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你們是誰？
第51章你們是誰？
不知道過了多久，牢房鐵門再次被人打開。
安靜的牢房，進來幾個人。
蕭無笛被兩個衙役粗魯的拉拽起來，身上傷口傳來疼痛，她勉強睜開眼睛，去看來人是誰。
鐵門外面的強光刺激得她不得不閉上眼睛，使勁眨了眨，等適應了光之後，半眯起眼睛打量來人。
背光關係，看不清楚來人的臉，模糊的感覺到一個衙役端著漆紅木盤，盤子里擺放著精緻的酒壺酒杯。
「聖上口諭，蕭無笛刺殺太子，證據確鑿，實屬罪大惡極，賜鳩酒一杯，即刻行刑。」
蕭無笛渾身虛軟無力，被人架起來，勉強抬頭，虛弱至極的問：「你們……你們是誰……我要見湯郅，湯大人……」
衙役朝旁邊的人使個眼色，立即有人上前，拿著一張紙，抓過她手腕，按上一旁早就準備的好朱印，「啪」一聲，狠狠摁在她招供的文書上。
蕭無笛想反抗，無奈長時間沒有進食進水，加上傷口發炎導致高燒不退，渾身軟骨頭似的沒一點力氣。
「你們不是官差……你，你們……」蕭無笛雖然昏沉沉的，但神智還算清楚，她早就已經簽字畫押，為何還要她摁手印？
她直覺，這幾個人，有問題。
「給我灌！」一個陰冷的男聲呵斥行刑的人。
蕭無笛被人揪住下顎，強行灌下毒酒。
她咬緊牙關，拚命搖頭抵抗。
「咔咔——」骨節錯裂的細微響聲，被淹在蕭無笛「嗚嗚」的反抗聲里。
行刑的男人手勁很大，直接用大力，強行錯開她的下顎骨，將酒壺裡的毒酒灌下。
蕭無笛被辛辣刺鼻的酒水刺激得一陣咳嗽，嗆得眼淚都冒出來。
衙役丟垃圾一樣，將蕭無笛扔在冰冷的地面上。
幾個人見毒酒已經灌下，犯人掙扎幾下一動不動，為首的一揮手，準備離開牢房。
才開門，為首的便無聲倒下，接著是幾聲悶哼，行刑的四個衙役全都倒地，氣絕身亡。
一個黑影迅速竄進去，托起地上的蕭無笛，只見她面色慘白泛著黑紫，迅速扶她坐好，在她身後幾大穴位急點。
黑影擰著眉，手法極快，試圖用內力將她體內的毒酒逼出來！
蕭無笛像是沒骨頭似的，全身癱軟，任由他擺弄，直到噴出一口黑血，黑影才收手，抱起她準備離開。
「尊主。」一名黑衣人檢查完畢衙役，躬身稟報道：「這些人確實是刑部當差的，是哪個派系的還不清楚。」
「一併帶回去，查！」
「是。」
「將那人扔進來，我先走，你們墊后，收拾乾淨點。」
「是。」
卯時二刻，上九階，刑部門口。
皇甫燁跟七王爺行禮告別，打算帶著蕭懷勛先回世子府，再作打算。
皇曦哲看著沉冷高壯的背影，溫柔輕喚：「蘭燁，本王儘力了。」
「嗯。」皇甫燁離開的身形一頓，頭也不回的上馬車，離開。
卯時三刻，燕靖王世子府。
皇甫燁安排蕭懷勛洗漱、吃飯、休息，暗自吩咐慎行在他飲的湯里放點迷藥，讓他好好熟睡一覺。
又吩咐謹言，明日一早，送他出城，找一處僻靜地方，先安頓下來。
「主子，那您呢？」謹言亦步亦趨的跟在皇甫燁身後，一起朝他書房走。
「我還要留在京城，有事做。」
「主子……什麼事？老王爺曾吩咐屬下不能離開世子，一定要保證主子安全。」謹言心思細膩，早就發現世子爺對丞相父女超乎尋常的關切，此時他有不好的預感。
「我要去劫法場。」
「什……主子不可啊……」謹言一驚，說話聲音不自覺就拔高了些。
皇甫燁頓住腳步，側身冷冷凝著他，道：「沒問你意見！」
「屬下逾矩，可是……」謹言低頭認錯。
皇甫燁不再理他，徑自離開。
謹言快速跟上去，急急道：「主子若執意而為，謹言慎行誓死相隨！」
皇甫燁陰鬱的面容終於稍微緩和一些，吩咐道：「把那個臭道士給我找來。」
「是。可主子也要先休息，你都幾天沒有好好睡覺了，不養足精神，明日可沒力氣殺人。」
「我知道。」
翌日，晴空朗朗，烈日昭昭。
盛夏的天氣十分悶熱，比天氣還熱的，是京城城西的菜市口，人潮湧動，沸沸揚揚。
菜市口不大，出口的位置有個上千平米的小型廣場，這裡是專門給那些犯下十惡不赦罪行的囚犯，最終審判行刑的地方，此地一向陰氣極重。
平日里有人經過都是步履匆匆，生怕沾染上什麼不幹凈的東西。
今日，這裡聚集了許多來看熱鬧的老百姓，因為這裡一會兒要斬殺刺殺太子的女刺客——天曦皇朝清廉高潔的丞相大人之女蕭無笛。
最初發布皇榜，定下丞相及蕭無笛罪名的時候，整個京城炸開了鍋。
老百姓中大多數人都不相信，丞相勤政廉潔，愛民親民，向來為百姓愛戴稱頌，怎麼會勾結紅蓮教亂黨呢？
其女蕭無笛才名遠播，雖沒見過長什麼樣，但誰都不會相信一個知書達理溫柔賢淑的大家閨秀，能做出刺殺太子的事情來。
而太子爺，聲色犬邑，惡名昭彰，京城百姓人盡皆知。
許多人都猜測，這其中莫不是有一些不為人知的冤情。
法場上，很多老百姓自覺自發的為丞相大聲喊冤，為蕭無笛求情，只求能換得行刑的人改變主意。
雖然，這種民間自發行為能改變結果的可能性極小，但此等大型民眾行為還是屢見不鮮，而今天更是盛況空前，萬人空巷。
刑部尚書湯郅，是此次監斬的主要官員之一，端坐在正位上，看行刑台上已經半昏迷的少女，多年來，鋼鐵般的心忽然心生不忍。
他的腦海中，浮現乍見蕭無笛時的模樣，那還是他剛成為新科狀元的時候，登門拜訪蕭丞相。
蕭無笛當時只是個七八歲的小女孩，明媚皓齒，一派天真爛漫，溫婉嫻靜的舉止中，是掩不住的靈秀活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