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五十七章 番外24 之後的逃離

第四百五十七章 番外24 之後的逃離

香氣裊裊燭光暈黃,軟帳微遮衣衫盡落。

因迷香而沉醉的佳人身姿嬌軟,口中囁囁,愛語不斷。

流螢是知道的,她清楚地知道現在抱她的人是誰,知道這短暫的貪歡之後便是她真正要離開他的時候了。

可那又怎樣呢?

一晌貪歡,一生足矣,她跟了他二十六年,從見到他的第一眼開始就早已將他的模樣深深地刻在了腦海中。

她聽話,守諾,只要是他不喜歡的事,她從來都不會做,因為她不想看到他皺眉的樣子,不想看到他不快的模樣。

她記得他所有的模樣,或孤傲,或孤寂,又或者看透世事滄桑,而不管何種模樣,都是她想擁抱,想溫暖的。

她至今難忘他憑欄而倚時,那雙眼裡的清冷和孤獨,即便他不止一次說過自己從不知孤獨為何,可她卻還是會因此而心動,心疼。

「師父……」

情到深處,她感受到了與平時的他不一樣的溫度,眼中的淚意也不知是高興還是悲傷。

他們之間,是容不得越矩,以往每當她想試著以人形方式靠近他的時候他便會以責備的神情看著她,而只那一眼,便足以讓她打消心底的念頭。

可現在,流螢有些顫抖地抬手摸上了那張因沾染上情感的臉,愛不釋手。

郎修琴看著她,銀髮盡散,目光流轉,白皙俊美的臉上透著淺淺的粉,此時的他,哪裡還是眾人眼中的神,反倒,更像一個邪氣的妖孽。

「螢兒……」懷中之人太過美好,太過嬌小,使得他絲毫不敢用力,生怕將她給傷了。

可本性這種東西,饒是他自詡聖人也總是無法控制的,便如同他對這丫頭在不經意間產生了不自知的感情一樣。

他想控制,卻抵不過被本能勾起的念想。

這一刻,郎修琴有些想笑,卻又心疼。

想他自十二歲入塔,至今已有七十餘年,這七十年裡,兄長及皇弟們不止一次讓他替自己找個伴,可他卻一直沒有。

為何?

呵,一國之師,自入塔之日便被大興百姓奉為天神,他們見不得其面,卻是誠心祈禱信奉。

見未來斷過去,天文地理,上天入地,他是無所不能的,也是聖神而不可侵犯的。

師父仙逝前曾不止一次告誡過他,入塔后便要斷情根,不以物喜不以己悲。

他不能有絲毫的情緒,不能有任何一絲為自己著想的念頭,如若不然便被視為不潔,會給整個大興及百姓帶來災禍。

郎家人生性不羈,對祖訓嗤之以鼻,尤其在這件事上,皇兄還未上位前便曾因他進塔這事跟父皇母后大吵了一架。

皇兄說,七弟何錯之有,為何偏偏是他?他是我族人,不是神,難道就因為他生來比別人多了些本事就要承受以後幾百年的孤獨嗎?

皇兄還說,有朝一日,待本殿君臨天下,勢必要將這惱人的玩意兒給廢了。

可,皇兄最終沒有廢去這玩意兒,也未將他從塔中放出來,不是皇兄沒做,而是他自己不肯。

孤獨嗎?

他真沒覺得,或許是已經習慣了,也或許是因為他有能看到未來的本事,所以他不能孤獨,也不能讓人將他從塔中帶出。

聖雪是戴罪之族,他能做的便是在這長達千年的罪責中護得整族人的安全。

他是郎家人,身在塔內心卻不羈,他是自私的,甚至他從未想過自己在這塔中當真是為了庇佑這大興百姓,於他而言,人類這玩意兒有他們自己的生存之道。

生老病死福禍相扣,世間萬物皆要在這世間來經歷一遭,他的存在,也只是讓郎家人更受人們的喜愛罷了。

他為的,始終都不過是他郎家人,這般自私的他,何以稱得上神。

又何以,讓這丫頭為他如此傾心呢。

「師父……螢兒喜歡你……喜歡你……」

流螢看到他眼中一閃而過的自嘲,心中猛地一疼,伸手將其抱得更緊,自認為不知羞地想讓他抱得更緊些。

郎修琴心中一動,長身覆上,心疼地吻去她臉上的淚水,再到唇。

唇齒相接,輾轉發側,他將這畢生的溫柔傾覆在她身上,溫柔又熱情,愛憐又疼惜。

最後的一刻,流螢在迷醉中睜眼,手指順著他的額頭,眉間,眼,鼻,再是唇,她將他這不一樣的模樣深深烙在了心上。

流螢想,她這輩子就是記不住她自己是誰,也斷然不會忘記這個人,絕對……不會……

……

一夜的痴纏,再睜眼,外面依舊天黑,流螢看著帳頂,微紅的眼盛著笑意。

扭頭看了看邊上難得熟睡的人,她的心裡被滿滿的愛意佔據得滿滿的,然她也只凝視了片刻,片刻后,她輕手輕腳地起身。

她知道,儘管狐族人的迷香有催眠作用,但她身邊的這個卻不是普通人,十二個時辰的催眠時間或許對這個人來說只用得著半個時辰,所以她要抓緊時間。

「師父,」穿好衣物,她很慶幸狐族女子不會似普通人類女子那般脆弱,身上除了有些酸痛外再無別的不適。

她蹲在床邊,看著男人白皙的脖子上被她的指甲抓出的痕迹以及露在外頭的肩頭上的紅痕。

眷戀地伸手在那些地方撫過,點點的淺綠色從指尖緩緩飛出,在其周圍盤旋,然後融進了那些傷痕之上。

直到再也看不出痕迹來,流螢才轉而留戀地撫上男人的臉,俯身在那柔軟的唇上印了一個淺淺的吻,然後鬆開。

「師父,螢兒走了,以後,你要好好照顧自己。」

明明已經做好了準備,可心卻還是疼得不像話,擔心自己越拖越不想走,流螢輕輕吸了吸鼻子,繼而決然起身,頭也不回地離開了房間。

屋內的香味漸漸散去,余留淺淺的蓮,淡得便像是昨晚的一切從不曾發生過一樣。

出了客棧的流螢茫然地看了看天,最後選擇了一個連她自己都不知道要去哪兒的方向。

師父想得周到,許是為了不讓狐越他們找到她,特意找了一家距離那間破廟有五百里之遠的客棧。

流螢想,狐族的嗅覺並不靈敏,五百里的距離足以讓他們失去她的蹤跡了,所以只要她離狐族的地盤越遠就好了。

所以她一出客棧就朝著與狐林相反的方向去,雖不知道要去什麼地方做什麼,但目前她絕對不能被狐族的人抓回去。

然而讓流螢沒想到的是,就在她分明已經走了差不多一百里的距離時卻還是碰上了狐族的人。

而且好死不死的,碰到的人不是別人,正是昨夜對她行不軌之事未遂的三人。

流螢有種想沖老天大吼的衝動,繼而捏緊了拳頭看著不遠處的三人,道:「怎麼又是你們?你們是怎麼找來的?」

按理說,狐族的人不該有這樣的嗅覺啊,而且她身上分明就已經沒有什麼味道了,怎麼這麼遠他們還是能找來?

「你個死丫頭,你這是什麼態度?」狐輕昨晚沒吃到人,醒來后心裡滿滿的都是怨念,現在看到流螢,心裡的火就更大了。

他用不懷好意的目光看了看流螢,繼而不屑地說道:「看來,你這小賤人是自己找到破解飄香的人了,呵,昨晚還裝得跟真的似的,最後還不是去貼著男人求……」

「閉上你的臭嘴!」流螢怒目而視打斷他的話,「你以為都跟你似的卑鄙下流無恥啊,我告訴你,你們今天休想再動我!」

她是不會在同一個地方跌倒兩次的!

狐輕不以為然,還要開口說什麼,卻被狐越抬手給阻止了。

狐越自然也看出了流螢已經不是處子之身了,但他卻還是說道:「丫頭,你別逞能了,你該知道狐族雌性是要靠男人才能活的,人類的那些男人根本滿足不了你,我不介意,你跟了我,我照樣寵你疼你,你覺得如何?」

雖說心中的確有所不甘,但好歹他們也是狐族之人,把這方面的事向來看得淡。

想了想,狐越又補充道:「只要你跟了我,我也就不計較昨晚你耍花招逃走的事了,怎麼樣?」

流螢聞言先是愣了愣,後來才反應過來原來這三個蠢貨以為是她耍了花招才逃走的。

心頭心思一轉,流螢換了一副表情,捂嘴嬌笑道:「喲,咱們狐越哥哥什麼時候變得這麼講道理了?不過話又說回來,你可是狐族未來的王,收了我這種孽障,族長爺爺會同意?」

族中大長老,按理說本該是她的外祖父的,但從那老頭打死她娘的那一刻,他就不再是她外祖父了。

從他將她丟給狐越他們當玩具的時候,她就發誓有朝一日一定要為娘和自己報仇,而眼下,或許是個機會。

「你說那老頭?」狐越見她不過一晚上沒見,好似變得更水靈更好看了,當下眼睛都快要看直了,聞言后立馬就不屑地說:「你管那老頭做什麼,左右都是快入土的人了,還管得了我?來吧表妹,跟我回去。」

一聲「表妹」,喊得流螢差點沒吐出來,努力才忍著翻白眼的衝動,猶豫道:「不行,我怕,雖說這些年我的確也想過回去,但……但一想到族長爺爺他……我就不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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狼帝有喜,娘娘又生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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