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破碎的靈魂（三）

夜色降臨，女人為高鳴默默的穿上了衣服。這個男人不屬於自己，兩顆寂寞的心，在無限的人生中偶然相遇，但是終究不會在一起。他承擔著悲傷的命運，而女人註定的寂寞。女人為高鳴穿好衣服，精緻的晚禮服。她擦去眼淚，拿過相機，為高鳴拍了一張照片。

高鳴推開門，在門前停了片刻，終於他還是大步離開了。

「真是個冷酷的男人，到最後連我的名字也不需要知道。」女人拿起照片，看了半天，拿出打火機，點燃了照片。一隻烏鴉發出一聲鳴叫振翅飛起，一陣旋風從陽台上刮進房間中。讓女人的眼睛被風兒迷住了。不由自主的用手擋在眼前，等她放下手，燒掉的照片灰燼已經無影無蹤。

「奇怪的風。」女人也沒有在意，她又拿出一盒大麻煙。對於她來說，人生就是如此而已。

水盆，純凈的銀質水盆，水盆的中央是一個水晶雕刻的骷髏頭。水花在緩緩的翻卷著，就像水盆下燃燒著火焰，可是水盆下卻只有大塊的冰塊。灰燼在水盆中凝結在一起，枯瘦的手伸入水盆中，將灰燼拿出，灰燼已經重新凝固為一張照片。

「是這個人嗎？」拿著照片的是一個禿頂有著鷹一樣眼睛的老人。

「是他，破壞了我們計劃的中國男人。」十名身穿黑袍頭戴尖帽的男子站在他的周圍，這間房子並沒有電燈，但是天花板上卻宛如星空一樣閃爍著點點星光。

「他叫高鳴，調查局的那位先生似乎也不願他來美國。安排了自己的手下準備在他入境的時候逮捕他，可是卻被打的很慘。」

「知道他來美國的目地嗎？」

「還不肯定，不過似乎和死去的那個魔女有關。」

「是生命魔女？」老人放下照片：「究竟是你們當中誰殺了她？」

十人都沉默不語，老人憤怒的哼了一聲。「生命之心，魔女之心之中最有價值的寶物，你們就算拿到了，也無法發揮她真正的價值。」

看到十人依然沉默，老人嘆了口氣：「我們為了守衛這個世界，捕獵魔女已經持續了無數的歲月，現在是將我們從沉重歷史中解脫的最後機會，你們卻還心懷僥倖。這樣下去，這個世界會落入魔女的手掌中。」老人手指照片：「不管怎麼樣，首先是要把礙事的人消除掉。為了人類的未來。」

一名男子目露凶光：「這個女人，是不能碰的女人。他動了她，只要我們放出消息，那個人就一定會殺了他。」

老人皺眉道：「說明白一點。」

「在底特律，不，在北美大陸，超能力犯罪組織有很多。但是有一隻，他們人數不多，卻也許是世界上最危險的犯罪組織。」

「黑色槍騎兵。」另一名男子倒吸一口涼氣：「墮落的魔獸斯坦利。」

「這個女人是斯坦利的妹妹，也是斯坦利的情人。斯坦利殺了自己的父母，就是因為他們試圖阻止他強暴自己的妹妹。那時候斯坦利才十四歲。她曾經試圖忘記斯坦利，和一個西班牙人結婚。可是在婚禮上，男方和所有賓客都被殺死了。她在精神病醫院裡呆了三年，一年前被帶到底特律。六個月前，一個水管工據說僅是在檢查她家中水管的時候調戲了她兩句，一天後，他被從六十層的大樓頂上扔了下來。而他的家人，也全部被殺，死的非常凄慘。」

「斯坦利。」老人摸著銀盆，「這件事到是可以利用他，不過你們記著，必須將事態控制在範圍之內。今天魔雨又下了，我能感覺到，有人的靈魂，讓那個毀滅的魔女快蘇醒了。你們十個，立刻全部趕往羅斯維爾，啟動靜流魔法。」

十人一片嘩然，「會長，真的要用靜流魔法？那是我們最後的依靠，現在使用的話，啟示日到來的時候我們怎麼辦？而且使用靜流魔法會帶來什麼樣的災難，你不是不知道。你準備犧牲多少人？」

「夠了，只要她不蘇醒，啟示日就不會到來。必須封鎖她，為此別說一千萬人，就是一億人十億人犧牲掉也是值得的。如果你們不遵從我這個會長的命令，我就將你們製成魔法傀儡。」

在老人的威脅面前，十人只能服從。巫師工會的會長，現在世界上唯一的魔導師，這十人充分了解他的魔法的可怕。

「為了捕獵魔女你們魔法師先是扶持宗教製造了黑暗中世紀，之後又扶持了日爾曼的惡魔，幾十年前為了消滅隱藏在中東的沙漠聖女，你們操控美國政府兩次發動戰爭。當然，美國政府也有自己的目地，你們合作的很好。可是只后，你們反而被美國政府剷除了大部分勢力。到現在，曾經主宰人類命運的巫師工會，現在也淪落到喪家之犬了。」嘲笑地女性聲音在房間中回蕩，十名黑衣男子同時伸手握住腰間的掛件。

會長卻揮手制止了十名魔法師的舉動。「你們退下，這是我的客人。」他眼中寒光閃爍：「四姑娘，真是稀客，居然還會想到我這個快死了的老頭子。」

房間中紅光一閃，四姑娘幽靈般出現在房間中。「我國有句古話，老而不死實為賊也。」

「哼，你還是這麼不客氣。」會長對於四姑娘明顯沒什麼好感。

「我說錯了嗎？連生命魔女這樣只存在傳說中的魔女也被你發現了，小女子佩服佩服。」四姑娘不客氣的坐在會長對面，卻看到了老人面前銀盆里的照片。拿起照片，她失聲笑了起來：「還真是有緣，這世界果然一切都是相連的。」

「你認識他？」

「偶然加上偶然就是必然。」四姑娘放下照片，：「反正我和他也不是朋友，如果你們魔法師工會能殺他，就儘管動手好了。」

「那你來的目地是什麼？不會就是為了專程來嘲笑我這老頭子的吧？」

「我有事要去美國，不過呢，你也知道，在美國有些人不太希望我踏上美國的土地。你們魔法師工會這些年雖然被某個勢力剷除了不少，但是瘦死的駱駝比馬大，所以呢，我希望藉助你們勢力幫我一把。」

「四姑娘你交遊廣闊，世界上有人的地方就有中國人。華聯幫勢力何等龐大，那裡用得上我們這些老骨頭幫忙。」會長不覺的自己有必要幫助這個女人。說實話，如果不是這女人身後也有一隻存在於歷史黑暗中的可怕勢力，魔法師工會早就集中全力殺了她。討伐魔女是魔法師工會永恆的職責，而這女人雖然說起來和魔女不一樣，但是在會長眼中，她是最邪惡的魔女之一。

「我呢，最近被一個麻煩的人追求著不放，你知道，漂亮的年輕女郎最討厭死纏爛打的變態了。他知道我和華人黑道的關係，如果藉助他們的渠道，他也許會發現我的行蹤。我想他是想不到，我會藉助你們的力量。看，這樣一來，我就可以神不知鬼不覺的進入美國了。」

「說得也是，秘密送一個人進美國對我們不難，可是四姑娘，唯一的問題是我們工會為什麼要幫助你？」

「是呀，為什麼呢？」四姑娘露出成竹在胸的笑容。

有的時候，暴風四起的時候，風眼卻是風平浪靜陽光普照。高鳴就像是一個投入湖面的石子，暗潮湧動的湖水打破了平靜，尋找著爆發的方向。而當事著，卻坐在建築的頂部，一手拿著酒瓶，光著腳，坐在樓邊看月亮。

高鳴在思考，他忘記了很多事情，然後就像是拼圖一樣的重組著自己的記憶。每一塊記憶重新回到他腦海中的時候，高鳴的身邊就會有一道肉眼不可見，卻帶著強悍能量的波動掠過。高鳴左手的烙印就像是有了生命在向著他的手臂延伸。顏色也變得越發深邃。風，無緣而起，肅殺冷酷，掠過城市的縫隙。每一道風掠過，高鳴的記憶就清晰一分。是高鳴的記憶讓這這頹廢的城市起了這冷酷的風，還是這無緣之風掠過城市帶起了高鳴腦海中甜蜜卻最終卻只會化為痛苦的風？

摩托車的馬達呼嘯，一隊車隊在和風較著勁，在城市中咆哮著。

清一色的哈雷，燃燒瓶從騎士手中化作流星飛入汽車內建築內，鐵鏈和大棒攻擊著他們能攻擊的一切。汽車，電話亭，還有人。一個躲在小巷垃圾堆上顫抖抱著自己收集的可樂罐的老太太卻不知道怎麼被這些人發現，鐵鏈飛來，捆住了老人的腳，摩托車飛馳，老人發出凄厲的慘叫在馬路上翻滾著，留下了一道猩紅的痕迹。

高鳴微微側著頭，他的耳朵抖動著，記憶中還有著大段的空白，但是高鳴知道一件事，自己很討厭摩托車的聲音，尤其是這種一隊摩托車的咆哮。

心念動，人動，風動，血花綻放，人頭翻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