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都有嫌疑
「有什麼好大驚小怪的。」周才光顯然對夏傾穆剛才懷疑他是兇手很不滿，「人都要自保的，李娟的條件比曼茗更差，而她成績也很一般，想要留在青市只能用這樣的方式去生存……」
「畢竟最後她還是依靠施梅才留在了青市。」
「席清泉以後再沒找過馮曼茗？」
「不知道。」周才光似乎有些疲倦，猛吸了幾口煙，「你們還是去找他本人，不過找了也是白找……」
他輕輕嘆了口氣，眼眸中的哀傷變得濃郁。
「恐怕他早就忘記誰是馮曼茗了。」
秋彥很乾脆，起身就往外走，不過走到門口，忽然轉頭問道：「你知不知道馮曼茗的企鵝號，或是微信號中發布的消息。」
周才光一怔，「不知道，好像她不大用這些。」
秋彥佇立片刻，這才帶領夏傾穆和桑榆離開，回到車上，他並沒有發動車輛，而是蹙起眉頭，望著車窗外單調的景色。
周才光最後的話讓他感到案子有些棘手。
原本判斷是兇手拿走馮曼茗的電腦，但是聽周才光這樣一說就將他先前的判斷完全推翻，尋找兇手的線索變得更加困難。
「我們去哪裡？」
長久的靜默讓夏傾穆無措，出聲問道。
秋彥從沉思中清醒，輕輕一笑。
「去找施梅。」
車輛發動，夏傾穆和桑榆都對秋彥這樣的找人順序感到困惑，不過都沒有說話。
施梅的家是在青市有名的高檔小區霄辰園。
按響門鈴后開門的是個三十餘歲戴眼鏡男子，身上穿一件圍裙，手上還拿著一把鍋鏟，看見三人顯然一怔，不過還是很客氣地問：「你們找誰？」
秋彥拿出證件舉到男子面前。
「市刑偵隊的，我們找施梅。」
男子明顯是被嚇到了，就連手中的鍋鏟都差一點掉落。
「…施……施梅，公安局的人找你。」
他沖屋裡喊了一聲，隨後戰戰兢兢地請三人進屋。
三人在客廳中落座，男子又是倒茶又是拿水果招待，秋彥一言不發，只是打量家中的環境。
看得出傢具和裝潢都很昂貴，但是秋彥卻感覺整個布置繁瑣了些，顯得既庸俗又生怕別人不知道他們生活的品質很高。
等了老半天，在那男子又催促了幾聲后，卧室中才走出一個只有五六分姿色，塗抹著濃妝的女子。
「怕什麼，我又沒殺人。」
一進客廳，她就沖著那男子吼了一聲，隨後看向坐在沙發上的三人，「我就是施梅。」
隨後一屁股坐在一邊的單人沙發上，眼眸直往桑榆和夏傾穆身上瞅。
秋彥感到施梅眼中明顯帶有敵意，似乎只要是比她長得漂亮的女子她就會敵視，而且眼神中帶有隱晦的戒備。
難道因為馮曼茗奪愛，施梅就留下了「病根」？
「我知道你們來問什麼。」不等三人發話，施梅首先說道，「我沒有殺人，不過對於馮曼茗這個婊子的死我倒是非常開心。」
秋彥皺了皺眉。
夏傾穆明顯有了火氣，「三天前的晚上你在什麼地方？」
「就在家裡。」施梅輕輕冷笑，「我勸你們別浪費時間，馮曼茗這個婊子在大學里就和席清泉、周才光、王勝等人有一腿，畢業以後也好不到哪裡去，殺她的人一定是個男的。」
「為什麼說一定是男的？」秋彥問。
「還用說。」施梅仰起頭，像一隻驕傲卻受傷的大白鵝，「整天亂搞男女關係，不被殺才是奇怪的事。」
秋彥起身，「謝謝，不過有事的話我們還會來找你。」
「最好別來。」施梅嘟囔一句，「聽到這個婊子的名字就心煩。」
夏傾穆終於還是沒忍住，凌厲地說道：「你無權侮辱馮曼茗是……，只憑憑空猜測就能如此惡毒的語言加在她身上？」
施梅在她如刀般鋒銳眼神地注視下明顯一顫，身子往沙發中縮了縮。
「…我……我沒有說錯，三年前還有人看到她在夜店出入。」
聲音雖輕，秋彥卻是聽得分明。
「誰看見的？哪家夜店？」
或許是因為夏傾穆的影響，也或許是因為那張蒼白笑臉的緣故，秋彥的聲音忽然變得凌厲，眼神也犀利無比。
「…我……我不清楚，我也是聽王怡雲說的。」
秋彥一刻也沒多待，立刻趕到王怡雲的家，王怡雲卻不在家。
夏傾穆立即電話聯繫她，十五分鐘以後，三人在王怡雲公司樓下的一架咖啡店會面。
「那是三年前的事。」
得知秋彥想要詢問的事，王怡雲努力回憶。
「那天我也是在公司加班，完了以後和同事一起去夜宵，正好經過金碧輝煌，聽到有人在叫小曼，我也是不經意的一瞥，卻發現是馮曼茗。」
她撇了撇嘴，嘖嘖連聲。
「以前在大學時雖然聽說她和許多男人都有不清不楚的關係，不過都沒什麼證據，所以就當是謠傳，不過我親眼所見總不會錯……」
「到現在我都對那天晚上見到的馮曼茗記憶猶新，性感的著裝，風騷的神態，哼，看來……」
「我們不需要你的推斷，只要你述說實情就行了。」
也不知為何，直到此刻，秋彥都不相信馮曼茗會是這樣的女孩子，因此對於王怡雲的評價極其反感。
桑榆擔憂地望了秋彥一眼，眉頭輕蹙。
「我說的都是實情。」王怡雲依然不依不饒，「再說又不是我一個人看見的，李娟也說過，就在那天的三個月以後她也在金碧輝煌外見到過馮曼茗。」
她得意洋洋揚起下巴，就像一個打了大勝仗的將軍。
秋彥緘默了好一會，這才說道：「謝謝你的合作。」
回到車上，夏傾穆憤憤不平地說道：「人都死了，為什麼都不留點口德，我看她們都有殺馮曼茗的嫌疑。」
秋彥神情肅然，不過一言不發。
桑榆擔憂地望著他的側臉。
青市閃爍、忽明忽暗的燈光讓他的臉龐顯得有些陰沉，她躊躇了好一會，這才輕聲說道：「看到的也未必是她們心中所想的。」
秋彥忽然笑了起來。
「謝謝。」
夏傾穆心中一顫。
她一點都不明白兩人在說些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