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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淮聽到梁源的名字,眼神一凝,梁瑞說江銘不知道這件事,但江銘卻第一個便問了孩子,難不成他猜到了?不,這不可能,這種荒謬的事情誰能猜到。

劉淮放鬆了些,眉梢一挑,笑:「你還真問啊,你不是很有本事嗎,自己去調查唄。」

江銘不動聲色的端起水杯喝了一口,水已經有些涼了,但是他並不介意,一副胸有成竹的樣子慢悠悠的道:「誰說我沒有調查了。」

「你——」劉淮頓時又緊張起來。

「我已經調查過了,來問你只不過想聽聽你的看法。」江銘微微一笑,「畢竟我這次想要好好的和梁瑞相處,孩子的事情就繞不過去,而梁瑞又不願意和我談這件事,我只能來問你了。」

「你知道了多少?」劉淮不由得坐直身體,他有點擔心了,難道江銘已經知道了,只是瞞著梁瑞?畢竟他能調查到自己幫助梁瑞,那麼調查出孩子的事,也不是不可能是吧?

江銘心裡一動,淡淡道:「該知道的都知道了。」

劉淮死死的看著江銘,想要看出江銘是真的什麼都知道了,還是在虛張聲勢,但他什麼都沒看出來。

「既然你都知道,還來問我做什麼。」劉淮慢慢道,不論如何,他不能自亂陣腳。

「我想知道他為什麼要留下這個孩子,畢竟那種時候,他一個人逃走,比帶著一個孩子要簡單輕鬆很多。他不可能不知道這點,卻還執意要留下這個孩子,我想知道為什麼……那個孩子對他而言,就真的那麼重要嗎?」江銘問。

劉淮聽到這裡又開始生氣了,江銘不知道那個孩子對梁瑞有多重要?是的,他什麼都不知道,他不知道梁瑞有多愛他……他竟然連這其中的道理都想不明白!

「如果你到現在,連這點都不明白,我和你無話可說。」劉淮再次站起來,冷冷盯著江銘,一副送客的樣子。

江銘這次沒有堅持,他站起來道:「我知道你不待見我,不過我對梁瑞的心意,我會證明給所有人看的。」他走到門口,轉身低聲說了句:「謝謝。」

…………………………

江銘回到車裡,坐著許久不動,劉淮的表現出乎他的意料。

他一開始來找劉淮,其目的就是為了弄清楚孩子的事,前面說了那麼多,只不過是為了鬆懈劉淮的戒心罷了,更不是真的想要他祝福自己。他調查了很久,連梁瑞如何假死逃走都弄清楚了,卻唯獨沒有弄清楚孩子的事情,這個孩子就像憑空出現的一樣,梁瑞那時候身邊也沒有什麼女人……難道是一夜情之類意外的產物?

但是不像……梁瑞把孩子看的比眼珠子都重,他面對自己的步步緊逼始終從容不迫,唯獨在孩子的事情上,數次暴怒反抗,這個孩子,就是梁瑞唯一的軟肋。

這樣重要的事情,江銘怎麼可能不弄清楚明白。

但這件事梁瑞是絕對不會和他說的,所以他才想到了劉淮,結合時間來看,劉淮一定是知情者,他也預料到劉淮不會對他說什麼有用的內容,但話能套一點是一點。

一直到問出那個問題之前,江銘都是按照自己的計劃在說話的,直到他看到劉淮不同尋常的反應。

劉淮聽到孩子的時候,表情發生了細微和緊張的變化,顯然劉淮認為這個問題非常重要,比他自己的暴露都重要。江銘注意到了這點,臨時改口說自己已經知道了真相,並且順理成章的提出質疑。

劉淮的回答卻出乎他的意料。

劉淮認為他應該是明白緣由的,而他卻完全不明白。為什麼他知道孩子的事就應該知道梁瑞執意留下孩子的理由?這個孩子和他無關不是嗎?是梁瑞和別人……

江銘的手緊緊捏著方向盤,其實還是很介意不是嗎?在那樣艱難的境況下,梁瑞帶著孩子一個人離開,那個孩子對他而言比一切都重要,而自己卻一無所知。

…………………………

梁瑞前些天接到了劉淮的電話,劉淮一字不漏的把江銘來見他的事情告訴了梁瑞,懷疑江銘已經知道了這件事。梁瑞卻覺得不一定。江銘如果知道了,之前就不會這樣利用梁源,更不會一再拿孩子威脅自己,梁瑞就把之前的事挑了一些告訴劉淮,讓他不必擔心,江銘八成是在詐他,劉淮聽完破口大罵,慶幸自己沒有說漏嘴,不過最後又憂心忡忡得補了一句:你自己小心,說不定他知道了也會這麼做呢?這種人有什麼事是做不出來的。

劉淮給江銘補了刀,心裡舒坦多了。

梁瑞嘴上雖然說沒事,實際卻把這件事上了心,江銘既然有心打聽,那麼遲早會找出蛛絲馬跡來的。

好在江銘回到A市後事情很多,沒有時間整天待在他這,讓梁瑞感覺輕鬆不少。

梁瑞也沒閑著,他開始積極的收集信息,雖然這些年他一直沒有再關注以前的事,但現在畢竟是信息時代,真想要知道些什麼還是很容易的。梁瑞上了幾天網,搜集了江氏集團這幾年來的所有發展近況,心中便有了大概的了解,順便又看了不少八卦信息,有些小道消息,也是很有用的。

不過這一搜,倒不小心發現了一個他新認識的人,白宣。

據說白宣三年前還是個默默無聞的小企業主的兒子,直到有一天他突然出現在江銘身邊,並且很快奠定了『正室』的地位后,就再沒有人能忽略他了,隨後這個名字便以極高的頻率出現在有江銘的許多場合。

據說他很得江銘的喜歡,這幾年來江銘身邊也只有他一個人,不少人傳言他就是江銘的真愛,甚至連江慶海都沒有出來說什麼。說起來……江銘這些年基本完全掌握了公司,許多梁瑞所知道的江慶海的心腹甚至都被換了下來,公司高層變動很大,梁瑞不由得思忖起來,江銘竟然架空了江慶海。

這點是梁瑞沒有想到的,他們父子關係……以前不還挺好的嗎?怎麼就鬧成這樣了?

梁瑞看得差不多,關上了電腦,手指在桌上有韻律的緩緩敲著。

從目前得知的信息來看,他想擺脫江銘,能藉助的力量並不多,江慶海不見得靠得住。

至於自己曾經的手下心腹,有許多已經離開了,剩下的也不見得還能用。

梁瑞想著想著不由得自嘲一笑,當年那麼努力爭取的東西,現在卻要想方設法的撇開。如果那個時候能預想到今天,是不是他可能早就放棄這段不該存在的感情了?

梁瑞搖搖頭,雖然感情的事無法預料,但現在的境況倒在他的意料之中,倒是白宣,梁瑞所打聽到的消息,和他自己的所見所聞不太一樣。

不論是唯一見過一面的白宣本人,還是江銘當時的態度,都讓梁瑞完全代入不了白宣是江銘喜歡的人的角色,與其說是喜歡,不如說是利用,只不過被利用的那個人心甘情願罷了。梁瑞越想越覺得……白宣才是江銘找的擋箭牌的角色,而且聽話懂事不給他惹麻煩。

既然已經有了這樣一個人,當時江銘為什麼一定要自己陪他參加宴會?梁瑞想到這裡,臉上露出古怪的表情。

既不是為了羞辱他,也不是為了要個擋箭牌,那是為了什麼?那時候他不是還在誤會厭惡自己嗎?梁瑞有點兒不願意深想了。

星期一的一早梁瑞就接到了江銘的電話,說半個小時後到,一起送梁源去學校。

兒子的事情永遠都是梁瑞放在第一位的,雖然回到了A市,也不能整天讓小源待在家裡,學校肯定是要去的,學習和認識新朋友很有必要。於是梁瑞毫不留情的把睡懶覺的梁小源朋友抓了起來。

梁小源得知要上學,哀嚎了半天,這種做夢做到自然醒的日子終於要結束了。

江銘給梁小源安排的是A大的附屬小學,梁瑞清楚這個學校進入的難度,江銘能把梁小源安排進來插學,想必廢了不少功夫。

不過梁瑞什麼也沒說,他其實也是一直希望孩子能有最好的教育環境的,在A市和在平城,很多孩子的起點從一開始都不一樣,從這點來說,梁瑞一直是覺得虧欠了孩子的,現在能有這樣的機會,獲得最好的教育,擁有最好的資源,梁瑞並不會反對。

相反,當初如果不是因為江銘,哪怕僅僅是為了孩子的成長,他也不會輕易放棄一切離開。

江銘看到梁小源,儘可能露出和善的微笑,過來就要牽孩子的手,結果梁小源『嗖』的一下躲到了梁瑞的背後,這幾天經過梁瑞的諄諄教導,梁小源對江銘產生了極高的戒心。

江銘的手僵硬在半空中,尷尬的咳嗽了兩聲,道:「怎麼了?」

梁小源不理他,抓著梁瑞的手,嚷道:「我只要爸爸。」

江銘只覺得自己之前的努力前功盡棄,但他偏偏還沒有辦法,只能可憐兮兮的看了梁瑞一眼,說:「我們進去吧。」

附小二年級的班主任姓王,是個四十多歲的中年女人,帶著一副黑框眼鏡,看起來有點嚴肅。不過她對江銘倒還是很客氣的:「江總您好。」

「王主任您好。」這位是梁小源的班主任,江銘自然不會端著架子,客氣的笑道,「我兒子就要麻煩您了,他初來乍到,如果學習中遇到任何問題,請您聯繫我,這是我的名片。」

梁瑞:「……」

梁小源卻沒有這個城府,立刻大聲喊了出來,「我才不是你兒子呢!」誰也別想讓他離開爸爸!江叔叔果然是壞人!

王主任接名片的手一抖,驚疑的看了看幾人,她是前幾天接到校長的通知,說江總的兒子要插學進來,請她多關照一下。王主任是個學術氣比較重的人,不太待見這種事,不過不好駁了校長的面子,就答應了下來,再說這種花錢送進學校來的學生年年都有,她也管不過來。不過一見面,發現江銘不但親自送兒子上學,還和普通家長一樣尊敬師長,孩子也漂亮可愛,第一印象頓時就好了不少。

但是……這一出又是什麼情況?

江銘面不改色的看著王主任:「是我乾兒子,好不容易才認回來的,最近在和我鬧彆扭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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言不由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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