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貓眼,電話,流水
「丘叔不是說這個房間無法打開么?」我驚得瞪大了雙眼,感覺背後在冒涼氣。
剛才是上官月下來的,難道房門是她打開的?可是她哪來的鑰匙?
想到這裡,我更加緊張了,不敢大聲喊叫,生怕驚動了誰。
這個地下一層的區域很小,除了太平間就是三個小房間。
我的身體緊貼著電梯門,緊張地往太平間門口看去,沒有發現丘叔,平時他都會在休息室或者太平間門口看報紙的。
這時候,他的休息室大門緊閉,太平間門口也沒人,應該是出去吃晚飯了。
可是上官月呢?她在哪裡?
我是在她後腳來到地下一層的,很肯定上官月沒有從地下一層離開,可是我並沒有在這裡看到她。
「難道她在房間里?」我有些驚恐地看向那扇「砰砰」作響的大門,心臟不爭氣地狂跳起來。
昨晚上,上官月和那個男的在賓館過夜,今天早上,那個男的就被發現死在了衚衕里,這件事和上官月有沒有關係?
抱著驚懼和緊張的心理,我悄悄地移動到了房門外,透過門縫看了過去。
「砰。」
就在這時候,一聲悶響傳出,我感覺腦袋後面被砸了一下,然後就失去了意識。
當我睜開眼睛時,看到的是丘叔的臉。
「醒了?」丘叔給我端來一杯涼開水,讓我喝了一口。
「丘叔。」我摸了摸後腦勺,腦袋有點脹痛。
「這是哪裡?」我環顧四周,思緒有點混亂。
「我的休息室。」丘叔對我笑著。
「我怎麼會在你的休息室里?」
「你暈迷在電梯口,是我吃過晚飯下來把你帶到休息室的。」他微笑著回答了我。
「那個房間!」
被丘叔提醒了一下,我雙眼怒瞪,連忙挺身下床,跑出休息室。
當我來到電梯旁的房間前時,我驚訝地發現房門是緊閉著的,裡面沒有任何動靜。
「不可能啊。」我瞪大了眼睛,感到不可思議。
在我被打暈前,明明看到房門被打開了,而且還隱約透過門縫看到了裡面的場景。
「房間怎麼了?」丘叔跟了上來。
「這個房間被打開過,我就是在看向房間內部時,被人從後面打暈的。」我堅定地對丘叔說道。
「你在說笑嗎?」丘叔古怪地走過來,仔細觀察過房門。
「房門的門把手上落滿了灰塵,如果被打開過,上面的灰塵肯定會被抹掉一部分。而且房間里堆滿了廢棄的醫用儀器,根本進不了人。」
他不住地搖頭,以為我在說胡話。
「我是跟著上官月下來的,房門一定是她打開的。」
「上官月,她是主刀醫師,有時候會來太平間看看屍體,有些無人領取的屍體會被她帶走做解剖。她下來的話,正常,但是肯定不會打開那扇門的。」
丘叔對我解釋說道。
「那麼是誰打暈了我?」我擰著眉頭,心中充滿了疑問。
「我聽秦醫生說你腎虛癥狀加劇了,昏迷可能和這個有關,腎虛會導致體內供血不足,如果你劇烈運動或者情緒大變,會出現短暫的暈迷情況。」
丘叔雖然只是太平間的看門人,但平時和各個醫生都有接觸,自然也懂一些醫學上的專業知識。
任憑丘叔怎麼說,我都不甘心,敲了敲房門,裡面沒有任何動靜。
無奈之下,我只能先離去了。
我暈迷了10分鐘,現在是晚上6點50,秋天的這個時間段,天色已經很昏暗了。
離開醫院后,我沒有立即回學校,而是守在醫院外準備等上官月。
昨天她是7點下班出醫院的,今天可能也會在這個點下班。
我相信自己看到的不是幻覺,一定要把這件事弄清楚,媽個比的,我還真就來勁了。
果然,晚上7點的時候,穿著白大褂的上官月走出了醫院大門。
她沒有察覺到我在盯著她,在夜色中走了沒多久便神秘消失,十分鐘后又出現在街道的人流中。
上官月今天穿的是紅色的短裙和紅色的襯衫,嘴唇上也塗著鮮紅色的口紅,在人群中非常顯眼。
我悄悄地跟在她身後,默默地跟著她走了三站路,看著她走進一間酒吧。
這間酒吧不是昨天她去的那間酒吧,看來今天是想換地方,換種口味了。
我沒有進入酒吧,而是在外面藉助夜色的遮蔽,盯著酒吧門口。
半小時后,上官月和一位肌肉猛男親熱地走出酒吧,叫了計程車離開了。
沒有發現特殊的情況,我就回學校了。
之後的幾天里,我每天都會蹲守在醫院,每天準時在晚上7點看到上官月從醫院裡出來。
她每次都會穿著一身紅出去嗨,只是衣褲的款式不同,顏色都一樣。
我算是看出來了,上官月喜歡高大強壯那一款的,每次去不同的酒吧,帶走的男的都是這種類型。
好在除了第一次我看到的男的離奇死亡外,其他的男的都沒出事,這也讓我放鬆了警惕。
上官月自帶冷艷的氣場,我不知道別人是什麼感覺,反正我每次靠近上官月都感覺呼吸困難,說不出話來。
想到這裡,我就去問丘叔要來了上官月的私人手機號。
按理說丘叔不能隨便給我醫生的私人手機號,但是我給他買了幾樣下酒菜,帶上幾瓶白酒就把這事搞定了。
有時候還真不能小看丘叔這種底層的職員,他們的本事可不小。
要到手機號,我直接撥打了過去,想在手機里跟她說,手機通話不用面對面,自然也就不緊張了。
「嘟,嘩嘩。」
電話嘟了幾聲接通,那邊傳來了水流聲。
「你好,上官醫生。」我先說話介紹自己。
「嘩嘩。」可是電話那頭除了水聲外沒有別的聲音,上官月沒有說話。
「喂,喂。」
我一邊走出醫院,一邊小聲地說著。
「嘩嘩。」手機那邊只有水聲。
無奈之下,我只能掛斷了電話,然後重新撥打,這次接通仍舊只有水聲。
「奇怪了。」我嘀咕著沒有再撥打,隨手把這個手機號碼發給許偉,讓他幫我查查。
現在手機號都是實名制,要綁定身份證號的,通過一點小手段可以從手機號上知道很多消息。
「這個手機號的機主是上官月,不過手機早就欠費停機了。」
沒多久,許偉就給我發來了消息。
「不可能吧。」我驚訝地瞪大了眼睛,然後讓許偉查查上官月的住址。
剛剛我還打通了上官月的電話,怎麼可能停機?
「叮。」
很快,許偉把地址發給了我,地址距離醫院並不遠,我也不知道哪根筋搭錯了,居然照著地址打車找到了上官月的家。
現在時間是傍晚6點,我們班級最後一節課是體育課,我沒去打籃球直接來到了醫院,所以時間才比平時早。
上官月居住的是老式小區,有點年代了,小區也沒有保安,我非常順利地找到了上官月的家。
「叮咚,叮咚。」我按了兩下門鈴,突然反應過來上官月此時還在醫院上班呢,不在家。
「怪了,人家又不在家裡,我稀里糊塗地找上門幹嘛?」直到這時候,我才反應過來,尷尬地撓撓腦袋。
但是來都來了,總不能什麼都不做吧?
防盜門上有貓眼,我把眼睛湊上去看了看,看不清任何東西,眼前是一片紅色。
「貓眼不是沒顏色么?這個怎麼是紅色的?」
我和貓眼拉開一段距離,仔細觀察了貓眼。
沒錯啊,這個貓眼不是紅色玻璃材質的,和尋常貓眼沒有兩樣。
帶著古怪的心情,我隨手撥打了上官月的電話。
「叮叮叮。」
防盜門的內部,傳出了清脆的手機鈴聲。
聽到房間里鈴聲的剎那,我的臉色變得煞白,雙手情不自禁顫抖起來。
嘟了幾聲后,電話接通,電話那邊的水聲傳出,響徹了整個樓道。
「這是,怎麼回事?」我顫抖著掛斷手機,吞咽著口水把耳朵貼在防盜門上,隱約聽到了房間里的流水聲。
「我的天。」我突然感覺身體乏力,腳下沒支撐住身體,整個人狠狠地撞了防盜門一下。
「叮鈴。」
從門框上掉下一把鑰匙。
「咯噔。」我艱難地吞著口水,彎腰撿起鑰匙,顫抖著手將鑰匙插進鑰匙孔,手腕一轉,打開了防盜門。
防盜門打開的瞬間,一股濃烈的惡臭味撲鼻而來,嗆得我直咳嗽。
大廳內,一具紅衣屍體仰面倒在地上,地板上的血液都發黑乾涸了,乾涸的血水中躺著一部手機,屏幕還亮著,顯然是剛結束通話。
廚房裡的水龍頭在「嘩嘩」地流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