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 大風起兮雲風揚(中)

第四十章 大風起兮雲風揚(中)

凌霄恍恍惚惚的想:「難道,我要死在大人手上了?」

就在這時,幾個人衝進了房間。

「大人,快放手啊!凌霄快不行了啊!」

第二司司長鄭西紅衣佐領和第四司司長盧真紅衣佐領失聲驚叫。他們都是被宇文霸天的咆哮驚動趕來的,恰好看到了眼前驚心動魄的一幕,眼看凌霄就要硬生生的被宇文霸天掐死了,二人連忙衝上來把他拉開,可是瘋狂的宇文霸天有著無窮的力量,軍官們連吃奶的力氣都使出來了,照舊無法撼動宇文霸天的手。

眼見凌霄都吐出舌頭眼睛發直了,鄭西紅衣佐領回頭吼道:「傻呆著幹什麼?還不上來幫忙!」

被他暴喝驚醒,在場幾個被驚呆了的參謀和在門邊觀看的兩個衛兵連忙也上來幫忙。大伙兒合力,好不容易才把宇文霸天拉開來。這時,凌霄已是臉色發紫了,他癱在地上,大口大口的吐著酸水,眼淚和鼻涕流了滿臉,臉色發紫,身子像蝦米般捲成了一團。

但這時,沒人顧得上理他了。大夥的注意力全部集中到監察總長身上。部下們忐忑不安的望著他,誰都不敢靠近。

過了一陣,盧真紅衣佐領輕聲問:「大人,您,沒事吧?」

宇文霸天獃獃的坐在椅子上,神色茫然,眼神空洞。對部下們的呼喚,他恍若不聞。整個人彷彿已經不在這世上了。

「大人,您息怒。凌霄說得沒錯。蕭風不死,對我們威脅太大。他頑固不化,而且有威望。他武功太高,關他是關不住的。只要他逃出去,隨時都能號召起幾萬勤王軍來攻打我們。」

「大人,您的情緒不穩定……最好休息一下……」

盧真話音未落,宇文霸天頭一昂,口中鮮血狂噴,將地毯濺得一片猩紅。在部下們的驚呼聲中。監察總長已從椅子上癱軟了下來。昏了過去。

因為蕭風的死,宇文霸天也瀕臨崩潰,叛軍的臨時總部陷入了混亂中。在宇文霸天昏迷以後。在場的三名紅衣佐領——凌霄、盧真和鄭西——慌成了一團。

「必須封鎖這個消息!」

清醒過來后,三人同時想到了這個。這是生死攸關的大事,消息一旦傳出,不要說動搖軍心,全軍崩潰都是有可能的。

蛇無頭不行,現在正是兵變的關鍵時候,數萬叛軍不能失去指揮。在宇文霸天不能理事的時候,必須有人指揮監察廳的部隊,這點,三人都是明白的。

但到底誰來擔當這個重任呢?

奇怪的一幕出現了。三名紅衣佐領互相謙讓,凌霄贊鄭西閣下年富力壯精神好,鄭西說盧真閣下深謀遠慮主意多,盧真連忙誇凌霄德高望重威信夠,大家都說自己才疏學淺無法勝任——倒不是監察廳的司長們高尚到視權勢如浮雲的地步,只是大家都知道,現在監察廳危機四伏,形勢太複雜了,總指揮這個位置。沒有把握的人最好不要接,真的要死人的——而且,司長們還有點不好出口的私心:萬一兵變失敗,帝國將來追究責任時,除了宇文霸天外,那個「代理總指揮」肯定是帝國追殺的首要目標。

責任大、風險高,好處卻沒有——這種好事還是留給別人去干吧。

司長們足足相互謙讓了五分鐘,眼見這樣拖下去不是辦法,凌霄忍無可忍,拍著桌子喊道:「我知道你們在想什麼——大家都不用推了,我們三個一起指揮,誰都別想走!」

以牙還牙,二位司長都推舉凌霄負責對外發令,理由非常充足:凌霄是宇文霸天的親信近臣,常常代宇文霸天傳達命令,他出面的話,大家才不會懷疑。

凌霄推無可推,只能同意。於是,以凌霄為首的「三人指揮部」就此成立了。

在黃金時代的眾多將星中,並沒有凌霄的名字。他沒有運籌帷幄的才能,更沒有馳騁沙場的氣魄。在軍事領域,他充其量只能算一個庸將。但他有一個長處,他對自己有清醒的認識,不高估也不妄自菲薄。

他清楚自己的能力範疇,有把握的事,他會很堅決的做;沒有把握的事,他就東張西望的拖,直到比他高明的人來接手——總而言之,比普通人略勝一點,但還沒到優秀的地步。

因為宇文霸天清醒時已經制訂了完整的政變計劃,也安排了人選去執行,凌霄根本沒想過改動,他亦步亦趨的照著擬定的步驟執行——說得更簡單點,就是什麼都沒做,只是坐在那等。

早上六點二十分左右,坐在指揮部里打瞌睡的紅衣佐領們被叫醒了。行動司的抓捕組報告,他們抓到了幕僚總長哥珊,並說哥珊希望能見到兵變部隊的指揮官。

揉著一夜沒睡的通紅眼睛,凌霄詫異地問:「哥珊竟沒有自盡?」

哥珊是在早上六時被抓獲的。就在兵變的晚上,上官雲天預感到大事不好,派李清去將那些重要的大臣和官員接入總長府保護,哥珊也在這個名單上。但哥珊因為出席宴會沒在家,李清沒能接到她。當她回到家中時,兵變已經發生了,憲兵們潮水般湧上街頭。哥珊身為帝都治部少的直接監管大臣,也是抓捕的重點對象。但她見機得快,在叛軍趕到前離家潛逃。帶著親兵們躲進一個親戚的家中。但不幸的是,她的親兵中也潛有第七司的眼線。沒等天亮,監察廳已經得到了密報,憲兵們包圍了藏身處。

哥珊是羅海明派系的重要人物,她剛直,強硬,哪怕對著總長也不肯低頭。抓捕的憲兵估計她肯定是不會屈服的,說不定還會上演一幕罵賊而死的狗血場面。出於對她的尊重。帶隊的軍官特意在門外等了好一陣,給她留出了自盡的時間。

結果讓大夥跌破眼鏡:哥珊下令親兵通通放下武器投降,她自己打開房門出來說:「我是哥珊,我投降。帶我去見你們的長官,我有重的事跟他說。」

監察廳軍官們感覺像眼睜睜看到一頭老虎變成了貓。

聽完報告,凌霄哭笑不得。他問兩位同僚:「誰有興趣去見哥珊?」

鄭西笑咪咪說:「那個婆娘?沒意思透了,說話像人人欠她錢似的。我沒興趣過去聽她訓話。」

盧真也搖頭:「哥珊不是普通人。如何處置她,要殺、要放還是要用?這得大人才能決定。反正我們不能擅作主張的,見她幹什麼?」

「但萬一她有什麼要緊的事……」

盧真撇嘴:「現在什麼事比打仗更要緊?哥珊雖然是統領,但她不帶兵。一個文官能有什麼大事?關著她好了。等大人康復時再處理吧!」

凌霄點頭,他也不覺得一個被擒的文官統領有什麼重要之處。

他下令道:「好好關著她,不許虐待。也不許放跑了!等宇文霸天大人有空時再去見她吧!」

凌霄塔識人之明,盧真思慮周密,鄭西雄才大謀,三人都可以算是難得的英才。但在這個時候,他們都不自覺的犯了一個錯誤。他們都忘記了,除了統領處成員、後勤部主管、財政部主管、行政處主管、帝都治部少統管大臣等一連串響亮而引人矚目的職務外,哥珊還有一個不起眼但非常重要的兼職:她還是攝政王府重建工程的總指揮,曾經全權負責過攝政王府重建工程。

那是個非常致命的錯誤。

經過了一夜的鏖戰,叛軍和至今仍舊堅守陣地的禁衛軍都在休息,他們都在積蓄著力量,準備著更激烈的廝殺。只是,相比與得到源源不斷增援的叛軍,禁衛軍顯得力不從心了。由於叛軍挖斷了幾條通往攝政王府的溝渠,斷絕了府內的用水和食品補給,這引起了守衛者們的恐慌。

在兩軍休息期間,經過短暫的談判后,雙方的醫護兵進入了戰場,搜救各自的傷員。這個時候,守軍的陣線里有人打著白旗出來。向憲兵們提出要會談。

這時,監察廳在場的最高指揮是憲兵一〇七師師長沙步羅紅衣佐領。見到對方使者,沙布羅吃驚得瞪大了眼晴,好一陣才說出話來:「老師!您親自出來了啊?」

禁衛軍統領古常仁皺著眉,用挑剔的眼光打量著沙布羅的臨時指揮部,審視著憲兵們的戰線和工事掩體。看著那個僂著身子的背影,沙布羅忽然有種感覺:對方隨時會像在帝**校時那樣,說出一些批評或是指點的話來。

他恭敬的躬下身子:「老師您辛苦了,先喝口水休息一下吧。」

老將搖搖頭,他咳嗽了兩聲,聲音沙啞而微弱:「我也沒想到,會是你在這邊指揮。難怪我覺得攻擊的套路很熟悉——不過推進的節奏你控制得不大好,弩兵和近身戰兵種的配合還需要加強,另外,你太喜歡用側翼包抄了,用了兩次——所以剛剛就吃虧了吧?」

「是,老師的教誨,學生記住了。」

「若是我有你一半兵力的話——你是攻不下總長府的。」

沙布羅恭敬的說:「論起用兵造詣,學生如何是老師您的對手?這次不過是倚多為勝罷了。」

「倚多為勝……唉!」古常仁一愣,他無奈的苦笑,臉上的皺紋都結成了一團:「算了,你也不必安慰我了。『倚多為勝』,這本來就是兵法的正道,我老頭子居然連這個都忘了,還談什麼用兵,還有臉來教訓你——真是慚愧。」

沙布羅連忙勸解道:「老師您別這麼說……這都是……」一時間,他也不知道怎麼說好,只能苦笑著搖頭。

當年,他是他最敬愛的恩師,他是他最得意和心愛的高徒。今天,他們重逢於內戰的戰場上,卻站在了敵對的兩邊。二人默默坐著,只覺得命運之殘酷,莫過於此。

「沙布羅,沒想到在這邊能碰到你。既然如此。我就攤開說了。宇文霸天究竟是怎麼回事?他突然干出這種事來,想把大家都害死嗎?」

沙布羅溫和的說:「老師,這件事情,恐怕不能光怪監察長大人吧?」

二人心知肚明,此事該負責的人是上官雲天,若不是他縱容羅海明,宇文霸天也不可能鬧到要兵變的地步。

古常仁氣哼哼的說:「事情是羅海明搞出來的,現在他人都死了,宇文霸天還想怎麼樣?」

「羅海明是死了,但他背後還有指使的人。」

「指使的人?你懷疑是攝政王殿下?真是荒謬。怎麼可能呢?聽到羅海明行兇的事。殿下十分震驚,正想狠狠懲治他呢——沒想到宇文霸天就先鬧起來了!沙布羅,你是我的學生。我不怕直說,宇文霸天當真是不知死活。他受了委屈不假,但他也不能這樣亂來!他能有多少部隊?頂天了也就兩三萬人。蕭風就駐在錦州,距離帝都不過一日行程,西征軍殺回來時,到時你們怎麼抵擋?宇文霸天是在把你們往死路上帶啊!現在,趁事情還沒弄到不可開交,我建議,大家先停戰,攝政王殿下和宇文霸天閣下面對面的談一下。看是否能和平解決這事。」

在古常仁說話的時候,沙布羅一直安靜的聽著。然後,他點頭:「老師,您說的事,不是學生能決定的。不過,學生可以傳達給雲天大人。您還有什麼要轉達的嗎?」

古常仁轉達了攝政王提出的條件:攝政王會寬恕包括宇文霸天在內的參與叛亂官兵,事後也不加追究,眾人的職位和官銜都不會被剝奪。另外,攝政王還徵調北征統領司馬得樂入京。他將擔任調停人,調解攝政王和監察長的紛爭——因為司馬得樂和宇文霸天的交情是廣為人知的,這可以視為對叛軍生命安全的保證。

會談結束后,知道事關重大,沙布羅沒有絲毫耽擱,立即返身回到了指揮部。他求見宇文霸天,但被告知,宇文霸天長官此刻正忙,沒空見他。

宇文霸天的首任幕僚兼監察廳第一處處長凌霄斟字酌句的說:「大人很累了,休息去了。沙布羅,你跟我們說就是了,我們會轉告給大人的。」

沙布羅望望凌霄,眼裡掠過一絲懷疑。

鄭西紅衣佐領插話說:「沙布羅,宇文霸天大人把工作交給我們三個,你有事就說吧。」

沙布羅望望鄭西,然後,他又望向在場始終沒有出聲的第三名紅衣佐領。

盧真點點頭,表示鄭西說的是實話。

於是,沙布羅釋然:凌霄是宇文霸天大人的親信,還有兩位司長在場,事情應該不會有假了。

「事情太大,本來我是要直接奏請宇文霸天大人的,但既然諸位長官都這麼說……我就說吧。」

沙布羅只說了一半,盧真立即就跳了起來,急不可耐地問:「總長真那麼說了?真的既往不咎,全部寬恕我們?他還會調北征統領進京調解?」

「我老師古常仁是這麼說的——他應該不會騙我吧?」

盧真像發癢般扭動著身子,看樣子,他很想抓住沙布羅問個究竟,但又顧忌其餘兩位同僚不敢開口。

事實上,凌霄也好,鄭西也好,大夥都理解他的想法。其實他們想的也是差不多的念頭——昨晚造反時憑藉的是一股衝動與熱血。經出一晚的廝殺和流血,他們已經冷靜了很多,再加上宇文霸天的昏迷。這時,對帝國的畏懼和對死亡的恐懼,重又在心頭佔據了上風。古常仁說得沒錯,只要消息傳出去,各路勤王義師必將蜂擁而至,監察廳是無力對抗整個帝國的。現在,攝政王首先伸出了橄欖枝,將軍們都在心裡打著小鼓鼓,他們不敢互相對視,彼此提防著。

一陣沉默后,凌霄說:「知道了。我們會報告給大人。沙布羅,你繼續進攻,及早拿下!他們說什麼不要管,我們只要窮追猛打就行!」

「且慢!」盧真叫住沙布羅,「沙布羅,你再跟我們說說,總長攣到底怎麼說的——詳細點!」

「盧真!」凌霄憤怒的一拍桌子:「你是什麼意思?你想幹什麼?」

盧真看來也是豁出去了,他毫不退縮的怒視著凌霄:「你嚷什麼!讓大夥知道攝政王說的話,也好思量思量下出路,這有什麼錯!」

「你!你這是動搖軍心……你在想著投誠對面!」

「放屁!我是在為弟兄們著想!帝國有幾十萬軍隊,征西軍,北征軍,西北邊防軍,隨便哪支部隊拉回來都能把我們給收拾了!現在總長被我們困住了,這是個難得的機會,逼得他接受我們的條件,大家才有活路啊!真要攻進去魚死網破,那大夥就只有一起死了!」

「你看不出來嗎?這是緩兵之計!他們還不知道蕭風完了,現在想拖延時間等西征軍回來。這說明,他們已經堅持不了多久了。」

「蠢人!就算拿下了攝政王府,殺光他們,我們又能好多少?不過多活幾天罷了!西北軍或者北征軍一旦回師勤王,我們馬上就是死路一條!」

盧其獰笑著:「凌霄,我知道你的心思,你害死了蕭風大人,現在你怕了!我們一旦跟總長談和,遠東統領回來了,我們大夥都沒事,你准完蛋!司馬得樂絕不會放過殺蕭風的兇手的!所以,你不肯和談,想把大家拉著一起死!」

他轉過頭,對鄭西和沙布羅嚷嚷道:「你們都明白了吧?凌霄的心思就是這個!我們不能被他拖著一起死!」

「你!「凌霄臉色煞白,他並不擅長言辭,對付能言善辯的盧真,他確實不是對手。

沙布羅被眼前的情形驚呆了。他氣憤的說:「幾位大人,這樣的大事,不是該呈報宇文霸天大人定嗎?你們在此爭吵,成何體統?」

三個司長都愣住了。鄭西第一個反應過來,他笑吟吟地說:「沙布羅說得對!盧真、凌霄,你們兩個都是高級統領,有不同想法,該呈報大人裁決,自己吵得像公雞似的,確實不像話。沙布羅,你先回去,我們先報告大人,大人有指示時我們會通知你的。」

沙布羅走了,各懷心思的三個紅衣佐領都沒有說話。凌霄氣沖沖的喘著氣。盧真則冷笑著看著牆。二人板著臉,誰也不看對方。

看著他們二人,鄭西笑了:「二位,聽我說兩句吧。照我看,攝政王的提議,五分真,五分假。」

「怎麼說?」凌霄悶頭悶腦的問。

「五分真,攝政王確實被我們逼到絕路上了。只要能保住性命,他現在什麼條件都能答應。他的條件,現在確實是真心的。」

眼見鄭西贊同自己,盧真喜出望外,連忙轉過頭:「所以我說……」

鄭西打斷了他:「但將來,一旦攝政王緩過氣來——對殿下的性情我多少有點了解。他的胸懷和氣量未必真那麼大,而且他也是個常改變主意的人——他肯定會反悔的!到時候,他只要把監察廳拆散了,把我們調開了,收拾我們那再容易不過了。」

「但是北征統領……」

「攝政王說要調請遠東統領進京,但他可沒說得樂大人何時能進京啊!」鄭西笑笑,笑容裡帶著幾分稚氣。他幽幽的望著兩位同僚:「遠東統領現在正在黃河跟野蠻人打仗,聽說戰事不利,他已經撤離了玉門關。只能依靠黃河防線防守,路途遙遠,北征統領能不能回來,何時能回來,這都是個未知數。凌霄說得沒錯,這是個緩兵之計。我怕的是,北征統領沒回來,西北的勤王軍或者西征軍就殺回來了。蕭風雖然不在了,但文河他們可沒死。局勢一旦平穩,攝政王一聲調令,遠征軍從錦州撲過來,那可是只需要一天時間就夠了。退一萬步說,即使北征統領真的能及時趕回,跟他老人家有交情的只有宇文霸天大人一個。反正我是沒福氣交上得樂大人那樣的朋友——盧真,你跟得樂大人的私人交情如何?他會不會為了保護你而跟攝政王對著干?」

盧真臉色蒼白,鄭西笑吟吟的拍拍他肩膀:「盧真啊,既然走上了這條路,現在想回頭,已經太晚了。那邊,是絕——不——可——能——放過我們的!」

最後那句括,鄭西是咬牙切齒地一字一句的說的。這時,他的臉上依然帶著一副天真的、甚至可以稱得上孩子般動人的笑容,淺淺的兩個酒窩顯得稚氣又可愛。

「讓宇文霸天大人當總統領,脅天子以令諸侯,號令天下,這是我們唯一的活路了!」

「脅持皇族?」

「對!不過不是上官雲天,而是上官詩雨!上官雲天太狡猾了,我們沒法控制他,絕不能留。相比之下,控制上官詩雨要容易多了!」

拿下攝政王府,殺了上官雲天,活抓上官詩雨,然後,脅迫她任命宇文霸天為總統領,號令各路統領,這就是鄭西的計劃。他說:「控制了上官詩雨,我們有了大義名份。她接任女皇,統領們就沒了起兵勤王的理由——」

「我們攻打攝政王,殺了總統領和軍務處長,這麼大的事,要對外隱瞞是不可能的。」

「統領們和元老會都會知道真相,要瞞住是不可能。但只要把上官詩雨控制了,她沒法發出勤王詔令,統領們就失去了勤王的理由。誰敢起兵,他就是反對新任女皇上官詩雨殿下,他就成了叛賊,他就被孤立,我們就可以名正言順的討逆平叛!掌握了上官詩雨,我們就掌握了大義名分。國家就在我們控制中!二位,拿下攝政王府後,宇文霸天大人出任總統領,未來的統領處肯定少不了我們三個。諸君,前途無限遠大,我們正當努力!」

兩位同僚異樣的望著鄭西,像見到個不認識的人那樣,久久說不出話來。

鄭西紅衣佐領笑了,笑得天真又純潔,臉上綻放了兩個淺淺的小酒窩。他有點不好意思的問:「呃,我說錯什麼了嗎?」

「沒錯,沒錯!」

「很好,很好!」

兩位紅衣佐領忙不迭地出聲。說實話,以前他們對這個幼稚的同僚並不是很看重,宇文霸天為什麼會把內情司這麼重要的職務交給這樣看似靦腆的小夥子,他們也不是很明白。

現在,他們明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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戰國之天下無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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