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七回

當我準備好了一切,帶著我的手下一路風餐露宿的急行軍速度趕往京城.

原來大軍要走近二十天的路,被我壓縮到了七天.這速度在當時沒有現代化交通工具下是一個驚人的奇迹.騎快馬從邊關到京城也要五六天時間,我是大規模行軍,比不上一個人趕路.軍隊的協同和指揮是一個人行動時難以比較的.可我做到了.

我在出發前給了崇禎皇帝朱由校一個奏章,說我已把吳襄交給了錦衣衛,我也準備來京城了.當然錦衣衛和邊關的暗梢也會向上級彙報的.我在信中還寫明,我吳家一家人都要來京城,求皇帝原諒.

可當大臣們還在商量我爹吳襄的問題,和我將來在軍中的職務時,我已來到了京城.

我整整比先我出發的錦衣衛早到了近兩天.當時我遠遠的看見了錦衣衛押解著吳襄,身後是騰格他們.可我故意沒有走他們走的路,多走十里地繞到他們前面.

我的到來,明顯打亂了在京城的各大臣的計劃.原來他們以為我就算要來,帶著一大群人怎麼走也要一個月.而吳襄將會在十多天內押解到京城.崇禎皇帝和大臣都有想打時間差的主意,殺了吳襄后,我到京城就不好再鬧了.就算我再鬧,大不了殺了我或者把我囚禁起來.邊關沒有了我只會太平,沒有了我,邊關可以早點回到朝庭手上.

估計這種方法崇禎皇帝諸有校會有,而且會想的更絕.把吳襄暗中殺了,再引我進京城后,根據我的表現再決定殺不殺我,還是用不用我.如果我不上京城,在京城外等消息的話,他可以派人把在路上的吳家人抓了,再來威脅我.

可他們都想錯了,我不但來了,而且來得比他們想象得要快,更是在吳襄押解到之前就到了京城.因為我是有旨意進京城的,所以我不但可以進京城,而且我的親兵隨從也能進京城.任何人,任何兵,任何官員都沒有理由都不敢攔我.

我到京城時,剛好好是下午要關城門時.首先是我的衛士隊長格爾帶著一百名精神抖擻的邊關士兵阻攔了將要關城門的士兵.格爾是一個六品軍官,對於把守城門的士兵來說,是一個大官.而且他只不過是我的衛士隊長而已,我的排場可擺了大發了.

我的親兵隨從隊整整走了近半個小時才進了京城.近千的將士,數百匹的戰馬.京城裡的老百姓有好多年沒有看見過這麼多的外地士兵進京城了.而且我的兵都是從死人堆里爬出來的,個個殺氣血腥味很重.

我作為邊關回來述職的將軍,就算是打敗了,也要有一定的威風.而且這場戰不是我打輸的,吳襄也不是真正的罪魁禍首.真正的罪魁禍首是崇禎皇帝朱由校和大將孫承宗.可因為一個是皇帝,一個是大將又戰死了,只好由我和犯錯誤的吳襄兩個來解釋.

但對老百姓來說,我這將軍的排場是不能少的.我身後有好幾面旗幟,最大的一面上面寫著[崇禎皇帝欽命邊關總監軍吳].較小的一面寫著[邊關前線行軍大總管吳].再後面寫的是[掌令節制邊關軍政事務吳].最後是寫著[前線後勤兼理財務吳].這都是崇禎皇帝朱由校給我的權力.我故意命人寫在一面面旗幟上,就是要大家都知道我這小小年紀大大的官就是崇禎皇帝朱由校封的.要不是我太能幹,就是這皇帝故意這麼做的.有心人會馬上想到我和我爹吳襄其實就是可憐的替罪羊.

來到京城后,我叫格爾故意四處打聽住的地方.因為一個朝庭會館住不下我們這麼多人,就算都沒有人住,我一來也要四個現在會館大小才能住下.而且還有我們這麼多人的吃飯等問題.到了京城后,應該這些都由朝庭供應.

我叫了幾個人分別到兵部,禮部,通政司等部門報到.並要求訂下會面的時間.因為按照規矩我是不能直接見皇帝的,要先和幾個部級大臣見面后,我才能見皇帝.而見皇帝前,皇帝會通過大臣知道我的意思,省得我見皇帝時說錯話或者引起皇帝的不高興.這是朝庭的一個潛規則了,任何人都要遵守.我是有求於皇帝,也只好這麼做.

由於我們來的比較晚了,幾個臨時住宿的地方來不及準備飯菜.只好將我們帶到禁軍軍營,跟禁軍一起吃晚飯.我們雖然只有一千人,但我們都是野戰軍出身.比起嬌生慣養的禁軍當然不同.我們幾個人一吃,禁軍就要餓肚子了.他們吃飯是吃不過我們的.我要求我的手下都是站著吃飯,不但要快而且要吃的越多越好.而且我們是邊關的將士,從來沒有吃過這麼好的飯菜.連我在內,都開始了吃飯大戰.

才幾分鐘時間,近三萬名禁軍的飯被我們幾個吃去了大半.還有好幾個禁軍將士看見我們吃飯的樣子嚇得像看見了鬼一樣.我們真的像餓極了的狼一樣拚命的吃,因為這幾天為了趕路我們都沒有好好吃過一頓飯.我們每個人都吃下了比我們平時多三倍的飯菜.而我們平時的飯量大概是禁軍的三到五倍.怪不得我們這麼高大了.

一個禁軍軍官走過來說[你們是什麼人?是餓鬼轉世嗎?才這麼幾個人就吃了這麼多飯.想餓死老子們嗎?誰是你們的頭?]

大家都不理會他,一個年紀比較小的,點了點我也工夫理會他.就這麼一會兒他就比其他人少吃了一碗飯,心疼地他又狠狠地瞪了軍官一眼.

軍官就對我說[別吃了.你是豬嗎?這麼會吃.你到底是誰?誰叫你們吃這裡的飯的?]

我來不及理會他,用手點了點後面擺著的旗幟.我來不及用碗裝飯,抓起手中的飯就往嘴裡塞.大家也看著我的樣子,往嘴裡塞飯.我們連軍人的樣子都沒有了,我更是沒有將軍應該有的樣子.

那個軍官看了我們的旗幟后,知道我們是從邊關來的.就又過來說[你是吳大人的隨從嗎?你家大人在哪裡?]

我這時候已差不多吃飽了.不顧手上還有米粒,拉開我身上軍服,露出裡面將軍才能穿的朝服.嚇得軍官和一些在場的禁軍向我下跪磕頭.我可是一名將軍.

我揮了揮手,要他們起來,我又開始了吃飯大戰.在我們的努力下,這頓飯終於吃完了.不知道是我們真的太餓了,還是我們故意氣氣這些在京城當老爺兵的將士.我們一千人真的把他們近三萬人的晚飯吃了個乾乾淨淨.我們吃完飯後,坐沒坐像,躺沒躺像的倒在地上.個個吃的肚子大大的,有的還睡著了打起鼾聲來了.

我對我身上的這件朝服有種說不上來的不喜歡.原因是這件朝服不是我的,根本就不合身.小時候我穿吳襄從死了的士兵身上扒衣服穿,大了點穿過大的軍服,現在做了將軍還是要穿別人的朝服.這件朝服不是我的也不是吳襄的.吳襄沒有朝服,他的朝服就算有我也穿不了.他的身材和我的身材用天壤之別來形容應該很貼切.當我要來京城時,我的朝服和將軍裝根本是現做來不及.袁崇煥想起我答應買炮,是幫了他的大忙,這一大恩惠,怎麼也值得一件朝服.他就把他來邊關前穿過的朝服選了一件給我.可他再瘦,再小也總比我這十五六歲的孩子大.他的朝服穿在我身上,怎麼看都怎麼不合適.

再加上我穿朝服在路上跑,太引人注目.所以我穿在裡面,外面加了一件軍服.

一會兒后,一個軍官模樣的人過來說要找我.當他看見我時,一臉的不相信.看來我的軍服和年紀是我的一大障礙.我對這軍官這種不相信的神情已習以為常,又一次拉開了軍服,露出裡面的朝服.可這一次沒有了作用.

他說[小破孩.滾.我找你們的吳大將軍.不是找你這小孩子.別以為穿了一件別人的舊衣服,就敢冒充將軍.]他的話很響,大家都聽見了.可大家礙著我的面子都不敢笑.

我摸了摸我的鼻子,說[想笑就笑.不要憋著.憋出了病,我可沒有錢給你們治病.]

我的話引起了大家哄堂大笑,特別是我帶來的親兵隨從.他們早就對我這娃娃上司有點奇怪,但不敢對我說真話.這幾天急行軍不但使我們熟悉了,也使他們不約束了.

軍官已看出我是他們中的頭,又看出我年紀雖然小點但很有氣質.

我也不再和他開玩笑了,裝了裝臉色說[本座是邊關總監軍吳三桂.你找的是本座嗎?是那個人叫你來找本座的?]

軍官看著一邊我的親兵隨從不說話,連禁軍也不說話,就知道我說的是真的.連忙下跪說[小的該死,請將軍饒了小的.]一邊說,一邊磕著頭.

大家不要大驚小怪,在古代時官員都是要臉面的.特別是一些大官,絕對不能在下屬面前失去威信.其中軍官更是不好得罪,因為這些人沒有太高的文化和修養,動不動就殺人.根本不跟你手下人講什麼道理.何況這事是軍官他不對在先,笑話在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