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回
或許是我有滿族人的血統的緣故,也或許我這幾年不斷的鍛煉身體,才十一歲的我已有依瑪她們幾個蒙古女人差不多高.要不是我的皮膚太過於白滑,我的聲音還沒有到變聲期,我臉上的幼稚沒有完全退卻的話,一定會被大家一個錯覺.
幾天前幾個從外地來老屯看望親戚的人,看見這裡的日新月異的變化.一心想把自己的女兒嫁到這裡的她們,到處打聽這裡的年輕男孩的下落.可這裡我這裡唯一幾個軍事秘密其中之一,任何人不會也不敢把這秘密告訴給她們.她們就採取自己找的辦法,在老屯裡一邊逛一邊找.我剛好出現了,她們以為我怎麼也有十四五歲了,跑過來不管三七二十一的拉著我,要我叫她們丈母娘,說要把她們的女兒嫁給我.還為搶我這個女婿打打出手.當大家都趕過來看熱鬧時,一向有銅牆鐵壁厚臉皮之稱的我,也被弄得難為情.當著大家的面,做了我平生第一次的逃兵,一走了事.惹得大家哄堂大笑.
由於管家不能長期離開吳襄的身邊,也因為他沒有離開過邊關,所以一些來往的事務,和護送交接的任務都交給了落日.落日已成為我身邊做生意上的一大助手.一年三四次的大規模運送,和幾次小規模的生意往來等等都由他代表吳襄和我出面.大家都親切地叫他吳二管家,或者是落日管家.一年四季在家的時間還是在外的時間長.
依瑪已成為我老屯的總管事,像財政支出,街道慣例什麼的,她比我這個名義上當家的還要清楚明白.她這年中,為我為大家做了不少的事.把一些根本對漢語一點都不懂的外族人教會我們的語言,教他們或她們如何和大家和睦相處,教他們怎麼做事,怎麼和大家做生意交換所需要的東西等等.大家人前人後都叫她[阿媽],就是媽媽的意思.
最值得提到的是瑪花和她的兒子念恩.瑪花沒有再嫁人,這是我們這裡為數不多的一個.我是現代社會的人,知道什麼丈夫死了妻子不能再嫁是陳規陋習.所以我放任或者說鼓勵原來沒有了丈夫,或者是找不到丈夫的婦女再嫁,重新建立新的家庭.這如果在京城,或者是規矩比較重的南方,可能會有不小的阻礙,而在這裡民族雜居的邊關,她們又多數是少數民族的人時,這條規定馬上得到大家的響應.這三年來已有好幾對新人生下了孩子.可不知道為什麼瑪花,這個這裡最漂亮的她卻不想再婚.我也沒有逼她,因為一開始我就說過怎麼相愛,怎麼結婚是由他們自己來決定的,我絕不加以干涉.
瑪花成為了我吳家學校幼兒班的第一任校長,一邊帶著小小的兒子念恩,一邊指揮著大家照顧著新來的孩子們.這些年中她一心撲在孩子們身上,把每個孩子都當成自己的孩子一樣照顧.小孩子們都叫她花媽媽,對她最親最聽她的話.
三歲大的念恩卻沒有這麼好的命,他雖然看上去比同齡人要大不少,但他總是一個才三歲大的孩子.可在今年年初時,瑪花毅然決然地把念恩送到了大班.讓才三歲大的念恩跟著六歲大的孩子們一起生活.從此在准軍事化的管理隊伍中多了一個小小的身影.一個總是穿的邋蹋的小孩子跟在一大群年紀比他大出近一倍的哥哥姐姐後面出操.臉上總有消不完的傷痕,不是哥哥姐姐他們欺負他,是因為他太小完成不了任務,內務不過關被打被罰的.可他沒有哭,沒有找他的媽媽和姥姥,也沒有逃課去找舅舅.
一次我去學校時才看見念恩,念恩看見我后才忍不住抱著我偷偷哭了起來.念恩對我有種說不出的感情,從小就叫我[少爺哥哥].騰格說他應該叫我叔叔,不然的話我叫騰格哥哥的話,輩份就亂了.可脾氣很犟的念恩就是叫我哥哥.我就多了這小弟弟.可瑪話總說小孩子不能太多他好,這樣一來他就不能自己獨立長大.
看見念恩身上的的青一塊紫一塊的傷,我都有點捨不得.念恩說他已三天沒有好好吃過飯了,總是因為沒有做好份內工作而被罰沒有吃.我就抱著他離開了學校,到學校外面的一個小吃攤去吃東西.一個老兵不認識我,想來阻止我抱走念恩,被心情和脾氣都已不好的我,一腳踢開了.當學校的老師們知道后,出來找念恩時,他們看見了我抱著大口大口拚命在吃東西的念恩,他們都沒有再過來.他們非常清楚我很生氣,誰也不敢在這時候過來,當我出氣的炮灰.
不久聞訊過來的瑪花和依瑪看見了我和念恩.依瑪一邊哭一邊撫摸著念恩身上的傷,念恩可是她的親外孫,她的心頭肉.騰格也來了,看見念恩后,脾氣就不好的他,可衝進學校去揍打念恩的老師.被我和瑪花阻止了.騰格明顯對瑪花這個對自己兒子狠心的姐姐不滿意,要不是我也開口了,他絕對不會去理會他姐姐的阻攔.
瑪花一邊流著淚,一邊用壓抑著情緒而產生的古怪的聲音說[孩子總要長大,總要離開媽媽的保護.念恩不同於其他的孩子,他是哈赤家的唯一血脈.哈痴赤是什麼?是虎,是以獸中之王虎為圖騰的部落的後代.他要比其他人更堅強,更能適應獨立生活.念恩是我身上的一塊肉.我怎麼會不心疼他,可他不光是我的兒子,更是哈赤家的根.我要對得起他的阿瑪,對得起他的祖先.小時候多吃苦,將來少流血.這是您,大少說的.]
她的話不但震驚了我們,也使心裡並不高興的念恩知道了他阿媽的良苦用心.母子情深的他,感應到了他阿媽的巨大傷痛.他哭著離開我的懷抱,走向瑪花,對瑪花說[阿媽,我懂了.我這就回學校.我不再會哭,也不再會怕.我是蒙古哈赤部落的男子漢.]聽到這不合乎年紀的話語,看見念恩這年紀不應該承擔的責任,瑪花忍不住抱住他哭了.[媽媽對不起念恩,念恩不要怪媽媽.]這是他母子最好說的話,令我心疼也令我有種奇怪的感覺.當初額娘離開我,會不會也是為了讓我早點獨立,適應現實生活?
帶著疑問我不知不覺地來到了訓練基地.看見了格爾汗,他正在用心的教大家一些既基本又實用的槍法.他看見我來了,就把手中的槍丟給一邊的狼兵.對我身邊的騰格說[小子.無故外出,沒有向我請假.你要倒霉了.去.到那邊做三十個來回的訓練,全套的.做不好不能吃飯.]騰格就二話不說,照格爾汗的意思去做了.小小的念恩是哈赤家的唯一,他也是他們家的最後的根了.姐姐的話深深刺痛了他,使他的性格有了變化.
對於我的疑問,格爾汗沒有對我有正面回答.他說[我記得我告訴過你,我們滿族人有一個習慣,就是自己的兒子不自己帶.這個看上去不合乎邏輯的行為,其實包含著狠深的道理.母親或多或少會溺愛自己的孩子,這樣長大的孩子將不會真正意義上斷奶.成為不了我們要的男子漢.只有把孩子從小帶離快母親,孩子才會媽學會獨立.不久就會成為一個小男子漢.我們的士兵為什麼比你們明軍強,身體原因外這也是一個原因.]
我一個人又走回了家,在路上我回想格爾汗的話,又想起吳大留給我的一段記憶.吳大說是他額娘小時候給他講的,意思是[狼是天下最兇狠的動物,但母狼也是天下最愛護自己孩子的動物.為了保護孩子不受傷害,她可以為孩子付出所有.但公狼特別是作為頭狼,狼中的王的公狼.他總會在母狼生下他孩子后不久,咬死母狼.任由狼崽們相互攻擊,當剩下的小狼就是最好最勇敢的,也就是將來的狼王.狼是這樣,人也是這樣.]
我突然間明白了道理,不管是滿族的額娘,還是蒙古族的瑪花,她們都知道狼的故事,她們至少懂這意思.要訓練出真正想狼一樣的狼兵,是要從小抓起的.我決定讓格爾汗這個魔鬼教練到學校去,要他把孩子們教導出來.這樣一來我將多出不少的狼營接班人,為將來真正組織狼軍做準備.到時候包括念恩在內的,他們將是真正意義上的狼兵.
為了便於控制狼營的戰士,也為了防止秘密提早被人發現.我和常先生,格爾汗分別商量,覺得應該把正式裝備先收上來,統一保管.等將來有用時再分給大家.平時大家訓練時可以身上負重一些鐵塊鐵鏈什麼的訓練.身上穿只有前後兩塊護心鏡的簡易戰甲,武器也由原來配備的[狼刺]改為了加重加粗的鋼槍.這樣一來,就算有外人無意之中闖進軍營,也不會發現有任何特殊的地方,大不了說這裡的訓練強度比較大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