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西廂記》

11.《西廂記》

不知張生如何勸服了衛雪娥,最終答應了婚事。

對此,崔鶯鶯只是掉眼淚,紅娘在一旁急的直問:「小姐為何又哭?」

崔鶯鶯搖頭,擦拭了眼淚,定睛望向遠遠立著的人,因懼怕對方身上陽氣,她根本不敢靠近。崔鶯鶯問道:「紅娘,他究竟是什麼人?是天師么?」

「大概是吧。」雖然沒有得到明確答案,但紅娘是個聰敏丫頭,從桃朔白對地府的熟稔程度就猜到了幾分,知道對方根本不是什麼天師,但絕對比天師厲害。

崔鶯鶯遙遙拜謝,感激對方對紅娘之恩。

桃朔白點點頭算是領了,轉而便問紅娘:「如今張生答應成親,成親之後如何?」

紅娘是個有仇報仇的性子,他可不信她會輕易放過張生。

紅娘眨眨眼,狡猾又冰冷:「小姐自小教導我要言而有信,我既說了不再追究,便不會反悔。待親事過後,我為公子辦事,再與小姐一同前往地府。公子,我也可以去地府的吧?」

「當然。」桃朔白明知她另有心思,但她已如此說了,便隨她去。

至於紅娘如何想,她想的很簡單。她的確不會再追究,但作為尚書千金的衛雪娥能咽得下這口氣?張生已是衛家女婿,娘子安在,張生卻要辦冥婚,這傳出去……紅娘只要想想就解氣。她可不是那等軟心腸,即便顧慮著小姐,但這仇也得報!

衛雪娥的確不忿不甘,哪怕死也不肯同意,真辦了這場冥婚,以後她還有何臉面?可、張生竟跪下來求她。

張生滿腹詩書才華,性情風趣溫和,模樣俊俏,衛雪娥對這個夫婿十分滿意,三年相處,芳心早已傾倒,或許在某些事上還會有點小盤算,可女子最不能容忍的便是被奪了夫婿。衛雪娥早知崔鶯鶯,加上崔父為前相國,兩人雖不熟卻是認識的。崔鶯鶯不論身份疑惑相貌才華都在她之上,以前比不得,可現在崔家敗了,崔鶯鶯都死了,竟還要來搶她的夫婿,衛雪娥寧肯被紅娘索命也不願拱手相讓,可張生這一跪,衛雪娥又痛又恨。

最後,衛雪娥答應了這件事,看著張生鬆口氣,甚至隱隱又抹喜色,不覺心頭一沉。待張生離去,她立刻招來心腹,令其快馬回到都城,將一封書信送予父親。

當晚紅燈喜燭,婚堂布置一新。

崔鶯鶯一身紅妝,由紅娘攙扶著進了喜堂,張生已在等候。衛雪娥盯著張生一身喜袍,眼睛紅的幾乎滴血。今晚這場婚事完全將她這位正室夫人給撇開,那二人拜了天地,根本不認她這個大婦,她竟似個客人一般坐在一旁只能旁觀。衛雪娥到底忍耐不住,半途甩身離去。

杜確只看著二人拜完堂,道聲恭喜,轉身也走了。

喜堂里只有張生崔鶯鶯,以及紅娘與琴童,其他下人們根本不敢湊近,連琴童都立著三四步遠,手一直在抖。實則張生也怕,但為了保住性命,只能硬撐著。

「送入喜房!」紅娘高喊一聲,才不管旁人如何,她一人玩的高興。

把二人往喜房一送,紅娘眼珠子滴溜溜轉了一圈兒,在張生緊張的眼神下將房門關了,並朝內喊道:「小姐,我就在門外,有事喊我。」

崔鶯鶯頭上搭著喜帕,許久才被張生揭開蓋頭。

張生看著她嬌媚絕美的面容,又想到她芳齡早逝,心頭愧疚襲來:「鶯鶯,是我負了你。」

一句話聽得崔鶯鶯眼眶泛紅,淚珠兒滴落:「珙郎,你可知我等你等的好苦,你為何一直不回來。」

「我、我……」張生心知是自己有虧,張著嘴說不出話來。

崔鶯鶯看著他,逼的他無可躲避只能與她四目相對,那雙眼睛里柔情脈脈、哀哀楚楚,彷彿一汪深潭將他的心神全部吸住。張生無知無覺的閉上眼,彷彿陷入了甜美的夢境,嘴裡偶爾溢出一聲輕喚「鶯鶯」。

崔鶯鶯平靜的望著他,手指在他臉上輕輕拂過:「珙郎,以後你再也不會忘記我了,我會永遠陪你,永遠在夢裡陪著你。」

這一晚衛雪娥睜著眼睛直到天亮,天一亮,她立刻去看張生。

結果琴童說張生未起。

衛雪娥攥緊了手,努力平靜著一張臉令人推門,剛進去便聽張生喊了聲「娘子」,緊接著又是一聲「鶯鶯」。衛雪娥臉色瞬間慘白,轉瞬漲紅,一把掀開帳幔進去,但凡大紅喜床上只有張生一人,紅被凌亂,張生嘴角含笑仍在夢中。

衛雪娥身子一晃險些暈倒。

「夫人。」丫鬟趕緊扶住她。

衛雪娥穩住心神,上前將張生叫醒。

張生睜開眼:「娘子?」

「崔鶯鶯走了?」衛雪娥努力平穩著聲音問他。

「大概是走了。」張生自己都沒發覺聲音中的一絲落寞。

衛雪娥眯起眼,並沒就此發難,她得忍著,等接了都城回信再說。

婚事完成,桃朔白與紅娘也離開了衙門,杜確一併跟了出來。

桃朔白暫且沒功夫搭理杜確,這會兒銅錢里的紅娘正不停的問他崔鶯鶯下落。天色將明時紅娘喊了崔鶯鶯,始終沒人回應,去屋內看時只有張生,崔鶯鶯不知去向。紅娘很是擔憂,趕緊來找桃朔白,桃朔白在屋內轉了一圈兒,掐算一回,不由皺眉。

「公子快告訴我,小姐到底如何了?」反常的沉默令紅娘焦灼躁動。

「紅娘,崔鶯鶯不會離開張生,她雖只是白鬼,心中卻也有執念,她的執念不是現在的張生,而是普救寺里的張生。昨夜她趁著張生最脆弱最無防備時進入了張生體內,將她自己與張生的魂魄緊緊糾纏在一起,張生不死,他們就永不會分開。」崔鶯鶯能力有限,所以為了達成目的,只能使用魂體力量,若一旦有法力高強者強行要將其剝除,崔鶯鶯的下場便是魂飛魄散。桃朔白雖對崔鶯鶯無感,但看在紅娘情面上,幫了崔鶯鶯一把,總歸是這二人孽債,就讓他們糾纏這一世。

「小姐、小姐這是何苦。」紅娘為鶯鶯不值,情緒低落,再沒說一句話。

桃朔白這才轉頭問杜確:「杜將軍為何一直跟我?」

「你去哪兒?」杜確沒有一點兒困窘,神色十分坦然。

桃朔白覺得這人不太對勁,具體哪裡不對也說不上來。

「我自有事做。張生這邊事已了,紅娘不會再來,杜將軍可以放心。」

「你劍法精湛,可否前往府中小住,彼此探討一番。至於你要辦的事,想來也不會耽擱。」杜確綜合前後隻言片語,稍加揣摩,猜到他的事就是晚上捉鬼。

「我用劍,你用刀。」桃朔白昨夜無事又給杜確掐算了一遍,仍舊是霧蒙蒙一片。凡人中的皇帝都不會如何難掐算,但凡出現掐算不出者,不是有奇遇,便是大有來歷。他猜這杜確屬於後者。

「正好相互借鑒彌補。」杜確似鐵了心,不等他拒絕又說:「你若不願去,我可以時常來拜訪,不必覺得麻煩,只要你在河中府,我便知你在何處。」

桃朔白的確要在河中府捉鬼,杜確話又說的這樣明白,拒絕也無益,只能應了。

去了將軍府,杜確立刻命人將東跨院收拾出來。東跨院比西跨院略大,布置的更為精細些,以往都是招待朝廷派來的巡官,杜確之所以選擇這裡,只是因東跨院里花草最多,更適合桃朔白入住。實際上,桃朔白對住宿條件要求不高,但能夠親近草木,他自然喜歡。

杜確親自領他看了院子,察覺到他眼神的放鬆,便知他喜歡,嘴角不由得揚起,又問他:「你若還喜歡什麼只管說。」

桃朔白有些困惑的望向他,不明白這人打的什麼主意,他有什麼好處可圖?這世上總沒有無緣無故的好。

杜確一眼看穿他的疑惑,坦然笑道:「說個客套話,你於我有救命之恩,說句實話,便是你乃奇人。你不願告知來處身份,我唯有自己探查了。」

「我不插手那些事。」話說的隱晦,但彼此都明白。

「我知道。你只管安心住下,我也不拿那些事來煩你。」杜確一再糾纏,只為讓他呆在身邊,雖暫時沒理清頭緒,但他本能的不願對方遠離。他總覺得有些事情沒想起來。

於是,桃朔白就乾脆的住了下來,白天就在杜確的書房內看書,晚上去捉鬼,收穫頗豐。並非所有人死後都會逗留人間,所以幾天過去,數量減少,紅娘已經在抱怨辛苦了,桃朔白便打算兩日後返回地府。

這日天剛擦黑,桃朔白便準備出門,忽而心頭一動,忙伸手掐算。

紅娘剛出來活動筋骨,見他如此不免疑惑:「公子,可有哪裡不對?」

「外面來了個厲害道士,一會兒你躲在銅錢里不準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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顛覆劇情[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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