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如同晴天霹靂一般,阮碧青將他的話以及他要她做的事情聯想起來,再看白色的濁液,瞬間被衣衫包裹著的身子都開始泛紅了,他、他真是太不要臉了。
「辛苦了,世子妃。」孟遙平噙著笑,邪魅地凝視她。
此刻的他,哪裡還有什麼病人的模樣,分明跟一般的男子無意異。阮碧青總算想起來了,為什麼她一直有一種古怪的感覺。這個生病的男人,臉色慘白,中氣不足,但他的力氣出奇的大,最可怕的是,他能行房!
阮碧青一夜沒有睡好,身邊的孟遙平安穩地睡著,而她還在糾結他為什麼完全不像一個病入膏肓的人。阮碧青乾脆起來,看了一眼睡得香的孟遙平,她小心地越過他下了床榻。她去隔壁耳房洗漱一番,接著便去王府的祠堂給已故的孟王妃上香,雖然她上面沒有婆婆壓著,可該有的禮數她還是做得很全。
阮碧青走出小祠堂,往齊心閣走去。她心中還記著昨日的事情,心中鬱悶不已,孟遙平一個病人卻一點也不像一個病人,到底是為什麼?
陳嬤嬤見阮碧青一路上不說話,一副心事重重的樣子,溫聲道:「世子妃可是有什麼憂心的事情?」
阮碧青羞答答地開不了口。這種事怎麼說好呢,總不能一開口就說世子那裡活蹦亂跳吧?光是想一想,她都羞於啟齒。但這件事放在她心裡,始終是一個心結。她想了想,委婉地說:「世子還未與我還未……」話說到
一半,好像有那麼一點她很想跟孟遙平行房一樣,她的耳朵紅得不得了。
陳嬤嬤卻誤會了她的意思,「世子妃,想必王府的人也心知肚明,所以你不用擔心。」
阮碧青胡亂地點了點頭。
陳嬤嬤又小聲地詢問:「世子是完全……不行嗎?」
阮碧青抓緊了手帕,歪打正著,陳嬤嬤正好問到了她疑惑的地方。她壓低聲音反問:「嬤嬤,生病的人是否不會……」
陳嬤嬤微愣,很快地反應過來,「男人啊,都是有本能的,就算生病也可以行房的,只是時間長短罷了。」世子妃已做人婦,陳嬤嬤有些話也敢開口說。
阮碧青不解,什麼時間長短?但她沒敢問,光只是問方才的話,她已經用盡了所有的力氣了。
「世子妃,若世子那裡完全沒反應,只怕是廢了。」這話,陳嬤嬤說得很輕很輕。
阮碧青倒情願孟遙平那裡沒什麼反應的好,誰知道他那裡竟……她咬著唇,心裡有些明白,看來他病歸病,還
是可以行房的。但既然如此,為何新婚之夜他沒有碰她?她低頭看著自己的手,臉上又升起了兩朵紅暈,想到昨夜她的手是如何替他這樣那樣的,她的身子都熱了。
「世子的身子不好,就算那裡沒問題,有可能也沒法子行房,心有餘而力不足。」看阮碧青的模樣,世子應該是沒有廢,陳嬤嬤貼身伺候的,知道阮碧青還是處子之身,於是她又說了這麼一句話。
阮碧青恍然大悟,原來如此。她頓時放心了不少,只要不是要她跟孟遙平做避火圖上的事情,她就沒有這麼擔憂了。她知道夫妻之間合該如避火圖上那樣,可她卻覺得跟孟遙平那樣實在奇怪。而且她也是怕,若是他精盡人亡,她還得背上一個弒夫的罪名呢。若他真的心有餘而力不足的話,倒是挺好的。「陳嬤嬤,我知道了。」
「世子妃,這種事情男人都在乎,你即使心中明白也要裝糊塗,千萬別讓世子臉上過意不去。」陳嬤嬤特意提點道。
「嗯嗯。」阮碧青心中想,孟遙平那樣的人看起來實在不像會被人傷害,不過陳嬤嬤特意這麼說了,她便不會去下孟遙平的臉面。不過雖然他心有餘而力不足,但若讓她再做昨晚那樣的事情,她該怎麼辦?她輕輕地咬住下唇,心中煩惱極了,該如何避開這種事情呢?
阮碧青懷著心思,慢悠悠地走回了齊心閣,她走進屋子的時候,孟遙平已經起來了,正坐在一邊等著她一同用膳。
「去哪了?」他問。
阮碧青先凈了凈手,接著在桌邊坐下,喝了一口粥,回道:「給母妃上香了。」
孟遙平喝茶的動作幾不可見地僵了一下,很快便恢復了,輕輕地說:「世子妃有心了。」
這倒是孟遙平第一回沒有諷刺她。她平靜地回道:「是我該做的。」
孟遙平黑幽幽的眼盯著她半晌,她總覺得頭皮麻麻的,他幹什麼拿這種目光看她,她可是做了什麼觸犯了他的禁忌?
過了一會,孟遙平才移開了目光,持著筷子用膳。阮碧青舒了一口氣,終於不用再頂著他深沉的眼,她放心地用膳了。
【第五章】
到了回門的日子,孟遙平陪著阮碧青回了阮府。阮尚書並不喜歡這個女婿,態度很平淡,阮夫人拉著阮碧青去說悄悄話。
「聽陳嬤嬤說,你們至今還未圓房?」阮夫人問道。
阮碧青覺得這個話題實在很羞人,可也沒有唬弄,認真地點點頭。
阮夫人嘆了一口氣,「看來身子是真的差。」但阮夫人還是不放心,具體地問道:「是不行還是……」
阮碧青臉蛋紅紅地說:「好像可以,只是不能圓房。」
阮夫人聽了這話,微微蹙眉,「就算真的能圓房了,你也別太快懷上了,若是以後有孩子,又複雜了幾分,到時候孟世子有一個萬一,只留下你跟孩子,孤兒寡母地留在孟王府還不教人欺負了。」
阮碧青覺得阮夫人的話很有道理,心中祈禱著孟遙平最好一直不行,如此也沒什麼煩惱了,「娘,我知道了。」
到了中午用過膳,阮碧青便帶孟遙平回出嫁前的閨房裡休息。阮尚書不敢灌孟遙平酒,就怕孟遙平一個吃不消倒了,那就罪過了,於是用完膳趕緊讓孟遙平去休息。
「岳父大人倒是緊張我的身子。」孟遙平躺在充滿女子馨香的屋子裡發出了這麼一聲感嘆。
阮碧青不語,默默地喝著茶。
孟遙平又開口,「世子妃,我頭疼。」阮碧青看過去,他又道:「快來給我揉揉。」
她無奈地走過去,坐在床頭,伸手替他揉著太陽穴,「世子快些歇息吧。」
「也不知道是第一回到世子妃從前住的地方還是怎麼了,竟是興奮得完全沒有睡意。」孟遙平笑著對她說。
阮碧青聽了覺得很無語,哪有人這樣子,於是她說道:「世子想必頭也不疼了吧?」說著她便撤手。
他的手立刻抓住她的手,將她的手放回了太陽穴處,「疼,很疼,世子妃不會見死不救吧?」
阮碧青咬了一下牙,「我的手有些疼,不如讓丫鬟來?」
孟遙平冷笑一聲,給了她三個字,「你說呢?」
根本就是把她當丫鬟使喚著。她乖乖地閉上嘴巴,巴不得他快些睡去,免得他話多。
過了會,阮碧青揉著他太陽穴的手一頓,被他察覺到,他橫了她一眼,她歪了一下腦袋,「世子,我手酸
了。」
「那你不如跟我說說看,我庶弟在你眼中是什麼樣的?」
阮碧青完全愣住了,怎麼會有人喜歡聽這個呢?
「嗯?」孟遙平瞅著她,竟有幾分固執的模樣。
阮碧青見他要聽,有些鬱悶,她也不知道他為什麼想聽這些,於是她便說道:「你模樣俊俏,臉色看起來很虛弱。」
聽她誇他長得英俊,孟遙平的眼睛一瞬間亮晶晶的。
阮碧青又說:「二弟……」
再聽她喊孟耀書為二弟,孟遙平的唇角上揚,「如何?」
這毋庸置疑的語氣令阮碧青真的覺得很奇怪,好好的,為什麼要聽這些陳年舊事?但他一定要聽,她也沒什麼不好講的。
「二弟玉樹臨風,翩翩公子,謙謙有禮。」說完,阮碧青發現空氣中漂流著一股奇怪的氣息,她低頭一看,他的黑眸正看著她,直視他的眼,裡頭黑壓壓的一片,看得她莫名的膽顫心驚。
「玉樹臨風,謙謙有禮……」孟遙平笑著一字一句地重複著她的話。
心,似是感覺到未知的危險般,啪啪地跳快了幾拍。阮碧青下意識地要退開,但為時已晚,他的手突然伸過來,狠狠地捧住她的臉,染上風暴的眼狂亂地望著她,「阮碧青,你再給我說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