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五章 張狂

宋美妍和櫻花被單獨帶走，分別送到不同的軍車上。裡面有專職的審查人員問詢口供。母星人遠遠的旁觀著，神情充滿了憤怒和不甘。

可那又什麼用呢，大勢已去，星際人看透他們色厲內苒，看透他們虛張聲勢。若不是他們的存在還有點用處，早被處死了。

看到母星人都老老實實的，再也不瘋狂的割腕威脅了，蔣靜飛有些驚訝的誇獎了艾麗斯一句，沒想到真如她猜測的那樣，不需要特別做什麼，母星人就內部瓦解了。想起之前他們手拉手、眾志成城的樣子，更覺諷刺。

「你得到了我的好感，女孩！以後有需要，這是我助手的聯繫方式，可以直接聯繫他！」

這是聯邦第一強力部門YC蔣靜飛的承諾。對一般人來說，蔣靜飛的助手這個身份就能辦妥很多事情了。若是不能辦到，還能求助於她。

艾麗斯點點頭，認真的道謝，說完就毫不拖泥帶水的離開了。這裡，已經不需要她了。

蔣靜飛沒有把自己的聯繫方式，而是給了助手的，其中涵義不言而喻——沒什麼特別的事情，不要打擾她，她很忙的。

幫了人家大忙，可人家就一句口頭嘉獎和不知道什麼時候兌現的承諾？艾麗斯沒有為此不滿，身份不對等，沒什麼好憤怒的。她的目的，也不是接近蔣靜飛，而是抓到宋美妍和櫻花！

她們害了林恬兒，怎麼可以逍遙法外！

艾麗斯現在的居住地，是東湖區偏北方向的一座別墅，這裡是沼澤以外，難得地下是凍土，沒有陷入泥濘的風險，價格上么，也高出三成。

指紋點中門鎖，彈出一個拇指大的視頻框。別誤會，這不是視頻通話用的，還是一個特殊門鎖。艾麗斯用左右眼分別對準視頻框，依次眨三下眼，叮！門打開了。

她的眼睛，不說整個聯邦獨一無二，也算極其罕見了。天生的基因病，瞳孔無法聚焦，倒是成了她的個人身份標誌。若沒有這個病，相信蔣靜飛對她的態度絕不一樣……

基因病限制了她的未來，可艾麗斯仍舊感激。不為其他，就為這個病不影響她的正常生活。要是像重度的，行走都成問題，那人生就太可悲了。

別墅里的陳列擺設，和當初林恬兒一起住的時候一模一樣。克勞迪婭那棟早就沉沒了，艾麗斯幫忙搶救出傢具和機器人管家99號。之後，她在東湖區有了自己的房子，就聯絡克勞迪婭，想把這些傢具和99號買下來，親手布置自己的小家。

克勞迪婭回復了，東湖區只是她的臨時落腳處，沒怎麼用心打理過，無所謂了，既然艾麗斯想要，就和她家族的人商談一下，價格合適的話，沒什麼不能的。

艾麗斯就高興的和埃索家族聯繫。

出面的是芙洛拉，她對艾麗斯情願多花三成的代價，購買老舊傢具很感興趣，派人仔細查探了下，發現沒什麼特殊的，就把所有傢具都出售了，只有機器人管家99號……

拿走了核心智腦，換上了市面上推出的最新出品智腦四代，然後賣給了艾麗斯。

艾麗斯想要的不是最智能的機器人管家，她要的是99號啊！那個性格有點惡劣，做飯積極，喜歡在機器人之家寫，編故事，還會嘲笑人的99號。

可埃索家族的回復是：99號知道很多主人克勞迪婭的私事，這種機器人，一般不會對外出售，看在艾麗斯一片誠意的基礎上才肯販賣。但程序，說什麼也要清除乾淨的。

艾麗斯你也不吃虧啊，智腦四代的官方價格非常昂貴，是最智能的機器人了，埃索家族有特殊渠道購買，不然價格更高！

芙洛拉是這麼派人傳話的。

的確，從價格角度上，那加了三成的傢具都抵不上一個機器人99號的最新智腦四代。但不是這麼算的！望著嶄新的，開機后等待指令的機器人99號，艾麗斯哭了整整一夜。

這棟房子，太冷了！

裝飾什麼和從前沒有太大區別，可梅歇爾已經死了，克勞迪婭到魯達家族生孩子去了，再也不會回來。林恬兒失蹤了，至今生死不知。連活潑好動，天天在地下室搗鼓的機器人99號，也不在了！

艾麗斯坐在沙發上，覺得自己的心靈也乾涸了。

她沒有喜悅，也感覺不到痛楚，平靜的讓自己都覺得陌生。

「我想你了。」

她對機器人99號說。

99號的智能光眼動了動，「抱歉，程序中沒有應對指令。請問主人，該怎麼做？」

「我真的很想你。」

「主人，99號沒有應對機制，求明確指令。」

「對不起。」

「主人，99號系統中沒有應對『道歉』的指令，您無需對99號道歉。」

「真的對不起，我不是故意出賣你的！對不起！」

「主人？！」

……

睡了一夜，艾麗斯半睡半醒時總是想起林恬兒，那是她們在第四行星，廚院里那麼大的培育基地，到處都是新鮮的番茄。艾麗斯快活的鑽過藤蔓秧苗，從葉片下面摘了一顆紫色的小番茄，咬了一口，鮮嫩的汁水流得滿手都是，林恬兒笑得特別開心。

那大大的笑容還在眼前，然後下一刻，艾麗斯就醒來了。完全的清醒了，她維持不動的姿勢，感覺半邊身子都浸入冷水中。

林恬兒，失蹤了。

她不願意想，無法接受林恬兒死在什麼地方，無人知曉。

真的想逃避現實，逃避這可怕的世界！

可林恬兒……還在召喚她，她不能就這麼倒下去。只要還有一線希望，就不能放棄！

個人終端亮了，艾麗斯點開蔣靜飛助手的通訊，

「你好，我想知道宋美妍和櫻花兩人招供了么？林恬兒在什麼地方？」

「你……你知道再過幾個小時，這些訊息都會公開么？」

用一個承諾換提前知情的代價，是不是傻了？

「我知道。請告訴我，林恬兒現在什麼地方，我……想去接她。」

艾麗斯的聲音有點發顫。

助手愣了一下，才換了個語氣，「暫時還不知道林恬兒的下落。那兩個黑髮母星人的口供，只說她們收到消息，可以懲罰一下林恬兒，她們不知林恬兒被綁架到什麼地方了。」

「你相信她們的話？」

「不相信也沒辦法。我們……找到了林恬兒的個人終端。她的晶元顯示，有人通過特殊手法從林恬兒的手腕取出的，沒有破壞晶元內部。這絕對不是母星人能做到的。」

「那她們肯定也是合謀者！不然，怎麼那麼巧合的出現在林恬兒的必經之路上？」

「是，這的確是個疑問。但我查過了，只能算是另外一個案子，和林恬兒無關了。嘿，聽著，我知道你是林恬兒的朋友，很關心她，但我們比你更想找到她！所以，你可以相信我們……」

艾麗斯掛斷了。

她抱著膝蓋，肩膀垮下來，低低的說，「朋友，我算是什麼朋友？」

「林恬兒，你到底在哪裡？我……好想你……」

……

東湖區，蔣靜飛讓YC的水系異能者，把沼澤地里的水分抽干，土系異能者再改變下土壤結構，變得堅硬適合建築房屋。大一片空地呢，首都星寸土寸金，這麼大的場地不建房子做什麼！

原址上繼續建造別墅，給母星人居住？

「我有不同看法。母星人動輒以自殺威脅，若是把他們分開，就再也不能集體進退了。」

「蔣教授，您的看法是？」

「看我做什麼？我又不是這方面的專家，讓那些在軍事法庭侃侃而談的專家過來商討！」

開審了兩三天還沒結果的「李政案」，到最後也沒議論出所以然來。最後拖啊拖的，拖到母星人抗不過了，自己認輸。道歉是不用了，但怎麼安置一百多個母星人，也成了擺在眼前，不能不仔細思考的大問題。

送出首都星，那是肯定不成的，母星人適應首都星的氣候、溫度，到了其他星球，肯定會生病。那留在首都星，繼續好吃好喝供養著？

「我希望你們在做決斷之前，考慮一下我的意見。」

蔣靜飛的個人終端出現了一張放肆的面孔，他說話的時候頭髮飛揚，每一根髮絲都帶了點藍光。

這是……

雷電系異能！

星際歷史上至出現過寥寥三例。除了十大中的雷戰，其他兩人都出生在外星系，一個是父母過世的孤兒，沒有及時被聯邦福利部門收養，就被其他小孩打死了——是的，雷電系異能也不是萬能的，在成長之初，非常弱小，電流只能刺痛人。他性格暴躁，得罪了幾個當地的街頭小混混，就被打死了，死之前爆發的生命所有能量，電死了兇手，這才被人得知。

遺憾的是太晚了！

還有一例，YC加大力度，將觸角伸到聯邦的每一顆星球，找尋潛在的異能覺醒者，這才發現了這位罕見雷電系的。奈何這人體質太差，YC過分挖掘他的潛力，他身體支撐不住——從這點上看，和索安差不多，都是異能超出身體承受的極限。不同的是，索安對大腦的控制比較精準，他已經習慣思考了。而雷電系的，一旦爆發無法受控，某次強烈刺激，就死了……

作為星際歷史上第四位雷電系的異能者，此人一出，就能和YC的蔣靜飛平起平坐。

「你是誰？」

「我叫夏卡，是貨真價實的冷凍人呢，呵呵！」

蔣靜飛的助手趕緊說明情況，「夏卡，謀害阿爾法基地十萬冷凍人的真兇！他被判處水刑和電刑，每天早晚一次，不間斷。沒想到，他覺醒了……」

「說起來，我要謝謝你們，不是判我的刑，天天用誰漫過我的頭，讓我時刻經歷生死的考驗；天天用電刺激我，讓我的肌肉活性適應了雷電，說不定我無法順利覺醒。雷電系，TM的太痛了！剛剛覺醒時，比十倍的電刑還疼，疼得我差一點沒熬不過來。可想想這是一千年後的星際時代啊，多麼美好的時代啊，我怎麼捨得死？哈哈，謝謝你們，太謝謝啦！」

夏卡狂妄的笑聲，光是聽就覺得他很欠揍。

「他是冷凍人？他是帶領母星人，參與了謀殺阿爾法基地的十萬冷凍人的謀划者？是所有母星人的頭頭？」

「是的，蔣教授，要是前天他在，憑他卓越的領導力和說服力，估計小姑娘艾麗斯的計策沒什麼用。」

「該死的！」

一個雷電系的異能者意味著什麼，沒人比蔣靜飛更清楚。就算林恬兒活生生的站在這裡，也要退後，YC會將大部分的經歷都放在研究夏卡身上。

他一個人的價值，超過YC一百年所有人的付出貢獻。

「蔣教授，他想和您談判。」

蔣靜飛暴躁了，「和我談什麼！我又不負責母星人的安置！」

「可他聽說您是YC的高層負責人，一定要和您談，還說他有雷電系異能，將來肯定要加入YC的。要是不和他談，他就拒絕加入了！」

蔣靜飛氣得不輕，這是把她當成「李政」了？

眼下夏卡憑「獨一無二」雷電系異能者的身份，要求李政道歉的話，估計國會和軍方都不會猶豫！李政算是完了，前車之鑒，蔣靜飛哪敢此刻和夏卡直接接觸？

「蔣教授，我有個主意，不如讓艾麗斯過來？」

「艾麗斯不過是個冰系的低階異能者，過來又有什麼用！」

「她了解母星人啊！夏卡又曾經是害死十萬冷凍人的真兇，我想林恬兒估計也和她說過些什麼。」

「說了就有用？現在的夏卡，可是雷電系的異能者！他是個聰明人，知道自己的身份意味著什麼！以前就仗著母星人的特殊，要了各種福利政策傾斜，現在更會大開口了！」

蔣靜飛來回踱步，深吸了一口氣，下了個命令，「讓艾麗斯過來吧。」

助手親自去東湖區北面的別墅請艾麗斯。聽聞夏卡覺醒了雷電系異能，艾麗斯沒有多少驚訝，點點頭，「我知道了。」

「你有辦法對付他么？他……一覺醒就是中階，潛力很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