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回

這個千奇百怪的信王總是給我們有些神秘感.

太平樓是明成祖朱棣在的時候親自給取的名字.當時朱棣不過是一個沒有權利和勢力的燕王,他來到這個地方后給這樓取了這名字.太平樓就開始風生水起.隨著朱棣成了明成祖后,太平樓也跟著水漲船高.

原來太平樓叫個姑娘也不過是三兩五兩銀子,過個夜也不過十兩銀子而已.可自從明成祖登基后,太平樓的生意好得不得了,價格當然也高了.會做生意的老闆還把一些耍雜技的,說書的,什麼等等的也叫來.太平樓由一般的妓院,變成了綜合樓.無論是吃的,喝的,還是玩的樂的,應有盡有.

在明成祖時期,因為鄭和下西洋的緣故,有許多的外賓還下蹋在這裡.一度成為皇家招待外賓的外賓館.當後來從新對外營業時,不但沒有敗落,而且穩做京城第一樓的交椅.

第一樓當然有第一樓的規矩和氣派.這裡喝口茶,聽一小段書都要十兩銀子.叫個姑娘唱支歌,說會話也要三四十兩銀子.當然這裡的姑娘不但美麗動人,而且是琴棋書畫樣樣精通.讓每個來這裡的顧客都覺得花得實在,物有所值.

當時在京城有段外人聽了奇怪的話.意思是[到京城來就怕你沒錢,不怕你錢多.沒錢的不如有錢的,有錢的不如敢花錢的,敢花錢的不如肯花錢的,肯花錢的不如不怕花錢的,不怕花錢的不如不計較花錢的,不計較花錢的不如花錢不要命的,花錢不要命的不如不用花錢的.]再有錢的人到京城也不敢說自己很有錢.錢再多都填不滿京城的花街柳巷.

沒錢的,有錢不捨得花的,根本就進不了太平樓.肯花錢的也不能經常出入太平樓.不怕花錢和不計較花錢的是這裡的常客.花起錢來不要命的才是這裡的錢袋子.而到了不用花錢的境界就說這人是太平樓得罪不起的人,在京城有勢力有地盤的主.這種人可以隨便來這裡吃喝玩了,不需要花任何的錢.

京城的混混有時候比外來的官員還要厲害.有好多個不知道深淺的官員,得罪了混混,或者沒錢硬要排場面,不但弄得官員臉面沒有,而且會受到很嚴厲的處罰.經常聽說某個官員或商人,玩了樂了后沒有錢,被扒光了丟出來.成為了京城的大笑話.

信王用朱八這個混混已在京城地面上混出了一些名堂.因為做事不張揚,又沒有多大的動作,所以沒有引起魏忠賢的注意.雖然和東廠的人有所接觸,但都是一些小角色.任他們怎麼想也想不到這個低三下四的,既然是赫赫有名的信王千歲,當今天啟皇帝的親弟弟,將來最有可能是皇帝繼承人的人.

信王將我們帶進二樓的一間包廂,根本沒有引起任何人的注意.一樓是看雜技和聽說書的地方,不但人多嘴雜,而且是三教九流,五湖四海的場所.各種人都有.

這二樓是一間間的小包廂,但每間五十兩銀子一小時的價格就讓人望而卻步.在包廂里,叫個姑娘的話,最少也要一兩百兩銀子.一個京城的三品官做一年的官也不過一百兩銀子,不是任何人來得起的.叫上姑娘,再要些酒菜,一兩個小時,就要好幾個老百姓好幾年的辛苦錢.

信王坐沒做像得倒在一邊,對過來的姑娘點了幾道名貴的小菜后,就叫她們不要打攪他們說話.

等酒菜送來后,信王趕走所有的外人.我們才看見真正的信王.這時候的信王還是朱八的衣服,還是朱八的樣子,可氣派和氣質有了驚人的變化.舉手投足間王氣十足.

我用最簡單的話介紹了大家后,把聯盟的意思說了出來.並把話題轉給了信王后,就沒有再多說話.因為我感覺到信王好像只想我做介紹后就可以了,並不需要我多給他說三道四.

在隨後的信王的話中,我更加肯定了他是一個厲害的政治家,天生的統治者.在他的暗中努力下,已有不小的勢力.所有在京城的官員,除了一心跟著魏忠賢的以外,被他拉攏了一些中間派.外地的官員中也有不少他的人.

[在京城的四個內閣中三個是我的人,他們已向我效忠.京城的東廠和禁軍外,我已基本控制其他軍隊.在京城中有近三成的官員已站在我一邊.加上我即使最正宗的皇帝繼承人,將來的天下是誰的,應該很清楚了.你們要幫本王還是魏忠賢,有你們自己決定.但不要到時候怨天尤人.]

信王的話也打動三個代表,他們都已猶豫不決.我在一邊已看出信王在說謊,至少他誇大了他的力量.據我了解,京城魏忠賢已有三到四成的實力.其它六至七成是中間派或者是牆頭草.只有不到一成的是魏黨的真正反對派.信王最多控制了這近一成的勢力,其他幾成勢力最多是觀望,不會效忠信王的.

至於軍隊更是笑話,在京城有四支軍隊.保護皇城的禁軍,皇宮的錦衣衛和東廠,保護京城的御林軍,和把守京城外圍的果毅軍.自從先皇起,御林軍和果毅軍合併.成為了支援外地的預備軍.真正的京城守衛是禁軍和錦衣衛,東廠的軍隊黑衣箭隊是對外的軍隊.信王說他控制了禁軍和東廠外的軍隊,等於沒有控制任何有實力的軍隊.

三個代表被信王半真半假的話套住了.我再次肯定信王是一個很好的說服工作者,他空手套白狼的本事,我是望洋興嘆.他許下了誘人的好處給會員,也開了優厚的空頭支票給三個代表后,三個代表完全相信了這個信王.看來由他們去說服會員的事,已有十拿九穩的把握.信王又拿下了一個目標,為自己找到了一個好幫手.為他能登上皇帝寶座更進一步.

我沒有和三個代表一起回保定,因為三個代表在信王那裡下了軍令狀,說他們一定說服大家,並把盟書儘快到這裡來.而我被信王留下了,原因是信王說要我幫他做一件事.

當他們離開后,信王帶我和門外守候著的艷兒姐姐一起離開了太平樓.他把我們帶到了一個四合小院,小院里看上去簡單,實際上危機重重.四周有許多的殺手盯著我們.

信王進了房間后,對我說[小老大,這地方不錯吧?比起你的密室,本王這裡也不差吧?]

我早有準備,但看見信王多我少了尊敬多了傲慢,我馬上理解了.我對他已失去了原來的作用.我沒有說服聯盟會員,讓他對我的實力有所看輕.原來一口一個又一個的[老大],變成了笑話意義多過實際尊重意義的[小老大].

我也當作聽不出來,拉著艷兒姐姐隨便找了一個地方坐下.

信王又說[本王有個想法.孫承宗的鐵血兵和你的狼兵能不能借本王用一用?]

表面上說是借,其實口氣上是真正的命令.他早就看上了我和孫承宗的私人軍隊.鐵血軍和我的狼兵才是真正的精英中的精英.有了這支軍隊在,他退可以保護自己和家人,進可逐鹿中原,建立自己的地盤和勢力.

我知道我如果不答應,根本就出不了這裡.就說[我的狼兵人數還不夠多,才三百多人.而且還沒有完全訓練好.能不能再等我訓練好了,再送來給王爺使用.]

[不用了,你的狼兵對付東廠的人已足夠厲害了.你寫封信給常先生,要他帶著三百狼兵,帶上所有的重裝備一起來京城.常先生在你那裡,也是吃了不少的苦.本王決定帶他來京城一起享受人間的富貴.孫承宗的鐵血軍也要出發了,你就把狼兵也一起組織起來,和他們一起來京城好了.本王會記著你和孫愛卿的功勞的.]說著裝著樣子的拍拍我的肩.

在信王的監督下,我寫下了這封調兵的信.可惜信王不知道我調兵不但要我的命令更要暗語.沒有暗語調來的只不過是護送隊的人,而不是我真正的狼兵.可惜那批重裝武器和戰甲了.但我沒有在信中提起[狼刺]和[狼牙],常先生當然不會把這兩樣我特有的武器也帶上的.至少能留下點家底,總比傾家蕩產好.

信王不但看上了我的狼兵,還看了我家的錢.千方百計地想知道我家到底有多少的現金,我只好意思一掃而空地破點財,代我和吳襄獻上三百萬兩銀子.信王這才知道我吳家比皇家還有錢,至少比他有錢.對我家更是又恨又嫉妒.

破了財又出了血,被信王剝削得遍體鱗傷的我被又送回了太平樓.我和換上了男裝的艷兒姐姐第二次來這裡,才知道這太平樓的老闆就是信王的一個遠房舅舅.這裡才是信王聯絡的地方,怪不得信王一個皇親國戚能裝一個混混惟妙惟肖.

反正出不去,也離開不了京城,在這裡又不用我自己花錢.我被敲詐走了一支天下無敵的軍隊和三百萬兩銀子,總要撈點本回來.我就在太平樓里大吃大喝起來.

可不要小看了我,以為我一個人吃不了多少,喝不了多少.我可是邊關有名的[無底洞],吃得不但好而且多,喝的酒更是千杯不醉.一天下來,大家才知道我是一個徹徹底底地大飯桶,大酒鬼.我一個人吃了太平樓上千兩銀子的菜,上百壇的好酒.幾十桌的酒菜吃下去,不見我吐或者拉點什麼.

當到晚上時,我一手抱著酒,一手抓著籌碼,來到一樓一角的賭場.不知道是我運氣好,還是故意裝樣子,我押什麼贏什麼.一晚上又喝了幾十壇的好酒外,贏了近十萬兩銀子.幾個客人跟著我押,也贏走了他們這幾天在這裡的所有花銷.看見跟著我押的人越來越多,太平樓第一次宣布臨時關門.

接下來白天不停的吃喝,晚上玩鬧.我和耍雜技的比玩雜技,和說書的比說書,和客人斗酒,和賭徒比賭錢,沒想到我有一樣算一樣都是一把好手.大家都知道太平樓里有個無所不能的小霸王.我就多了一系列的外號[大飯桶],[小酒鬼],[賭場殺手],[八隻小哪吒],[小小故事王]等等.

當信王派人接我離開時,太平樓的老闆有種如釋重負的感覺.我這幾天在這裡吃了近萬兩銀子的東西,喝光了太平樓近二百年存下的好酒.當我可可氣氣地要走贏來的八十萬兩銀子,拿著太平樓唯一的幾壇好酒,老闆像死了娘一樣難過.

我故意回頭說[老闆,你這裡太好玩了.過幾天我還來.多準備點好酒,多找幾個能人來陪我玩.]我的話再一次嚇得他臉變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