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六章 意外
江小魚一覺睡的很香甜,醒來的時候天色已經涼了,她起身就瞧見燕燕正在自己的身旁打瞌睡,不由得微微一驚,問道:「燕燕,你怎麼在這裡不去床上休息?」
「小姐,你醒了?不睡了嗎?」燕燕輕輕的打了一個哈欠,立即起身將桌子上面的一碗燕窩粥端了過來,「還是熱的!小姐該餓了吧?昨夜沒有吃晚飯就睡下了,奴婢怕小姐醒了會肚子餓,就在此候著!」
「傻丫頭!」江小魚微微的一笑,掀開被子起床,「我若是餓了,會叫人的嘛!」
「怕小姐會等著嘛!」燕燕抓了抓頭髮有些羞澀的笑了起來。
江小魚簡單的洗漱了一下,一邊吃著燕燕端來的燕窩,一邊聽著錢嬤嬤跟自己說起昨夜的事情,說道最後她有些不忿的說道:「沒有想到發生了這麼多的事情,老太太都差點沒命了,老爺還只是將她趕出了江府而已,按理說,她做出如此事情來,不該如何如此輕饒的!」
江小魚將燕窩吃的乾乾淨淨,將空碗遞給了燕燕,悠閑的擦了擦嘴,淡然一笑說道:「看事情也不能夠只看表面,四姨娘活著,就該有她活著的理由,我也無異於趕盡殺絕,現在的這個方法倒是頗得我心意,眼前乾淨了不少呢,看來大家心裏面想的事情果然是差不多的!」
她起身走到了窗戶邊上,看著院子裡面的如火似霞的桃花,不知道母親當年的絕望,四姨娘現在可能跟體會到一二了?有時候活著不見得比死了更好過。
她眼睛微微的一眯,除了一個四姨娘,還有一尊大神不得不動,不過,過段日子,江府應該有好戲可看了!
「對了,奴婢從今早上就聽到了不少人在稱讚小姐你孝順呢!」燕燕眉飛色舞的說道,「大家都說老太太幾個孫子孫女裡面,怕是也只有小姐你能夠做到不顧自己生死的地步!」
江小魚自從恢復身後之後,就對四姨娘母女步步緊逼,而之前四姨娘母女在府上的形象還是頗為不錯的,故而江小魚一直在承受著小人得志欺辱良善的惡名,如今因為四姨娘那兄弟做的事情,在江府傳得沸沸揚揚的,同時也讓四姨娘一貫維持的形象坍塌,輿論也轉向了江小魚這裡。
雖說她不是很在乎別人對自己的評價,形象這種東西,輿論這種東西都是可以引導與塑造的,孰真孰假倒也不重要,只是看到一直沽名釣譽的四姨娘也有被人落井下石的一日,心中還是免不了有些暗爽。
慢悠悠的混過了早上的日子,江小魚帶著幾人出了府去,今日有一場好戲倒也不能夠錯過了。她今日換了一身男裝,因著身子瘦小,面有菜色,真真一點也沒有瀟洒俊逸的模樣,即便是混在男兒堆裡面,也不過一個不起眼的少年而已。
今日審理平津侯府出現的命案,前面幾次因為各種證據的緣故,平津侯府一直打算想要拿管家定罪,而管家也認了罪,但是近日又遇到了新的證據。
顏國公的大公子顏書航救了一名被追殺的妓女,同時抓住了那殺手,經審訊那殺手正是受到了平津侯府的指使。
這名妓女還指認楊柳館的一名龜公被平津侯府的人追殺,而這名被殺的龜公之所以被殺,是因為他長期向平津侯府出售一種**,而每隔半個月就前來購**葯的旺兒正是那位管家的兒子。
但是她又在公堂之上辨認,購**葯的人絕對不會是管家,一來那**十分的貴重,絕對他一個管家能夠負擔的起的。
二來那**雖然能夠亢奮,維持著青春的活力,但是與一般的壯陽葯有所不同的是,它的藥效過於強烈故而又很強的副作用,那就是人看起來精神奕奕,但是卻會日漸消瘦下去,而旺兒購**葯已經有將近幾年的時間了,若是真的是管家服用,管家絕對不會是現在精神萎靡,腦滿腸肥的模樣!而她曾經在平津侯府獻藝的時候,見過平津侯一次,看他的樣子就知道一定服用過那種**。
而平津侯近些年來一直以仙風道骨世人,府上的姬妾也少,那麼一直服用**又是為何?為何又要因為一個已經認罪的管家追殺無辜的人?
雖然平津侯府一直未曾出面,但是輿論又一次掀起了風暴,平津侯這三個字如今已經是等同於人渣,而且那些受害者的家屬更是日日跪在衙門前,案情另有隱情,要求徹查還公道。
迫於壓力,府尹差人去了侯府請侯爺前來問個明白,只是刑不上大夫,他稱病不來,也不可將人強行綁來,只是來了一個不怎麼受到重視的庶子代替說明情況。
「其實不管傳言如何,服用**之事雖然會使得顏面無光,到底無法驗證,更何況即便是侯爺服用**又怎麼見得與死者有關?」趙炎摸著下巴狐疑的問道,雖說這是他們反擊三皇子的第一步,但是他的大部分心思還是放在了朝政之上,這件事情基本上都是趙凌在安排,故而心中疑惑不已,看似簡單的案情,竟然一波三折,今日得了空,索性就來看看案情會往何處發展。
「著什麼急啊!」趙凌端起酒杯胸有成竹的笑了起來,「其實平津侯現在已經身敗名裂,族長之位是沒有辦法在繼續擔任了,他現在基本上已經是一個對我們沒有任何威脅的人了,至於他的後果會如何,對我們有何影響?最多連累他的大兒子被陛下訓斥罷官罷了!」
「那那些死去的少女的公道就不用討回來了?難道就放任他逍遙法外?」趙炎挑眉怒喝道。
「你沖我發什麼脾氣?」趙凌笑了笑,「你放心好了,這麼一塊肥肉我是捨不得輕易放手的,既然已經鬧到了這一步,總該再給京城的百姓一點茶餘飯後的談資才對,不過現在老三一點動靜都還沒有,好戲估摸著還在後面呢!」
「小凌安排的事情你還有什麼不放心的?」一襲白衣的林軒站在窗口,冷眼看著下方衙門的動靜,「以後有什麼好戲我是不知道,不過現在……倒是有一場好戲開始了!你們過來瞧,那人是誰?」
林軒說的神秘兮兮的,叫趙炎與趙凌都來了興趣,湊到了窗口向下望去,只見著下面是烏壓壓的人群看熱鬧的人群,趙凌倒是一眼就瞧出了混在人群中的那人,只是趙炎還是一臉不解的模樣,虧得林軒一番解釋才將人認出來。
他本來就看江小魚不順眼,撇嘴道:「她來湊什麼熱鬧?女子就該養在深閨之中,那似她這般的拋頭露面,還女扮男裝,成何體統!」
「我覺得挺可愛的?」趙凌笑眯眯的說道,「不要老是瞧不上她,總有一日會叫你大吃一驚的!」
「這一點我倒是很認同!」林軒點頭說道,「這個女孩子的確不是一般的女子,如果有一日她真的做出什麼驚天動地的事情來,我一點都不會吃驚的!」
「我看你們是都魔障了!」趙炎哼了一聲,「一個女人,能夠做出什麼驚天動地的大事來?」
江小魚混在人群中,冷眼看著公堂之上的動靜,沒有想到自己居然也成了別人的風景。
只見公堂之上,跪著一個楚楚可憐的女人,聽身旁的人議論,這女人就是楊柳館的妓女紅秀,而她的身邊站著一個男人,這人就是代替平津侯府而來的江魏然,二十左右,眉目濃黑,眸色有些陰沉,還跪著一個有些肥胖的中年男人,那男人應該就是平津侯府的管家。
紅秀將自己的懷疑全部說了出來,即便是不能夠證明平津侯與那些女孩兒之死有關,總是該解釋一下派人追殺紅秀與其情夫的事情。
眾人都在等著江魏然將所有的事情全盤否定,然後閉口不言等著狀師表演的時候,超出眾人意料之外的是,江魏然卻突然說道:「事發之後,經過我的調查,那殺手確實是侯府派出去的護院!在事發的前一日,我父親專門單獨見過他!」
他話音一落,現場一片嘩然,府尹驚訝了一下,試探的問道:「江公子,你知不知道自己在說什麼?」
那狀師也是十分驚詫,急忙拉住江魏然的手臂說道:「四公子,你不是有什麼誤會?你若是不知情的話,就全然交給在下吧!」
江魏然橫了他一眼,將他的手甩開,冷聲說道:「什麼不知情?就是知道了內情才覺得不能夠背著良心!你以為我何嘗好過,在我心中,父親一直是一個世外高人,你知道當我知道他居然做出這些禽獸不如的事情之後,我的心裏面有多痛苦嗎?」
狀師面色為難的勸道:「四公子你快些別說了,你再說下去,事情就難辦了!」
「你住嘴!」江魏然喝道,他看了一眼衙門外面受害者的家屬,「你看看他們,你看看他們的樣子,那些違背良心的話,你還說的出來嗎?」
他頓了頓又繼續痛心疾首的說道:「兩年前我曾經親眼看到過在我府上的一間偏院裡面……那裡是我父親平時煉製丹藥的地方,誰也不讓擅入,但是我卻看到了有兩個屍體從裡面抬出來,當時我沒有多想,如今細想起來,那些怕是都是那些受害的孩子們!你們去查查看吧,那院子裡面可能還埋有屍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