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第十章

她當然知道,一旦他答應后,接下來會發生的所有事。但因為是他,曾經觸碰過她、她卻一點也不感覺厭惡的他,所以……她不想再承受多餘的痛苦了。

是,她是懦弱了、自私了,但他可知,當看到他出現,她感動得幾乎要落淚,而當他抱起她、安撫她時,她有多安心……

「不能。」

半晌,樓孟月終於聽到了令狐蓀果斷的回答,在身子驀地一僵之時,發現他取走了她手上的銀票。「因為我今天既是收錢的,自不能將你與花娘等同看待。」

在還沒弄懂令狐蓀話中之意時,樓孟月身上的濕衣衫便全被褪下,只剩下他的披風裹身。

他……真的願意?

輕輕捉著披風前襟,遮住自己全然赤裸的身軀,樓孟月在擂鼓般的心跳聲中,低著頭緊咬著下唇,完全的不知所措。

望著渾身顫抖如風中之燭的樓孟月,令狐蓀靜默了一會兒后,才伸出手將她抱至自己懷中坐下,然後將大掌伸入披風中,在她柔美如絲般滑嫩的裸背上來回輕撫。

「唔……我……需要做些什麼嗎?」當那雙大掌撫上自己光滑的後背,樓孟月只覺得背部肌膚幾乎要被他的手心燙傷了,而體內那般再壓抑不住的燥熱更令她難耐至極輕啟紅唇不斷低吟。

「一般來說是不必的。」感受著掌心間的熱燙與滑膩,令狐蓀邊說邊將手掌緩緩移向她的胸前,「但你若真有什麼特別要求,我自會照做。」

「我的意思是……呃啊……」

怎麼也沒想到古代媚葯的效果竟如此強烈,只被令狐蓀稍稍一碰便渾身虛軟,身下更是濕成一片的樓孟月,無助的將頭靠在他精壯且肌理分明的胸前。

……

這樣羞人的姿勢,這樣放肆、激狂又深入的佔有,樓孟月根本抵禦不住,只能在一回又一回的高潮中含淚吟哦、嬌啼,知道嗓子都啞了,直到身子都虛軟了,直到負荷不住那一陣高過一陣的快感狂潮,在不知第幾回的高潮中,整個人昏厥在令狐蓀的懷抱中……

「小樓,在做啥呢?」

因忙於定風關之事,令狐蓀來的此說明顯少了,但每當她的小小石屋外傳來那個熟悉嗓音時,樓孟月總是這麼回答……

「你怎麼又來了?」

站在門外的令狐蓀總是挑挑眉笑而不語,進屋后逕自東晃晃、西躺躺,帶她忙完便一把拉過她,吻住她的唇,然後,在她手心塞一個東西。

根本不用猜,樓孟月便知曉接下來會發生什麼,而自己手心裡的又是什麼。

到底怎麼會變成這種情況的,連樓孟月自己也弄不明白。

她猶然記得令狐蓀為她解媚葯之苦的半個月後,柳葉氣急敗壞的到來,問她要不要賺個外快,她才剛點頭,他便一邊拉著她去市集抓藥,一邊告訴她,令狐蓀那個笨蛋居然笨到把自己的腿給跌斷了!

究竟是不是跌斷,樓孟月不清楚,她只知道當她進到他的石屋,望見坐在榻上的他及那隻傷腿,心,微微痛了。

她像個老媽子般的給他送飯,給他擦澡,伺候他午睡,結果睡醒的他卻打了個呵欠,對她說,「這樣的日子實在太乏味了,你想法子給我找點樂子吧,小樓。」

找樂子?

那時的她沒弄明白令狐蓀口中的『樂子』是什麼,所以很努力的跳著以往為跳給老人看、專門學的那首舞蹈,但他卻邊看邊笑,最後還幾乎嗆著了。

「小樓啊,不是你跳得不好,是我實在無法理解這舞與你表情間的關聯與潛藏精髓啊……」那時他邊咳邊這麼說。「我悟性太低,所以你還是隨便給我搖個骰玩玩就行。」

對樓孟月而言,表演搖骰自然比跳舞容易,而每當她以他的要求搖出點數時,他總會雙眸發亮,亮得她的嘴角也微微上揚。而在她不知不覺靠近他的身旁為他講解技巧時,他的唇,不知為何突然貼上了她的唇,她的手心,被他塞進了那張銀票。

雖不明白為何他看了性感舞蹈一點反應都沒有,看她搖骰反倒動了情慾,但畢竟她也曾請他幫忙,受傷期間、無聊難耐的他要這麼『禮尚往來』,她也實在沒道理拒絕……

為了還那張屬於他的銀票,幾日後在他依然無法走動、但卻眼眸發亮時,她主動吻上了他的唇,把銀票塞入他掌心中。

有那日起,在銀票的交交還還中,他們便成了現在這模樣。

「根本就是床伴嘛……」每當想起此事,樓孟月總會忍不住懊惱喃喃。

今日她照舊懊惱喃喃時,身旁卻出現了一個男子的關心嗓音——

「小樓?」

「抱歉,沒事」正襟危坐的做好,樓孟月趕緊收拾起心情,因為她現在可是在工作,該有的職業道德還是要有的。

「沒事就好,要不然小柳非殺了我不可。」

眉開眼笑的收拾好屬於自己的籌碼,樓孟月今日的僱主心情大好的向她提議,「小柳說你一直想到鬢花樓去開開眼界,可總沒去成。人說擇日不如撞日,要不咱們現在就去瞧瞧?」

「好」聽柳葉的好友提起鬢花樓,進關多次至今沒去開過眼界的樓孟月自然二話不說就答應了。反正酒費不是她出。

跟尋常客人一般,拿了號碼等了半天,總算進了鬢花樓的樓孟月,望著在眾人簇擁下出現的玉柳后,瞬間在心底為那貴上天的酒費默哀。

難怪人們老要說見面不如聞名,這在人們口中美若天仙的紅牌,在她看來,根本連小柳美貌的一半都不到嘛。

雖對玉柳沒興趣,但樓孟月不想白白浪費掉酒錢,所以百無聊賴的她也沒有離去,將注意力轉移到其餘尋芳客身上,然後在仔細觀察眾『狼』百態之時,意外發現令狐蓀居然也來了!

與一般人不同的是,盛裝的令狐蓀是由僕役客客氣氣的領入二樓的高級包廂坐下。望著他身旁的人,樓孟月不禁微微挑了挑眉。

好傢夥,那不是李胖子的貼身侍衛長嗎?看樣子令狐蓀以富可敵國、豪邁輸錢的西域富賈身份入關后,短短几個月,已策反到了李胖子心腹中的最上游,李胖子的敗勢已幾近底定了。

手腳真夠利索的!

不過令狐蓀有這本事一點也不足為奇,此刻的她反而比較想知道他看著玉柳時的反應。

悄悄且仔細的由人群中觀察著令狐蓀,樓孟月沒一會就發現,果然看慣柳葉的人,對玉柳都不會有太大的驚艷感,因為令狐蓀雖然也如其他人般望著玉柳又歌又舞,但他的眼眸里,卻沒有出現他仰頭望月時,那抹動人的淺淺溫柔。

正當樓孟月想移開視線,省得被他發現她又偷偷瞧他時,突然,令狐蓀出現了一抹少有的、她幾乎未曾見過的明顯情緒變化!

他先是驀地一愣,而後,是整個不敢置信,再而後,是一抹幾乎抑制不住的狂喜,最後,他向來慵懶的眼眸,竟還染上了一層淡淡的霧光。

是誰?他在看誰?

儘管只有一瞬,樓孟月還是看到了他眼神的所有變化。忍不住順著他的視線望去,她看見了一個在柱后被青樓圍事厲聲斥責、並拳打腳踢的端茶丫頭,而那丫頭,有著一張令她倍感熟悉的臉龐。

花千梅?!

不,不是她的學妹花千梅,而是長得幾乎一模一樣,個性卻顯而易見柔弱許多的清雅女子。

當樓孟月的目光再次回到二樓包廂時,令狐蓀已不在座位上。

想都不用想,她便知道他會出現在哪裡……

因為由他的眼神,她便知曉,他,終於找到了令他魂索夢牽的月下美人了……

樓孟月手中的那張銀票,由那日後,再不曾離開過她懷裡的小錢袋,因為令狐蓀雖還是會來到她的小石屋,卻再不久坐,而她完全明白為什麼。

畢竟他的月下美人已真真正正出現在他眼前,有佳人相伴的他,自然再不需要任何供他打發時間的『同伴』。

她真的很為他開心,畢竟他十多年的執著等待終於走到了盡頭,至於自己,也應該再過不久就可以回家了,因為只要有張眼睛的人都看得出,定風關的回歸,就在這幾日。

因關內情勢暫時不適合她的工作,所有她每日就穿著男裝坐在屋裡靜靜發獃,一次一次的告訴自己真的好開心。

但這樣開心的她,卻一日比一日消瘦,連她也不知為何。

她一點也不想去思考為什麼,就像她不想去思考為何每當腦中浮現『回家』兩字是,出現她心底的第一感覺並不是雀躍,反倒是那不明來由的五味雜陳。

這日,當樓孟月傻傻坐在沒有點燈的屋內發獃時,她的房門響了,而屋外,傳來了那個好熟悉又好陌生的聲音……

「小樓,在嗎?」

「在。」起身將門打開,樓孟月微仰起頭望著眼前那個一身大漠沙狼打扮,但卻再不遮眼,再不留須的令狐蓀,眼眸不知為何,有些酸酸澀澀的。

「怎麼沒點燈?」望著瘦了一圈的樓孟月,沒有半點進門之意的令狐蓀右手搭著門柱問道。

「沒工作了,省點錢。」樓孟月胡亂回答。

「馬上就會有了。」安撫似的拍了拍樓孟月的腰,但令狐蓀望向定風關的眼睛里卻有股淡淡的凝重。

「你……可以帶我一起去嗎?」望著這樣的令狐蓀。樓孟月忍住眼底那份酸澀,靜默了一會突然問道。

如果她沒猜錯,就是今夜了。今夜,他就要去找李胖子攤牌,所以他眼底下才會帶著那前所未見的沉重。

儘管明知不合適,她還是開口了,只因能站在他身旁的日子真的所剩無幾……

「可以。」

聽到樓孟月的話,令狐蓀沒有任何遲疑便點頭,然後一把將她攔腰抱起跳上馬,「走吧。」

有些詫異令狐蓀竟真的願意帶她同去,但樓孟月略略思索了一會便明白,他必是早做好了萬全準備,才會做出這樣的決定,而向來守諾的他,在她開口后,自然以為她的目的是為了崩玉,才會決定在第一時間便將崩玉交給她。

原來,在他心中,她真是個死咬著崩玉不放的人呢。搞不好他早嫌她礙眼又礙事,巴不得一拿到崩玉就趕緊送她走……

在心底那股陡生的沉沉苦澀,與彼此的沉默中,樓孟月身下的馬,幾乎沒有任何阻攔的直衝定風關,一進城便往其間最高、最金碧輝煌的屋子走去。

下了馬,令狐蓀隨意向守在附近的軍士點了點頭,便徑自領著樓孟月進屋,在連闖三道巨門后,最後停在一道同樣巨大的檜木門前。

有些不明白向來明快、果斷的令狐蓀為何遲疑,但在他突然腳一提,踢開門后,樓孟月也來不及多想,便隨他進了門,然後再他突然又停下腳步擋在她身前,遮住所有的視線之時,趕緊也停下腳步。

有些不解地望著那個散發著肅殺之氣的背影,樓孟月沉吟了半響,還是忍不住悄悄由他的身側他出頭,但只看了一眼,便立即乖乖將頭縮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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暗算走私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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