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你還要我嗎(七)

7.你還要我嗎(七)

門「吱呀」一聲被推開的時候,笑笑明顯是看到坐在床上的虞安把頭往這邊偏了偏。這個簡單下意識的動作讓笑笑瞬間哭了出來。

他趕緊抬手捂住嘴,明知道蓋著蓋頭的虞安看不見他還是借著關門的動作轉過身偷偷把眼淚擦了擦。

「主子,是奴。」笑笑收拾好情緒轉過身,「您餓不餓?要不然奴先伺候您洗漱一下。」

虞安一聽來的是笑笑而不是楚寒的時候,心裡微微有些失落,他手指纏著帕子,臉朝著笑笑的那個方向小聲說道:「你去替我看看侯爺怎麼還不過來,是不是喝多了。」

來的若是旁人他可能會放不下臉面說這話,好在是笑笑來了。

一聽他這麼問笑笑身子一僵,扯了扯嘴角盡量用隨意輕鬆的語氣說道:「侯爺剛才來過了,在門口站了一會兒。」

虞安眉頭一皺,心底隱約生出一股不安,「那她現在人呢?怎麼沒進來?」

笑笑看見虞安放在腿上的兩隻絞在一起的手微微握緊,眼眶一熱眼淚又落了下來,他仰著頭死命忍著,「侯爺可能喝的有點多,讓您先睡,她說先去書房醒醒酒。」

聽到這裡虞安還有什麼不明白的呢。楚寒今晚怕是不會過來了……

之前因著想她念她生出來的燥熱旖旎心思就像一簇小火苗,還沒等燒旺就全被人一盆冷水澆個透心涼。

虞安的心像是被灌了鉛一樣一寸一寸的下沉變涼,整個人就像是脫了鞋子走在雪地里一樣,冷的麻木,五臟六腑都被凍住,連呼吸都是痛的。

他攥著紅帕的指尖綳的發白,因用力過度微微有些發顫。隔著蓋頭笑笑看不到他的臉色,卻聽著那聲音依舊很平靜,「沒事,你先下去吧,我等等她。」

明知道她今晚不會過來,虞安還是想等等。

笑笑嘴唇動了動,還沒開口勸就聽到床上人不容置疑的聲音,「你出去吧。」

「奴就在外面,有事您喚奴。」笑笑不明白他家主子做錯什麼了要被侯爺這麼對待,哪有人成親當晚房都不回就去睡書房的。可他到底只是個奴,什麼話都說不了。

笑笑出去后,喜房裡又回歸了安靜,只剩下桌子上那對紅色龍鳳呈祥蠟燭燃燒時噼里啪啦的聲響。

虞安坐在床上,感覺自己胸膛里跳動的那顆心就像是被烤在這蠟燭上一樣,煎熬疼痛,真真恨不得挖出來扔掉算了。

他今天那麼好看,她卻讓他獨守空房。

虞安諷刺的扯起嘴角,一天都沒吃過東西的他在自己大婚之夜嘗到的第一個味道卻是順著臉頰滑落到唇角溫熱帶著鹹味的淚水。

明知道今生和前世不同,你還在不切實際的期待著什麼呢?

虞安安靜的坐在床邊,就這麼蓋著蓋頭坐了一夜。

這一夜未眠的人除了他還有楚寒。她在書房翻來覆去也未曾真正入睡過。

成婚第二天本是該早起跟長輩敬茶的日子,但楚家沒有長輩,小兩口也就省了這事。

楚寒早起練了會劍才去大堂吃飯。虞安則是在雞鳴之後自己伸手扯掉頭上的紅蓋頭,換掉身上的紅衣,讓笑笑進來伺候他洗漱。

同笑笑前後腳進來的還有侯府里的兩個小侍,他們進來后先將桌子上的紅燭吹滅,才去整理被子。

大紅色的被子整整齊齊的擺在床尾,被單上面撒的紅棗花生一顆未動的平躺在那裡,更別提床頭的那張疊的方方正正的雪白方帕了。

看見這幅場景兩個小侍皆是一愣,彼此對視一眼,皆在對方眼裡看到詫異。隨後兩人面上絲毫未顯,規規矩矩的行禮退下了。

然而未到晌午,整個侯府里的小侍下人都知道昨晚侯爺沒動主君,而是自己一個人在書房過的夜。

看來主君雖是皇子,卻不得侯爺喜歡啊。侯爺八成是奉旨迫不得已才娶的他。

這些話暫時還沒傳到虞安耳朵里。他洗漱后掐著點也去了大堂。

楚寒的生活作息習慣他一清二楚,這個點她應該在吃飯。

「侯爺早。」虞安眉眼溫順,恭敬的沖著剛坐下來的人行了個禮。

楚寒動作一頓,看著他微微有些驚訝,隨即反應過來后才道:「怎得起那麼早,來吃飯吧。」

虞安輕笑,「不是我起的早,而是整夜未睡。」

他低垂著眉眼,蔥白似的手指捏著勺子輕輕攪了下碗里的粥,語氣隨意似的說道:「侯爺昨晚在書房醒酒,你不回來,我怎敢睡呢。」

楚寒眉頭皺的更深,眼神一掃果然看見他眼底有抹黛色,抿了抿唇開口道:「你不必等我睡。」

虞安笑了,抬頭看她,只是那笑意未達眼底,「侯爺是怕虞安輕浮了你?新婚之夜寧願睡書房也不回房?」他笑著呵了一聲,「侯爺這般守身如玉,不知道的還以為你心裡頭有人才嫌棄我呢。」

楚寒這飯是吃不下去了,虞安話裡帶刺笑裡帶諷,偏偏對著那雙微紅疲憊的眸子她還說不出任何反擊的話,只好悶頭喝粥。

「侯爺今晚還睡書房嗎?」虞安見她喝完粥就走,掐了一把掌心笑著問她。

楚寒摸不清他這話的意思是想讓她睡書房還是不想讓她睡書房,愣了一下,才想起來另一件事,「今天我要出一趟門,兩日後回來。」

她想要搞點事情,當然不能只靠拳頭。這次去見的就是一個會煉丹的道士,皇上不是一直尋求長生不老之道嗎,她這次去就是要想辦法把這人順理成章的借著皇女的手把人送到宮裡頭去。

楚寒突然的安排變故打了虞安一個措手不及,還沒等他回過神那女人竟然頭也不回的就走了。

虞安本來就憋了一肚子的火現在更是越燒越旺,抬手一撫便將桌子上的碗筷全都摔在了地上,一口飯也沒吃就回去補覺了。

他一覺睡醒都到黃昏了。在這期間侯府里全都是在小聲嘀咕主君因為昨夜沒被寵.幸今早沖著侯爺大發脾氣,把侯爺氣出府了。笑笑聽著這話時,恨不得伸手去撕了那些亂嚼舌根人的嘴。

不管下人私底下如何議論,明面上虞安都是侯府的主君,他睡醒就得有人來伺候。

虞安不是一個刁鑽難伺候的人,多數時候他脾氣都是挺隨和的。也因著這個原因,府里人又開始說他是沒底氣,說他本來在宮裡就是個不受寵的皇子,如今成了侯爺主君也是個不受寵的,侯爺說不定是心裡頭有人了,這次出去就是去找那人。

笑笑小心防備著不讓虞安聽到這些糟心話,引著他去人少清凈的花園裡轉。

侯府里的花都是前幾日剛買來的,泥土都是新翻的,完全沒有能欣賞觀看的地方,唯有花園中央的一顆老梨樹。花白如雪,隨風飄落,紛紛揚揚猶如落雪。

虞安站在樹下,伸手接過一朵花瓣,鼻尖湊過去聞那抹梨香。春風拂面,帶著花園裡淡淡的泥土芳香,他一時站的有點久了。

「這顆樹忒討人厭,總是掉花瓣,風一吹就飄的到處都是,我這剛掃的地又要再掃一遍。」一個嘟囔抱怨的聲音傳來,「看過兩天不把它拔了。」

虞安蹙眉,看著不遠處一個花匠打扮的侍從,揚聲道:「這院子里的所有花都能拔,只有這顆樹不行。」

笑笑見那人愣住了,趕緊提醒道:「還不見過主君。」

花匠這才回過神,臉上唯唯諾諾的應承著虞安的話,但他前腳剛走,後腳花匠就冷哼一聲,隨後找了管家,讓人把這樹拔了。

一個不受寵的主君,有什麼好怕的。

樹被拔了這事虞安是第二天下午來溜圈的時候才發現的,本來長著梨樹的地方現在只有一個大泥坑,坑旁是凋落了一地的梨花瓣。本來潔白如雪的花,如今沾上泥土,看不出本來的顏色。

虞安難以置信的看著面前這一幕,嘴唇抿的死緊,笑笑立馬讓管家過來。

「這裡本來的梨樹呢?」虞安指著身後的坑道:「我昨天不是說過了不許動它嗎?」

管家也是一愣,「屬下沒聽到主君大人的話啊,是花匠覺得這樹不合花園布局,屬下這不是為了您能夠更喜歡這花園才讓人來拔了這樹嘛。」

「叫花匠過來。」虞安按住心底的火氣。

這花匠是管家的夫家侄子,如今看虞安這臉色把他叫過來指不定是一頓打罵,頓時陪著笑臉道:「主君大人您大人有大量別跟個孩子計較,他若是因為移了這樹您不開心,屬下再給您移回來就是了,待會兒屬下一定好好懲罰他一頓,就不讓他到您面前礙著您的眼睛了。」

虞安這才反應過來,自己這個主子在這個侯府里似乎沒有任何威嚴,連想見個花匠都被管家推三阻四的。

他怒極反笑,「若是以侯府主君的身份請不動侯府里的花匠,那以五皇子的身份呢?」

虞安一雙漂亮的眼睛里滿是冷意,「本宮現在要見擅做主張違背本宮心意移了這棵梨樹的奴才!」

「給你半盞茶的時間把他帶去大堂見本宮。」虞安說完轉身就走。

他虞安就不信要是沒了楚寒他會連個奴才都收拾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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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尊之拾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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