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房間里的大池子

撲鼻的屍臭讓我臉色劇變，一顆心不爭氣地狂跳起來，快從嗓子眼裡蹦出來了。

「草！草！」我驚恐地捂住嘴巴，雙腿發軟，靠在牆壁上，身體的每一個毛孔都在冒著寒氣。

這具屍體死了很久了！看樣子至少有一周，臉部已經腐爛到骨頭了，腐肉上爬滿了蛆蟲，惡臭味快把我熏吐了。

「不可能，你不是上官月。」我驚恐到呼吸困難，想到了前幾天跟蹤上官月的事。

如果我面前的屍體是上官月的話，那麼我之前跟蹤的女人是誰？

是誰！

「嘩嘩。」

廚房的水龍頭繼續流著水，刺耳的聲音如利刃般刺入我的心臟，讓我感到了滔天的恐懼。

屍體就躺在客廳里，手上的手機居然是亮著屏幕的，她明明死了，是誰接了我的電話！是誰接了電話！誰！

「呼，呼。」

我緊張恐懼地緊貼著牆壁，嚇得臉色煞白。

這個房間不大，一室一廳，我能看到的就是房間的全部，可以肯定沒有別人在房間里。

那麼剛才是誰接了我的電話？

電話里的流水聲是廚房裡傳出的，這個能解釋，可是誰接了我的電話，她明明死了，死了很久！

屍體上的眼睛已經腐爛了，黑洞洞的眼窩對著天花板，不知道在看什麼，不知道她死前在想什麼。

「貓眼！」

在極致的恐懼中，我的心裡一個激靈，想到了在門外透過貓眼看到的一片血色。

我不敢背對屍體，就抖著腿走到門外，從防盜門的內部透過貓眼看過去。

奇怪的是，我在這個視角看到的景象很正常，門外的畫面看得清清楚楚，而且畫面也不是血色的。

「上官月，你究竟是人是鬼？」我跑到門外，借防盜門作為掩護，拿出手機再撥通了上官月的電話。

我就不信這個世上真的有鬼！包括每天晚上我遇到的那隻女鬼，也應該是夢境！

「對不起，您撥打的電話已停機。」

手機里傳出的聲音讓我臉色慘白。

停機了，不可能，明明之前還能打通的！這是為什麼？

「滋，滋滋。」

就在我看著房間內的屍體發獃時，樓道內古舊的燈泡明滅不定，光芒閃爍著忽明忽暗，讓我心中發顫。

「砰。」

下個瞬間，燈光徹底熄滅，同時一個巨大的撞擊聲從樓層上方傳來。

「我靠，靠！」我急促著喘著氣，嚇得渾身汗毛都豎立了。

「踏踏踏…」，

也就在這時候，一陣細密的腳步聲從樓道上傳下來，是有人從高層走下來。

「誰？誰在下樓梯？」

我被夜色包圍著，身前是上官月屍體，身後是無盡的黑暗，頭頂是越來越響亮的腳步聲。

沒有人回答我，腳步聲卻越來越大，越來越密集，那聲音像是魔鬼在我耳邊咆哮，像是死神在頌唱喪曲。

「砰，砰，砰。」

在如此恐怖的環境下，從各個方向一連傳出了三道巨響。

「滋滋。」

懸挂在樓道頂部的燈泡內，燈絲冒著黃色的火花，似乎在下個瞬間就會照射出昏黃的燈光。

「啊！」

我再也承受不住，心理防線被擊潰，大叫著關上防盜門，在黑暗中摩挲著狂奔下去。

上官月所在的這棟樓有6層，她家在3層，所以我很快就從黑暗中衝到樓底，頭也不回地跑遠。

一直狂奔到繁華的街區，我才停下腳步，累得癱倒在地，胸口起伏著大口喘粗氣。

媽的，嚇死哥了，草，那他么比鬼片還嚇人，不是我慫，是真的很嚇人！

我倒在地上休息了好久才恢復力氣，我擦，剛才跑得太快，差點跑脫力了。

「我偏不信這個世界上有鬼。」

在明亮的路燈照射下，身處人群中，我的膽子又大了起來，大膽地掏出手機，再次撥打上官月的電話。

狗日的，有種你再接通啊。

「嘟~~」

片刻后，一道拉長的嘟聲從手機里傳出，讓我臉色狂變。

「嘩嘩。」

三個嘟聲后，電話被接通，那邊傳來了清晰的水流聲。

「砰，砰。」重物撞擊的聲音同時傳來。

「踏踏踏。」密集的腳步聲越來越靠近，像是要從手機里蹦出來。

我驚得瞳孔放大，趕緊掛斷了電話，心緒起伏不定，久久無法平靜。

「跟我玩？好！我就陪你玩玩，看看你到底是個什麼東西！」

我的性子里有一股狠勁，從小就是這樣，打斷朱亮下巴，殺王玥父母，殺朱亮，都是靠得這股狠勁。

這次的事件，我不甘心就這麼放過，非要尋根究底看個清楚。

好，既然上官月每天晚上7點準時下班，那我今天就再去跟蹤她一次，並且要跟蹤個徹底！

想到這裡，我給班主任打了個電話，說是自己癥狀加重，醫生建議我住一晚觀察一下。

班主任沒有懷疑，爽快地批准了，允許我不回學校，就在醫院過夜。

請到假之後，我乘公交到了醫院門口，躲在夜色中等待上官月。

其實我真心不想等到她，因為等到她的話，說明這件事就恐怖了，畢竟我親眼在上官月的家裡發現了她的屍體。

7點整，一道靚麗的身影從醫院大門走出，披著白大褂，戴著消毒口罩，正是上官月。

看到她，我的瞳孔劇烈收縮了幾圈，沒敢說話，藉助夜色的掩護跟在她身後。

上官月消失了片刻，再次出現在我視線中時，已經換上了一身紅色的裙裝。

我尾隨她進了一間酒吧，等她找到入眼的男人後，又偷偷摸摸地跟在他們身後，看著他們進了一家賓館。

我只是個高中生，平時零花錢都給王玥買了手機，身上沒有開房間的錢，只能在賓館外等著。

之前的幾次，我都是在看到他們進入賓館后就走了，這次我要跟蹤個徹底！要把上官月的真面目看清楚。

秋天的晚上真是挺冷的，好在賓館旁有個網吧，我能站在網吧門口避避秋風，同時盯著賓館。

只要上官月他們一出賓館，我就能看到。

凌晨12點，在我昏昏欲睡時，上官月扶著那名男子走出了賓館。

看到這一幕，我瞬間驚醒，悄悄地摸索了過去。

這大半夜的，計程車幾乎沒有，倒是有一些三輪小紅車停在酒吧，賓館門口，價格便宜，24小時載人。

上官月扶著男子上了小紅車，我也叫了一輛小紅車，讓師傅跟著上官月他們。

我看得清楚，男的是閉著眼睛的，不知道是喝醉了還是睡著了，又或者是哪裡不舒服，總之是處在無意識的狀態。

15分鐘后，我跟著上官月來到了醫院。

「怪了，她來醫院做什麼？大半夜地，難道那個男的真的生病了？」我付完錢，跟著上官月進入醫院。

醫院裡幾乎沒人了，只有一兩個值夜班的護士在樓道里走動著。

大廳里靜悄悄地，響徹著上官月的高跟鞋「踢踏」聲。

我親眼看著上官月扶著男人走進電梯，然後電梯上方顯示樓層停在了地下一層。

「我的神啊，這麼晚了，上官月帶那個男的去太平間幹什麼？」我捂著嘴巴，在心中大叫著，有了恐懼的心理。

雖然我非常好奇，但也不敢在這時候去地下一層，因為電梯在到樓層的時候會發出「叮」的聲音，這聲音會驚動上官月。

就在我遲疑不決時，電梯上的數字跳動了「1」，然後電梯門打開，從內部走出了一名穿著白大褂，戴著口罩的高挑女子。

「上官月，她怎麼換了衣服？」我在心中默念著，躲在黑暗中目送她走遠。

「好機會！」我眼睛一亮，趕緊乘電梯到了地下一層的太平間。

走出電梯門，我發現旁邊房間的房門被打開了，裡面飄出了淡淡的血腥味。

丘叔只上白班，晚上不守夜，所以現在沒有在這裡。

在好奇心的驅使下，我摒住呼吸，踮著腳尖走進這個古舊而神秘的房間。

內部的空間出乎意料地大，裡面根本沒有棄用的器械，最顯眼的是房間中央的一口大池子，池子里「咕嚕咕嚕」地冒著氣泡。

在大池子外的地面上全都是鮮血，有新鮮的，有乾涸發黑的，噁心的味道讓我胃裡翻湧。

我吞咽著口水，捂著嘴巴走到大池子邊探頭看了過去，驚悚地發現裡面躺滿了人，哦不，應該是屍體！

池子里灌滿了白色半透明的液體，而那些屍體就在液體中沉浮，每一具屍體都栩栩如生，沒有任何腐爛的跡象。

「這液體是福爾馬林！」

聞著刺鼻的味道，我瞪大了雙眼。

福爾馬林也叫甲醛溶液，又叫泡屍水，用來泡屍體可以讓屍體保持光鮮的外表，起到防腐的作用。

「叮。」就在我驚懼地看著這一切時，門外傳來了電梯的聲音。

「糟了！她回來了！」我大驚失色，驚慌地手足無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