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節 女漢子
「這倒是實話。」
樂小陶終於笑逐顏開了，答應把設計方案重做一遍，只要有價值，重做就重做吧。
周子言喝了湯后又說：「你的方案很有些新穎的想法，比如你方案里說的不用明星代言，用沒有名氣但合適的自有人選代言，這可以省很大一筆錢啊。」
「是啊，現在廣告公司和資本本身都傾向於明星效應，」樂小陶點點頭說，「我不否認明星是會帶來認知感，但對錦湖苑這個樓盤我覺得並不太適合，錦湖苑面對的售買人群是中高端階層，這個階層基本上是社會各行業中的中上精英，不是太富有，講實用，講實際，他們不追星，不容易被洗腦，他們需要的是家庭的溫馨和情感，明星對他們來講太虛幻了些。」
見周子言饒有興趣的聽著她講，樂小陶伸出白晰的手指兒點了點桌子又說道：「更重要的是，請明星會節約下來一大筆錢，這個數字要看錦湖苑傾向於哪個層次的明星，如果是一線的明星，那這筆錢不會少於一千萬，二三線的大約是兩百萬至五百萬之間，如果把這筆省下來的錢用來做一些買房下定金的獎勵活動，弄一些很有吸引力的大獎，比如一百萬現金，或者一輛豪華車，二等獎弄幾輛二三十萬的轎車，然後依次還有三四五等各級別的獎，要讓參與買房的人全部有獎，最少也有幾百塊的實物獎勵，這樣會鼓勵他們買房的衝動和參與，另外，像這樣的活動不止做一次，要做三到四次，像錦湖苑面對的銷售對象最喜歡的就是這種實際，錦湖苑把請明星的那一大筆錢省下來做這樣的活動，絕對是划算得多！」
周子言微微點頭，樂小陶的思路確實讓他想到了些閃光的點子，請明星做代言吧，通常像衣服，家用品等等，明星效用會強得多，普通人會想到明星都用這款東西，那肯定是質量好，而房子不同，明星打的廣告不止是講質量，因為很明顯的一個事實是，明星不會來住你這兒的房子。
除非那種頂級豪宅，請明星的話會吸引到一些富豪的追逐。
錦湖苑這個不是頂級豪宅，只是相對高端的精英公寓，吸引的是中層中產階級的目光，樂小陶的點子真的不錯，像他們買房會花去一大筆積蓄，或者耗光積蓄，如果有機會讓他們買房的同時有可能會白拿一輛數十萬的車子，那對他們的誘惑真的很大，有房有車，這是他們的夢想啊。
周子言沉思一陣，抬頭又對樂小陶說：「小陶，你的思路挺好，就把這幾點修改一下，再加上一些……」
周子言接著把自己的想法對她說了，再提醒了一些她之前方案中的不足。
樂小陶聽得又是興奮又是驚詫，等周子言說完了才問他：「你說的這些正是我需要的，你說得真的好專業，我很奇怪，你是不是廣告設計專業的啊？」
周子言一怔，趕緊搖頭笑道：「不是不是，都跟你說了，我是學金融的，對你的方案是有感而言，你想一想怎麼改，我……去刷碗了！」
之前就說好了，一人做飯，一人刷碗收拾。
不過說實話，周子言雖然不懶，但在國外卻比較少自己做飯，主要是做投行時間太緊，連吃飯的時間都在看資料，對他們這種人來講，做飯就是在浪費金錢，所以他基本上不自己做飯，空閑下來的時間都拿去登山啊，搞戶外運動等等健身活動了。
不過收拾衛生刷碗這些活兒不是難事，他做得再少也一樣幹得順溜。
把碗洗了，廚房收拾乾淨后，再看看樂小陶，這姑娘一頭埋在陽台書房裡，兩耳不聞窗外事了。
星期六的一天就這麼過去了，樂小陶專心於方案的活兒，到天黑都沒反應，似乎變成了鐵人，倒是周子言忍不住餓了，到樓下外邊的小店買了幾盒速食麵回來，燒了開水泡了兩盒，又扔了幾截火腿腸進去，香味兒倒是很足。
泡好了，給樂小陶端了一盒過去放在書桌上，樂小陶連頭都沒抬。
「餓了吧？吃泡麵吧，我沒你那手藝，但泡麵的手藝還是相當不錯。」
樂小陶抬起頭來看了看他，「噗」的一聲笑道：「泡麵還要手藝嗎？」
「那你說呢？」周子言往上面一指說，「這香味就不必說了，你餓了它總不會啪一聲從天上掉下來吧？」
樂小陶用叉子叉了一串嘗了嘗，贊道：「是不錯，你手藝很好。」
「虛偽。」周子言笑惱一下，轉身去吃他那一份去了。
晚上在客廳里看電視，樂小陶廢寢忘食的做方案，到十點半了，周子言看電視犯困，電視台的電視劇又白又直，看得沒勁，看看樂小陶，仍然伏在那兒，除了敲打鍵盤的聲音就沒別的動靜了。
睡覺。
周子言回國后，一切似乎都放緩了，除了心裏面的壓力外，工作上的壓力卻是消失了一大半，國內的工作環境遠遠比不上國外的緊湊緊迫。
一覺睡到大天亮，周子言把開了靜音的手機摸過來看了看，九點半了，覺睡足了精神好，起了床洗臉刷牙。
有點奇怪，樂小陶怎麼還沒起床？瞄了瞄書房那邊，見燈亮著，樂小陶竟然伏在書桌上睡著了。
周子言一怔，走過去點了點她的肩，輕輕叫了聲：「小陶，你怎麼在這兒睡了？」
樂小陶醒了，抬臉眼睛朦朧的問：「怎麼了？幾點了？哎呀……我怎麼又睡著了，方案還沒做好呢……」
樂小陶揉了揉眼打開了電腦，周子言有些後悔叫醒了她，這姑娘歲數不大，性格卻很倔，他是很清楚工作來勁兒后，那真是不吃飯不睡覺都想做完，現在要勸樂小陶肯定是勸不了的，不把她叫醒的話她還能多睡會兒。
瞧樂小陶一雙眼圈發黑，像熊貓眼，很顯憔悴，周子言忍不住勸她：「小陶，去睡一會兒吧，別這樣拼嘛，女孩子這樣據說會老得快。」
樂小陶頭也不抬的說：「老什麼老，本姑娘百毒不侵，我餓了，你去做飯，我還得趕活兒。」
要我做飯？
周子言有些為難，他做什麼呢？在國外這些年基本上沒有做過飯，即使做，也是做些簡單的西式餐點，也就他自己能吃吧。
出去看看冰箱里，沒什麼菜，有一塊牛肉，有幾個雞蛋，正好做兩份煎牛排。
煎了兩份牛排，再煎了兩個雞蛋，再倒了兩杯牛奶，給樂小陶端了一份過去，樂小陶說了一聲謝謝，似乎確實餓了，一邊盯著電腦一邊吃。
周子言自己到餐廳桌子邊去吃他那一份，吃的時候才發現，牛排放咸了點，雞蛋卻沒放鹽，沒鹽的還能吃，放咸了點的卻不好吃，但過了一陣，卻沒聽見樂小陶叫他。
看來還是泡一盒速食麵好了。
周子言把速食麵泡好了，然後去書房那兒準備問一下樂小陶要不要泡一個，卻見樂小陶的碟子里都空了，正一口氣把一杯牛奶也喝完了，見他過來倒是甜甜的說了一聲「謝謝。」
周子言遲疑了一下才問她：「小陶，這牛排和煎雞蛋味道怎麼樣？」
樂小陶「嗯」了一聲：「挺好的。」
周子言禁不住苦笑，這個樂小陶工作起來還真是百毒不侵啊。
一直到晚上十一點，樂小陶的方案才算全部做好，敲完最後一個字的時候，忍不住伸了一個懶腰，然後朝外邊叫道：「周……子言，我做好了，你看看怎麼樣。」
躺在沙發上看著電視打盹的周子言一激靈，轉頭見樂小陶疲倦的站起來，一邊叫他過去看，一邊捶著自己的腰。
周子言一邊過去一邊說：「好，看看你這兩天一夜的成績怎麼樣。」
不得不說樂小陶的悟性很好，功底也不錯，這重做的方案幾乎已經接近周子言九成的想法了，他一邊看一邊修改一些小缺點，半個小時后看完了。
「小陶，你重做的方案挺好，這樣吧，我先發到我的郵箱里，然後去公司列印出來，我再設法交到上頭看看吧……你說行不行？」
說了一通沒聽到樂小陶回答，周子言抬頭一看，樂小陶已經在沙發上躺著睡熟了！
看來她確實累得慘了。
周子言過來輕輕叫了她幾聲，樂小陶紋絲不動，這個樣子恐怕就是雷都轟不醒她了，又不好意思抱她去房間里，想了想就去她房間里拿了床毯子來蓋在她身上，然後又把她寫的方案發到自己郵箱里，關了電腦睡覺去。
進房間的時候又瞟了瞟在沙發上熟睡的樂小陶，也懶得管她了，這個川妹子大大咧咧的，是個女漢子，尤其是她工作時候那股子勁兒，佩服。
第二天要是星期一，要上班，周子言定了八點鐘的鬧鐘，早上給鬧鐘叫醒後起床洗臉，開門先悄悄看了一下，樂小陶居然沒在沙發上了！
估計是半夜醒來后回房間里去睡了，走出去卻又看到餐桌上放著早餐，油條，包子，豆漿，另外還有一張紙條。
紙條上寫著兩行字：「子言，我到樓下買了早餐，你吃了再去上班，我去上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