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章:大丈夫
本來還想責怪豹奴的秦朗此時也把話咽了回去,看到張因這樣一副樣子不由得嘲笑道:「虧你還是幕郎張相之後,修墓人之流竟然連這種蛇都怕!」
張因本就是高傲之人一看秦朗怒道:「我早就不修什麼破墓了,那種死人的東西晦氣!」他一甩袖走到一邊,不過卻還是離豹奴十分的遠。秦朗此時也不想多言說道:「既然你就是張相之後那自然也是修墓人之後,我們現在想要一樣東西不知可否讓給我們。」
張因立時抬頭說道:「東西你們找我要可以,但若是我這裡沒有,你們可就請回吧!」
何晏:「我們要的東西你這裡自然會有,就是看你願不願意拿出來了!」他說完神秘的一笑。
這一笑讓張因有些毛骨悚然,他平靜下心情說道:「要什麼?」
何晏笑道:「這樣吧,你給我一條活路我也給你一條活路!」他說完似有深意的咳嗽兩聲。
「活路!我好像還沒有落魄到這種地步吧,你給我活路,笑話!」他說完一甩袖子走向一邊,顯然被人威脅他的心情很不爽。
此時何晏給了豹奴個眼色,雖然豹奴很是看不慣何晏的一副表情但是終究還是走了過去。
他的一把短刀立時亮了出來直接頂到了張因的脖頸之上,張因身體猛然一顫,他沒想到豹奴他們會起殺心。
他不由得說道:「你們想要的東西殺了我能得到嗎?」似乎是威脅又似乎是求饒,但是秦朗終究是讓豹奴放開短刀。
當豹奴放開短刀之後張因猛然鬆了口氣,剛才若是豹奴再重一些或許自己的脖頸就要被劃開來個大放血。
秦朗走到近前說道:「怎麼樣,我們都是想要一條活路,這樣的交易就看你願不願意?」
此時倒是輪到張因考慮了,他是一個惜命之人,況且膽子也不大自然不敢拿自己的生命開玩笑當即說道:「你們要活路也可以,那就拿點見面禮好了。」
豹奴聽完怒道:「什麼!我看你是不想活了!」他上去就是一把將張因提了起來,說完就是一拳頭上去。
不過秦朗這一回可不會讓他得逞了,他一把抓住了豹奴的手臂說道:「放下他!」秦朗的眼中帶著一抹嚴厲。
豹奴不得不悶悶向後退開,此時何晏卻是走向前去說道:「那我可要聽聽張公子有何條件?」
張因自知逃也逃不掉索性就打算敲詐一筆,到時候若是自己真的沒有那東西也可以找個借口離開。
張因在心裡盤算著,但是他的臉上卻是一副平淡的說道:「我要一百金,這是我的條件!」
張因說完不禁讓秦朗吸了口涼氣,這一百金就算在一般的王侯之家也不是個小數目,沒想到這個張因竟然獅子大開口。
張因看到秦朗的表情隨即說道:「怎麼,難道你們給不起嗎?」他說完背過身去,細細想來要的確實有些多了,但是他可不相信這幾個人拿不出來。口口聲聲跟自己要活路還不是想要自己的修墓祖先留下的組卷,組卷之內便有一條名叫修墓活路的字樣。
不過張因從小就對修墓不感興趣自然也不去看這些組卷,但是他的記憶里卻是有這兩個字眼。
秦朗看了看何晏之後道:「這一百金可不是個小數目,我們不能馬上給你,但是——」秦朗還沒有把話說完就被張因打斷。
他隨即看向秦朗說道:「你們沒有錢談什麼活路,我沒有錢自然沒有活路,我沒有活路你們自然也沒有活路!」
此時何晏開口道:「你還沒聽我們把話說完怎麼知道我們拿不出你想要的東西?」他看向一旁有些微怒的張因。
張因此時回過頭來,他眉毛一挑說道:「難道你知道我對什麼感興趣?」他看著何晏好像很有興緻一般。
要說這張因可是郡守府的女婿要風得風,要雨得雨日子過得好不快活,這樣的人要是一般人看來還真是說不出什麼他想要的。
不過何晏不是一般人,他走向張因面前說道:「你可知我是何身份?」然後將自己腰間的玉佩亮了出來。
一個曹字暴露在張因的眼中,他的腦袋翁的一聲好像是炸開一般。
這曹字玉佩天下間能有幾人佩戴可想而知,況且張因這幾年經過對字畫與玉佩的研究自然看的出真偽。
「你是曹…」張因想要說出來卻被何晏一個虛的手勢示意不要亂說。
張因自然清楚這是在吳地,他剛剛只是一時激動的不知所措才差點叫出來,他平復心情之後說道:「看來你們的來歷真是不一般啊!」
看著張因的表情秦朗微微一笑,既然提起了他的興趣那這件事情就成功了一半,隨後何晏趁熱打鐵:「不知道你想要的一百金我能用什麼官位換回來?」
張因一聽瞳孔突然放大,本來他就是一個落魄才子一直鬱郁不得志,沒想到現在竟然能得到一個上位的機會他怎會不把握。
「機會只有一次,你要好好把握!」何晏好像一眼就看出來張因的心思一雙眼睛死死地盯住張因。
一陣短暫的沉默之後張因終究還是嘆了口氣說道:「我本是一個書生,當年也算是名動豫章郡的才子!卻沒想到淪落到這種地步!」
他好像是被說中了心事不停自言自語道:「我自幼飽讀詩書,可是家裡確實世代以修墓為業,為死人幹活讓我十分的受不了,於是我就開始從文,打算擺脫這種牢籠!」
他隨後轉過頭看向秦朗又再次說道:「可是從文怎會這麼容易,仕途難走就難走在上位,沒個三斤二兩還想上位簡直是難如登天,所以我就來到了郡守家裡做了個女婿,誰知這些年過去了,我卻是越混越差到今日地步!」
他越說越氣憤就差拿刀捅死自己了,他眼神中忽而絕望忽而憧憬,五味雜陳聽得秦朗倒是不是滋味。
「你現在只要告訴我那東西在哪裡,我們絕對會在丞相那裡為你請命,到時候你便能一展宏圖!」秦朗說道,隨後他拍了拍張因的肩膀。
張因頓時收起了自己的心情感激的看向秦朗,也許此時的張因才是最本真的張因吧,他一臉的懇切說道:「你剛才也看到了,我這人現在患上了賭博這惡習,那寶卷好像有一次我在賭博的時候為了十文錢抵押了出去!」
「什麼!你竟然將這麼重要的東西抵押了出去!」秦朗驚呼出聲。此時何晏走上前來,他手中拿著一張字條和一個玉佩,這正是何晏的曹字玉佩此時卻是當了信物。
畢竟這東西全天下也沒有幾塊,所以充當信物自然也是十分受用,張因感激的看著何晏說道:「若非是你們我可能還在酒鋪喝著酒,可能還在花園沉迷於聲色犬馬不能自拔。」
他說完一甩袖就像是甩掉了這幾年的腐臭,他要重新做人,要做回當年雄才大略的自己。
「你難道真的看好丞相?」秦朗試探性的問道,他就是想看看這張因有幾分才能,若是兩自己都比不上那豈不是害了義父。
只見張因挺直了胸膛說道:「雖然他此次兵敗,但是有雄心者唯他是也,雄才大略無人能及!」他的眼中帶著滿滿的自信。
秦朗頓時對張因讚賞有加,畢竟當世能在兵敗之後不以成敗論英雄,且能看世事如此清晰之人確實少有。
秦朗隨即也將自己的玉佩拿了過去說道:「相信義父一定會重用你的!」他的眼中充斥著光芒。
而此時豹奴也走了過來,張因不由得想旁邊跳開,畢竟豹奴可是一個暴力壯漢他可不想招惹。
不過這回他是猜錯了,豹奴隨即拿出了一塊通體散發著溫潤的寶玉,張因一看立時瞳孔放大。
「這不是我的寶玉嗎?怎會在你這裡?」他雙手向前接過了寶玉,像是看孩子一樣看著自己的寶玉愛不釋手。
「此去你也可以帶著家眷,我想義父會接納的,」秦朗說道,其實他還是擔心張因會回來,畢竟他的家在這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