說不出的魔力似乎沒那麼煩躁了。「你說我們能不能走出這個地方?」
權振東沉默半晌。「或許吧,我也不知道。」
「真希望我們可以走出去。」姜衛國其實內心深處早就想念莉娜了,因為對自己來講莉娜就是自己的家。「你說顧暖暖聽到那個教練的話之後會乖乖的等著嗎?」
「不會。」權振東肯定的回答,眼神篤定的看著前方。「如果她能夠聽話她就不是顧暖暖了。」
「看來你很了解他。」
「你不了解莉娜嗎?」
權振東的反問讓姜衛國一時有些語塞,許久嘴角勾起了苦笑。「我覺得我還不夠了解她,甚至我都不確定她為什麼會喜歡我。」
「所以你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一樣,在你家人離開你之後選擇了抓住這根稻草。」權振東無情的戳破了姜衛國的心思。「我很佩服姑父,他是一個有擔當的男人,即便是最後病危的時候都會考慮他的女人。這足以證明他愛的有多深刻。你呢,你是否要考慮一下你現在做的是對的還是錯的呢?」
姜衛國狠狠地吸了一口煙,香煙的味道蔓延在周圍。低下頭趁著夜色讓人看不清楚他的表情。「是喜歡的吧。從第一次見面的時候就對這個女孩子有好感,只是那個時候的我沒想過要去擁有愛情,你知道的,我當初在國外是有一段失敗的戀情的。」
「恩,略有耳聞。」
「那個時候我就決定了,以後我不要隨意的走入愛情里,我爸爸和我媽媽的故事,我和我第一任女朋友的事情,這兩件事情在我心裡一直都是揮之不去的陰影,我害怕,恐懼,卻還是有期待。所以她第一次跟我告白的時候我是拒絕的。」
「那第二次呢。」
「第二次。」姜衛國嘴角的苦笑越來越深。「第二次或許就像是你說的,隨著身邊的親人一個一個離我而去,我開始害怕恐懼,所以我想要抓住她。
我知道我這樣有些可恥,可是我覺得感情是可以慢慢培養的。所以我內心深處一直都是覺得愧對她的。」
權振東意味深長的拍了拍姜衛國的肩膀,許多話其實並不用說明。「愛她,就好好地愛她。不愛就讓她離開吧。」
「我想過要放過她,可是我捨不得。所以我這是愛的吧?」
權振東很少能見到姜衛國這麼彷徨迷茫的眼神別過頭去淺迷著眸子。「愛不愛只有你自己知道,別人都不知道。」
「那你呢,你怎麼確認你是愛顧暖暖的?」
「因為我見不到她我覺得自己快要死了,她就像是空氣,我一分鐘一秒鐘都離不開。」
姜衛國這是第一次聽見權振東說情話,在自己的印象里他是不會輕而易舉的說出這樣的話的。「所以你會為了她放棄你軍人的身份嗎?」
「如果需要的話,是會的。只不過部隊已經批准我們的婚假了。不過大族長那群老頭兒之後想怎麼折騰就要看他們的了。」權振東心裏面隱約覺得,大族長那種斤斤計較的老頭兒應該不會輕而易舉的就咽下這口氣吧?
姜衛國其實也是明白這個道理,將煙頭掐滅,伸了伸懶腰。「那我們現在怎麼辦?」
權振東面無表情的看著前方,不知道是通向哪裡的道。「我們可以往前走,或者被抓回去,你選擇吧。」
姜衛國一個機靈從地上站起來伸出手將權振東也拽了起來。「與其被抓回去還不如看看前面究竟是哪裡了,說不定事情還有一線轉機。」
「是啊,說不定還有一線轉機。」其實權振東心裏面是在賭,賭一個自己都不知道會不會發生的未來。
早上五點鐘,太陽從大山的另一邊冉冉升起。
權振東和姜衛國兩個人走了一夜,這一夜兩個人都默契的沒有說話而保持體力。
終於,在見到太陽的那一刻身體漸漸地開始感覺到了透支,而最可怕的是,前面是一片荒蕪,根本沒有住宅。
權振東靠在一顆大樹下休息,早上的天氣比夜晚的要涼的許多,這個時候的風簡直可以用刺骨來形容,身體的每一寸肌膚都像是在受刑法一樣。
姜衛國也是如此,儘管出來的時候穿的比較多,可是在這樣寒冷的天氣里還是感到有些不適應,胸口悶悶的有些缺氧。
權振東知道再這樣下去兩個人恐怕會交代在這裡,所以這個時候最不能做的事情就是放鬆。「你餓嗎?我們不然抓點野味吧。」
「野味?」姜衛國不由自主的彎起了嘴角苦笑起來。「你覺得這樣荒蕪的地方真的會有野味這樣的東西給我們吃?」
「不然呢?」
「我不知道。」
「不知道就找找吧。」
「我不去。」
「不去就在這裡呆著吧。」權振東扔下這句話直接朝著前方走去。他一向沉穩的步伐此時看起來有些踉蹌,對於他來說恐怕也是體力透支吧。
只是他很清楚一個道理。如果兩個人沒有一個人起來的話那麼兩個人都會交代在這裡的。自己不能允許這樣的事情發生。兩個人來的就要兩個回去!
大約一個多小時過去了,姜衛國靠在大樹上漸漸地開始感覺到頭暈!搖了搖頭髮現意識開始模糊,奇怪自己是怎麼了……
「喂,喂!」顧暖暖的聲音出現在姜衛國的面前。只見她拿起一瓶礦泉水灌溉在他的頭上。伸出手拍打他的臉。「姜衛國!喂,你給我醒醒啊。」
或許是因為有水的原因,之前還昏昏沉沉的姜衛國睜開了眼睛。「顧暖暖……你怎麼會在這裡?莉娜……」
「我沒告訴她。」顧暖暖說著將姜衛國的胳膊放在自己的脖子上。「我抬不動你,你能不能用點力氣?」
姜衛國點了點頭伴隨著顧暖暖的一,二,三,一起用力,兩個人晃晃悠悠的來到了車上,將他推到車子的後面忍不住提高了聲音。「喂,權振東呢?為什麼就只有你一個人?」
姜衛國伸出一根手指頭指著北面,然後昏倒了……
「北邊?」顧暖暖皺著眉頭一刻也沒閑著的上車了。權振東,你不要有事情,我現在就去找你!你等著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