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3章 他,該怎麼辦?
第303章他,該怎麼辦?
李武伏在地上的身子突然變得激動起來,但他知道眼前的人都是武功高強的人,身份又尊貴,他根本就無法反抗。
只能粗喘著,表示自己的憤怒。
他說道:「小人自知身份卑微,當年前太子府壽宴那天發生了什麼,小人的確不甚清楚,濃翠也沒來得及告訴小人。
但是,小人深得齊王看重,是跟在他身邊最久的一個,他也沒有理由要騙小人。」
蒼尤皺眉,追問:「你也知道自己是當奴才的,齊王府死了一個丫鬟,當主子的為何要刻意向你解釋?」
「蒼尤。」
這時,皇甫燁驟然出聲,打斷他們。
「是。」蒼尤看主子臉色難看,停止盤問,恭敬的垂首靜等指示。
皇甫燁捏了捏眉心,揮手,讓他們都退下。
蒼尤立即將李武帶走。
前太子壽宴那天,發生了什麼,只有當事人知道。
時隔多年,能留存在皇甫燁的記憶中,也只有模糊的片段。
皇甫燁靠坐在太師椅上,眸光盯著漆黑的地面,思緒飄回到了多年以前。
原主皇蘭燁身為質子,一向是京城裡的權貴們欺壓嘲弄的對象,尤其是幾位皇子。
年紀長一些的,比如太子、齊王,是不屑逗弄一個不受寵的質子,卻也不會出面維護,任由幾個兄弟出手欺負原主,偶爾也會落井下石,調侃調侃。
年紀小一些的,比如老八、老九,還在讀書,基本上跟原主沒什麼交集,就是遇上兄長們欺負原主,也不敢為原主出頭。
四皇子性格孤僻冷戾,一般都是冷嘲熱諷,六皇子一向賢名在外,就算欺負原主,也不會擺在明面上。
七皇子因為西嵐公主的原因,倒是處處維護原主,但他一直隱居京郊,不問世事,能幫上忙的時候真的很少。
真正算起來,每次挑事欺負原主的,只有長陵王。
長陵王自詡風流,每次遇上原主都要調侃幾句「草包」「胖子」「廢物」之類的,十多年間,原主每次遇上,總會忍不住要上去跟他打一架。
這個時候,跟長陵王非常要好的齊王就會在一旁幫腔,陰陽怪氣的酸幾句。
兩人狼狽為奸,一唱一和的,倒是沒少干一些齷齪事兒。
太子壽宴那天,西嵐公主一早就跟皇蘭燁說好了,兩人都不去賀壽,免得平白被西嵐公主的幾個混賬哥哥羞辱。
皇蘭燁自己也十分清楚處境,十年磋磨,少了年少氣盛的衝動,已經懂得「惹不起,躲得起」的道理,沒有去賀壽。
那天,他待在府里的書房,抄寫佛經。
寫一半的時候,家奴來報,說是七皇子回京了,現在正在太子府上賀壽。
皇蘭燁很高興,很久沒有見到兄長,自然想要去拜見。
然而他想到西嵐公主的叮囑,猶豫躊躇,最後決定先進宮等著,等皇曦哲賀壽完,再去拜見。
他等在東宮門外,聽路過的兩個奴才提起宴會上的情形,說是有人嘲笑七皇子是個殘廢。
皇蘭燁生氣極了,一個沒忍住,衝進東宮。
他一去到宴席上,就知道被騙了,當著眾人的面,他忍著,沒有大吵大鬧。
面對太子的邀請勸酒,他不能推卻,於是,接著就有人輪番上來勸酒,他喝了不少,直到幾個權貴公子出言挑釁。
然後又是一如既往的,他被人嘲笑、輕視、鄙夷。
皇蘭燁忍著不鬧,但是再也待不下去了,便負氣跑了出來,半道,遇上有人刺殺。
皇蘭燁自己也會一些武功,身邊也一直跟著謹言慎行兩位護衛。
雙方交手,沒多久,謹言慎行就被刺客調開,而皇蘭燁......
皇甫燁揉了揉發疼的額角,依稀記得,原主喝多了,模糊看到刺客的身影,跟著追了過去。
不曾想被人引到一間幽暗的房間,中了媚葯。
而房間里,剛好也放著解藥......
事畢之後,他被闖進來的男人打暈,之後的事情,完全斷片。
再次醒過來,他就替代了皇蘭燁,成為了草包世子。
他讓慎行留在東宮打聽,得到的消息是,死了一個婢女濃翠,與他影像中的時間、位置、人影都對的上。
所以,皇甫燁一直以為,原主強上的女人,是齊王的丫鬟濃翠,且,已經死了!
俗話說,人死事了,他並沒有將一個無關緊要的人放在心上。
而屬於皇蘭燁的所有事情,他以為在七年前,就已經翻篇了。
此時此刻,卻無意間得到這個驚天的消息:原主強上的人,很有可能不是濃翠,而是當時的相府千金——蕭無笛!
蕭無笛,就是他的蕭蕭!
按照李武的述說,這個猜測,幾乎是板上釘釘的事實!
他,該怎麼辦?
不,他什麼都辦不了。
時隔多年,濃翠是怎麼死的,是不是蕭無笛殺得,無從考證。
且,他現在跟蕭蕭兩人誤會全都解開,不可能再翻出陳年舊事,讓兩人心裡都不痛快。
往壞處想,那個女人就是濃翠,強上的人是原主,跟他沒有關係,他成為皇蘭燁,也是天意弄人,身不由己。
就算蕭蕭以後查清楚所有的事情,追究到他的面前,他也可以解釋。
他們都曾身不由己,他相信,如今的他們,可以相互理解的。
往好處想,那個女人是蕭無笛,陰差陽錯,他們兩人,雖然是在陰謀下結合,但是總歸是將自己交給彼此。
他們之間,從始至終都沒有第三人插足。
且,蕭蕭的孩子——蕭萌,就是他的親生兒子!
皇甫燁被這個猜想,震驚得有些呆傻,愣愣的坐著,不知道該做何反應。
很久很久之後,皇甫燁恢復鎮定冷靜。
理順了所有事情,只有一點,還需要待查。
他需要清楚的知道,濃翠是怎麼死的。
而要查這一點,唯一的辦法,就是去刑部,翻看當年案情的記錄。
或許蕭無笛也知道,但是,他......問不出口。
無論有多難,他,都必須要知道。
月上樹梢,皇甫燁終於除了房間。
一直守候在門口的蒼尤和赤術兩人,恭敬的行禮。
皇甫燁面無表情的吩咐:「你們二人,去一趟刑部查一件事,不能讓任何人知道。」
「是。」兩人領命之後,悄無聲息的離開。
皇甫燁沒有喊馬車,獨自一人慢慢的走出宅子。
剛走到巷子口,就看到一襲鮮艷紅衣的秋長情,安靜的佇立在巷子里,等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