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邪神的貢品(31)
而我們通知了公安局,得到授權后,我離開了現場,趕去了醫院,而他們三個在那裡接受事故調查。
到了醫院,羅海波已經開始了急救手術,但是沒過多長時間,醫生便結束了手術,出來告訴我道:「人已經死亡,你們準備一下後事吧。」
我心裡一緊,隨著醫生進了手術室,只見羅海波躺在手術台上,表情平靜,當護工正要將白布蓋上時,我忽然看到一個奇怪的符號,忙上去揭開白布,只見在羅海波的左胸口處紋著一個藍色的六角形的圖形,大小和一個拳頭差不多。
我覺得非常奇怪,不過沒有帶照相機,於是我詢問了一下護工羅海波的屍體準備怎麼處理?
護工翻了我一個白眼道:「那是你們的事情,我們醫院哪管這麼多?」
我道:「我的意思是他不會被立刻送走吧?」
護工一邊搬動屍體,一邊道:「肯定要在太平間放放了,給你們一個緩衝的時間,就是火葬場現在也下班了。」
我得到了這個消息,立刻出了醫院去交警隊找到團長,將情況彙報了一下,順帶拿了照相機,當我再次回到醫院,要求去看屍體,護工很不耐煩地將我帶到四樓道:「最裡面就是了。」說罷看都不看我一眼,下樓就走。
我立刻就蒙了,要說我長這麼大還從來沒有進過太平間,更別說自己一個人了,但這是為辦案子,我總不能給王局長掛個電話,讓他派幾個警員來陪我進太平間吧,那還不給人笑死。
在門口猶豫了半天,鼓了半天勁,最終我還是走了進去,推開門那嘎啦啦的門閂聲,都讓我的心提到了嗓子眼。陰冷的房間里,那雪亮的日光燈讓我的頭皮一陣陣發緊,這屋子裡是真安靜,十幾具屍體被白布蓋得嚴嚴實實,這時我才想到忘記問羅海波的屍體是在哪裡了,可是我知道自己決不能再度出去,出去就不會有膽量第二次進來,於是我從門口開始掀開那掩蓋在屍體面部的白被單分辨屍體,就在這時我忽然聽到一聲古怪的吱吱聲響。
我頭皮一緊,立刻感覺到自己渾身如墜冰窖,因為我能分辨出來那個聲音來自我的背後。
我的冷汗瞬間出了一身,並且依舊不停地流出,而這時吱吱聲越來越響,我把心一橫,轉過身子,這一看不要緊,頓時肝膽俱裂,只見其中一具屍體,雖然被白布蓋著,但是居然不停地抖動起來,我當時就想到了殭屍的傳說,魂飛魄散之下轉身就打算往外跑,可是又讓我大吃一驚的是一個衣著非常古怪的女人不知什麼時候來到了我的身旁。
我大驚之下,張嘴就要狂吼,那個女的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一把按住我的嘴巴,接著另一隻手從腰間抽出一把似乎是用某種動物骨頭做的匕首,抵在了我的咽喉上,逼著我將我推到了角落。而她的力氣大的驚人,我估計別說我,馬天行都不一定能比她力大。
她緊緊地抵住我,我動都動不了,而她的匕首依舊牢牢地橫在我的咽喉上,讓我覺得這柄刀似乎隨時都能將我的喉嚨割破,而且我懷疑我的表皮已經破了一層,應該流血了。
因為我倆的臉離得特別近,所以我很清楚地看到了她的模樣,這是個至多二十歲出頭的女孩子,兩道眉毛既黑、且長、又濃,皮膚比正常人略黑一些,是那種健康的麥芽色,眼睛又大又圓,睫毛又長又卷,鼻子嘴巴簡直如雕刻出來的一般,單看長相是個非常標準的健康型美女,不過就是表情兇狠了點。
既然是美女,讓我驚悸的心情略微平靜,而且一陣陣的女兒體香飄來,我居然有種被催眠的感覺,而咔的一聲響,又讓我清醒過來,這時我看到了一個讓我終身難忘的情景,羅海波居然坐了起來。
此時太平間外面,護工大聲道:「你照片照好了嗎?」
女孩將我的嘴放開,不過匕首卻抵得更緊了,我當然明白她的意思了,便道:「快了,我馬上就出來。」
女孩立刻將我的嘴堵了個嚴實,護工腳步漸漸離去,我清楚地聽到了羅海波長長地喘了一口氣道:「這次事情沒辦好,估計難辦了。」
女孩子沒說話,「嗯」了一聲,接著她鬆開了抵住我喉頭的匕首,做了個「噓」的手勢,而羅海波在床底下摸出一套衣服,穿上后居然輕鬆自如地站到了地上,就像從來沒有受過傷一般。
因為這裡並沒有窗戶,女孩子一馬當先出了太平間,羅海波壓低了帽檐,對我道:「有空還是多對付那些人販子吧,別老把槍口對準自己同志。」也跟著走了出去,留下我在太平間里打起了迷糊。
36、唯一的線索
也不知過了多久,太平間的門「啪」的一聲被人推開,原來是那個護工終於等的不耐煩,進來看情況,當他看到我的表情,估計也是嚇了一跳,道:「你在幹嗎?」
我指了指羅海波剛才躺的地方,護工過了一會兒道:「屍體呢?」
我道:「走了。」
護工回味了我這句話很久,立刻拿出對講機通知保安過來,過了一會兒來了三個醫院的保安,護工把情況講了一下,他們都傻了,我們五個人在太平間里默不作聲了好久,還是我先說的:「要不然報警吧?」
他們這才想起來報警,市局的人很快來到了這裡,是刑偵支隊的,和我也有一面之緣。要說監控錄像真是個好東西,雖然太平間裡面沒有,但是醫院的過道上卻有,我們很容易在上面發現了羅海波和那個少女,而羅海波似乎有意要幫我開脫責任,路過其中一個監視鏡頭時,居然還把帽子脫下來,沖鏡頭來了一個全景展示。
刑警隊的人皺著眉頭問我道:「你確定這個人已經死亡了?」
我道:「不是我確定的,是醫院確定的。」
他又問醫生,那個醫生道:「絕對可以確定,而且就算是他沒死,進來時腿骨、胸骨斷裂了好多,絕對不可能用這種姿勢走路的……能不能站起來還是個問題呢。」
刑警們也都犯了難,如果說一個人被害死亡,那屬於正常的調查範圍,那麼一個復活過來的死人應該怎麼辦呢?
我們不得其法地又磨蹭了半天,刑警們做完筆錄收隊了,我去了團長那,因為這個事件特殊,所以肇事者的家屬到現在而且估計以後也見不到「死者」了,他們統統被擋在了太平間的門外。而院方也得到了不得將消息擴散的死命令,之後交警隊出面,安慰走了憂心忡忡的肇事者家屬,而難題也隨之而來:是不是要處理肇事者。
如果要處理肇事者,那麼勢必要給他和他的家屬一個交代,也就是必須要讓他們見死者一面,因為這也是手續,可是死者已經復活,我們再以交通肇事致人死亡來處理駕駛員顯然很難說得過去。可是不處理吧,他又確實撞死人了,就這麼放了他,估計對他以後的成長也沒有好處,所以交警隊比公安局更頭疼。
王局長為這事親自來到交警隊,而交警隊支隊長也在得到消息后的第一時間趕了過來,大家都是愁眉苦臉,王局長道:「陳團長,我們可都是看著你了,你說這個案子應該怎麼定性?」
陳團長道:「別問我,我對交通法可不熟,不過這個事情肯定是屬於我調查的範疇了,這點毋庸置疑,我想如果可能,我們立刻就去著手這件事情。」
王局長道:「怎麼,難道你現在掌握一些情況了嗎?」
陳團長道:「沒錯,就是一個圖形。對了王局長,如果你們局裡有專門負責畫像的刑偵人員,是不是可以配合一下我們的工作?」
王局長道:「那是肯定沒問題了,我這就安排,你們抓緊時間過去吧。」
在我的詳細敘述下,那位很年輕的圖像高手,逼真地再現了我看到的那個六角形,當然這個圖形本身也不複雜,只是比五角形多一個角而已,只是這個圖形是藍顏色,中間的空出部位是金黃色。我很奇怪為什麼有人文這種紋身。
馬天行道:「這個人太搞笑了,學流氓學的不徹底啊。」
陳團長道:「你別盡胡扯,人家可是正宗的打拐英雄,這樣的人值得咱們尊重。」
馬天行做個鬼臉沒有說話,陳團長拿著圖樣,看了半天道:「我感覺這有可能是某種組織的象徵,你們覺得可能性有多大?」
我道:「這很有可能,畢竟羅海波只是一個普通記者,他能解救這麼多的被拐兒童我想不可能沒有人幫助的。」
馬天行道:「你們的意思是說這有可能是某個打拐陣線聯盟的徽章?」
我道:「完全有這個可能,你認為呢?」
馬天行想了想道:「我必須承認你們的推斷很合理。」
陳團長道:「這樣,保險起見我們將圖案多複印幾份,首先看是不是還有文這種圖案的人,另外再去諮詢一下符號學方面的專家,因為這也有可能是代表某種意思,或是信仰,雙管齊下吧。」
在市局的大力支持下,符號學專家很快給我們送來了鑒定結果——不知道,也就是說至少以他們的專業知識,沒有找到這個符號的意義,那麼我想以我們在這方面的知識那就更沒可能,所以關於這方面的調查就可以結束了,而對於人的調查暫時也沒有消息。
不過就在我們一籌莫展的時候,在發現圖形的第五天,市局的一個同志找到了我們,他表情有些猶豫,有些矛盾,一看就是有心事的人,我們不敢怠慢,立刻接待了他。陳團長道:「如果您有圖形這方面的消息,那就是最好不過了,這對我們很重要。」
那人想了一會兒道:「這樣,我想先問一下,你們為什麼要調查這個圖形,是不是裡面有什麼比較嚴重的刑事犯罪和這點有牽扯?」
陳團長想了想道:「這您絕對多心了,這個圖形確實牽扯到一些奇怪的事情,但是絕對和嚴重的刑事犯罪掛不上鉤,換句話來說,我們找這個圖形的主人只是希望得到一些答案,當然如果他自己不同意我們也不會勉強。」
因為這件事情太過奇怪,所以消息封鎖得很嚴密,市局裡的許多同志並不知道其中的因由,不過看來團長的一席話打消了那位同志的顧慮,他深深吸了口氣道:「我們這裡有位同志叫王旭。」
聽了這話我們都吃了一驚,不過團長沒有說話,只是不置可否地點了下頭,那人繼續道:「因為我和他隸屬於同一部門,所以工作交往比較多,私交也很好,加上又住在一個大院里,所以有時候洗澡經常一起去洗,我可以肯定王旭身上有這樣的一個圖案。」
陳團長道:「你有沒有問過他這個圖案的來歷?」
那人道:「問過的,他說這是他女朋友讓他文的,當然我不太相信,因為和他工作很長時間了,從來沒見過他的女朋友。」說到這裡,他頓了頓又道:「我也不知道你們為什麼突然調查起這個,我也矛盾了一段時間,不知道該不該將這個情況告訴你們,但是我是一名警察,我只是希望這個社會能多一點平安,所以我就來了。」
陳團長起身和他握手道:「太感謝您了,目前我可以說一句話,王旭應該是個經得起考驗的好同志,這點毋庸置疑,所以也請您放心,您有一個出色的搭檔。」
聽了陳團長這句話,他的表情才輕鬆了許多,道:「那是最好了,我也不希望失去自己的搭檔,不過我也不能隱瞞自己知道的真相。」
之後又客套了幾句他就走了,陳團長道:「趕快調查王旭。」
我們立刻將消息通知了王局長,不過他告訴了一個令我們窩火的消息,王旭昨天已經請假了。
我們立刻驅車去了王旭的家裡,強行打開門后,只見屋子裡沒有半個人影,就在我們懊悔不已的時候,又有一條消息傳來:王旭帶著那個神經的少年,和斷指的小女孩已經不知道去了哪裡,消息來源是市福利院和腦科醫院,王旭就以需要調查為理由,堂而皇之地將那兩個孩子帶走,聯想到之前羅海波的舉動,這讓我們立刻聯想到這兩個孩子很可能與整個事情有關聯。
總之似乎即將展開神秘面紗的事情又對我們重新升起了一團疑幕,看似要到手的真相,瞬間又溜個沒影。陳團長道:「打拐英雄親自拐帶小孩,死了的人居然又能復活,這個案子真他媽的奇怪到姥姥家了。」
回到公安局,我們要來了王旭的個人資料,沒辦法,本人不在我們只有去找家人了,在得到他父母家所在的位置后,我們又趕了過去,他的父母都是當地的小學教師,現在都退休在家,當我們說明來意,兩位老人很客氣地接待了我們。
陳團長因為擔心自己語氣太硬,讓我和他們交流,我含蓄地將情況說了一遍,兩位老人都是明白人,自然知道我的潛台詞,所以叔叔很委婉地道:「小旭呢從小並不在我們身邊長大,他大概是十二歲的時候到我們身邊來的,那時他父親因為癌症去世,他家沒有什麼親戚,所以就把孩子託付給了我們。」
我道:「您的意思是他並不是二位親生的是嗎?」
老頭笑道:「確實是這樣,我們只有個女兒,總想要個兒子,王旭的母親死得早,因為和他父親也認識很多年了,所以對這孩子平時照顧也比較多,要不然他父親也不會想到將孩子交給我們。後來不瞞你們幾位說,我和老伴蠻希望他能和我女兒成一對的,因為這孩子也老實,我們都很喜歡,但是他沒同意,後來年紀大了就搬到他父親留給他的房子一個人過,但是每個禮拜逢年過節的肯定也回來,錢啥的給的也不少,是個有良心的孩子。」
我道:「那他身上有個很奇怪的圖形你看到過嗎?」
老頭道:「當然看到過了,一個六角形嘛,我是教數學的,對圖形方面很敏感,不過我和老太婆還真從來沒問過這個事情,因為那個年代和現在又不一樣,現在的孩子要是紋身了,還不被家長往死里打,那個時候我們都沒注意過這個,看過也就忘了。」
我道:「這次他突然走了,有沒有給二老留個口信什麼的?」
老頭點頭道:「有,他走之前給我們打了個電話,說是去外地辦案子,出去一段時間要我們保重好身體,還託人給我送了兩瓶茅台、兩條中華煙。怎麼了同志,您可不可以和我說說小旭到底犯什麼事情了?」