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7.第 37 章
?戰川去了趟墓園,回來的路上才去買床單,純黑真絲四件,本來他這糙性是不懂真絲假絲的,因為聽見導購說真絲超柔軟超親膚,那就是不容易刮傷皮膚。梁瀟自從那次搓傷膝蓋再也不肯配合,她生得嫩又白,躺在這純黑床單上一定妖艷至極。
付完錢他就後悔了,tm他這不是在自找苦吃嗎,明明知道姨媽擋道,還買這種床單,要命!
他到醫院已經下午了,戰美齡剛吃過葯睡著,他問了護士幾句,護士說一切正常他也沒多問。
梁瀟跟著吳主任進了手術室還沒出來。他調轉步子往急診科去,吳亮剛忙完在洗手,扭著頭看他,「哥,你怎麼現在才來。」
戰川將四件套往他辦公桌上一扔,「聽你這話,是想我了?」
吳亮望了下天,感覺這輩子大概是洗刷不掉「彎」的屬性了。
「你見過師姐了嗎?」他擦乾手過來。
戰川找了把椅子坐下,手肘擱著椅背,「她在手術室。」聽上去有點兒燥。
吳亮猶豫不知該不該說,畢竟是他們兩個人的事,萬一本來沒什麼事被他一傳話倒弄出事來多不好。說到底他還是一心為梁瀟著想的。
「買的什麼東西?」他目光落在辦公桌精美包裝袋上。
「床上用品。」戰川無聊指尖敲著桌面。
「你還買床上用品。」吳亮想像不出戰川這樣的大老爺們逛街買東西的樣子。
「我把床單洗破了不買用什麼。」
吳亮咧了下嘴,「床單都能洗破?」
戰川才一皺眉,吳亮趕緊改口,「那肯定是床單質量太差,這個你親自挑的一定好。」
吳亮打開袋子,「好滑。」
他那聲好滑,戰川滿腦子都是梁瀟,摸口袋想抽煙,記起來這裡是醫院。
吳亮看到袋裡的□□,看一眼那價格,「三千九!一個床單三千九!」
戰川拿一片他桌上的喉片,塞嘴裡抵抗煙癮,「我沒看價格。」
吳亮嘖嘖,三千九夠他開銷一個月還有富餘。
戰川看眼時間,「梁瀟進手術室多久了?」
「估計是快出來了。」
戰川勾起袋子,「走了。」
「誒……」吳亮欲言又止的樣子。
戰川皺眉,「有事?」
「沒……你去找師姐吧。」
戰川看他的樣子有些莫名,到梁瀟辦公室,她剛回來,手術服都還沒脫。
「你來了,床單買了嗎?」梁瀟笑著看他,那笑,戰川覺得有點兒……勉強?
「嗯。」他淡淡哼一聲。梁瀟扒開他手裡的袋子看,「怎麼買個黑漆漆的,晚上一關燈都找不到床。」
他捏著她手腕,小聲,「就是要黑漆漆,才能襯得你白晃晃。」
梁瀟瞪他,「精、蟲、上腦的男人。」
戰川現在也只能過過嘴癮了,「今晚夜班?」
「不是……我跟同事用三個晚班換了今天一個白班。」
「你是不是傻。」
梁瀟突然靠近,近得快碰到他鼻尖,「我今晚,特別想跟你待在一起。」
戰川咬牙,「故意的是吧,專門挑這幾天。」
梁瀟笑彎了眼,「下班去超市,今晚你好好坐著,我給你做大餐。」
「你做?」戰川都怕她把家裡廚房給燒了。
梁瀟今天的興緻特別高一點上班的疲憊都沒有,拉著他買魚買菜還買了酒。
戰川還是不讓她碰冷水,收拾魚洗菜都由他來做。
梁瀟不知拿里弄來的食譜書,翻來翻去找了幾個最簡單的菜式。
「干蝦10克,10克是多少?鹽適量,麻油少許……適量是多少?少許又是多少?」梁瀟眉頭都快擰成「川」字。
戰川抽走她面前的書,「你再研究下去我們明天早上都吃不到嘴。」動手要解她身上的圍裙,她抱著圍裙,「不行,說了今晚我來做,你可以指揮不準動手。」
戰川好笑,抱臂站在一邊,指揮。
梁瀟手忙腳亂,藕片水還沒瀝干就倒鍋里,油星四濺。
「啊!」她拿鍋蓋作盾牌,炒兩下撤退。鍋里突然燒起來,她大叫,「著火了,著火了!」
戰川耳膜都要被她叫破了,伸手穿過她腰間關火,拿鍋蓋蓋住鍋,火一下就滅。
「你還真是會『惹火』。」他貼著她後背,兩手撐著灶台,薄唇若有似無碰著她耳尖。
梁瀟縮一縮脖子,「那個……還是你來吧。」她貓一貓身子從他手臂下鑽出去,解下圍裙替他繫上,「我去擺桌子,開酒。」
戰川看著她背影搖搖頭,總覺得她今晚……不太一樣。
戰川上手,不到半個小時三菜一湯就上桌。梁瀟倒好了酒,茅台,53度。
「你能喝酒?」戰川看她。
「不能,我喝果汁。」她舉起橙汁,「我們走一個,我隨意,你得幹了。」
戰川不動聲色,「行。」
一口菜不吃,三杯酒已經下肚,戰川眼神開始迷離。梁瀟給他倒酒,他拉住梁瀟的手,「今天,有什麼高興的事嗎?」
梁瀟撐著桌子看他,「看著你就高興。」
她平時要敢這樣,戰川早就地將她□□了。他伸手將她拽過來,「今晚這麼乖?」
梁瀟挑眼笑,「不喜歡嗎?」
戰川拉她坐自己腿上,一手揉在她腰間,「瞧准了我不能拿你怎麼樣,報仇來了是吧。」
梁瀟眼尾上挑,盈盈水瞳勾人,「是又怎麼樣。」
戰川咬著牙齒笑,「我要辦你至少有三種辦法。」他手指指腹撫上她唇瓣,「這裡,我可是食髓知味。還有一處……」喝了酒的男人什麼渾話都敢說。梁瀟趕緊堵他的嘴,這是她第三次這樣簡單粗暴吻他。
酒的醇香在兩人嘴裡蔓延,梁瀟手已經鑽進戰川敞開領口的襯衫里,沿著鎖骨到肩頭摸到他手臂上的紋身。
「這是什麼?」她在他唇上問。
戰川的眼睛在清明和迷離之間,「紋身。」
「摸著像兩個字母,有什麼意義嗎?」梁瀟故意問。
戰川笑一笑,「你看看不就知道了。」
梁瀟坐正和他隔開點距離,手指一粒一粒解開他扣子,襯衫扒下肩膀,很普通的一對青色天使翅膀紋案中間是兩個字母lx。
「lx,我名字的兩個大寫字母也是lx。」梁瀟歪一歪頭,似玩笑,「你不會是在吉爾吉斯斯坦的時候就對我一見鍾情吧?」
戰川掌住她後腦抵著她額頭,「你覺得呢?」
「我要你說。」梁瀟撒嬌。
戰川笑,「我紋這個的時候,滿腦子想的都是你,梁瀟。」
「就見過一面,印象有這麼深刻嗎?」
「深刻。」他要親她,她伸手擋住他的嘴,「我不信。坦白從寬,你用這招騙過多少女孩子?」
「就你一個。」
梁瀟撇嘴,「你以前的女朋友都長什麼樣,比我漂亮嗎?」
「沒你漂亮,你最漂亮。」
「沒我漂亮,一定比我溫柔,有一雙翦翦水瞳我見猶憐。」
「你這是在吃醋?」戰川捏著她下巴問她。
梁瀟臉上在笑,眼睛卻在哭,「是啊,我吃醋了。」
戰川擦她眼淚,「說你水多,你還動不動就水噹噹。」
梁瀟推開他的手,盯著他的眼睛,「有人告訴我,你有個談婚論嫁的前女友,因為意外去世,卻一直活在你心裡,我和那女孩長得很像。」
「武捷找過你。」戰川迷離的眼睛一點一點清明起來,「她跟你說了什麼?」
「所有,關於你的事。」
「你只記住了我有一個前女友?」
「是。」
「武捷告訴你,我找你是因為你和我那個前女友很像?」
「是。」
「你信?」
梁瀟沒作聲。
戰川捏著她下巴收緊,她痛,還是倔強盯著他。
戰川到底是不忍心,鬆了手,聲音有些無奈,「那個女人被拐賣到緬甸,因為逃跑被折磨得只剩下一口氣,我順手救了她。她不記得家在哪裡,也不知道該去哪裡,我只能暫時把她帶在身邊,她平時就照顧我飲食起居。有一次出任務我走了一個月,她差點死在武捷手裡,drich那次,是我判斷失誤,我一直心存欠疚,僅此而已。你和她長得一點也不像,替身這種無聊的事你也信?」
……
城市另一頭,陳家宅子今晚空蕩蕩,陳易大燈都沒開,落地燈發出昏黃的光,武捷就坐在他對面,一半身子在黑暗裡。
「你說,這個點,梁瀟是不是已經在質問戰川了?」
陳易脫掉手上的石膏,那隻手完好無損,他看武捷的眼神都是鄙夷。他討厭這個女人,卻又不得不跟她合作。這世上,誰也不能傷害梁瀟,為了她,他什麼都願意做。
「那你猜,戰川會跟她坦白嗎?」
武捷笑一笑,點支煙,煙霧騰騰,「我猜……他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