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天使研究所（二）

「看你認為的天使是什麼存在。」貝利格麗尼亞絲並沒有否定天使的存在。「如果你是指有翅膀的人形生物，那麼這種生物是存在的，而且數字不少。如果是說以靈光形式存在的精神體，那麼在次元迴廊中也有這種危險的生命體。如果說你是指你們信仰的聖經中的馬屁精，那麼我想是不存在的。至少在已知的次元，還沒有發現你們所想象的上帝。不過錯誤的認知會帶來虛假的偶像，這一點，你們和所有次元的生命倒是一模一樣。」

高鳴不是哲學家，更不是思想者和辯論人士，聽了貝利格麗尼亞絲的話只覺的很複雜，也就沒有心情繼續聊下去了。

夜色降臨，高鳴越來越喜歡黑暗，將自己的身心融化在厚厚的夜色中，就像自己從來未曾生存在這個世界，靜靜的注視，靜靜的觀察，不動喜怒，感悟著世界的細微變化，傾聽這自然本身的生命呼吸，那是一種宛如吸毒后被麻醉的快樂。黑暗就像是無邊的漩渦，讓高鳴的靈魂不可自拔的沉入其中。

在月夜下的山路上，高鳴的身體化為風中的一抹幽影。月光中，高速奔跑的身影快如閃電，就是站在那裡定睛去看，他掠過身邊，也只能讓人感覺到一陣寒風掠過，不敢肯定自己是否看到了任何東西。

速度、人類永遠的追求。

就如射出的利箭般飛馳的高鳴忽然停住了腳步，這是一種極端怪異的情景。就像是一輛飛馳的子彈頭列車忽然不經任何減速就由高速變成了完全的靜止。

高鳴靜靜的站立著，月光照在血鐮上，隱隱的紅光流轉，血鐮的鏈子纏繞在高鳴的軀體上，凝結成紅色的冰之鎧甲。空氣也變得寒冷，靠近的草叢樹葉上出現了一層白霜。高鳴的呼吸、心跳、都在紅色的冰之鎧甲下消失不見。除了那自動在微微晃動的血鐮，高鳴身上完全沒有半點生命的痕迹。

片刻后，樹林中響起了幾聲艱辛的咳嗽聲，一個身影踉蹌的走了出來，一聲苦笑：「真他媽的，怎麼在這個時候偏偏遇到你？」

月光下，高明看此人眼熟，好像是在黑色槍騎兵的倉庫中見到過。「你是黑色槍騎兵的……？」

「王八蛋，我讓你記住我的名字的，因為我會宰了你。」這人臉色蒼白，嘴角還掛著血絲，身上更是傷痕纍纍，不但有著一道道深可見骨的傷口，還有多處翻卷的肌肉似乎是被火焰燒灼過，傷口漆黑，散發著焦灼的惡臭味。

「喊叫要殺我的人多了，要是每個我要記住，我的腦袋都會破掉。況且，看你這樣子也活不了多久，記一個死人的名字沒有意義。」高鳴口中諷刺，手下也已經做好準備，黑色槍騎兵這批人不是簡單的角色，和斯坦利的苦戰如果不是高鳴靈機一動賭命一擊，勝敗是誰還是未知數。這個人雖然傷勢很重，但是萬一來個拚死反撲，高鳴可不想做他墊背的。

「混蛋，我宰了你。」此人果然被高鳴的話激怒，可是強行提氣，身體卻無法承受，渾身傷口同時噴血，他眼前一黑，昏死了過去。

高鳴把此人的身體翻轉過來，借著月光仔細的看了看他的面孔，終於想起了此人的名字。「對了，他叫白眼，自稱是黑色槍騎兵三號。我擊敗斯坦利之後，他把成為廢人的斯坦利殺了。」

貝利格麗尼亞絲檢查了白眼的傷口問道：「如果不管他，他五分鐘之內就會死。」

「這混蛋連自己同伴都殺，死了更好。」高鳴不覺的有什麼必要救這樣一個人。

「話是不錯，不過你不想知道他為什麼會出現在這裡，而又是什麼人傷得他嗎？也許他的目地和你一樣，都是為了山中的研究所而來。」

貝利格麗尼亞絲的話提醒了高鳴，這裡荒山野外，前不招村后不招店，白眼出現在這裡一定有原因。而且，如果說斯坦利是二號，而他是三號，說明他能力也許不在斯坦利之下。這樣的強者，是被什麼人打成這樣快斷氣的？難道說廢棄的研究所實際上另有機密，連白眼這樣的人都栽了大跟頭？

想到這裡，雖然覺得不值得，但是高鳴還是對貝利格麗尼亞絲道：「算這小子走狗屎運，今天我們就做一次好人救他一次。」

貝利格麗尼亞絲點頭，左手一拂，白眼的身體凌空浮起，她右手凝聚出五彩光線，就如天女繡花一樣剎那間將白眼的傷口死肉消去，在削除死肉的同時線就將傷口肌肉神經血管縫合。連一滴血都沒有滴出來。

每次看到貝利格麗尼亞絲的治療，高鳴都要感嘆，這要是讓任何一個外科醫生看到，都不敢再說自己有開刀技術。

貝利格麗尼亞絲縫合傷口后道：「好了，外傷和血管中的淤血我已經都處理完成了。斷裂的神經也重新縫合，現在的問題只是他失血過多，這裡沒有辦法輸血。所以只能看他自身的運氣如何，蘇醒過來和死掉是五五的機會。」

「我覺得這小子命很硬，一定會醒過來的。」高鳴想，連這種荒郊野外月黑風高的情況下，白眼居然都能走運到遇到自己，要不是貝利格麗尼亞絲在，他就是立刻被送進醫院，也只有死路一條。能夠走運到這種地步，只能說老天覺得他還不到死的時候。「好人不長命，禍害活千年，古人果然說得很對。」

貝利格麗尼亞絲提議道：「帶他回旅店，今晚是來不及去探研究所了。而且最好能夠從他這裡多了解一些情報，別掉入別人的陷阱才好。」

她說的很有道理，高鳴背起白眼，原路返回旅店。他沒有走正門，而是直接從如壁虎一樣從后牆爬上，從窗戶中回到自己的房間中。放置好白眼，高鳴又找到鎮上的醫生家，偷了一些抗生素葡萄糖生理鹽水給白眼吊起來。

白眼不愧是黑色槍騎兵的一員，生命力旺盛，這種可以讓普通人死上十幾次的傷勢，他果然頂了過去。第二天清晨，他就蘇醒了過來。看到自己居然沒死，又看到高鳴坐在一邊敲著筆記本上網，白眼立刻明白了怎麼回事。他怪眼一翻：「你這小子，比女人還多事。」

高鳴心中大怒，這混蛋也太不知道好歹了，醒來不感謝自己，居然張口就罵自己多管閑事。現在的高鳴不是一個可以被別人辱罵而平靜對待的人，尤其是被這樣的人罵。白眼身體雖然蘇醒，但是身體還無法活動。高鳴隨手抓起襪子塞進白眼的嘴裡，「你這混蛋真他媽長了一張臭嘴。」

隨後高鳴坐回椅子上，繼續進行著自己的上網工作。白眼雙臂麻木，無法抬手，好半天才把臭的跟鹹魚一樣的破襪子吐出來。他忍住沒有再罵，避免高鳴將更可怕的東西塞進他嘴巴里。比如說幾天沒洗的內褲之內的東西。

忍了半天，看到高鳴沒有說話的意思，白眼終於忍不住了。「喂，小子，你是腦筋僵住了，為什麼要救我？我們是敵人吧？還是你看我帥，看上了我的美色？告訴你，我可是不賣屁股的。」

高鳴這時剛端起一杯茶，才喝了一口聽到此話，噗的一聲將茶水噴出，連聲咳嗽。賤人，這絕對是一個賤人，賤到不能再賤的大賤人。第一次看到他他一身青衫，舉手間頗有古人風範，向自己挑釁的時候氣勢逼人，殺斯坦利下手無情。高鳴對白眼頗為忌憚，沒想到這時候他不知道是天生就如此**，還是不但是身體受傷，連腦袋都被打壞了，說出如此下賤令人很想揍扁他的話出來。

「你這混蛋胡說八道什麼，我救你，只是因為我要從你這裡知道一些事情。如果你不老實回答我，我能救你也能殺你。」

高鳴充滿威脅的話說出口，白眼明顯的鬆了一口氣。「太好了，我還再想要是你這小子給我說什麼慈悲為懷不能見死不救之類噁心的話，我哪怕粉身碎骨，也要想辦法宰了你。要是欠你這樣的人人情，這樣的侮辱真不如死了的好。」

高鳴再次確定，黑色槍騎兵的成員果然腦袋都有問題，不能用常人的標準去判斷。如果自己是好心救他，在他看來居然是最大的侮辱，寧願死也不能接受。

「那你會說實話了？」高鳴追問一句，他有點不太相信白眼會老老實實的回答自己的問題。

白眼明確的告訴高鳴：「你問什麼我都會告訴你的，這是交換，你救了我的命，我給你你需要的情報，我們兩清互不向欠。」

聽了后，高鳴點頭道：「那就好，我也不想讓你這樣的人欠我的人情。」說完后高鳴卻沒有問問題，而是繼續低下頭，繼續他的上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