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大荒東府 第十節
十
兩人前去高台謝師,江水流欣慰看著女兒,林長老則連頭都沒抬,來雲只好悶悶的下去。
千書寒看著胖子來雲默默的離去,孤單的龐大背影竟有些蕭瑟。
他,應該很想得到師父的認可吧。
有人為師父而戰,有人為將來而戰,自己則為了誰?
「第二場,開始。」比試官沒有千書寒這麼多愁善感,一陣擊鼓過後,第二場已經開始了。
首先出場的是孤生竹。
拖地炫金披風,長發用一根木簪挽起,陽光下,這位美人嘴角邊永遠掛著戲虐的笑容,看起來幾分邪氣幾分幽怨。
「大師兄,必勝;大師兄,必勝。」觀眾席上聲浪一聲高過一聲。
千書寒微微皺眉,這是什麼習俗?
孤生竹飛身而起,炫金披風在陽光下如同禮花般綻放,絢麗多彩,流光熠熠,一個漂亮的迴旋后,孤生竹輕飄飄的落在比賽台上。
「哇。」觀眾群眾一聲喝彩。
這是孤生竹的舞台,他不是來比試的,他是來炫耀的,這種炫技是目空一切的狂妄,也是對對手的無禮。
飛羽慢悠悠的上來。
孤生竹的對手是飛羽?
千書寒吃了一驚。
飛羽師兄失去一魄后,反應速度已經大大不如以前。為此在這之前的十天,他和江南飛羽頻頻喂招,還傳了一些玄術給飛羽,但這些秘術在這場比試中似乎沒有什麼用。只要不遇上孤生竹,飛羽師兄應該不會輸。
可……為什麼他面對著還是孤生竹?
觀眾頓時鴉雀無聲。
這裡的人估計都知道兩人的恩怨。
這是一個既生瑜,何生亮的世界。
飛羽一身勁裝,他雖不如孤生竹那麼美麗,但他是男人,一位威武的男人,男子漢氣概從一舉手,一投足之間顯露無遺。
這一身勁裝也符合他男子漢個性,乾淨利落,絕不拖泥帶水。
飛羽上台的方式和芷影一樣,傳統的輕功,輕輕一躍,飄然而至。
他面無表情,沒有人看出這個男人在想什麼,手中的佩劍還在鞘內。
飛羽用的劍叫飛花,飛花和靈犀原本是一對。天玄派的師祖把靈犀給了千書寒的師父,另一把則送給了江水流,看來江水流把劍送給了兒子。
飛花和靈犀不同,靈犀陽剛,飛花陰柔。靈犀適合在武功打拚中使用,而飛花則更適合御用玄功。
為什麼飛羽會佩戴飛花?難道他想用……
千書寒心中一驚,若在比快劍中使用玄術,那就是違規。
千書寒想起來,前幾日,飛羽不停在苦練移花接木,這移花接木術是影響視覺神經的秘術,它不同於其他幻術,隻影響一點點視覺,所以很不容易被人察覺。但在這樣的比試,只要一點點的影響就夠了,這是一場失之毫釐謬以千里的比試。
若他真的用了移花接木,那就可能真的沒有機會了。
他抬頭看了看高台。
高台上除了三大長老,江水流,妙人兒,還有葯老頭,空塵大師……還有白大叔。
白老頭,千書寒接觸過,武功深不可測,對玄功也有造詣,他絕對會識破。
一定要阻止飛羽。
怎麼阻止?怎麼阻止?
對了,千里傳音。用天玄密語千里傳音。
千里傳音,內力深厚的人可能聽到,但用天玄密語傳輸,能聽懂就只有三個了:江水流、芷影和飛羽。
千書寒凝神屏氣,悄悄抬升內力至聲帶……
台上的飛羽剛剛想讓飛花出鞘,忽然,一句天玄密語鑽入了耳朵。
「飛羽師兄,不能用移花接木!」
「飛羽師兄,不能用移花接木。
是千書寒的聲音。他想幹什麼,飛羽疑惑的眼神看向了千書寒。
千書寒回敬他一個堅定的眼神。
難道不用玄功還有辦法?
飛羽眉頭一皺,這千書寒在搞社么鬼?
「飛羽,千書寒跟你說什麼?」對面的孤生竹笑嘻嘻的說。
看來他聽到了。
「不回答?傳授什麼神功了?哈哈,儘管放馬過來。」孤生竹仰天狂笑,奇怪的是他如此囂張,居然絲毫不損他的美麗。
「你不用知道。」飛羽回敬他一句,拔劍出鞘。
飛花在陽光下閃出一道寒光。
「好賤!」孤生竹出語不遜。
飛花一道寒光射了出來,看來它聽懂了。
孤生竹就地一滾,避開了寒光,但倉促之下,這個滾姿相當的難看,這對他來說,可不是什麼體面的事情。
「原來是個女人,得罪不得。」孤生竹嘴巴依舊不饒人。
「噓。」觀眾群眾一片噓聲,看來對孤生竹跟一把劍糾纏不休十分有意見,他們只想看一部好戲。
「還有一分鐘。」比試官提醒。
也就是說,在這一分鐘內,孤生竹還不發出這三十根繡花針,就輸了。
「是嗎,一分鐘嗎?」孤生竹還是慢悠悠去拿桌上的繡花針,「這個幹嘛,繡花嗎?」
飛羽眉頭一皺,突然感覺不對勁,一回頭,對面的移動人偶三十個穴道,赫然出現了紅點。
孤生竹什麼時候發出繡花針的?
沒有人看見,也沒有人看清。
快,快得無影無蹤,快的可以欺騙在場所有人的眼睛。
「哇哦。」場內一聲驚嘆!戲果真好看。
孤生竹臉上再次出現戲虐的笑容,笑的飛羽只想直接撕爛他。
兩人相互轉換位置,這回兩人連抱拳相互說得罪了都省略了。
四目相對,彷彿有的只是對對方深深的厭惡。
同門師兄弟,年齡相近,據說幼年還是好朋友,如今為何成這般?
青辰看著台上的兩個人,手心一陣陣出汗。
在東府食堂內,她曾聽學員茶餘飯後說起過,飛羽和孤生竹曾經形影不離,八拜之交。飛羽性格豪放,孤生竹性格細膩,兩人曾經相得益彰。
但為什麼,現在是這樣?
孤生竹盯著前面的飛羽,毀了他的,難道只有母親嗎?還有這個人,母親生他養他,他無法報仇;但這個人,這個人……
飛羽盯著孤生竹,眼神深邃不可預測,他在想什麼?除了他自己,沒有人知道。
孤生竹臉上的戲虐表情更深了,深的讓人不可捉摸,深的讓人心底一陣陣發冷。
飛羽眼神則變得更加難以捉摸。突然,飛羽雙手一拍桌面,三十根繡花針瞬時升騰而起,停頓在半空中,
這手法和芷影同出一轍,難道也想用劍打開線路?
但孤生竹不是來雲,他一動不動,只是盯著飛羽。
確實,他不需要,他的劍法比飛羽快很多,他不用先發制人,他也不用去封住什麼線路,一切都來得及。
飛羽突然一笑,這一笑,笑得過於詭異,笑得讓人頭皮發麻。
三十根繡花針突然轉向,悉數沒入了飛羽的身體內。
「哇。」整個場地發出一聲驚訝之聲。
孤生竹好像也一怔,這飛羽葫蘆里究竟買的是什麼葯?
也就這一怔之間,飛羽已經飛身過去,朝著河對面的人偶過去。
不好,孤生竹急忙追了過去。
飛羽劍沒有孤生竹快,輕功卻不弱,瞬時已經快到河對岸。
孤生竹的劍飛了過去,人趕不上,劍快,劍趕得上。
孤生竹的劍快,飛羽的飛花也不是吃素的,飛羽的飛花瞬間變成了『飛花』,無數的藍光飛花團團護住飛羽,孤生竹的快劍剛觸及藍光,「哐當」一聲,墜入了河內。
飛花落盡,飛羽身上的繡花針已經全數飛出,沒入了前面的人偶之中。只是飛羽那一聲白色勁裝,儘是血跡斑斑,在陽光下,分外顯眼。
到底誰贏了?
高台上的人竊竊私語,三大長老和江水流明顯在商議。
到底誰贏了?
觀眾群眾,有人伸張了脖子,有人在竊竊私語,有人則在擦拳磨掌。他們都在等待結果。
「咚咚咚……」一陣擊鼓。
比試官尖著嗓子喊:
「第二局比試:孤生竹勝出!」
「不公平!」芷影率先喊出,緊接著,若干個明生跟著附和「不公平!」
「不公平,不公平!」聲音越來越大,附和的人越來越大。
這班學員唯恐天下不亂。
江水流站了起來。
「肅靜!」江水流一聲高喊。
江水流的聲音由內力發出,洪亮而且有穿透力,頓時,住了所有人,整個場面鴉雀無聲。
大家都引頸而待,且看掌門是怎麼處理,看能不能為自己兒子說句話。
「飛羽和孤生竹確實都飛針命中人偶,無一遺落。但在用時和方法上,孤生竹略勝一籌,符合我們大荒派快劍原則。因此,我們四人一致裁定,孤生竹勝。」
確實如此,既然理能服眾,眾人也沒什麼異議。
只是芷影靜靜的站著,瞪著台上的父親。
「咚咚咚……」一陣擊鼓聲。
比試官繼續尖著嗓子喊:
「第三場,開始!」
第三場,千書寒對峙來風。
千書寒看著抽籤牌苦笑,他好像一來到島上,就跟來風糾纏不休,凡事都撞在一起,偏偏兩人對彼此都不感冒。
來風先上場,「嗖」的一聲,來風直接躍上台,一點鋪墊和炫技都沒有,乾脆利落,看來這來風武功風格和他的話不一樣,絲毫不拖沓冗長。
接下來是千書寒。千書寒從人群中走出來。
人群一陣騷動。
「他是誰?」
「好像是早上的那小子。」
「天玄派的嗎?武功高嗎?」
「長的不錯。」
「嘻嘻,有好戲看了。」
千書寒看了看來風,看了看高台上的大人物。
看了看在一旁休息的飛羽。飛羽已經被芷影扶著坐在明生場地上,幸虧只是繡花針,他的傷並不嚴重。
突然,千書寒一躍而起。
所有人都把目光投向比試台上。
咦,人呢?比試台上依舊只有來風孤零零的站著,帶著驚訝的神情。
人去哪裡了。
「各位長輩,晚輩有一事啟稟。」高台上傳來千書寒的聲音。
原來奔那裡去了。
高台上的大人物們明顯也吃了一驚,這位年輕人究竟想幹什麼?
「這是天玄派的虎牌,我是天玄派的弟子千書寒。「千書寒把虎牌遞給了葯老頭。
葯老頭,葯門的掌門人,此次朦凌峰會共同發起者,千書寒把虎牌遞給他,看來有事情讓他做主。
葯老頭看了一下,遞給江水流辨別真偽,江水流看了一下遞給了妙人兒,妙人兒仔細辨別了一下還給了千書寒。
「弟子是天玄派的弟子,故而請求各位前輩允許弟子退出此次比賽。」
飛羽和芷影大吃一驚,千書寒要退賽?他究竟想幹什麼?
江水流也微微吃驚,眼睛看向兒子女兒,心想,這女兒和兒子到底怎麼辦事的?
「為何要退出比試?說吧,理由充足,答應你便是。」
「謝謝江掌門,目前,小侄是天玄派唯一傳人。弟子不才,但願以一己之力獨撐一派。此次乃大荒派選拔參與破幻靈的學子,弟子身份不符,故而退賽。」
江水流眉頭一皺,這千書寒對天玄派併入大荒派難道有所不滿?「千書寒,一人之力豈能撐起一派?江湖險惡,你還還背負著師仇未報……」
「師伯,小侄明白。」
「千書寒,師伯把你併入大荒派,你應該明白師伯心意。」
「小侄……小侄明白。」
明白就好!江水流還想說什麼,邊上的葯老頭攔住了,開口笑道:「江掌門,江掌門,千書寒是天玄派的傳人,自然不願意天玄派就此消亡,既然如此,參與此次比試,確實不妥。」
「是啊,江掌門,年輕人有志向,願意一人之力獨撐一派,江掌門作為前輩的應該給與支持。」妙人兒也開了口。
江水流眉頭更加緊鎖了。他何曾不明白葯老頭和妙人兒打的是什麼主意。他們巴不得他的大荒派東西分裂,哪裡還希望大荒派吸收天玄派力量。但現在千書寒當著眾多前輩的面提出如此要求,自己已經騎虎難下,不答應已經說不過去了。
「千書寒,既然你不願放棄天玄派入大荒,人各有志,不可勉強,答應你便是。」
「謝謝江掌門,葯掌門,妙掌門,晚輩還有一事相詢。分配給天玄派兩個朦凌峰名額,現今還是否算數?」
葯掌門一愣,當初籌備朦凌峰會,共破幻靈,幾大掌門共同商議給兩個名額莫名山莊,目的是希望莫名大師親自來,就算莫名大師不來,也希望能令他們的大徒弟潛在淵下來。可現在莫名大師已經身亡,潛在淵玄子身份被廢,之前打算一一落空。前段時間大荒派以天玄派併入大荒派為名,要兩個名額,朦凌峰同意了。現如今,千書寒想把名額要回去……
葯老頭和妙人兒一起看向了江水流。
江水流避開了他們兩人的眼光,就當自己什麼都不知道。
「這怎麼可以,名額已經歸大荒派了,怎麼可以要回去。」三大長老坐不住了,林長老有一些意見,氣呼呼的說。
很明顯,現在芷影過關,飛羽淘汰,千書寒退賽,那個青辰根本不值一提。名額繼續保留,除了孤生竹,東府還可以再派三名弟子,以後大荒派的局面還可以改觀說不定。
「名額既然是天玄派了,自然歸千書寒分配。」江水流突然說話了。
這狡猾的老狐狸,在這裡假裝大方,林承曦瞪了一下江水流,但也無可奈何。
「謝謝江掌門,葯掌門,妙掌門,現今天玄派只有書寒一人,晚輩是否可以把名額分配給其他人?」
「當然可以。」事情竟然已經成定局,妙人兒自然願意當好人,當場做主答應,「不過必須要是玄幻之子。」他又補充了一句。
「這名額我想讓給大荒派的飛羽。」
「不可!」林承曦『霍』的一聲站了起來,想想又覺得自己反對也沒有什麼道理,重新又坐了下來。
「哈哈,有何不可,飛羽是大荒派學子中的佼佼者,照道理說,完全有資格參加朦凌峰會,這樣安排甚好。」妙人兒哈哈一笑,意味深長看著千書寒,又看了看江水流。
江水流端起前面的茶杯,呷了一口,頓了頓說道:「來風武功底子也不弱,今日千書寒棄賽,第三局就當來風勝出吧。」
江水流此舉當然有安撫三大長老之意。
三大長老看起來並不領情,在邊上沉著臉,一言不發。
「到底比不比啦?」
「怎麼在台上嘰咕半天?」
底下的觀眾按捺不住了,這場可是重頭戲,他們老早就想看這所謂的天玄派關門弟子的水平了。
「咚咚咚……」一陣擂鼓。
「第三場,千書寒退出比賽,來風勝出。」
「什麼意思,不比了?」
「說是天玄派的人,不跟我們大荒派的人爭。」
「那倒是,他一個天玄派,來這攪什麼局。」
學員們七嘴八舌議論開來。
「肅靜!」比試官繼續尖著嗓子喊,「第四場比試,金沙對青辰,開始。」
又是一陣擊鼓。
「美廚娘,必勝!美廚娘,必勝。」底下又是一陣喧嘩。
看來這幫學員壓根沒把千書寒放在眼裡,青辰才是他們的重頭戲。
台上的高層們個個皺著眉頭,這大荒派怎麼有這股風氣?
這大荒派歷來的規矩,學員們都是由大師兄帶領安排練武或者其他。
東府的大師兄是誰?孤生竹,自己都是一位摸不著頭腦的憊懶人物,還能帶出什麼好的學風。不過自由有自由的樂事,這大荒派可不比其他門派,樂子多的很,學員們無論玄功還是武功,都不是哪個門派所能比擬的。
金沙先上的場,『嗖』的一聲,飛躍上台。
「好!」台下觀眾一陣喝彩!
這金沙用的不是輕功,而是自身的彈跳力,輕功能上十來米的高台,那是小兒科;利用自身雙腳的彈跳力,上十來米的高台,絕對是硬功夫,這台下的學員可都是懂行的人。
美廚娘青辰出場了。
墨荷修邊羅裙,金絲滾邊繡花高跟鞋,耳邊一對鑲嵌寶石的耳環在陽光照耀下閃閃發光。
芷影說的對,形象很重要。
「哇哦!」台下觀眾一聲驚嘆。
連對手金沙彷彿也被美貌怔住了,兩眼發直的盯著那閃閃發光的耳環,彷彿要把它看融化了一般。
高台上的大人物也被吸引,特別是那位年輕的掌門——妙人兒。
妙人兒盯著看了一會兒,問邊上的江水流掌門:「這位學子是誰?」
「是千書寒帶來的,說是失憶了的孤女,在後廚幫忙,也不知道為什麼要參加比試。」
「哦!」聽了江水流的回答,看來這位妙人兒饒有興趣,看著青辰,嘴角的笑意更深了。
青辰不會輕功,當然也沒有那麼好的彈跳力,她只有繞了一周,從邊上的台階上來,一步一步,墨荷羅裙在腰肢的作用下,婷婷裊裊,倒是搖曳多姿。
兩人對面而戰。
那金沙已經收起發直的眼神,代替它的,是一股駭人的冷,還有不屑。
青辰看著金沙的眼睛,有一絲慌張,這是什麼眼神,好像要把我吃掉似得,難道是新的戰術,讓對手感到害怕?
金沙朝桌面輕輕一撫,三十根繡花針,已經收在手心。
全場都凝神靜氣,且看這位彈跳力極好的少年如何髮針。
「啊喲」,突然腳上一陣劇痛襲來,金沙喊了一聲。
眾人一看,金沙的鞋子不知道何時扁了,剛才美廚娘用他的繡花高跟鞋踩他腳了嗎?
確實是,青辰一臉得意的笑。
台下一陣嘩然。
這真是下三濫的招數。
不過她的得逞了,剛才金沙一聲喊叫,手一抖,繡花針也抖落了幾根。
金沙怒意上揚,眼中的不屑和冰冷已經被滿滿的殺意覆蓋。
「不好,金沙要殺人!」千書寒飛身而起。
妙人兒比他更快一步。
但金沙比他們都快。
只見一把長劍殺入青辰的胸膛,一股鮮血噴射而出,瞬間染紅了羅裙,青辰臉色頓時雪白,身子輕飄飄的往後倒了,眼看就要倒在了河面上,忽然一雙大手從空中接住,輕盈得落在了比試台上。
千書寒一掌打中了金沙,這一掌絕對用了千書寒所有的內力,金沙一口鮮血噴出,長劍脫手,人也倒在了台上。
倒在台上的金沙再也站不起來,嘴卻還不罷休,大聲咒罵:「**,我要殺了你;你這**,我要殺了你。」聲嘶力竭,看來已經恨極。
妙人兒抱著倒在懷內的青辰,一臉關切,柔聲呼喚:「仙兒,醒醒;仙兒,醒醒。」
仙兒?誰是仙兒?
全場一片愕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