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艦隊

「只有君王才能夠征服帕提亞！」

這是羅馬建城之後的第７９７年，凱撒宣布遠征帕提亞之後，祭祀團所宣布的莊嚴神誓。也是元老院共和派議員暗殺這位最偉大羅馬人的一個根源，布魯圖演說道：

請耐心聽我講完。各位羅馬人，各位親愛的同胞們！請你們靜靜地聽我解釋。為了我的名譽，請你們相信我；尊重我的名譽，這樣你們就會相信我的話。用你們的智慧批評我；喚起你們的理智，給我一個公正的評斷。要是在今天在場的群眾中間，有什麼人是愷撒的好朋友，我要對他說，布魯圖也是和他同樣地愛著愷撒。要是那位朋友問我為什麼布魯圖要起來反對愷撒，這就是我的回答：並不是我不愛愷撒，可是我更愛羅馬。你們寧願讓愷撒活在世上，大家作奴隸而死呢，還是讓愷撒死去，大家作自由人而生？因為愷撒愛我，所以我為他流淚；因為他是幸運的，所以我為他欣慰；因為他是勇敢的，所以我尊敬他；因為他有野心，所以我殺死他。我用眼淚報答他的友誼，用喜悅慶祝他的幸運，用尊敬崇揚他的勇敢，用死亡懲戒他的野心。這兒有誰願意自甘卑賤，做一個奴隸？要是有這樣的人，請說出來；因為我已經得罪他了。這兒有誰願意自居化外，不願做一個羅馬人？要是有這樣的人，請說出來；因為我已經得罪他了。這兒有誰願意自處下流，不愛他的國家？要是有這樣的人，請說出來；因為我已經得罪他了。我等待著答覆。

蓋烏斯.尤利烏斯.凱撒的時代已經過去，按照維吉爾的說法，這位「所有男人的女人，所有女人的男人」已經回到天上成神。羅馬城市已經從磚瓦進化為大理石，共和國體制已經演變為帝國制度，但是真正羅馬人的精神不變，七丘之城，永遠都會是這世界的權柄所在。

現在正是英國人吉本在他那本巨著《羅馬帝國衰亡史》中所極力稱讚的「人類最幸福的年代」的尾聲：「如果讓一個人說出，在世界歷史的什麼時代人類過著最為幸福、繁榮的生活，他定會毫不猶豫地說，那是從圖密善去世到康茂德繼位的那段時間。那時廣袤的羅馬帝國按照仁政和明智的原則完全處於**權力的統治之下。接連四代在為人和權威方面很自然地普遍受到尊重的羅馬皇帝堅決而溫和地控制著所有的軍隊。涅爾瓦、圖拉真、哈德良和兩位安東尼全都喜愛自由生活的景象，並願意把自己看成是負責的執法者，因而一直保持著文官政府的形式。如果他們那一時代的羅馬人能夠安享一種合乎理性的自由生活，這幾位君王是完全可以享有恢復共和制的榮譽的。」

神的旨意終於實現，五賢帝之圖拉真第一次征服了帕提亞，五賢帝之奧勒略完成了對帕提亞的再次征服，並且隨著一個全新因素的出現，羅馬帝國在兩河地區的殖民，看起來是隨著時間的推移，愈發地堅不可摧了。

馬可.奧勒略，以希臘語《沉思錄》留名青史的斯多葛派哲學家，也是武功赫赫的羅馬人帝王，已經開始著手進行著一個前輩帝王不可能完成的任務，那就是征服印度。

「做亞歷山大大帝之後，第二位到達印度的西方君主。」

前帕提亞首都泰西豐的城市高塔之上，帝**界的精英人物，正在著手擬定入侵印度的龐大計劃，諸多的帝**團、輔助部隊、後勤輜重、運輸船團、作戰艦隊，都從各個西方行省向埃及和美索不達米亞集中。頂端是矛、下邊是軍團縮寫，再下邊是反射出刺眼光芒的圓環的百人隊標誌，一個連著一個，伴隨著戰神瑪爾斯殿下最親睞的紅色軍裝，整齊威武的在大道上向東方移動。

「我們的真正敵人，是黑色森林裡面的蠻族人吧，印度，不過是可有可無之物。」在凱撒遠征東方的時候，元老院中鑲紫紅邊白長袍的老傢伙們又恢復了昔日的一些精神，對於眼下遠征印度的計劃，也是有許多人不贊成的。

「你那是過去的觀念啦，現在我們都知道，凱撒得到了亞特蘭蒂斯人的大船還有航海科學，印度已經為我們打開了大門，就如同被剝去裙子的少婦一樣暴露在我們面前，比如說，就像昨夜宴會上那些放肆的日爾曼金髮女奴們。」

「避免黃金的流出，才能夠重建經濟，才有維護北方邊界的足夠資源，妥善應對北方的局勢啊。羅馬的女人身上幾尺的塞里斯布料，價值竟然超過了一個大農莊！帕提亞商人們從印度和塞里斯運來絲綢、寶石、各種各樣的香料，然後以比原來高出一百倍的價格賣給我們羅馬人。他們商人們給這個通道起個浪漫的名字——「絲綢之路」，在我看來這條路一點也不浪漫，它從遙遠的賽里斯京城開始，穿過盆地，翻過高山，到達兩條大河上游之間的河谷，從這裡向西一分為二。那些不願讓帕提亞收稅官和關卡士兵搶去他們大部分利潤的商人，就要冒生命危險經過裏海以及高加索山脈和亞美尼亞，到達黑海東岸。而那些甘願受帕提亞人折磨的商人，則走向地中海敘利亞海岸的任何港口，再穿越敘利亞沙漠。每年夏至前後必有一支由一百二十隻船組成的船隊從埃及的港口出發，從那裡運回來這些細軟的玩藝兒。」

「兩百年的羅馬和平，必然將隨著這次遠征徹底蕩然無存。為什麼非要和帕提亞人還有印度人開戰？我們能戰勝他們，甚至能會再把羅馬的邊境線向東推進幾千羅里，圖拉真已經做過一次，但明智的圖拉真選擇了撤退，為什麼？因為管理和控制這個從不列顛到朋都海的龐大國家，羅馬已經把她的全部社會精華耗盡了，再增加一大片土地和一場也許要進行不知多長時間才能結束的戰爭，羅馬恐怕負擔不起。亞歷山大大帝就是前車之鑒，他妄圖用那麼少的馬其頓人來統治全世界，最後帶來的是民族的衰亡。」

「我倒是覺得，這次遠征將是一個新時代的開始啊，為了這些迷人的東西，羅馬每年流出的黃金不下一億塞斯特斯，白銀足有八十萬磅，國家的財富已無可挽回地流入外國和敵國去，羅馬在失血！本來這些財富應該用來購買土地來開墾、用來飼養畜牧群、用來開辦陶器作坊，這一切都是因為帕提亞人控制了通往東方的道路！既便愷撒和元老院宣布再多限制奢侈的法令，抵禦不了誘惑的羅馬人仍然會源源不斷給帕提亞的國庫提供金錢。單純的入侵帕提亞，並不能從根本上解決這個問題，這次打通塞里斯海上航線，就意味著帕提亞的財源被徹底摧毀，慶賀吧，再也沒有帕提亞騎兵來騷擾我們啦。克拉蘇的亡靈，終於可以得到永恆安息！」

「越過大海，並不是一件簡單的工作。」

「哈哈，我們的祖先不曾經壓倒了迦太基人的艦隊么？現在也一樣，羅馬人面前沒有做不到的事情，我們的海軍已經重新建立起來，拉文納東北一個叫做威尼斯的港口正在建立新的艦船，你所說的這個問題，已經徹底解決了！」

考慮到時差的關係，大陸東方進入子夜，畢煒在漢宮打死打活的時候，義大利還是陽光明媚的下午。酒紅色的愛奧尼亞海上，就有著這麼一隊大船，它們沒有排槳，也沒有撞角，甲板上聳立著帆纜的叢林，各種橫帆縱帆三角帆齊全，雪白色的大帆鼓的滿滿向北方航行。艦上人員都是皆著紅色羅馬軍服，幾座烏鴉吊，就在浪濤中搖晃。在那座繁榮城市拉文納旁邊荒涼的沿海沼澤地帶，一座新興的名叫威尼斯的港口城市已經呈現出雛型，造船廠、堆棧、倉庫、碼頭、燈塔以及長長的供給純凈飲用水的引水渠都已經聳立起來。

威尼斯就是這個船隊的目的地，首艦后甲板的天篷下，某人爽朗的笑著：

「讚美凱撒，傑肯斯凱，我們的艦隊航行的很順利。」

「可惡啊，為什麼凱撒，會如此信任這個來歷不明的亞特蘭蒂斯人？」畢煒的老友，塞里斯的發現者傑肯斯凱，就是這個艦隊的艦隊長官，而艦隊保民官兼副長官，就是那個在泰西豐相識的亞特蘭蒂斯人詹姆斯庫克！可是他也不得不承認，這個庫克，的確是有著稱道的地方，比如說，他設計了那座威尼斯港市。

誰也沒有想到，這裡竟然出產鹽和魚類，經過疏浚和建設滯后，也是一個重要的商業轉口貿易的地點，前往達爾馬尼亞行省（克羅埃西亞）、美西亞行省（保加利亞）、諾里庫姆行省（奧地利）的商隊，都紛紛在這裡補充糧水，然後翻越阿爾卑斯大山。不得不說，這個威尼斯，未來將是一個活力無限的商業城鎮。

現在那裡就是新組建的羅馬艦隊基地，自從阿克興海戰以來，羅馬艦隊已經解散了兩百年，現在為了東方戰爭的需要，又重新建立起來，但是成員已經不再是純種拉丁人，而是來自希臘、小亞細亞和埃及，以及帝國境內的各個地方。

阿爾卑斯山上的木材、日耳曼那邊流通過來的瀝青、大麻繩索，伊比利亞出產的銅鐵，萊茵地區的粗布，都源源不斷地匯聚在一起，在兩萬名奴隸的辛勤工作下變成一艘艘前所未有的巨大船隻，庫克稱這些船為快速帆船，但是在傑肯斯凱的眼裡，它們就是最大型的戰列艦了。

「不，不，先生，真正的戰列艦，是至少可以容納一千人，配備七十四門炮的三層甲板大型軍艦。」

是的，火炮，這個新鮮的辭彙，專門用來稱呼庫克那艘亞特蘭蒂斯戰艦上某種具有神奇威力的青銅軍事機械，可以將鐵彈推進到一里格以外，而且和弩炮不同，那玩藝不用動物肌腱，而是用了某些奇特的黑色粉末。

「真是不可思議，不過日光下無難事。我們羅馬人，必然會擁有這種被稱為戰列艦的艦隻。」

和庫克搭檔久了，傑肯斯凱已經了解了這傢伙的來歷：希臘傳說中的亞特蘭蒂斯帝國沉淪的時候，一小撮貴族逃離了，在滔天的波浪中，他們抵達了西方一個新的國度重建文明。在「太陽王路易十四世」的統治下，王國很快的興旺發達起來，然而在太陽王統治末年的一次叛亂中，某個王子被迫逃離這個叫做「法蘭西」的新國度，向著遙遠的東方前進，最終船隻在高盧外海擱淺，全船人大部分遇難，只有他和數十人大難不死。

這是庫克的一面之詞，但是後面的經歷就是得到確認了的，飢腸轆轆的倖存者為了得到食物，同沿海的高盧人爆發了衝突，他們的火器在沿海高盧居民中引發了巨大的恐慌，整個高盧都開始流傳海上強盜的傳說，羅馬總督不得不派遣騎兵巡邏隊來安撫。

經過幾次小戰鬥，庫克已經是孤身一人，當他了解到自己來到了奧勒略皇帝的國土之後，就愉快的投降。總督視察了他的船隻，想辦法讓船浮了起來，把他和他的船送到了羅馬。

從那以後，庫克就開始為凱撒服務，並且得到了艦隊副司令的職務，參與著新艦的建造。新艦都是按照庫克那艘船的模式建造出來的，只不過，將船頭坦胸露乳的亞特蘭蒂斯破浪神換成了羅馬人的海神。

不僅僅是船隻，庫克所帶來的大炮、火槍和各種航海工具也開始得到仿製，亞歷山大里亞已經開始製造青銅火炮，不但得到了新建艦隊的支持，還得到了萊茵邊防部隊的歡迎，後者也需要一種大型戰爭機械來封鎖冬季的萊茵河。不過那種火藥裡面的硝石並不容易得到，要從鴿子糞中細心收集而來，所以進度極為緩慢。在已造的十二艘艦船上，配備的都是扭力弩炮。

「真是迫不及待了，我已經聞到了威尼斯葡萄酒和多瑙河蜂蜜酒特有的味道！今夜我要請閣下開懷暢飲。」

「如果每天杯中都能盛滿美酒，而又能面對真誠的朋友，我還能向永生的神靈要求什麼別的呢？還是讓我們先喝一杯吧，船上的美酒，更加令人難忘。」

傑肯斯凱含笑回答，他揮了揮手，就有自己的奴隸送來一一盤配著腌橄欖的新鮮牡蠣，這牡蠣又肥又嫩，入口即化，另有一盤高盧乳酪條，是特意為庫克準備的。

「保民官大人，凱撒的計劃是：用兩年時間繼續掃蕩帕提亞殘餘，並在波斯灣積儲作戰物資，羅馬歷８００年開始入侵印度，還要在馬六甲建立前進基地。現在初期的準備工作已經展開，駐埃及的「昔蘭尼加」軍團已經開始穿過亞丁灣入侵阿拉伯，這可是奧古斯都當年沒有完成的攻略噢。」

「現在羅馬的二十八個軍團裡面，第三奧古斯都軍團、德奧塔利亞軍團、穆其納軍團、西班牙軍團、蓋米納軍團、薔薇軍團、阿波里納斯軍團、馬其頓軍團，以及保衛羅馬城的近衛軍普拉埃托利亞軍團都開始向美索不達米亞集中。埃涅阿斯偉大後裔手中的利劍，又將閃亮出鞘！」

「無與倫比的實力，極度完美的計劃，難道不是嗎？」為了方便訪問,請牢記bxwx小說網，bxwx.net,您的支持是我們最大的動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